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无风月也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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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十年前有个叫沈榆北的客人在我店里存放了东西,让我一定要在今天送到这个地址。”

我下意识转头看向客厅的沈榆北,他正低头看着手机,嘴角还噙着笑意。

他怎么会知道十年后我们住在哪里?

见我不语,男人又特意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

“确定就是这里没错,那位客人还强调了好几遍,请问是林念温小姐吗?”

我想起昨天18岁的阿北离开前的反应,恍然惊觉,原来昨天不是一场梦。

这就是阿北离开前说的改变。

连我都已经放弃的感情,只有他还在尽心尽力的维护。

心里被酸甜苦涩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冲得我鼻子发酸。

“我是。”我点头,接过了男人手中的纸盒。

“他说希望你会喜欢,也希望十年后的你们还在一起。”

男人留下这么一句才离开。

我捧着似乎有千斤重的盒子回到客厅。

沈榆北终于抽空看了我一眼,笑意散去:“又买些没用的东西。”

他语气里带着不屑的鄙夷:“离婚后,没人给你兜底,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曾经我买东西时,他总是笑着道:“多买,我赚钱就是为了给念念花的啊!”

我没理会他,将纸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陶土烧制的作品显露在眼前。

四方的底座上是一家漂亮的小楼,猫狗、花园各种细节一目了然。

而小院的正中央,是躺椅上手牵手的白发苍苍的我和沈榆北。

我看着,瞬间泪眼模糊。

与此同时,脑海中也突然多出了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

寂静的夜晚,阿北带着“我”蹲在陶土店里,一遍又一遍捏着手里的小人。

明明是寒冷的冬天,他却认真得鼻尖上都冒出了汗。

他问我:“念温,你觉得等我们到了八十岁,会是什么样子?”

而18岁的我就蹲在他身边,双手托腮:“我们住在乡下,会有一个漂亮的小别墅,最好像北欧那种风格,再养几只猫狗,还要一个漂亮的花园……”

我的想法很多,可他却不厌其烦地一一落实在陶土中。

最后他笑着说:“那我们定一个十年之约,到时候我们谁也不能忘了。”

他用带着泥的手紧攥住我:“这就是我们的信物,我们约定过一直到老也要在一起。”

18的阿北还是太天真,连法律都无法束缚的人,一句约定又有什么用呢?

我眨眨眼,将眼眶的湿意给憋了回去。

再抬头,就见沈榆北也看着我面前的陶艺出了神,目光中罕见地出现了追忆的神色。

看来他脑海中也多了这段记忆。

可没多久,他就突然露出一个讥讽地笑。

“所以昨晚答应离婚,是为了让我回来,好看见这个小孩子过家家做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