周凯一晚上没回来。

我乐得清静，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到公司，刚坐下，项目经理王伟就拿着个杯子晃了过来。

“小喻啊，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他脸上带着那种油腻的笑。

“还行。”

“哎，奖金的事，别往心里去啊。”他压低声音，“我知道，是少了点。但公司现在也是初创阶段，得把钱都用在刀刃上嘛。”

“你放心，你的贡献，领导都看在眼里。等公司上市了，少不了你的。”

他又开始画饼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王伟看我没什么反应，有点自讨没趣，又晃悠着走了。

我旁边的同事李哲凑过来。

“蓝姐，王扒皮没跟你说什么吧？”

李哲是刚毕业的应届生，我带他做的项目。

这次，他的奖金是一万五。

比我还高。

“没什么，就是让我继续为爱发电。”

李哲气得脸都鼓起来了。

“太过分了！整个项目都是你扛下来的，凭什么啊！他们就是看你好说话，欺负你！”

“习惯就好。”

我打开电脑，开始写今天的代码。

但我心里清楚，这一次，我不会再“习惯”了。

“金丝雀”系统，就是我的反击。

我给系统设置了几个有趣的“开关”。

第一个开关，叫“数据减速”。

一旦开启，所有设备上传到云端的数据都会被加上一层无法破解的延迟算法。

用户端不会有任何感觉，但公司后台收到的数据，会延迟24到48小时。

对于一家靠数据吃饭的科技公司来说，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他们的客户会疯掉。

第二个开关，叫“功能休眠”。

我可以远程让指定批次的设备，随机进入“节能模式”。

比如，智能门锁突然识别不了指纹，智能音箱突然听不懂指令。

但只要重启，一切又会恢复正常。

无法复现的BUG，才是最让程序员头疼的。

会让他们的运维团队，陷入无尽的加班地狱。

第三个开关，也是最狠的一个。

我称之为，“静默指令”。

这个指令一旦激活，所有联网的“天枢”设备，都会在未来24小时内，随机选择一个时间点，集体进入“砖块模式”。

无法开机，无法重置，无法修复。

除非，由我本人，带着我的超级密钥，去后台手动解除。

这三个开关，就是我给自己上的三道保险。

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一个程序员的愤怒，到底有多可怕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收到了周凯的微信。

隔了十几个小时，他终于回复了。

“蓝蓝，我昨天是太着急了，说话有点冲，你别生气。”

“房子的事，是我昏了头。那是我爸妈一辈子的积蓄给我买的，写你的名字，他们肯定不同意。”

“你看这样行不行，学费的事我们再商量商量。你先出一点，剩下的我来想办法，好不好？”

他服软了。

但还是贼心不死。

我回了他一个字。

“滚。”

然后，拉黑，删除。

一气呵成。

世界再次清静了。

下午，公司开全体大会。

CEO在台上意气风发，大谈公司的光明前景和“天枢”系统的伟大意义。

“‘天枢’，是我们打开未来智能家居万亿市场的钥匙！”

“就在上周，我们已经和国内最大的家电厂商‘美佳’集团，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未来三年，他们所有的高端产品线，都将内置我们的‘天枢’系统！”

台下掌声雷动。

我坐在角落里，面无表情。

我知道，这意味着，我的“金絲雀”钱包，即将迎来一波爆发式的增长。

CEO在台上讲得唾沫横飞。

“当然，这一切都离不开我们优秀的研发团队！特别是我们的项目经理，王伟！”

王伟腆着肚子，站起来，对着大家挥手致意。

享受着不属于他的荣耀。

CEO继续说：“为了表彰项目组的突出贡献，公司决定，给项目组所有成员，发放额外的上市期权！”

台下又是一阵欢呼。

只有我知道，这些期权，一文不值。

因为，这家公司的命脉，现在正握在我的手里。

会议结束，我准备下班。

王伟叫住了我。

“小喻，等一下。”

他递给我一份文件。

“这是你的期权授予协议，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了吧。”

我接过来，翻了翻。

0.01%的期权，分五年行权。

每年解锁20%。

中间如果离职，未解锁的期权自动作废。

好一个空手套白狼。

“王经理，”我看着他，“我的奖金，为什么只有八千？”

王伟的笑脸僵了一下。

“这个……是公司综合评定的嘛。小喻，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不要只盯着眼前这点小钱。”

“期权才是大头！等公司上市，你这点期权，就是几百万，上千万！”

他又开始画饼了。

“我就是个写代码的，不懂什么资本运作。”

我把协议推了回去。

“我只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劳动，就应该得到多少报酬。”

“奖金的事，如果公司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字，我不会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