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婚礼，本该是尘封往事的句号。可当那张烫金的请柬送到我手上时，我才知道，它更像一个问号。三年前，她说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转身嫁入豪门。

三年后，我以一个谁也想不到的身份，坐在了她婚礼的主桌。水晶灯下，她是万众瞩目的新娘，我是她前男友。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等着看这场豪门盛宴如何将我碾碎。他们不知道，这场婚礼，不是她的终点，而是我的起点。他们更不知道，这场婚姻背后，藏着一个足以打败整个豪门的秘密。而我，是唯一能解开这个秘密的人。

水晶吊灯的光，碎了一地。

空气里是香水混着食物的味道，还有乐队拉出的调子，软绵绵的，没什么劲。

我站在宴会厅门口，身上这套西装是沈悦硬给我套上的，有点紧，勒得我喘不过气。

“**，别紧张，今天你是我最重要的客人。”沈悦在我旁边说，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动作很熟练。

他叫沈悦，是今天新郎的亲弟弟，也是把我从一堆破铜烂铁里拽出来的人。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们穿过人群，往最里面的主桌走。

路过的那些人，男的西装革履，女的晚礼服闪闪发光，都看我。眼神里全是东西。

有好奇，有探究，还有藏不住的轻蔑。

他们肯定在想，这个穿得普普通通的男人是谁，居然能坐主桌。

我没看他们。我的眼睛越过那些晃动的人头，直接看向了台上。

台上站着两个人。

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纱，拖尾很长，像一朵盛开的云。

是云舒。

三年没见，她还是老样子，头发长了些，瘦了些，但眉眼没变。

她身边的男人，穿着白色礼服，很高，很帅，就是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没什么血色。

司仪在台上说着那些吉祥话，声音洪亮。

沈悦引着我，在主桌一个空位上坐下。

这个位置，正对着舞台。

我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是凉的，顺着喉咙下去，压住了心里的那点燥。

台上的云舒，目光扫过台下，一圈，一圈。

然后，她的目光停住了。

和我的目光，碰在了一起。

她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杯里的红酒晃出来，在白色的婚纱上染开一小块红晕，像滴血。

她身边的男人，那个新郎，扶了她一下，低声说了句什么。

云舒摇了摇头，把头转了过去，没再看我。

台上的灯光打在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把水杯放下，杯底和桌面碰了一下，发出很轻的响。

沈悦在我旁边坐下，给我倒了杯茶。

“**，喝茶。”他说。

我端起来，又喝了一口。

茶是热的，有点烫。

“我哥他，身体不太好。”沈悦忽然说，声音很低。

“嗯。”我应了一声。

“这场婚礼，其实……”

他的话没说完，台上司仪的声音又大了起来。

“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英俊的新郎，为他美丽的新娘，戴上象征着永恒的婚戒！”

音乐变得激昂。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

新郎沈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对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光。

他拿起其中一枚，要去拉云舒的手。

他的手，在抖。

很用力，但控制不住地抖。

那枚小小的戒指，在他指尖晃来晃去，就是套不进云舒的手指。

台下开始有些小小的骚动。

云舒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幸福，没有期待。

只有一种很深很深的疲惫，和……担忧。

她伸出另一只手，扶住了沈浩的胳膊。

“我没事。”沈浩对她笑了笑，那笑比哭还难看。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把戒指套了进去。

全场响起掌声。

司仪在台上说着祝福的话。

可我看着台上的沈浩，他扶着云舒的手，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是沈悦先发现的。

他“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都变了。

“哥！”

他喊了一声，快步往台上跑。

宴会厅里一下子乱了。

音乐停了。

所有人都看着台上。

云舒紧紧扶着沈浩，他的头靠在她肩膀上，眼睛闭着，脸色白得吓人。

“医生！快叫医生！”云舒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坐在主桌上，没动。

我只是看着她。

看着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在一片混乱中，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有点疼。

沈悦和几个宾客一起，把沈浩扶了下去。

云舒跟在后面，婚纱的拖尾在地上拖出一道狼狈的痕迹。

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

她看了我一眼。

就那一眼。

很复杂。

有尴尬，有难堪，还有一丝……求助？

然后，她快步跟了上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宴会厅里，宾客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场完美的豪门婚礼，成了一场闹剧。

我端起那杯已经有点凉了的茶，慢慢地喝着。

这茶，入口是苦的，咽下去，才有一点点回甘。

就像我和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