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慕婉的婚约,让给沈泽铭吧。”
沈临砚站在窗前,声音平静。
电话那边的沈父语气刻薄:“早答应不就好了?非拖到现在,婚礼就剩一个月,还得我去安排。你呀,从小就比泽铭更不让人省心。”
“我确实不如他会讨巧。”沈临砚唇角勾起极淡的嘲讽,“我就该听安排娶了隔壁村的疯婆子,给你把彩礼钱省下来。”
沈父脸色瞬间涨红,尖声道:“最后不是没成吗?斤斤计较!”
“爸跟你说,等以后泽铭成了秦家的女婿,还能少了你的好处?”
“不用等以后。”沈临砚打断他,眼神清凌凌的,“把爷爷留下的旧棋盘给我,其他的我什么也不要。”
“就这?”沈父愣住了,随即爽快施舍道,“你赶紧拿去。”
“秦慕婉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她捧你在手心这么多年,结果还比不上一个装破烂的棋盘。”
沈临砚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脸上所有表情褪去,只剩死寂,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今天的日期。
十月二十日。
前世,就是今天,他匆匆出门,脚下却踩中楼梯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油渍,整个人从二楼直直滚落。
右腿骨裂,职业生涯彻底断送。
彼时,他离成为最年轻的花滑大满贯得主,只差最后一个奖项。
从云端的天才坠落成泥里的残废,他痛不欲生,决定离开,临上飞机的前一秒却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是在别墅里,手腕上是纯金打造的锁链。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秦慕婉走了进来,单膝跪地,一言不发地为他涂抹药油。
“慕婉,这个锁链……”
良久,秦慕婉才开口:“别不要我。”
沈临砚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地毯上洇湿的痕迹,让他愣住了。
他心头愧疚不已,主动吻上她,手腕上的锁链轻颤。
许是这次离开吓到了她,此后半年,他都被她关在房间里,锦衣玉食,唯独剥夺了他的自由。
直到她怀孕后,才解开了他的锁链,暂时允许在别墅里走动。
他以为这是秦慕婉爱他的表现,所以甘之如饴。
直到那天,他看见秦慕婉和沈泽铭站在领奖台的最高处,捧起了那个本应属于他的双人花滑奖杯。
他不解,第一次翻了她的计算机,看见她和沈泽铭的聊天记录。
【哥哥可是你亲手捧出来的满贯王,就这么为了我毁了,值得么?】
【你不是想要个露脸的机会?那就给你。】
【可是……哥哥知道了会不会闹?】
【他的一切都是我给的,离了我,他什么也不是,他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我。】
冰冷的文字让沈临砚浑身血液逆流,后脊窜上凉意。
那些曾经幸福的画面在此刻就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让他几乎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