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幼师,专治各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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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念,是个平平无奇的幼儿园老师。工作三年,

当初园长画的大饼——优秀教师、事业编,一个都没实现。我认了,

想着把这群小萝卜头带到毕业,就跟这糟心的地方说再见。直到一个叫轩轩的孩子转来,

我的生活被彻底搅乱。他妈妈,一个把爱马仕当买菜包的富婆,

把幼儿园当成了她家的私人会所。从要求我给孩子喂进口水果,

到勒令我修改全班的作息时间,再到深夜一个电话打来,让我去她家给发烧的孩子量体温。

群里@我,私聊轰炸我,甚至找到园长施压。园长劝我:“她给的太多了,你就忍忍吧。

”我没忍。我开始录音,截图,保留每一份证据。我想看看,当一个普通人不再退让,

事情会变得多有趣。这不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告诉那群孩子,有些规矩,比钱更重要。

1.小太阳和乌云我叫陈念,晨兴的晨,想念的念。是个幼师。每天的工作,

就是跟一群四五岁的小萝卜头打交道。他们会把鼻涕蹭到我新买的裙子上,

也会在午睡醒来时,迷迷糊糊地抱着我的脖子,喊我“陈妈妈”。我喜欢这份工作,真的。

我喜欢看他们用蜡笔画出歪歪扭扭的太阳,还非要给我画上长长的睫毛。这份工作里有光。

但光照不到的地方,总有些挥之不去的乌云。比如王园长。三年前我入职时,

她拍着我的肩膀,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小陈啊,我看你就是吃这碗饭的料,好好干,

年底优秀教师就是你的,下个事业编的名额,我第一个给你争取!”三年过去了。

优秀教师的奖状,贴在了她侄女的办公桌上。事业编的名额,给了一个刚来半年,

家里是开连锁超市的姑娘。我去找她。她正忙着侍弄窗台那盆金贵的兰花,头也不抬。

“小陈啊,年轻人要看长远,不能总盯着眼前这点东西。”“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机会嘛,总会有的。”我看着她,没说话。心里那点火苗,被这盆冷水浇得只剩一缕青烟。

我懂了。画饼,是她的专业。而我,是那个饿了三年的傻子。行吧。我不再提这事,

转身回到我的大二班。孩子们围上来,这个给我塞一块小饼干,那个给我看他画的新恐龙。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些乌七八糟的情绪都压下去。算了。把这届孩子平平安t带到毕业,

我就走。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不好不坏地过下去。直到那天下午,

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牵着一个一脸不高兴的小男孩,走进了我的教室。

她脚下的高跟鞋,踩在地胶上,发出“嗒、嗒”的声音,像在给我的平静生活敲响倒计时。

“你就是陈老师?”她上下打量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挑剔商品的审视。我点头,“您好,

我是。请问您是?”“我是李景轩的妈妈。”她指了指身边的男孩,“今天刚办的转园手续,

王园长说,分到你们班了。”我蹲下来,对着那个叫轩轩的小朋友笑。“轩轩你好,

欢迎来到大二班。”小男孩往后缩了缩,躲在他妈妈身后,一言不发。他妈妈倒是话多。

“陈老师,我们家轩轩呢,从小就比较金贵,肠胃弱。”她拉开手里的爱马仕包,

拿出一张纸,递给我。“这是他的食谱,麻烦你严格按照这个来。哦对了,

牛奶他只喝A2的,水果只吃有机的,零食我们自己会带,幼儿园那些添加剂太多的东西,

别让他碰。”我接过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食材的品牌和产地,

比我的备课笔记还详细。我有点头疼,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轩轩妈妈,

幼儿园的餐点是统一采购,有严格的营养标准的,单独给孩子做,恐怕不太方便。

”她皱了皱眉,那种“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表情,明晃晃地挂在脸上。“不方便?

王园长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你们这服务态度最好,老师最有爱心。怎么,

这点小事都办不了?”“钱不是问题,你们该加多少加多少。

”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规矩的问题。我还没开口,

她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还有,我们轩轩中午不睡午觉,他精力旺盛。

”“你得单独看着他,给他讲讲故事,或者带他做点益智游戏什么的。

”“别让他打扰到其他小朋友,也别让其他小朋友打扰到他。”我彻底没话了。

全班二十三个孩子,午睡时间是老师唯一能喘口气、准备下午课程的时候。她让我,

单独陪她儿子玩?我看着她那张理所当然的脸,第一次觉得,有的人,不是活在乌云里。

她本身,就是一片行走的乌云。而且,正慢悠悠地,朝我的小太阳们飘过来。

2.第一份录音轩轩妈妈走了。留下一个闷闷不乐的轩轩,和一张让我头疼的食谱。

我把食谱放到一边,牵着轩轩的手,把他介绍给全班小朋友。孩子们很热情,

围着他问东问西。“你叫轩轩呀?你的衣服好好看!”“轩轩,你会玩奥特曼卡片吗?

”轩轩还是不说话,只是紧紧攥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汗。是个敏感内向的孩子。

这样的孩子,更需要集体环境。他妈妈那种圈养的方式,只会让他越来越孤僻。下午吃水果,

是切好的西瓜。我给每个孩子发了一块。轮到轩轩,他看了看西瓜,又看了看我,摇了摇头。

“老师,妈妈说,这个不干净。”童言无忌。但旁边的小朋友听到了。丫丫举着手里的西瓜,

有点委屈,“陈老师,西瓜不干净吗?我妈妈说夏天吃西瓜最好了。”我摸了摸丫丫的头,

“西瓜很干净,丫丫放心吃。”然后我蹲下来,小声对轩轩说:“轩轩,

这是幼儿园统一发的,老师和小朋友们都吃一样的,很甜哦,你要不要尝一小口?

”他还是摇头,固执地抿着嘴。我没再勉强。把他那份西瓜放到一边,让他喝了点水。结果,

家长群炸了。五点半放学,六点钟,轩轩妈妈就在三百多人的大群里,直接@了我。

“@大二班陈老师,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下午发水果,全班都有,唯独我们家轩轩没有?

”底下附了一张图。轩轩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别的小朋友在吃西瓜,眼神有点落寞。

照片拍得很有水平,把我拍成了一个孤立孩子的恶毒老师。一石激起千层浪。

几个平时就爱凑热闹的家长,立刻跳了出来。“哎呀,怎么回事啊陈老师?孩子还小,

可不能这么对他。”“是不是新来的孩子,老师没注意到?”“这可不是小事,

会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的!”我看着手机屏幕,气得手都发抖。明明是她不让孩子吃,

现在倒打一耙。我立刻在群里回复。“轩轩妈妈您好,是这样的。因为您特意嘱咐过,

轩轩只吃有机的食物,幼儿园的西瓜不符合您的要求,所以我没有强迫他吃。

我问过他要不要尝一小口,他拒绝了。”我以为事情说清楚了就行。我太天真了。

轩轩妈妈秒回。“陈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是我这个当妈的,

不让我儿子吃水果?”“我早上说的是一种饮食习惯,你作为老师,就不能灵活变通一下吗?

”“孩子看着别的小朋友吃,他能不馋吗?他嘴上说不要,心里能不想要吗?

你这么大个人了,连孩子这点心思都看不懂?”“你这是在惩罚孩子,

还是在惩罚我这个家长?”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我感觉自己百口莫辩。群里开始窃窃私语。

“这老师好像是有点死板。”“是啊,孩子嘛,哄一哄就好了。”我攥着手机,指节发白。

我懂了。跟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因为她的逻辑自成一派,她就是真理,她就是规则。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王园长的电话。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王园长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哎呀,小陈,你怎么这么犟呢?”“她让你喂你就喂呗,

一块西瓜而已,能吃出什么问题?”“这位家长背景不简单,上头都打过招呼的,

让咱们多照顾。”“你跟她对着干,有什么好处?”“这样,你赶紧在群里道个歉,

说你考虑不周,把这事儿平息下去。以后她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

”我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心一点点凉下去。照顾?这不是照顾,这是纵容。没有规矩,

不成方圆。幼儿园的第一课,就是教孩子们学会遵守规则,融入集体。现在,一个家长,

一个园长,联手在告诉我,规矩在特权面前,一文不值。“王园长,”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没错,我不会道歉。”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后,王园长叹了口气。“小陈,你这样,

让我也很难做啊。”她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那个大群还在不停地闪烁。

轩轩妈妈还在喋喋不休,细数着我的“三大罪状”。我忽然笑了。笑自己以前怎么那么傻,

还指望着别人能主持公道。公道,从来都是自己争取的。我找出我的备用手机,

并排放在桌上。然后,我拨通了轩轩妈妈的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

我按下了备用手机的录音键。“轩轩妈妈,您好。”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陈老师?你还敢打电话过来?我告诉你,这事没完!”电话那头的声音尖锐又嚣张。

“我打电话,是想跟您确认一件事。”我说。“您早上亲口跟我说,幼儿园的零食水果,

因为添加剂太多、不是有机的,所以不要给轩轩吃。对吗?”“是啊,我说了!怎么了?

这不代表我儿子就得看着别人吃!你当老师的就这点情商?”“好的,我明白了。”“还有,

您要求轩轩中午不午睡,需要我单独陪护,给他讲故事或者做游戏。对吗?”“对!

我们轩轩就是比别的孩子聪明,精力旺盛!你们幼儿园收费这么贵,

这点个性化服务都提供不了?”“好的,我也明白了。”“您还要求,轩轩的午餐,

必须严格按照您提供的,指定了品牌和产地的食谱来**。对吗?”“当然!

我儿子的健康最重要!你们那大锅饭,天知道用的是什么地沟油!”“好的,轩=轩妈妈,

您的要求我都清楚了。谢谢您,再见。”我挂断电话,按下了停止录音键。

看着那段一分三十秒的音频文件,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证据,是成年人世界里,

最有力的武器。这是第一份。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份。3.地铺和监控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王园长在办公室门口堵住我,脸色很难看。“陈念,你昨天怎么回事?让你道歉,

你怎么还打电话去**家长?”“你知道她昨天晚上把电话打到哪儿了吗?教育局!

说我们老师冷暴力学生!”我看着她,表情没什么变化。“王园长,我只是在确认她的要求。

如果她认为我的做法是冷暴力,那我们可以请她把要求以书面形式签个字,我们严格执行,

这样出了任何问题,责任也清晰。”王园长被我噎了一下。她大概没想到,

一向“听话”的我,会突然长出这么多刺。“你……”她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

“你别不知好歹!”我没理她,径直走进了教室。轩轩妈妈说轩轩不午睡。行。

到了午睡时间,我让所有孩子都上了自己的小床。然后,

我从储物柜里拿出一张小小的野餐垫,铺在教室的角落。那里是监控的死角。

但我悄悄调整了旁边书柜上一盆绿植的角度。绿植里,藏着我昨天刚买的,一个微型摄像头。

我把轩轩带到地铺上,拿了几个他喜欢的绘本和乐高。“轩轩,其他小朋友要睡觉了,

我们需要保持安静。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你可以在这里自己玩,也可以看书,

老师会陪着你。”我坐在他旁边的小板凳上,拿出我的备课本。轩轩看了看我,

又看了看那些玩具,没说话,自己默默地开始拼乐高。他很安静,

并没有他妈妈说的那么“精力旺盛”。只是大概过了半小时,他开始打哈欠。

眼皮一下一下地耷拉着,手里拼乐高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轩轩,困了吗?”我小声问。

他摇摇头,但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想睡觉的话,可以躺下来,垫子很软的。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抵住困意,抱着一个乐高小人,在垫子上躺了下来。

不到三分钟,就睡着了。我看着他熟睡的小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不是精力旺盛,

他只是被他妈**得,不敢表达自己真实的生理需求。我拿了条小毯子,轻轻给他盖上。

然后,我继续坐在旁边备课。一个半小时,相安无事。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又天真了。下午放学,轩轩妈妈来接孩子。她一进教室,眼睛就跟雷达一样四处扫射。

最后,目光落在了角落那张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野餐垫上。她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陈老师,这是什么?”“这是给轩轩午休时用的垫子。”我平静地回答。“地铺?

”她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你让我儿子睡地铺?”“现在是什么天气?地上多凉你不知道吗?

孩子要是感冒了、着凉了、生病了,你负得起这个责吗?”几个还没走的家长,

都好奇地看了过来。我深吸一口气,保持微笑。“轩轩妈妈,首先,您要求轩轩不午睡。

我尊重您的要求,所以没有安排他上床。”“其次,教室里开了暖气,地胶也是恒温的,

并不凉。”“最后,轩轩并不是睡在地铺上,他是在垫子上玩累了,自己睡着的。

我给他盖了毯子,全程都有我陪护。”我的解释,清晰、冷静、有理有据。但在她听来,

全是狡辩。“我不管!我儿子不能睡地上!你们幼儿园那么多床,是摆设吗?

”“你这就是虐待!我要找你们园长!我要投诉你!”她拿出手机,对着那张垫子一通狂拍。

然后,气冲冲地就往园长办公室走。我看着她的背影,一点都不慌。我拿出手机,

把绿植里那个摄像头拍摄的视频,保存了下来。视频很清晰。记录了轩轩是如何打哈欠,

如何自己躺下,以及我如何给他盖毯子,并安静地陪在他身边。画面的角落,

还能看到墙上的时钟。整个过程,一目了然。王园长很快就把我叫了过去。办公室里,

轩轩妈妈正坐在沙发上,拿着纸巾,假惺惺地抹着眼泪。“王园长,你看看,你看看!

这是人干的事吗?我把孩子交给你们,是让你们这么糟蹋的?”“我们家轩轩,

在家连地都不下,到了你们这,直接睡地铺!这跟那些黑心保姆有什么区别?

”王园长一个头两个大,不停地给我使眼色。“小陈,你快,快给轩轩妈妈道个歉!

这事确实是你考虑不周。”我没看王园长。我看着轩轩妈妈。“轩轩妈妈,

您确定要因为这件事,投诉我虐待儿童吗?”我的语气很平淡,但眼神很认真。她愣了一下,

随即更加嚣张。“怎么?你还敢威胁我?我告诉你,我不仅要投诉你,我还要在网上曝光你!

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这个所谓的市一级示范园,是个什么嘴脸!”“好的。”我点点头。

然后,我当着她们俩的面,打开了手机里的那段视频。“王园长,轩轩妈妈,

这是午休时教室角落的监控录像。”“为了避免误会,我觉得还是让事实说话比较好。

”视频开始播放。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视频里,轩轩轻轻打哈欠的声音。

轩轩妈妈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到错愕,再到难堪。跟调色盘似的,精彩极了。视频放完,

我关掉手机。“现在,您还觉得,是我逼他睡地铺,虐待他吗?”她张了张嘴,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王园长的脸色,比她还难看。她大概没想到,我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这个……这个……”王园长结结巴巴地说,“轩轩妈妈,您看,

这可能真的是个误会……”轩轩妈妈猛地站起来,脸涨成了猪肝色。她指着我,手指都在抖。

“你……你居然敢**我儿子!”我笑了。“轩轩妈妈,这不叫**。

这叫‘为保障教学安全和幼儿权益,在公共区域进行视频记录’。

”“如果您觉得这侵犯了您儿子的隐私,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要求我单独陪护,

也侵犯了我的个人时间呢?”“哦对了,这段视频,我已经备份到云盘了。如果您需要,

我可以随时发给教育局的领导,让他们也评评理。”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这一次,

她一个字都没说,抓起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王园长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我,

像在看一个怪物。我知道,梁子,是彻底结下了。4.“特殊”的朋友地铺事件后,

轩轩妈妈消停了几天。没在群里@我,也没再提什么特殊要求。但我知道,

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那种人,吃了这么大的一个哑巴亏,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果然,

周五下午,冲突再次爆发。起因,是轩轩推了同班的小姑娘丫丫。

丫丫的额头磕在了玩具柜的角上,不算严重,但还是红了一块,眼泪汪汪的。

我第一时间把两个孩子分开,检查了丫丫的伤口,用冰袋给她冷敷。然后,

我把轩轩叫到一边,问他为什么推人。轩轩低着头,抠着手指。“她抢我的小汽车。

”我把丫丫叫过来问。丫丫委屈地直掉眼泪。

“我没有抢……是轩轩先不给我玩的……他说我是女孩子,

不配玩他的车……”事情很清楚了。就是孩子间很常见的玩具纠纷,加上一点性别偏见。

我分别跟两个孩子都讲了道理。告诉轩轩,玩具是大家分享的,

不能因为别人是女孩子就歧视她,而且推人是绝对不对的。也告诉丫丫,

别人不想分享的时候,不能硬拿,可以寻求老师的帮助。最后,我让轩轩给丫丫道歉。

轩轩很不情愿,但在我的坚持下,还是小声说了句“对不起”。我以为事情处理完了。

我分别给两个孩子的家长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丫丫妈妈很通情达理,

说孩子间磕磕碰碰难免,老师处理了就好。电话打到轩轩妈妈那里,画风就全变了。“什么?

丫丫磕到了?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她一连串的问题,

关心的却不是自己儿子推人的事,而是对方的伤情。我当时还愣了一下,以为她转性了。

结果,她下一句话就暴露了真实意图。“陈老师,你赶紧跟对方家长说,医药费、营养费,

我们全包了!要多少给多少!”“但是,必须让她家孩子,给我们家轩轩道歉!

”我以为我听错了。“让丫丫给轩轩道歉?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声音又变得尖锐起来,“肯定是那个丫丫先挑衅我们轩轩的!不然我们轩轩那么乖,

怎么会推人?”“再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要是没招惹我们轩轩,怎么会被推?

”“她一个女孩子,细皮嫩肉的,就非要去跟男孩子抢玩具,这不是自找的吗?

”这套歪理邪说,听得我叹为观止。“轩轩妈妈,事情的经过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是轩轩先说了不礼貌的话,又先动了手。做错事道歉,这是最基本的规矩。”“规矩?

”她冷笑一声,“陈老师,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我让你去要个道歉,是给你面子!

”“我告诉你,丫丫她爸,是我老公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我一句话,就能让他卷铺盖滚蛋!

”“现在,是你去,让那个经理的女儿,给我儿子道歉。还是我亲自出马,

让他全家都来给我儿子道歉?”**裸的威胁。用成年人的权势,去碾压一个四岁的孩子。

我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起。“轩轩妈妈,您这是在滥用职权,欺负弱小。

”“我不会帮你去提这种无理的要求。”“如果你对我的处理方式不满意,

可以继续向园长、向教育局投诉。”“嘟…嘟…嘟…”她直接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

站在走廊上,看着窗外。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没过五分钟,丫丫妈妈的电话就打来了。

声音带着哭腔。

了……”“刚刚……我们领导给我老公打电话了……说……说如果我们不让丫丫给轩轩道歉,

我老公……我老公就得被开除……”“陈老师,我们家就靠他一个人挣钱,

个歉吧……没事的……不就是一句话嘛……”我听着电话那头一个母亲卑微的、颤抖的请求。

心里堵得像塞了一团沾了水的棉花。欺负人,还能这么欺负的。王园长也来了。她一路小跑,

额头上全是汗。“陈念!我的祖宗!你又把她怎么了?”“她刚刚直接把电话打给董事长了!

说你处事不公,偏袒别的孩子,欺负她儿子!”“现在丫丫爸爸的工作都快没了!你赶紧的,

让丫丫道个歉,把这事给了了!”“不然咱们幼儿园都要被你害死!

”所有人都站在了我的对立面。他们告诉我,在权力和金钱面前,对错不重要,规矩不重要,

一个孩子的尊严,更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那个“大人物”满意。我看着王园长焦急的脸,

忽然觉得很可笑。我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开口。“王园长。”“如果今天,我让丫丫道了歉。

”“那我们教给孩子的‘要诚实’、‘要勇敢’、‘要分清对错’,就都成了一个笑话。

”“我这个老师,就成了一个带着孩子们,向霸凌低头的懦夫。”“所以,这个歉,不能道。

”“丫丫爸爸的工作,我去想办法。”王园长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你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