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我竟然和年轻的妈妈成了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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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冰冷,顺着林晚星的发梢往下淌。她紧紧攥着李秀兰颤抖的手腕,能清晰感受到女孩脉搏的狂跳,一如她自己那颗几乎要撞出胸腔的心脏。

“站到!哪个喊你多管闲事!”穿着绿色仿军装的李强眉毛倒竖,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就挥了过来,想要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怪女人推开。

林晚星猛地一侧身,湿透沉重的羽绒服限制了她的动作,但求生的本能让她险险避开。她没有看李强,目光如同钉子,死死钉在那个提着马灯、一直沉默却掌握着绝对话语权的父亲——李老栓脸上。

不能硬拼,只能智取。他们的认知就是我的武器!林晚星心念电转,强行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再开口时,声音竟带上了一种刻意模仿的、苍老而缓慢的古老川音腔调,与李秀兰他们日常的口音略有差异,更显诡异:

“栓娃子……你,不认得我了唛?”

“栓娃子”这三个字,像一道带着锈迹的锁链,猛地捆住了李老栓。他提着马灯的手剧烈一抖,昏黄的光圈在泥地上乱晃,那张被岁月和劳苦刻满沟壑的脸皮抽搐着,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这是他埋了快五十年的奶名!

“你……你到底是哪个?”李老栓的声音干涩,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远处的狗吠声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暴雨砸在泥土、树叶和她们身上的哗哗声,以及风穿过山坳的呜咽,更显得这荒野雨夜危机四伏。

林晚星不答,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一脸凶悍却隐含不安的李强,最后,带着一种复杂难言的痛惜与审视,落在李秀兰那张惨白、挂满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小脸上。

“莫怕,”她是对着李秀兰说的,语气刻意放得柔和,内容却如同惊雷,“我是你祖祖王桂花的娘家侄孙女,按辈分,你们,都该喊我一声老祖。”

“放你娘的屁!我祖祖死的时候,你爹怕都还没出生!”李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脚大骂,“穿得人不人鬼不鬼,我看你就是个骗子!”

激他,让他问!林晚星心中冷笑,面上却如同古井深潭,甚至泛起一丝被不孝子孙顶撞的薄怒。她伸出一根手指,精准地指向黑暗中大山的某个方向,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雨幕的力量:

“栓娃子,你八岁那年夏天,偷你爹藏在堂屋柜子顶瓦罐里的三毛钱,去买供销社的麻糖,怕遭打,躲在后山那棵歪脖子黄桷树的树洞里蜷了一夜,你娘打着火把满山喊你,急得差点跳了河……这事,除了你死去的爹娘,还有哪个晓得?”

李老栓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像是被无形的拳头当胸击中,踉跄着后退了半步,马灯脱手落下,“哐当”一声砸在泥里,灯油泼洒,火苗挣扎了几下,彻底熄灭。

世界瞬间陷入更深的黑暗,只有偶尔划破天际的闪电,短暂地照亮几张神色各异的脸——李老栓的惊骇欲绝,李强的茫然失措,李秀兰的难以置信,以及林晚星强装镇定的苍白。

“还、还有你,李强!”林晚星不给对方喘息之机,矛头直指还在发懵的李强,语气斩钉截铁,“你左边**蛋子上,有块铜钱大、青中带紫的胎记!三岁那年腊月二十八,你爬灶台想偷吃祭灶的糍粑,打翻了刚烧开的鼎罐开水,烫伤了右胳膊肘,留了这么大一块疤!”她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小。

“鬼!你是鬼!”李强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捂住自己的**,又下意识地去摸右胳膊肘,那里确实有一块狰狞的旧疤!这女人连颜色、大小、怎么烫伤的都知道!这不是人能知道的事!

火候到了!林晚星心中稍定,知道隐秘的震慑已经生效。她目光再次锁住黑暗中李老栓模糊的身影,语气带着一种悲天悯人又恨铁不成钢的斥责:

“我今日在洞府中被惊雷唤醒,心神不宁,循着血脉里的那点感应找来,就看到你们……要把我苦命的兰囡囡往火坑里推!那福建的林家,穷得叮当响,是填不满的窟窿!那男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你们这是要逼死她,让我这一支血脉断绝吗?!”

“老祖……老祖宗……”李老栓在黑暗中带着哭腔,信了九成九。不是祖宗,谁能知道这些?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对不起祖宗,断了香火。

李强却兀自强撑,声音发虚地喊道:“你、你空口无凭!有啥子真章(证据)拿出来!”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林晚星深吸一口气,将手伸进自己那件湿透但内衬有防水涂层的羽绒服内兜。万幸,手机跟着穿来了,而且昨天刚充满电,套着厚重的防摔防水壳!她心中涌起一股绝处逢生的庆幸。

掏出那个黑色长方块“法器”,光洁的屏幕在偶尔的闪电映照下,反射出非金非玉的幽光。

“这……这是啥子怪东西?”李强的声音带着恐惧。

林晚星不言不语,用身体尽可能挡住风雨,用尚且干爽的衣袖快速擦了下屏幕,熟练地解锁。电量显示还有92%。她飞快地找到手机里存储的一段之前旅游时拍摄的峨眉山金顶云海视频,以及一段某寺庙法事时,拍摄的庄严肃穆、金光隐隐的佛像特写。这比孙悟空更具“仙气”,也更符合“老祖”的身份。

然后,她将屏幕对准那在黑暗中惊慌失措的父子俩,按下了播放键。

刹那间,那小小的“琉璃板”里,竟然显现出翻滚涌动、霞光万道的云海,紧接着是宝相庄严、仿佛在俯视众生的鎏金大佛!佛光与霞光交织,伴随着她特意调大的、空灵悠远的梵音诵经声,在这荒山雨夜中,营造出一种极不真实的神圣感!

“菩萨!是菩萨显灵了!”李老栓看得真切,那云海那佛像,不就是庙里壁画上的仙境吗?他双腿一软,“噗通”跪倒,连连叩首。

李强也傻了眼,张大嘴巴,再也说不出任何质疑的话,只剩下发自灵魂的敬畏。

林晚星立刻关掉视频,将手机紧紧捂回怀里,必须省电,这是保命的底牌,也是未来或许能用来记录、沟通的重要工具。她的声音在雷雨间歇的寂静中,带着隆隆的回响:

“此乃‘乾坤镜’,内蕴三千世界,可知过去未来!今日示警,若再执迷不悟,必遭天谴,家宅不宁,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像最后的丧钟,彻底击垮了李老栓。他磕头如捣蒜:“记住了!老祖宗,我们记住了!不卖了!打死也不卖秀兰了!”

“记住你们发的誓!”林晚星知道必须趁热打铁,速战速决。她上前一步,在黑暗中精准地抓住李秀兰冰冷僵硬的手。

“兰囡囡与我有一段师徒仙缘,需立刻随我入山闭关三日,化解这场血光之灾。你们,立刻回家,紧闭门户,三日内不得外出,否则灾祸立至!”

说完,她不再理会跪地磕头的李老栓和瘫软如泥的李强,用力拉着仍处于巨大震惊和茫然中的李秀兰,转身就投入了更加浓稠、仿佛隐藏着无数山精野怪的雨夜山林之中。

李秀兰几乎是凭着本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被这个自称“老祖”、手持“仙家法器”的女人拖着跑。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坚定而灼热,与她父兄那冰冷粗暴的拉扯截然不同。

直到跑出很远,确认身后再无追兵,林晚星才猛地靠在一棵湿滑的树干上,胸腔如同破风箱般剧烈起伏,冷汗混着雨水流下。后怕如同无数冰冷的蚂蚁,瞬间爬满了她的脊背。刚才但凡有一句话说错,一个细节露馅,后果不堪设想……现在,人是救下来了,可接下来怎么办?身无分文,两个女人在这荒郊野岭……成都!必须去大城市!只有在那里,凭借超越时代的眼光,才有可能真正站稳脚跟,摆脱眼前的困境,彻底扭转母亲的命运。一个模糊的、关于利用信息差做点小生意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李秀兰站在她对面,借着又一次划破夜空的闪电,她看清了这个“老祖”脸上尚未褪去的惊悸与疲惫,那分明是一张年轻而美丽的脸,带着不属于这个山坳的精致与脆弱。那双眼睛里有后怕,有关切,独独没有庙里泥塑神像那种高高在上的冷漠。

她怯生生地,用带着哭腔的、微不可闻的声音问道:

“你……你当真是我家老祖?还是……山里的狐仙娘娘?或者……或者是哪个……来救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