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通红的炭火被倾倒在面前,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
侍卫将她拽起,架着她走过。
赤足触及滚烫炭火的瞬间,皮肉立马发出“滋啦”的声音。
沈清婵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她本能地想后退,却被死死架住,强硬地往前推。
很快,皮肉焦糊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走过炭火,她像破败的柳絮被丢弃在坟前。
霍启年俯瞰着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弃:
“沈清婵,你就跪在这里,一直跪着。跪到你真心悔过,跪到......坟里的人肯原谅你为止。”
说着,便搂着方墨芝,转身离去。
声音,消失了。
痛觉,麻木了。
就在这时,冷雨毫无征兆地砸落。
起初是细密的雨丝,很快便成了倾盆之势。
沈清婵跪在霍老爷墓前,雨水混着额头的血污往下淌,糊住了视线。
膝盖早已失去知觉,脚底焦糊的伤口被雨水浸泡,传来钻心的疼。
可她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昏过去。
不,不能死。
丈夫和儿子,还在另一个世界等她。
意识模糊间,现实世界的画面在眼前浮现。
丈夫下班回家时,总会顺手给她带一束白玫瑰。
她看书时,儿子总会迈着小短腿扑进她怀里,奶声奶气地喊:“妈妈抱。”
周末,一家三口围在餐桌前吃饭,灯光暖黄,映着满桌的烟火气。
沈清婵死死咬住舌头,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却让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她在心里默念。
还有两天。
撑住,一定要活着回去,回到他们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雨越下越大。
她的身体也越来越沉。
终于,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了泥泞里。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婵在颠簸中醒来。
她睁眼,自己在汽车后座,双手被捆住。
这时,霍启年冷硬的脸出现在后视镜:
“醒了?别乱动。”
“你要带我去哪?”
沈清婵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说一个字都扯着喉咙的疼。
霍启年的眼神沉了沉:
“墨芝从墓园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抢救,急需输血。”
“医生说,只有你的血型和她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