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哥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迅速转为一种毒蛇般的阴狠。
他挥了挥手,剩下的四名手下立刻呈扇形散开,将我和我身后的孩子包围起来。黑洞洞的枪口,从不同角度对准了我。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豹哥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敢坏我的事,今天就让你把命留在这儿。”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蹲下身,用最快的速度撕掉了小女孩嘴上的胶带。她的嘴唇已经有些红肿。
“能自己跑到那堆机器后面去吗?躲起来,捂住耳朵,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小女孩的眼中还满是恐惧,但她看着我的眼睛,似乎从中找到了一丝安全感,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飞快地跑进了我之前藏身的机床阴影里。
很好,她很勇敢。
我重新站直身体,目光扫过眼前的四名持枪歹徒。
一个在我正前方,距离十二米。一个在左前方,距离十米。一个在右前方,距离十一米。还有一个在豹哥身边,距离十五米。
他们都受过一定的战术训练,站位分散,互为犄角,可以形成交叉火力。
但他们的训练,还很粗浅。
“看来,你是个练家子。”豹哥眯起了眼睛,像是在审视一件有趣的商品,“给你个机会,为我做事,今天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我笑了。
“你的人,站位太近了。”我淡淡地说道,“而且,你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什么错误?”豹哥下意识地问。
“在这种环境下,你们不该跟我说话。”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动了!
我没有前冲,而是猛地向左侧横跨一步,身体瞬间矮身下潜。
“开火!”豹哥怒吼。
“砰!砰!砰!”
消音器发出的沉闷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子弹追着我的残影,打在我刚才站立的地板上,溅起一地碎石。
我的动作比他们的反应更快!
横跨、下潜、前滚翻!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的目标,是离我最近的,左前方那名歹徒!
他没想到我的速度会这么快,一轮射击落空,正准备调整枪口。
但已经没有机会了。
一个翻滚之后,我已经近到了他的身前。他惊恐地想要后退,我却已经一脚踏在他的脚面上。
脚尖发力,碾压!
“啊!”他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我顺势欺身而上,左手化掌为刀,精准地切在他的手腕桡骨上。他吃痛之下,手枪脱手飞出。
右手,五指成爪,如同一把烧红的铁钳,牢牢地扣住了他的喉咙!
他脸上的惊恐在瞬间凝固,整个人被我单手提离了地面。窒息感让他拼命挣扎,双脚乱蹬,双手胡乱地抓向我的手臂。
但我的手,像铸铁一样纹丝不动。
我提着他,将他肥硕的身体当作盾牌,挡在自己身前。
“砰!”
一颗子弹击中了我手中“肉盾”的后背,他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彻底没了声息。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我移动到解决第一个人,前后不过三秒。
剩下的三名歹徒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战斗会以这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展开。
我将手中的尸体猛地向前一推,砸向正前方那名歹徒。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就是现在!
我的身体如同鬼魅般从尸体侧方闪出,脚下发力,地面上的一根铁链被我一脚踢起!
铁链在空中飞舞,像一条黑色的毒蛇,精准地缠住了右前方那名歹徒的脚踝。
我手腕猛地一抖,铁链绷紧!
“噗通!”
他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拉倒在地,手中的枪也摔了出去。
解决第二个。
只剩下豹哥和他身边最后一名手下。
那名手下已经完全被吓破了胆,他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手指颤抖,连枪都快握不住了。
“废物!开枪啊!”豹哥歇斯底里地吼道。
那人如梦初醒,举枪就要射击。
我没有给他机会。身体再次前冲,顺手抄起地上的一把满是油污的扳手。
手腕一翻,扳手脱手而出!
这次的目标不是头,而是手腕。
“当啷!”
金属撞击骨头的闷响和枪支落地的声音同时响起。那名手下捂着自己变形的手腕,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解决第三个。
空旷的厂房里,只剩下我和豹哥两个人遥遥相对。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狠戾,只剩下一种混杂着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扭曲。
他握着枪的手在微微颤抖。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嘶哑地问。
我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我的左腿开始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但我毫不在意。
“我只是个司机。”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一个……想回家的司机。”
恐惧终于压倒了理智。豹哥嘶吼一声,举枪对我疯狂扫射。
但在我眼中,他的动作慢得像是在放电影。
在他抬手的一瞬间,我已经判断出了他的射击轨迹。身体以一个诡异的Z字形折线移动,轻松地避开了所有的子弹。
枪声停止,弹匣打空了。
豹哥惊恐地看着我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他面前,下意识地想用枪托砸我。
我侧身避过,右手闪电般探出,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
骨头断裂的脆响。
豹哥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枪掉在了地上。
我没有停手,左手顺势扣住他的后颈,将他的头狠狠地按在了越野车的引擎盖上。
“砰!”
一声巨响,引擎盖被撞得凹陷下去。
豹哥的惨叫戛然而止,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滑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厂房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左腿的疼痛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让我站立不稳。
我扶着车门,强迫自己站直。
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郊区的夜空。
我走到那堆废弃的机床后,小女孩正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却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我蹲下身,用还能活动的右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
“没事了。”
警车刺眼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厂房。
我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轮胎,像一个被吓坏了的、普通的网约车司机。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一名穿着警服的女警官。她很年轻,英姿飒爽,手里握着枪,眼神锐利如刀。
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现场。
当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时,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