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了母亲安排的相亲，和对方一见钟情。官宣的朋友圈下，一片祝福。

我总算不用再等那个永远长不大的邻家妹妹了。她没回复，我以为她忙着期末考，没看手机。

凌晨三点，门铃被按得像是要爆炸。我打开门，只穿了件吊带裙的她浑身湿透站在门外，

死死盯着我。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我和相亲对象的晚餐合照。「哥哥，这个女人离过婚，

还带着个三岁的拖油瓶，你知道吗？」不等我反应，她挤进门，一把将我推在玄关的墙上。

少女馨香混着雨水的湿气将我包裹。「你答应过，会等我毕业的。」1林溪的身体冰冷，

像一块刚从冬夜里捞出来的冰。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砸在我锁骨上，激起一阵战栗。

她整个人贴着我，湿漉漉的吊带裙勾勒出过分青涩又过分惹火的曲线。

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涌上来的是对苏晚的愧疚。「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

我讨厌。」林溪在我耳边低语，呼吸急促，带着哭腔的占有欲让我浑身僵硬。

我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我身上撕开。「林溪，我们之间没那么亲密。」

我的声音比她身上的雨水还冷。这是我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她愣住了，

漂亮的杏眼里迅速蓄满水汽，眼眶红得吓人。「你以前从不会这样推开我。」「以前？」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胸口那股被压抑了十年的火气终于找到了出口。

「以前你把我当什么？随叫随到的司机？免费的饭票？

还是你心情不好时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桶？」我每说一句，就向她逼近一步。

她被我吓得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门板上。「我没有……」她小声地辩解，

底气不足。「没有？」我冷笑，「你口口声声说她带着拖油瓶，你知不知道，

这三个字对一个无辜的孩子是多大的侮辱？」我盯着她惨白的脸，一字一顿。「对，

我知道苏晚离过婚，有孩子。」「是我追的她，我喜欢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过去。」

「不像某些人，只会索取，永远长不大。」林溪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身体开始发抖。

「你宁愿给别人当后爸，也不愿意等我？」「等你？」我笑出声，笑意里全是自嘲和冰冷，

「等你到什么时候？等你玩够了？还是等我四十岁了，你二十八，然后施舍给我一个机会？」

我不想再和她废话。直接拉开门，对着门外漆黑的雨夜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很晚了，

你该回去了。」「别让我未来的妻子误会。」“未来的妻子”五个字，像五把刀子，

狠狠扎进林溪心里。她浑身剧烈地一颤，眼泪终于决堤。她没有再纠缠，

只是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杂着怨恨和绝望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哭着跑进了瓢泼大雨里。

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走廊的声控灯应声而灭。黑暗中，

我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解脱。陈屿，

你这只舔了十年的狗。总算，活得像个人了。2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打开门，

一个熟悉的保温袋挂在门把手上。里面是我最爱吃的那家店的虾饺皇和皮蛋瘦肉粥。

一张粉色的便利贴上，是林溪娟秀的字迹。「哥哥，淋了雨胃会不舒服，记得吃早餐。」

落款画了一个委屈哭泣的简笔小人。过去十年，这一幕上演了无数次。每一次，

我都会心头一暖，觉得她心里还是有我的。但今天，我只觉得恶心。

我面无表情地将保温袋连同里面的早餐，一起扔进了楼道的垃圾桶。回到家，手机屏幕亮着。

是林溪轰炸式的信息。「哥哥，你今天上班穿什么颜色的衬衫呀？我想买条领带送你。」

「中午要不要我给你点外卖？还是老样子，不加葱不加香菜对不对？」「你胃不好，

别喝冰咖啡了，我给你点了热牛奶。」我扫了一眼，一概不回，直接开启了消息免打扰。

这些迟来的，廉价的关心，像是在一遍遍提醒我，过去的我有多卑微。

她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从未真正爱过我。现在她的玩具要被抢走了，她才开始着急。中午，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我以为是助理，头也没抬。「陈总，您的午餐。」

一个温柔又熟悉的声音。我猛地抬头，苏晚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站在门口，

笑意盈盈地看着我。「看你昨晚官宣完就没消息了，怕你太忙忘了吃饭，就给你送过来了。」

我心里一暖，快步走过去接过食盒。「你怎么来了？」「怕你被某些不懂事的小姑娘缠上，

我这个正牌女友，总得来宣示一下**。」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话里有话。

我拉着她在会客区的沙发坐下，打开食盒。三菜一汤，都是清淡养胃的家常菜。

她给我盛了一碗汤，递到我手里。「昨晚雨那么大，怕你着凉，给你炖了点驱寒的姜汤。」

我喝了一口，从胃里暖到心里。我决定坦白。「苏晚，对不起。」

我把林溪凌晨湿身闯入我家，并且用不堪的言辞攻击她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我替她向你道歉。」苏晚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等我说完，她握住我的手，

眼神温柔而坚定。「陈屿，谁还没点过去呢。她是你十年的青春，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但我相信你的选择。」她的通情达理和包容，让我几乎要落下泪来。我活了二十八年，

第一次有女人对我说，“我相信你”。不是“你要为我做什么”，而是“我相信你”。

我反手握紧她的手。「都过去了。现在，我的选择是你。」下午临近下班，

前台突然打电话上来，说有位林**找我，没有预约。我猜到是谁。「让她上来吧。」

挂了电话，我对苏晚说：「看来麻烦主动找上门了。」苏晚笑了笑，理了理我的领带。

「正好，让她看看，你现在的品味有多好。」几分钟后，林溪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口。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连衣裙，化了淡妆，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眼眶还是红的。

她看到坐在沙发上，姿态亲昵地靠在我身边的苏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没理苏晚，

径直走到我面前，把保温桶放在桌上。「哥哥，我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乌鸡汤，

你胃不好……」我直接打断她。「不用了。」我站起身，将苏晚揽进怀里，

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女朋友会照顾我。」苏晚对我甜甜一笑，然后转头看向林溪，

笑容得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林**，谢谢你的关心。」「不过阿屿的口味，

我比你更清楚。」她顿了顿，拿起桌上的保温桶，递回到林溪手里。「还有，

以后不要再送这些东西了。」「我不喜欢我的男人，吃别的女人做的饭。」

3那次办公室的对峙，以林溪的惨败告终。我以为她会消停几天。没想到，

她换了新的策略——刻意的偶遇。周末，我和几个发小约了去打篮球，其中也包括她哥，

我最好的朋友林晨。我特意带上了苏晚。苏晚不会打球，就抱着一本杂志，

坐在场边的休息椅上安安静静地看。阳光洒在她身上，岁月静好。我们打到中场休息，

一个穿着清凉运动背心的身影出现在球场边。是林溪。她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拧开一瓶水，

笑着朝我走过来。「哥，喝水。」周围的朋友们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我没接她递来的水。

我径直走向场边的苏晚，从她手里接过毛巾擦了擦汗。然后拿起她放在一边的水，拧开，

仰头灌了几口。喝完，我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累不累？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苏-晚笑着摇头：「不累，看你们打球挺有意思的。」我身后，林溪递水的姿势僵在半空中，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林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水，低声呵斥。「林溪！

你闹够了没有！嫌不够丢人吗？」林溪眼圈一红，扭头跑了。林晨叹了口气，

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陈屿，对不住了。我这妹妹，从小被我们惯坏了。」我没说话，

只是看着苏晚，眼神温柔。林晨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有些事，朋友也帮不了。晚上，

我带苏晚去了一家我们以前常去的西餐厅。我特意订了靠窗的位置。我知道，林溪肯定会来。

果不其然，我们刚坐下没多久，林溪就带着她的两个闺蜜，坐在了我们邻桌。

她们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我和苏晚听清。「溪溪，

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跟陈屿哥来这里吗？」「是啊，我记得陈屿哥最喜欢这里的惠灵顿牛排，

以前每次都亲手给你剥虾。」林溪没有接话，但她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充耳不闻。我拿起刀叉，细心地为苏晚切好盘子里的牛排，推到她面前。「尝尝，

这里的牛排还不错。」苏晚对我笑了笑，叉起一小块放进嘴里。「嗯，味道很好。」

就在这时，苏晚的手机响了。她接起视频，屏幕上出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妈妈！」

苏晚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温柔。「悦悦，想妈妈了吗？」我自然地凑过去，

对着屏幕里的小女孩做了个鬼脸。「悦悦，猜猜我是谁？」小女孩咯咯地笑起来，

奶声奶气地喊：「是陈屿叔叔！」「真聪明！」我语气里满是宠溺，

「叔叔明天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去坐旋转木马。」「好耶！谢谢叔叔！」挂了视频，

我看到邻桌的林溪，死死地盯着我。她握着刀叉的手在微微发抖，眼神里是嫉妒，是不甘，

是难以置信。她的两个闺蜜也噤了声，尴尬地低头吃着东西。我就是要让她看清楚。

她放弃的，不屑一顾的，现在是我捧在手心里的珍宝。我不仅爱苏晚，我连她的孩子，

也视若己出。买单的时候，我故意提高音量，对苏晚说：「这里的环境还不错，

以后我们带悦悦常来。」「把这里，变成我们一家三口的专属记忆。」

邻桌传来一声餐具落地的脆响。我没回头。我知道，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林溪最后的防线。

她用来刺痛我的回忆，被我亲手覆盖，变成了刺向她自己的利刃。

4林晨看不下去妹妹的自我折磨，组了个局。名义上是朋友聚会，

实际上是想给我们一个台阶下。我不想去，但林晨打了好几个电话，说林溪最近状态很差，

饭也不好好吃，整个人瘦了一圈。他说：「陈屿，我不管你们之间怎么样，

但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来，就当给我个面子。」我最终还是带着苏晚去了。

我想让所有人都明白，我的态度。包厢里，气氛有些诡异的沉默。林溪坐在角落，

一直低着头，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喝酒。林晨想拦，被她甩开。「你别管我！」几轮酒下来，

林溪已经醉得不成样子。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周围瞬间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陈屿。」她醉眼朦胧地看着我，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以后都听你的，我什么都改。」她说着，

突然伸手抓住我的领带，用力一拽。我猝不及防地被她拉近。她踮起脚，仰着脸，

就要吻上来。一股混合着酒精和廉价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我脑中警铃大作。那一瞬间，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让我彻底心死的夜晚。我猛地一把将她推开。力道之大，

让她穿着高跟鞋的脚下一个不稳，狼狈地摔倒在地。酒杯脱手而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红酒洒了一地，像血。我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林溪，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嫌恶。

我讨厌她的触碰。包厢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条缝。来接我的苏晚，静静地站在门口，

目睹了这混乱的一切。我的心猛地一沉。我没有再去管地上的林溪和周围朋友们震惊的议论。

我径直走向苏晚，牵起她的手。「我们回家。」车里，气氛沉默得可怕。我握着方向盘的手，

指节泛白。最终，还是我先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想知道，

我为什么这么讨厌她碰我吗？」苏晚没说话，只是转头看着我。我发动车子，缓缓驶入车流。

「一年前，我生日那天。」我开始回忆。「我订了餐厅，买了一枚戒指，准备向她告白。」

「可她没来。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我像个疯子一样找了她一整晚。」「最后，

在她一个朋友发的朋友圈里，看到了她在酒吧的照片。」我深吸一口气，喉咙发紧。

「我赶到酒吧，穿过喧闹的人群。」「然后我看见，一个我不认识的富二代，正搂着她的腰，

亲昵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而她，没有拒绝。」「她甚至还靠在那个男人怀里，

笑得很开心。」「那个笑容，我追了十年，都没得到过。」我把车停在路边，再也说不下去。

方向盘上，落下几滴滚烫的液体。「从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陈屿，你该醒了。」

「你爱了十年的人，从来就没把你放在心上过。」车内，一片死寂。5苏晚解开安全带，

什么也没说，只是倾身过来，抱住了我。这个拥抱很轻，却带着足以支撑我的力量。

她说：「你一定很难过吧？」她的声音里，满是心疼。「喜欢了那么久的人，

最后发现是一场笑话。」她没有问我是否还爱林溪。她没有质疑我对她的感情。她只是，

心疼我。心疼我那被肆意践踏的十年青春。我反手紧紧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

这个动作像个委屈的孩子。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流露出如此彻底的脆弱。「都过去了，

苏晚。」我声音闷闷的。「都过去了。」她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大型动物。

「谢谢你愿意把这些告诉我。」她顿了顿，捧起我的脸，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也谢谢你，

为我守住了边界。」那一刻，我无比确定。苏晚，就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回到家，

她没有再提聚会上的事。她给我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醒酒汤，然后陪我坐在沙发上，

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聊她的花店，聊她女儿悦悦在幼儿园的趣事。温馨的灯光，

温柔的爱人，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林晨。

我按了接听，电话那头传来他疲惫又愤怒的声音。背景音里，是林溪撕心裂肺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