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往事：想做好人的大哥第1集：名声是把杀猪刀1992年冬，东北江城，

“老歪馆子”里暖气开得足，混着白酒、猪肉炖粉条和烟味，闷得人太阳穴发涨。

靠窗的圆桌旁，坐着七个男人，气氛却比外头的零下二十度还冷。主位上的陈卫东，

五十出头，头发半白，穿件黑色棉袄，扣子扣到顶。他面前摆着个空白酒瓶，

手里捏着个玻璃酒杯，指节泛白。对面的张秃子，满脸横肉，手腕上戴着个镀金表，

指着眼珠子吼：“咋？东哥这杯酒，你是咽不下去还是不敢咽？

”旁边的小弟跟着起哄：“就是！张哥敬的酒都不喝，东哥这名号，怕是不好使了吧？

”陈卫东没抬头，指尖在酒杯沿上划了圈，突然发力，“咔”一声，酒杯底碎了，

碎片落在桌子上，溅起几滴酒。满屋子瞬间没了声，只有暖气管道“咕咚”响了一声。

“我陈卫东喝不喝酒，轮不着你们说了算。”他抬眼，眼神冷得像冰，“但张秃子，

你昨天派人砸我兄弟的修车铺，这事，咱得唠唠。”张秃子脸色变了变，又硬撑着：“东哥，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啥时候砸你铺子了？”“你没砸？”陈卫东笑了笑，

从兜里掏出个扳手，往桌子上一放，扳手上面还沾着油漆，“这是从你小弟车上搜出来的，

我铺子门框上的漆，跟这上面的一模一样。你要是不认，我现在就带你去局子里，

让警察同志评评理。”张秃子额头上冒了汗，手不自觉地摸向腰后。陈卫东眼疾手快，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张秃子“嗷”的一声叫了出来：“东哥，我错了！

我不该砸你铺子，我赔，我双倍赔！”“早这样不就完了？”陈卫东松开手，

拿起桌上的白酒瓶，倒了杯酒，递到张秃子面前，“这杯酒，你喝了，这事就算了。

以后再敢动我兄弟的东西，我不光让你赔，还让你在江城待不下去。”张秃子不敢耽误，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辣得他直咧嘴，却不敢吐出来。陈卫东看着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一口闷了，然后站起身：“走了。”老拐拄着拐杖跟在后面，出门的时候，

还听见张秃子跟小弟嘟囔：“妈的，陈卫东这老东西，还是这么狠。”雪粒子打在脸上，

陈卫东裹了裹棉袄，老拐在旁边说：“东哥，你刚才那一下，吓得张秃子魂都没了。

”陈卫东没说话，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老拐赶紧给他点上。烟雾在冷空气中散开，

他望着远处的路灯，突然开口：“很多人怕我，说我是心狠手辣的疯子。可他们不知道，

1976年那个冬天，我也曾想努力做个好人。”那时候，陈卫东才二十出头，

在江城机械厂当工人。车间里全是机油味，车床“嗡嗡”响，他穿着蓝色工装，

袖子挽到胳膊肘，正跟师傅唠嗑，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喊：“不好了！晓白被人堵了！

”陈卫东心里一紧，扔下手里的扳手就往外跑。晓白是城里来的女知青，分到机械厂帮忙，

长得白净，辫子梳得整整齐齐，说话细声细气的，厂里不少小伙子都喜欢她。

他跑到厂门口的小巷子，看见三个流里流气的小子围着晓白，其中一个黄头发的，

伸手就要摸晓白的辫子：“小丫头片子，跟哥去玩玩呗，保证让你开心。

”晓白往后退了一步，手里攥着个布包，大声说：“你们别过来，我喊人了！”“喊啊，

你看有人来救你不？”黄头发笑了，伸手就要拽晓白的胳膊。陈卫东冲过去，

一把推开黄头发：“住手！你们想干啥？”黄头发回头，看见陈卫东，撇了撇嘴：“咋？

这小丫头是你对象？我劝你少管闲事，不然别怪哥不客气。”“她是我朋友，你们赶紧走。

”陈卫东把晓白护在身后，盯着那三个小子。“走？”黄头发从兜里掏出个弹簧刀，

“咔”一声弹开，“今天这事，你管定了是吧？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说着，

黄头发就拿着刀冲了过来。陈卫东没怕，抄起地上的铁扳手，照着黄头发的后腰就抡过去。

黄头发“哎哟”一声，倒在地上，刀也掉了。另外两个小子见状，也冲了上来，

陈卫东跟他们扭打在一起。晓白站在旁边，吓得脸都白了，看见陈卫东的胳膊被划了个口子，

血渗了出来，她赶紧从兜里掏出手绢，跑过去递给陈卫东：“你受伤了，快擦擦。

”陈卫东接过手绢，擦了擦胳膊上的血，抬头看见晓白的睫毛颤了颤，眼神里有担心，

还有点别的啥，他心里一动，刚想说话，晓白却往后退了一步，

小声说：“你……你没事吧？”“没事。”陈卫东笑了笑，把扳手扔在地上，

“那几个小子不敢来了。”晓白点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就走了，辫子在身后甩了甩，

没回头。陈卫东看着她的背影，手里还攥着那条带血的手绢，上面有股淡淡的肥皂味。

那天晚上，陈卫东刚到家，门就被撞开了。王猛闯了进来，棉袄扣子没扣，冻得脸通红，

喘着粗气说：“卫东！不好了！晓白被赵阎王堵在老厂区了！

”陈卫东心里“咯噔”一下，赵阎王是江城有名的流氓，下手狠，没人敢惹。他没多想，

从床底下翻出一把三角刮刀，刮刀在灯下泛着冷光，他往腰后一别，踩灭烟头，

说：“你看好家，我去去就回。”王猛跟着他走到门口，雪粒子打在脸上，陈卫东刚要迈步，

王猛突然拉住他：“东哥，赵阎王人多，要不咱再找几个兄弟？”“来不及了。

”陈卫东把他的手甩开，“你在家等着，别跟来。”说完，他就冲进了风雪里。

王猛站在门口，看着陈卫东的背影越来越远，嘴角动了动，想再说啥，最后只挠了挠头，

小声嘟囔了一句：“东哥，你小心点。”风把他的话吹得七零八落，没人听见。

第2集：血夜老厂区早没人了，车间的窗户破了大半，风灌进去，“呜呜”地响，

像鬼哭。陈卫东刚进大门，就听见晓白的哭声：“你们别碰我！放开我！

”他顺着声音跑过去，看见赵阎王带着五个小子，把晓白堵在墙角。赵阎王手里拿着根钢管，

敲着自己的手心，笑着说：“小丫头，别喊了，今天没人来救你。你要是听话，

哥还能对你好点，不然……”“不然咋样？”陈卫东大喝一声，从腰后抽出三角刮刀，

冲了过去。赵阎王回头，看见陈卫东，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哟，

这不是机械厂的陈卫东吗？咋？你还想英雄救美？”“放了她。”陈卫东指着晓白，

眼神里冒着火。“放了她？行啊。”赵阎王把钢管扔给旁边的小弟，

“你要是能打过我这几个兄弟，我就放了她。不然，你俩今天都别想走。”话音刚落，

两个小子就冲了上来，手里拿着菜刀和钢管。陈卫东没躲，迎着他们就上去了，

刮刀对着其中一个小子的胳膊就划了过去。那小子“啊”的一声，胳膊上立马流血了，

菜刀也掉了。另一个小子拿着钢管砸过来，陈卫东往旁边一躲，钢管砸在墙上，

“咚”的一声，溅起一片灰尘。他趁机一脚踹在那小子的肚子上，那小子倒在地上，

捂着肚子直哼哼。赵阎王见状，骂了句“废物”，亲自冲了上来。他手里拿着个铁链子，

甩得“哗啦啦”响，对着陈卫东的头就甩过去。陈卫东低头躲开，

铁链子打在旁边的机器上，火星子都溅了出来。两人扭打在一起，赵阎王的力气大，

把陈卫东按在机器上，铁链子勒住了他的脖子。陈卫东喘不过气，手里的刮刀乱挥，

突然划到了赵阎王的大腿。赵阎王“嗷”的一声，松开了铁链子。陈卫东趁机站起来，

对着赵阎王的胸口就是一刀。赵阎王倒在地上，血顺着伤口流出来，染红了地上的雪。

旁边的几个小子见状，吓得腿都软了，转身就跑。陈卫东没追，他走到晓白面前，

看见她脸上有泪痕，头发也乱了，赶紧说：“晓白，你没事吧？”晓白摇摇头，

看着地上的赵阎王，声音发抖：“他……他没事吧？”“别管他，咱走。

”陈卫东拉着晓白的手，刚要走，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东哥！小心！”他回头，

看见一个小子拿着钢管冲了过来，直奔他的后背。陈卫东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时，

王猛突然冲了过来，扑在他身上，替他挡了一钢管。“咚”的一声，王猛闷哼了一声，

后背的棉袄瞬间就渗出血来。陈卫东眼睛红了，抓起旁边的铁疙瘩就砸了过去，

那小子被砸中脑袋，当场就晕了过去。“猛子！你咋样？”陈卫东扶起王猛，

看见他后背的血越来越多，心里一阵愧疚。王猛笑了笑，喘着气说：“东哥，

我没事……就是有点疼……”“别说话，我送你去医院。”陈卫东背起王猛，

又拉着晓白，往厂外走。雪还在下，地上的血被雪盖住，又很快渗出来，

留下一串红色的脚印。到了医院，医生给王猛缝了针，说幸好没伤到骨头，养两个月就好了。

陈卫东坐在病床边，看着王猛的后背，心里不是滋味：“猛子，今天谢谢你。”“东哥，

咱是兄弟，说这干啥。”王猛咧嘴笑了，“再说，我要是不帮你，你要是出事了，

晓白咋办？”陈卫东回头看了看晓白，她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个热水瓶，没说话，

只是看着他。陈卫东心里一暖，又有点难受，他知道，从今天起，

他可能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日子了。第二天，赵阎王死了的消息就传遍了江城。有人说，

陈卫东下手狠，一刀就把赵阎王捅死了；还有人说，陈卫东跟赵阎王抢女人，才下的狠手。

不管咋说，陈卫东“狠人”的名声算是传出去了。机械厂的领导找陈卫东谈话，

说他在外面惹事，影响不好，让他主动辞职。陈卫东没说啥，签了字就走了。晓白听说了，

找到他，说：“卫东，你要是没工作了，以后咋办？”陈卫东笑了笑，

摸了摸口袋里的三角刮刀，说：“没事，天无绝人之路。再说，我现在这样，

也不能再在厂里待了。”晓白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

塞到陈卫东手里：“这是我攒的钱，你拿着，先用着。”陈卫东把钱推回去：“不用，

我有钱。你自己留着吧。”“你拿着！”晓白把钱塞到他兜里，“我知道你好面子，

但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要是有啥困难，就找我。”陈卫东看着晓白，心里一阵感动，

点了点头：“行，我拿着。以后我有钱了，再还你。”晓白笑了笑，转身走了。

陈卫东看着她的背影，攥紧了手里的钱，心里暗下决心，不管以后咋样，都要保护好晓白，

保护好王猛，不能让他们再受委屈。第3集：身不由己没了工作，

陈卫东天天在街上游荡。以前机械厂的几个兄弟找他，说：“东哥，你现在名声响，

不如咱一起干点事，没人敢欺负咱。”陈卫东犹豫了，他不想再惹事，可又没啥别的出路。

王猛也劝他：“东哥，咱总不能一直这么晃着。你看，现在街上的小混混越来越多，

咱要是不立起来，以后还得受欺负。”陈卫东想了想，点了点头：“行，那咱就一起干。

但咱说好，只护着自己人，不欺负老实人。”兄弟们都答应了。陈卫东带着他们，

先是在菜市场帮人看摊，谁要是敢来收保护费，陈卫东就带着人跟他们干。没过多久，

菜市场的摊主都愿意给陈卫东交保护费，让他帮忙看着摊子。后来，

陈卫东又接了几个货运的活，帮人拉货，谁要是敢抢生意，他就带着人去说理。渐渐地，

陈卫东的名声越来越响，身边的兄弟也越来越多。王猛脑子活，负责管钱和联系生意，

陈卫东负责带人干活，两人成了黄金搭档，在江城也算有了一席之地。日子好了，

陈卫东却越来越忙，很少能见到晓白。有一次，他路过晓白住的知青点，

看见她在门口洗衣服，就走了过去：“晓白，忙呢？”晓白抬头看见他，笑了笑：“卫东，

你咋来了？”“路过，过来看看你。”陈卫东蹲下来，帮她拧衣服，“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快到秋收了，地里的活多。”晓白说，“你呢？听说你现在很忙。

”“还行，就是瞎忙。”陈卫东笑了笑，“等我忙完这阵子，带你去城里逛逛，

给你买件新衣服。”晓白点点头，没说话，只是低头洗衣服。陈卫东看着她的侧脸，

心里有点痒，想跟她表白，又怕她不同意。就在这时，王猛跑了过来，

手里拿着个账本：“东哥，咱跟李老板的生意谈成了，他让咱明天就去拉货。

”陈卫东站起来，对晓白说：“晓白，我还有事，先走了。”“嗯，你小心点。

”晓白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担心。王猛看着陈卫东和晓白，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跟着陈卫东走了。路上，王猛说：“东哥，你跟晓白姐的事，啥时候定下来啊？

”陈卫东笑了笑：“不急，等我再稳定点。”“还稳定啥啊，你现在在江城谁不认识？

”王猛说，“晓白姐长得好看，人又好，你要是不抓紧，小心被别人抢了。

”陈卫东没说话，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他知道王猛说的是实话，可他总觉得，

自己现在这样，配不上晓白。没过多久，江城来了个叫“疤脸”的混混，

想抢陈卫东的货运生意。疤脸带了二十多个人，堵在陈卫东的货运站门口，说：“陈卫东，

这生意你别做了，让给我，不然我砸了你的货运站。”陈卫东没怕，带着三十多个兄弟，

拿着钢管和菜刀，跟疤脸的人干了起来。那天，货运站门口全是人，

喊叫声和惨叫声混在一起。陈卫东冲在最前面，钢管抡得“呼呼”响，没人敢靠近他。

王猛也没闲着，拿着菜刀砍伤了好几个小子。最后，疤脸被陈卫东打得趴在地上，

求着说：“东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这生意我不抢了。”陈卫东踹了他一脚：“滚！

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疤脸连滚带爬地走了。兄弟们都围着陈卫东，喊着“东哥牛逼”。

陈卫东笑了笑，刚要说话，突然看见晓白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个布包，脸色苍白地看着他。

陈卫东心里一紧，赶紧走过去：“晓白，你咋来了？”“我……我听说你在这里打架，

就过来看看。”晓白的声音发抖，“卫东，你能不能别再打架了？我害怕。

”陈卫东看着晓白的眼睛，心里一阵难受：“晓白，我也不想打，可我要是不打，

别人就会欺负咱。你放心，我以后会小心的。”“小心有啥用？万一你出事了咋办？

”晓白的眼圈红了，“我不想每天都担心你，我想过安稳的日子。”陈卫东没说话，

他知道晓白说的是实话，可他现在身不由己。他只能把晓白搂在怀里，说：“晓白，

再给我点时间，等我把这里的事处理好，咱就过安稳日子。”晓白靠在陈卫东的怀里，

没说话，只是默默流泪。王猛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眼神里有不满，还有点别的啥，

他赶紧转过头，假装看别处。第4集：一诺千金秋天的时候，

陈卫东接了个去邻市拉货的活。邻市的“黑虎”想抢这批货，

陈卫东带着王猛和十几个兄弟，押着货车就出发了。走到半路，突然从路边窜出四十多个人，

手里拿着钢管和菜刀，把货车围了起来。黑虎站在最前面，笑着说：“陈卫东，

这货你别拉了，给我留下，我放你一条活路。”“凭啥？”陈卫东拿起钢管，

“这货是我跟李老板定好的，你想抢，得问问我手里的钢管同意不同意。”“哟，还挺硬气。

”黑虎挥了挥手，“给我打！”四十多个人冲了上来，陈卫东带着兄弟们跟他们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