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离开这个令他作呕的地方，重重摔上门，把行李箱踢翻在楼道里，头也不回地冲进电梯。

深夜的街道上下起了细雨，苏鹏漫无目的地走着，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想起三年前向孔明雁求婚的那个夜晚，她笑得像个小女孩，扑进他怀里说“我愿意”；想起他们挤在出租屋里分吃一碗泡面，她却说那是她吃过最美味的大餐；想起她总爱在洗完澡后让他帮忙吹头发，说他吹的头发特别柔顺。

那些甜蜜的过往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尖锐的讽刺。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个不停，不用看也知道是孔明雁打来的。

苏鹏直接关了机，走进一家还在营业的酒吧。威士忌一杯接一杯下肚，却怎么也浇不灭心中的火焰。

他醉眼朦胧地打量着周围，舞池里摇曳的身影，卡座里调情的男女，一切都那么虚幻。

“一个人喝闷酒？”一个温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苏鹏抬头，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女人穿着一条素雅的连衣裙，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她长得不算惊艳，但气质出众，像一朵在夜色中悄然绽放的百合。

“要不要一起？”苏鹏大着舌头邀请，往旁边挪了挪。

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身边坐下。“我叫凌雪霜，”她自我介绍，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看你好像心情不好。”

苏鹏苦笑，又灌下一杯酒。“我老婆出轨了，就在刚才，被我撞个正着。”

凌雪霜的表情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知道他妻子和谁出轨。

“那真遗憾。”

“你呢？这么晚一个人来酒吧？”

苏鹏打量着这个女人，她看起来不像是经常混迹夜店的那种人。

“我丈夫也没回家，”凌雪霜轻轻晃动着杯中的果汁，“说是加班，但我闻到了他衬衫上的香水味，那不是我用的牌子。”

同是天涯沦落人。

苏鹏又点了一轮酒，和凌雪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他们从失败的婚姻聊到人生理想，从职场压力聊到旅行趣事，意外的投缘。

凌雪霜是美术老师，说话时总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温柔力量。

“你说，为什么人要结婚呢？”

苏鹏醉醺醺地问，“明明承诺的时候都是真心的，可背叛的时候也毫不犹豫。”

凌雪霜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她的指尖微凉，触感却异常柔软。

不知过了多久，酒吧要打烊了。苏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凌雪霜连忙扶住他。“你这样子回不了家，我在附近有个工作室，要不先去那里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