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何雨水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声音还带着刚醒的软糯。

“哥……你冷吗？”

何雨柱赶紧把她抱得紧了点，笑着摇头。

“不冷，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车站吧。”

何雨水点点头，把身上的棉衣递给何雨柱。

“哥，快穿上，别冻感冒了。”

何雨柱接过棉衣穿好，把棉袄往身上裹紧。

又蹲下身，给何雨水拉了拉衣角，把她露在外面的小手塞进袖口。

“走，咱去火车站。”

小手被哥哥牵着，何雨水的脚步还带着些虚浮。

没走几步，一阵“咕咕”声从她肚子里传出来，细弱却清晰。

何雨泽的脚步顿了顿，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空空的，连半毛钱都没有。

系统给了万亩空间、宗师拳法。

偏偏没给一口吃的、一分现钱。

他心里泛起股无奈的酸意，弯腰把妹妹抱了起来。

掌心贴着何雨水后背，能感觉到她单薄的身子在轻轻发颤。

他用指腹拢了拢妹妹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声音放得柔。

“雨水，再忍会儿，回了四九城，哥就给你做窝窝头，煮白菜汤。”

“嗯……”

何雨水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声音软乎乎的，还带着点鼻音。

“哥，我不饿。

就是……就是想爸爸了。他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何雨柱抱着妹妹的手臂紧了紧。

这话像根细针，扎得他心里发疼。

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跟何雨水解释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他在刚才也有想过。

就算何大清是被易中海、聋老太太算计。

迫不得已，只能离开四九城。

可十六岁的他、六岁的雨水，不是听不懂话的娃娃。

为什么不把事情说清楚呢？

难道连说声告别的时间都没有？

有人说何大清走之前给何雨柱留了工位，还有两百块钱。

可当时还没有开始公私合营，这些工厂什么的，基本上都是私人的。

哪里来的工位继承一说。

最多就是何大清帮何雨柱在轧钢厂花钱买了一个工位。

而且还说何大清把自己的工位和钱都拜托给易中海。

并让他帮忙照顾何雨柱跟何雨水兄妹。

何大清跟易中海相处那么多年，难道能不知道那死绝户是个什么人吗？

他可是四九城有名的大厨，三教九流也是经常打交道。

不可能这点看人的准头都没有吧？

再说了保定到四九城就五个小时火车。

何大**要是被逼的，那他随时都可以回来看何雨柱兄妹。

这样一来，那聋老太太跟易中海的心思不都白费了嘛。

而且原剧中，何大清在跟着白寡妇离开后，是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何雨柱兄妹。

真要是被逼走了，估计任何一个父亲都不可能像何大清这般。

所以说到底，还是何大清自己色迷心窍。

跟白寡妇两人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就把一双儿女抛到了脑后。

即便这个白寡妇有可能真的是聋老太太跟易中海安排的。

可这不能洗脱何大清抛儿弃女的罪行。

反正何雨柱是绝对不会原谅何大清的。

可这些话，他没法跟怀里的何雨水说。

她现在才六岁呀，四岁时后没了妈。

现在又要面对爹的离开，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依赖。

这让何雨柱怎么忍心把“你爹不要你了”这话砸过去？

何雨水见他不说话，又抬起头，大眼睛湿漉漉地盯着他，长睫毛还沾着点没干的水汽。

何雨柱深吸了口气，用指腹擦了擦她眼角。

“雨水，哥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们。

但你记着，以后哥肯定好好照顾你，有哥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等回了四九城，咱再想办法找他。

不管咋样，他得给咱一个说法，你说对不？”

他不知道七岁的孩子能不能听懂说法两个字的意思。

可何雨水却乖乖点了点头，小脑袋在他肩膀上轻轻蹭了蹭，又把脸埋了回去。

火车站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挑着担子的、背着包袱的，脚步声、吆喝声混在一起。

何雨柱把妹妹护在怀里，避开人群往检票口走。

昨天买的票还揣在棉袄内袋里，没被偷走。

检票时，他怕人多挤着何雨水。

干脆把她架在胳膊上，另一只手紧紧攥着票根。

火车开动时，何雨水趴在车窗边，看着外面往后退的树木。

“哥，你会不会也不要我了？”

“雨水，不要乱想，你是我妹妹，亲妹妹。

哥这辈子都不可能不要你的。”

何雨柱把她抱回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口。

他轻轻拍着妹妹的背，掌心传来的温热让何雨水渐渐安静下来。

没多久就靠在他怀里打了个小哈欠。

火车哐当哐当地往前跑，何雨柱低头看着怀中小小的身影，心里渐渐定了。

不管何大清是啥心思，不管回了四合院要面对易中海那些人。

他现在有系统给的奖励，有护着妹妹的底气。

以后的日子，绝不会再像原主那样，活得糊涂又憋屈。

他把下巴轻轻抵在何雨水的发顶，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皂角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袖口。

等回了城，先想办法弄点吃的。

不光是何雨水，就是他也是饿的不行。

至于何大清……很快就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正午的太阳就在头顶，但是依旧无法温暖人心。

何雨柱牵着何雨水走出四九城火车站。

出站口人来人往，挑着担子的小贩、扛着行李的旅客挤在一起。

大街上全都是“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努力生产，积极支援最可爱的人”。

“多生产、多捐献”。

“抗美援朝，爱国公约，加班所得，捐献飞机大炮”。

“增加生产，厉行节约，以支持中国人民志愿军”。

“加紧生产，支援前线”这些标语。

看到这些标语，何雨柱才想起这个时候旁边的半岛在打仗。

他摇摇头，没有选择先回四合院，而是往峨嵋酒家的方向走去。

因为有了傻柱的记忆，何雨柱对四九城也是很熟悉的。

之所以先去峨嵋酒家，就是因为何雨柱想到了昨天易中海阻拦他回家的情形。

加上何大清是三天前走的，那这中间就有两天的空窗期。

而何雨水才六岁，又被易中海带回家了。

所以，按照他看过的那些同人文里写的。

自家的那些家当，指不定早被贾张氏那帮人给搬空了。

而且这种可能性还不小。

不然易中海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就来通知自己。

为什么不让自己回家看看。

所以，现在就算回四合院估计也是空跑一趟。

倒不如先去峨嵋酒家找师父吴裕晟，起码能让自己跟雨水先吃口热的。

俩人沿着胡同走，砖缝里的高羊茅被晒得蔫头耷脑。

何雨水走得慢，时不时偷偷揉一下脚后跟。

何雨柱赶忙抱起何雨水。

硬是走了近半个钟头，才瞅见峨嵋酒家那挂着红绸的门脸。

这会儿正是饭点，店里满座。

服务员端着盘子穿梭，辣子鸡的香味顺着门缝飘出来，勾得何雨水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又一声。

她脸一红，赶紧把脸埋了埋。

何雨柱也没立马带她进去，这时候纯属添乱。

他拉着雨水在门口老槐树下歇着，好在有太阳，倒是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