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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蕊去找了瑞国质子萧迎，人称“慈悲佛子”，是在秦枕只手遮天的锦京里，唯一能带她和阿娘离开的人。

若不是今日宴会后他在秦府留宿，她甚至没有机会接近他。

“你想让我帮你？为何是我？”

温煦清和的声音，伴着淡淡的莲香。

沈惜蕊攥着袖子，嗫喏道：“因为您是今日在场所有人里，唯一一个关心我阿娘安危的人。”

萧迎扶起她：“下月初五我便回瑞国了，到时你和你娘可以混在我的随行队伍里一起出城。”

“离开后，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和你娘好好生活吧。”

这夜，沈惜蕊守在娘亲床边，连梦中都回荡着萧迎这句话。

直到翌日醒来，听到脚步声。

她喜极而泣，以为是秦枕信守承诺带郎中来给她娘治伤。

然而来的是秦枕和楚玉。

“来人，把药给这哑奴喂下去！”

沈惜蕊挡在阿娘面前：“你们要给我娘吃什么药！”

楚玉冷哼一声，咬牙切齿。

“拜你娘所赐！现在所有人都在羞辱我第一女战神徒有虚名。现在只有做实你娘是一个控制不住身体乱动的傻子，才能保全本将军的名声和颜面。”

沈惜蕊面色惨白：“凭什么！相爷，你昨天明明答应过我的......”

“槐安！她娘害我被人羞辱，难道不该赎罪吗！你若舍不得，不肯为我讨这个公道，那我便自己来！今后你我再无瓜葛！我现在就回军营，嫁给我爹为我相中的夫婿去！”

秦枕眸光倏地一沉，一把她拽入怀中，吻了上去。

他吻得激烈炙热，楚玉拼命捶打他，最后还是弱弱倒在他怀里，气喘吁吁。

沈惜蕊怔怔看着这一幕，连呼吸都是刺穿身体的疼。

“如今你还想嫁给谁？”

“那你到底要不要为我做主！”

秦枕松开她，眼底是一片凌凌冷光。

“枝枝，我只是答应过你，不会让你娘死。”

“来人，给她把药喂下去。”

沈惜蕊惊慌失措，扑上去阻拦，却被侍卫狠狠推倒摔在地上。

楚玉蹙眉：“还不把这个疯子给我按住！”

沈惜蕊被死死按住，只能拼命地磕起头，崩溃大哭：“楚将军！求您放过我娘吧！求您了！”

额头鲜血涔涔。

她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强喂下毒药，颓然崩溃地捂着嘴呜咽，血泪将那张娇美的脸染得破碎不堪。

秦枕眉心微皱，眸间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暗色。

楚玉冷哼：“槐安，你该不会是心疼了？”

下一秒，她狠狠一皱眉，惊声呼痛——

是沈惜蕊拔下发间的簪子，猩红着双眼冲过来狠狠扎进楚玉肩头。

秦枕眸光一凛，一脚将沈惜蕊踹翻在地，一字一句淬着彻骨的寒意。

“沈惜蕊！你找死！”

胸口像是震碎了般的疼，一口血猛地吐出。

沈惜蕊却笑了。

死了，倒也解脱。

她被秦枕关在了地牢里。

可笑的是，她拼劲全力的一刺，只是让楚玉受了些皮外伤。

楚玉还了她一百下。

那些细细密密的伤口，肿胀刺痛。

疼得她倒在破草席上，蜷缩着身子，低声哽咽。

沈惜蕊忽然想起从前。

她只是为秦枕绣帕子时不小心扎破了手指，他得知后，便找来所有最好的药，让厨房连给她炖三天的补汤。

而如今，他让楚玉扎了她一百下还不够，还要亲自来兴师问罪。

“沈惜蕊，谁给你的胆子敢伤了玉儿！你就不怕我真要你的命！”

沈惜蕊虚弱地笑了：“随便你。”

意识渐渐不清了。

恍惚中，她竟然看到秦枕仓惶地俯下了身。

她倒进了他怀里。

可是秦枕，我宁愿跌入漩涡泥潭，也不愿再落入你温柔却残忍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