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派对的喧嚣散尽,我在沙发垫的夹缝里,找到了一部不属于我未婚妻江雪的手机,
和一串我从未见过的钥匙。手机没有密码,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
江雪笑靥如花地依偎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背景是我们即将完工的婚房。而那个男人,
是我的亲哥哥。1我和江雪的爱情,是圈子里公认的童话。我,沈安,
一家AI初创公司的创始人,事业小成。她,江雪,独立花艺设计师,温婉动人。
我们相识于三年前的一次行业峰会,我对她一见钟情,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她起初疏离,
后来慢慢被我的真诚打动。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活在精心编写的剧本里,
浪漫而契合。她懂我所有的雄心壮志,我欣赏她所有的岁月静好。朋友们都说,
我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遇到江雪这样的完美伴侣。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
在我公司A轮融资成功的那天晚上,我包下了江边最顶级的餐厅,
策划了一场盛大的求婚派对。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我单膝跪地,将那枚定制的钻戒,
戴在了她含泪点头的指间。派对的狂欢持续到深夜。送走最后一波朋友,
我和江雪回到我们同居的公寓。她因为不胜酒力,一进门就倒在了沙发上,沉沉睡去。
我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我俯身,想替她脱掉高跟鞋,
手指却在沙发垫的夹缝里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我把它掏了出来。
那是一部和我送给江雪的最新款手机一模一样,却没有贴我们合照保护膜的手机。旁边,
还躺着一串陌生的钥匙,上面挂着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小小的金属狐狸吊坠。我的心,
猛地一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像电流般窜遍全身。这绝对不是江雪的东西。
她是个很细致的人,从不会用两部一样的手机,更不会有我不知道的钥匙。
或许是哪个朋友落下的?我这样安慰自己,但鬼使神差地,我按亮了那部手机的屏幕。
没有密码。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的呼吸停滞了。壁纸不是我们俩的合照,
而是一片纯粹的黑色。我颤抖着手,点开了相册。相册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
江雪穿着我从未见过的性感吊带裙,脸上是我熟悉的、甜美纯真的笑容。
她整个人像没有骨头一样,紧紧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那个男人,
穿着一件和我同款的衬衫,侧着脸,正低头亲吻江雪的发顶,动作亲昵到了极点。
而他们的背景,是那片熟悉的落地窗,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那分明是我们刚刚装修好,
还未入住的婚房!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我死死地盯着照片里那个男人的侧脸,
那个熟悉的轮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几乎要呕吐出来。那个男人,
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沈浩。2我和沈浩的关系,是我人生中最不愿提及的伤疤。
他是父亲婚前和一个女人生下的孩子,直到我十岁那年,父亲才把他从乡下接回来。
母亲因此大病一场,对我,也从此多了一层挥之不去的愧疚。沈浩只比我大一岁,
却处处与我作对。他嫉妒我拥有的一切,嫉妒我能名正言顺地姓“沈”,
嫉妒我能得到父母完整的爱。他像一条潜伏在阴影里的毒蛇,总是在我最志得意满的时候,
给我致命一击。大学毕业后,他进入了父亲的公司,而我选择了自主创业。我们之间的联系,
仅限于逢年过节在家族聚会上,那几句不咸不淡的问候。我从没想过,
他会和我最心爱的女人,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同一张照片里。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七年的兄弟阋墙,难道最后要演变成一场夺妻之恨?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点开了手机里的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没有姓名,只有一个狐狸的emoji表情。
通话记录里,他们每天都有几十通电话和短信。我点开短信,里面的内容让我如坠冰窟。
“目标A已完成求婚,A轮融资款即将到账,可以准备收网。”“剧本执行完美,
沈安那个蠢货,到现在还以为你是他的真命天女。”“别玩脱了,拿到钱立刻脱身。
沈浩那边,你稳住他,他只是你的棋子,别动真感情。”“放心,狐狸姐。我只爱钱。
”“狐狸姐”……我看着钥匙上那个金属狐狸吊坠,头皮一阵阵发麻。江雪,
我的完美未婚妻,竟然是一个职业骗子?而我,只是她口中的“目标A”?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感觉自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三年的深情,三年的付出,从头到尾,
都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剧本”。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窗外天色泛白。
沙发上的江雪翻了个身,梦呓般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沈安……”那一刻,
我心中的滔天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但我不能。我拿起那部手机和钥匙,
悄无声声地回到书房,拨通了我最好朋友方磊的电话。方磊是我的大学同学,
如今是一名出色的**,精通各种追踪和信息技术。“磊子,
”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个人,一个叫‘狐狸姐’的女人,
还有……江雪的全部背景。”3“沈安,你确定要这么做?
”方磊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凝重无比,“这等于是在你心上捅刀子,一刀又一刀。
”“我需要真相。”**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城市在晨光中苏醒,“不管多疼,我都要。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活得像个精神分裂的演员。白天,
我是对江雪百依百顺的“二十四孝”未婚夫。她抱怨婚纱的蕾丝不够精致,
我立刻联系设计师连夜修改;她说想在婚礼上看到一片蓝色的花海,我跑遍全城的花圃,
为她预定下最稀有的蓝色妖姬。我的“投入”让江雪非常满意,她不止一次地依偎在我怀里,
感叹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而每当夜深人静,她沉沉睡去后,我便会走进书房,
打开电脑,和方磊一起,一点点拼凑出那个名为“江雪”的陌生女人的真实面貌。
方磊的效率高得惊人。“江雪这个身份是假的,”他发来的第一份资料就让我心惊肉跳,
“她真实的名字叫李月,三年前从老家来到这里,没有任何正当职业记录。
她口中那位在大学当教授的父亲,和那位在国外做医生的母亲,全都是编造的。
”“她的社会关系网非常干净,干净得不正常。除了你,和那个叫沈浩的,
她几乎不和任何人有深度交往。她的银行流水也很奇怪,
每个月都有一笔固定的大额现金存入,来源不明。”看着资料上李月那张一寸照片,
和江雪一模一样的脸,我却感到无比的陌生。“那串钥匙呢?”我问。
“我已经定位了大致范围,”方磊说,“在城西的一个老旧小区,那里监控很少,人员混杂,
很适合作为秘密据点。”挂掉电话,我看着身边熟睡的江雪,
她长长的睫毛在床头灯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嘴角还带着一丝甜美的微笑。我伸出手,
想要触碰她的脸,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剧烈地颤抖。这张脸下,
到底藏着怎样一个蛇蝎心肠的灵魂?第二天,我借口公司有紧急会议,拿着那串钥匙,
驱车前往城西。按照方磊给的地址,我找到了那栋不起眼的小楼。
钥匙顺利地打开了302的房门。房间里很整洁,却没有任何生活的痕-迹,
像一个临时的酒店房间。客厅的桌子上,放着几部和江雪那部一模一样的“工作手机”,
还有一叠厚厚的资料。我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封面上赫然写着——“目标B:张伟,38岁,
上市公司副总,性格多疑,弱点:女儿。”我翻开资料,
里面是那个叫张伟的男人的全部信息,从他的作息习惯,到他的驾驶路线,
甚至到他女儿在哪所幼儿园,每天由谁接送,都记录得一清二楚。资料的最后一页,
附着一张女人的照片,和一份“人设剧本”。照片上的女人知性优雅,
剧本里的身份是一位刚刚离异,独自带着女儿生活的海归画家。我看得手脚冰凉。
这是一个组织,一个专业的,以情感为诱饵,进行精准诈骗的犯罪团伙。他们将目标物化,
分析弱点,编写剧本,然后派出一个个像“江雪”这样的“演员”,去收割猎物。而我,
沈安,就是他们即将收网的“目标A”。我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按照和方磊事先商量好的计划,在房间的各个隐蔽角落,装上了微型针孔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