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捂着肚子「哎呦呦」地直叫唤,哪里还有刚才骂人的气势。
江熹月冷着眸,目光睥睨地看向狼狈跌坐在地上的冯氏。
“哪来的野狗,竟也敢在我面前狂吠!”
冯氏指着站得仰胸抬头的女子,肚子疼得令她差点背过气去,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面红耳赤地瞪着她!
“你、你!”
季上农一看自己的婆娘被人踹倒在地,被这个目无尊长、反了天的儿媳气得火冒三丈!
他抄起拐杖,不管不顾地就朝着江熹月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这一拐杖他蓄足了力气,显然根本没顾人的死活!
然而当拐杖举到半空中时,他的腿弯莫名一痛,脚下一个趔趄!
拐杖不受控制地调转了方向,直直地朝着冯氏的脑袋砸了下去!
“啊!”
冯氏一声惨叫,顿时头破血流。
她一手捂着血流汩汩的伤口,也是痛恼了,当即就冲着季上农破口大骂:“好你个季上农,你竟然敢打我!”
“我早就看见你和那个小梅眉来眼去!你是不是想打死我,好让那个**上位!”
“你也不看看你那怂包样,你胯下的那玩意还有用嘛你!”
冯氏被打的晕头转向,于是将积攒在心底里的怨气彻底发泄了出来。
“你个老不要脸的,真是不知道羞耻!”
季上农本还对刚才那一下又担心又愧疚,听她这么说,顿时沉了脸。
“你胡说八道什么!”
看着周围的人掩唇偷笑的样子,季上农顿觉羞愧难当!
他也不管不顾了,数落起冯氏来。
“你还好意思说我!”
“你晚上睡觉磨牙打屁,还总喜欢往床上藏些糕点!”
“惹得苍蝇老鼠在床上上蹿下跳!让人连个觉都睡不成!”
“我一想到和你睡一起,都快恶心死了!”
“既然你说出来了,那我就告诉你,我今天就将小梅抬为妾室!从今往后,她也是这个府里的半个主子了!”
冯氏气得脸色发青,“你、你!”
最后硬是被活生生气晕了过去。
等季康文回来后,听说了事情的经过,顿时满身怒火地朝着江熹月的房间去了。
才到院门口,他就冲着里面怒喝,“江熹月,你给我滚出来!”
“今日你平白伤我父母,我绝不会轻饶!”
”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我就不拿你下狱了。“
“你自己滚去我娘的门前跪着!”
“她什么时候消气,你再什么时候起来!”
“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
女子耀眼华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头也没抬,修着指甲。
“哟,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一条野狗。”
季康文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你、你说什么?”
他咬牙切齿,眼神阴鸷,“你说谁是野狗?!”
而面对他像是要将门前之人生吞活剥的目光,江熹月浑不在意地抬手,借着大好的阳光欣赏着自己圆润整齐的指甲。
“怎么,踩着你的狗尾巴了?”
“啧啧啧,瞧瞧你那呲牙咧嘴的样子。”
“一来就对着主人乱吠。”
“果然野狗就是野狗。”
“永远也养不熟。”
季康文还从未被人这样辱骂过,当即被气得面目狰狞!
连平日垒砌起来的县令风度也不要了,抬起巴掌就朝着江熹月的脸上打过来。
“啪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一连发出十来下,每一下都清脆响亮,力道十足。
季康文不知所措地捂着那张被打的像是刚褪了毛的猪头一样的脸,朝后踉跄几步。
若非身后的墙,他恐怕已经跌坐在地上。
他眼睛猩红地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
江熹月眼尾笑眯眯的,“忘了告诉你,这几日我专门去人市买了几个贴身的下人。”
“今后若有人再敢欺负我,就得先问问她们几个了。”
“江、熹、月!”
季康文从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
但是由于刚才那十几下巴掌太过用力,致使他牙齿松落,说话的时候不小心喷出一颗带血的大牙来。
季康文的脸色瞬间阴森又恐怖!
临走前,他指着门前悠闲随意的人道:“你给我等着!”
说罢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院子。
殴打公婆,掌掴夫君,季康文足以动用差役将江熹月抓进大牢!
江熹月!
是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了!
他掩着面正要出门,就见小斯跑进来,“大人,知府大人来了!”
季康文肿的只剩两条缝的眼睛闪过错愕,“什么?知府大人现在何处?”
小斯指着前院的方向,“正在前厅候着呢!”
季康文慌忙朝着前厅奔去。
他一进门,就见如一座肉山般的知府正坐于上首喝着茶。
他亦步亦趋走过去,躬身行礼,“拜见知府大人。”
“大人有事可以让下人通传一声就是,怎敢劳您亲自跑一趟。”
知府吐出嘴里的茶叶,不以为意道:“不劳烦......”
当他抬眼看见面前这站一个人身猪头的怪物时,顿时吓得茶盏落地,差点惊站而起!
“你、你......”
季康文赶忙解释,“大人勿怪,下官的脸是被江熹月那个**给打的!”
“下官正准备回衙门调人,将这个毒妇拿下呢!”
他走近知府,陪笑道:“这可是这个蠢货自寻死路!我还本念在几年夫妻的情分上只让她降妻为妾,好为姝儿让路!”
“没想到她竟然殴打公婆,更是打了我!”
他冷哼一声,“如此一来,我不就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休了她!”
“然后借着这次机会将她关进大牢,那狱中阴暗潮湿,她本就小产没几个月,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在里面。”
“到时候我们......”
不料知府却一拍桌子,“我看你才愚蠢!”
季康文顶着红肿不堪的脸愕在原地。
知府指着季康文的鼻子道:“你知不知道钦差大人最近正在我辖下的这几个县里巡查?!”
“你自己不知死活就算了!难道还要搭上本官不成?”
“念在姝儿的份上,本官已经向上保举了你,钦差大人这个时候来,定然会来成县视察!”
“而你却要在这个时候不但休了自己的发妻,还要将她打进大狱!”
“但凡有个多嘴多舌的,添油加醋在钦差面前多说几句,不要你难说高升,怕连现在的县令之位都保不住!”
“你又和本官的女儿不清不楚,到时候让钦差怎么想本官?”
“纵容自己的女儿勾引有妇之夫?害得你的发妻惨死狱中?”
季康文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当即惊惶失措地跪在地上。
“大人明鉴!下官对姝儿一心一意,绝无害她之心!更没有想过牵连大人您呐!”
知府负着手冷哼一声。
季康文惶恐地抬起脸,“那依大人的意思......是先放过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