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和他的白月光死成了一对亡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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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打来时,我正在修剪我的玫瑰。

那人说,顾淮安为了救他的白月光,死在了海里。

尸骨无存。

我平静地挂了电话。

剪下最艳的一朵红玫瑰,**水晶瓶。

很好。

他终于,得偿所愿地,为他的挚爱,死无全尸了。

海警的电话在下午三点准时响起。

窗外的阳光正好,将我养了三年的那盆绿萝晒得油光发亮。

“您好,是苏晚女士吗?”

我放下手中的小喷壶,语气平淡,“是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官方的沉重与同情,“顾淮安先生的搜救工作已经结束,很抱歉,我们没能找到他。”

“根据唯一的幸存者林初夏女士的证词,顾先生是为了救她,才被卷入深海区的。”

“节哀。”

我握着电话,看着窗台那抹刺眼的阳光,沉默了片刻。

然后,我问:“林初夏呢?她没事吧?”

对方似乎噎了一下,大概是没见过如此冷静,甚至还关心“情敌”的家属。

“林女士只是受了些惊吓,身体并无大碍。”

“好的,我知道了。”

“谢谢你们。”

我挂断了电话,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是听人说,隔壁家的狗丢了。

哦,丢了啊。

仅此而已。

我拿起剪刀,走到院子里。

那片顾淮安斥巨资为我打造的玫瑰园,此刻开得正盛。

他总说,我这样无趣的女人,就该配些热烈的东西。

比如玫瑰。

比如他的爱。

可惜,他的爱从来不属于我。

我细细地挑选着,剪下了一朵开得最放肆的红玫瑰。

花瓣层层叠叠,红得像是要滴出血。

真漂亮。

就像三年前,顾淮**着我的手,跪地求婚时,他眼里的光。

他说:“苏晚,嫁给我,我会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我信了。

然后,在他求婚成功的第二天,他的白月光林初夏,回国了。

从那天起,我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也成了他全世界最可笑的笑话。

我将玫瑰**客厅那个昂贵的水晶花瓶里,满意地端详着。

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是我的婆婆,张兰。

我任由它响着,直到它自动挂断。

然后,第二通,第三通……

我不胜其烦,终于接起。

“苏晚!你这个丧门星!你还有脸待在家里?!”

电话一接通,张兰尖锐刻薄的咒骂就刺穿了耳膜。

“淮安出事了你知不知道!他为了救人,尸体都找不到了!你这个做妻子的,竟然连个电话都不打!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我把手机拿远了些,等她吼完了,才慢悠悠地开口。

“妈,他救的是谁,您心里不清楚吗?”

“林初夏。”

“他的心上人。”

“他为爱牺牲,死得其所,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

我的语气太过平静,平静到近乎凉薄。

电话那头的张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你……你这个毒妇!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淮安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

“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你们的婚事!我就该让他跟初夏在一起!”

“现在好了!我儿子没了!你满意了?!”

我听着她的哭嚎,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满意吗?

谈不上。

只是觉得,这出纠缠了三年的闹剧,终于落幕了。

“妈,您要是哭累了,就早点休息。”

“淮安的后事,我会处理的。”

“毕竟,我是他法律上唯一的妻子。”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世界清静了。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欣赏着那朵玫瑰。

结婚三年,顾淮安回这个家的时间屈指可数。

他大部分的时间,都耗在了林初夏身上。

林初夏胃不舒服,他半夜开车穿越半个城市去送药。

林初夏淋了雨,他抱着她去医院,守了一整夜。

林初夏说想看海,他便推掉上亿的合同,陪她去私人海岛度假。

而我这个正牌妻子,就像一个被供奉在豪宅里的摆设。

他给我钱,给我名分,给我除了爱以外的一切。

所有人都知道,顾太太苏晚,不过是顾淮安用来安抚家里的工具人。

他真正爱的人,是那个体弱多病,楚楚可怜的林初夏。

如今,他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真是……可歌可泣。

我晃着杯中的红酒,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门**突兀地响起。

我皱了皱眉,这个时间,会是谁?

打开门,一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脸出现在眼前。

是林初夏。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恰好是顾淮安最喜欢的那件。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脸色苍白,嘴唇都在发抖。

“苏晚姐……”

她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淮安他……他不会死的……”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

真是好一朵迎风流泪的娇弱白莲。

**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所以呢?”

我问。

“你是来替他还债,还是来替他去死?”

林初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

“苏晚姐,你怎么能……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淮安他才刚刚……”

“刚刚为你死了。”我替她说完。

我走上前一步,逼近她。

“林初夏,收起你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你来这里,不就是想看看我有多痛苦,多狼狈吗?”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我好得很。”

林初夏被我的气势逼得后退一步,眼里的惊恐不再是伪装。

她大概从未见过我这样的一面。

毕竟在顾淮安面前,我永远是那个识大体,懂分寸,绝不给他添麻烦的顾太太。

“不……不是的……”她慌乱地摆着手,“我只是……我只是想来陪陪你……”

“陪我?”我笑了。

“你是以什么身份?”

“是害死我丈夫的凶手,还是他至死不忘的情人?”

我的话像刀子,一刀刀割开她伪善的面具。

林初夏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她颤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她手忙脚乱地拿出来,屏幕的光照亮了她慌张的脸。

来电显示——

“亲爱的”。

那是我给顾淮安存的备注。

而此刻,这个号码,正从林初夏的手机里,打了过来。

一个已经确认死亡,尸骨无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