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重生?这剧本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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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归来,我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前世杀我的白月光。她却一脸茫然递来婚书:“夫君,

我们今日成亲。”我暗中运功,发现丹田竟有她种下的同命蛊。她死我死,她伤我伤。

大婚当晚,我捏着她下巴轻笑:“这场戏,本尊陪你演。”直到她为我挡下致命一击,

咳血问我:“现在…你能信我半分了吗?”我体内同命蛊骤然碎裂,原来她早已斩断牵连。

---意识自无边黑暗中挣脱,猛地坠回现实。夜染猛地睁开双眼,

戾气与杀意如实质般在眸底翻滚,几乎要破眶而出。指尖下意识收拢,

扣向的却不是柔软脖颈,而是身下触感冰凉滑顺的云锦缎面。不对!他未死?不,

他分明记得诛仙台上,万箭穿魂之痛,记得那道清冷绝尘的身影,他的好“白月光”云芷,

是如何将淬了剧骨的冰棱,亲手送入他的丹田紫府。那冰棱碎裂的声音,

与他道基崩毁的哀鸣混杂一处,成了他前世寂灭的终曲。复仇!这是他重归此世,

唯一充斥神魂的念头。找到云芷,用尽世间最酷烈的手段,让她也尝尽魂飞魄散之苦!

杀意如潮,他瞬间便要暴起,神识如网般铺开,却骤然僵住。这不是他陨落前的魔尊殿,

更非任何一处熟悉之地。触目所及,红烛高燃,帐幔轻垂,窗棂上贴着硕大的喜字,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甜腻的合欢香。一身大红的喜服,正妥帖地穿在他身上。“夫君?

你醒了?”清柔的女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意,在身侧响起。夜染霍然转头。烛光下,

女子同样一身凤冠霞帔,坐在床沿,容颜清丽绝伦,眉眼如画,

正是那个让他恨不能噬骨啖肉的云芷!只是此刻,她脸上不见半分清冷孤傲,

反而带着一种陌生的、属于新嫁娘的羞怯与不安,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盈盈望着他,

手中捧着一卷赤金纹路的婚书。“今日是我们大婚之日,你方才……许是太累了,

小憩了片刻。”她轻声说着,将婚书往前递了递,“婚书在此,礼已成,从今往后,

我便是你的妻。”妻?夜染几乎要嗤笑出声。这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前世用虚情假意骗他信任,背后捅刀,这一世,莫非想用这荒唐的婚姻再来一次?

他眼底寒光凛冽,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伸手接过那卷婚书。

指尖相触的刹那,云芷似被他的冰冷惊到,细微地颤了一下。这反应,倒不似作伪。

可夜染心中只有更深的警惕与讥诮。他不动声色,暗中催动丹田残存的一丝魔元,

欲探查自身状况,并思忖着如何一击必杀。然而,魔元刚在丹田内微微一转,

一股截然不同的、带着清灵之气的感应陡然浮现!那感应并非源于他自身,

而是……来自云芷!一股无形的纽带,将两人的生命气息隐隐勾连在一起。夜染心神剧震,

神识沉入内府,只见丹田深处,一枚缠绕着青红两色灵丝的奇异蛊虫,正静静悬浮,

与他本源几乎融为一体。同命蛊!而且是最高等的那种,施术者以自身精血神魂为引,

种于另一人体内。从此,蛊在人在,蛊亡人亡,施术者伤,中蛊者同伤,反之……亦然!

这女人,竟狠到如此地步?以自身为锁链,将他与她彻底捆绑?她究竟意欲何为?

是怕他恢复实力后立刻杀她,以此作为护身符?还是另有更深的图谋?

无数念头电光石火间掠过脑海。杀她,已不可能立刻办到。至少,在同命蛊解除之前,

他必须确保她的“安全”。云芷见他久久不语,只是盯着婚书,神色晦暗难明,

不由得更显局促,指尖绞着衣袖,低声道:“夫君……你若不愿,我……”夜染抬眸,

打断了她的话。他忽然倾身向前,修长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轻轻捏住了她光滑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迎上自己的目光。烛火在他深邃的眼中跳跃,

映不出半分温度,只有一片沉沉的、玩味的冷。“夫人说笑了,”他开口,声音低沉,

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比寒冰更刺人,“礼既已成,岂有反悔之理?”他微微俯首,

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如同情人低语,字句却冰冷如刀:“这场戏,本尊陪你演。

”他倒要看看,这毒妇费尽心机,布下这重生第一局的婚宴,种下这同命相连的恶蛊,

究竟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云芷的身子在他掌下明显一僵,睫羽剧烈颤动了几下,

最终却归于平静,只轻轻“嗯”了一声,垂下了眼帘,掩去所有情绪。此后数日,

夜染便在这座看似温馨喜庆的新府中住了下来。他表面按捺下所有杀意,

扮演着一个沉默却也不算失礼的新婚夫君,暗中则一刻不停地尝试破解同命蛊,

并疯狂汲取天地灵气,重炼魔功。修为恢复的速度,快得超乎他想象。这具身体的天资,

似乎比前世更佳。而府中的资源,云芷对他从不设限,各类灵石丹药,皆由他取用。

这反常的优待,并未让夜染有半分感激,只让他心中的冷意更甚。投资越大,所图必然越大。

他冷眼旁观着云芷。她似乎极力想扮演一个好妻子,晨昏定省,为他打理起居,烹茶煮酒。

偶尔在他修炼时,会静**在不远处翻阅典籍,那侧影单薄,偶尔几声压抑的低咳,

在寂静的庭院中格外清晰。夜染只是漠然闭目,神识却如最精密的罗网,笼罩着整个府邸,

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举动。他看到她对着院中一株枯死的梅树发呆,

看到她深夜独自坐在窗前,望着月色,眉眼间是化不开的、他前世从未见过的疲惫与哀愁。

装得真像。他心中冷笑。若非诛仙台上那一幕刻骨铭心,他几乎都要信了这楚楚可怜的假象。

期间,并非风平浪静。几波不明身份的刺客曾深夜潜入,修为不高不低,像是试探。

夜染尚未出手,云芷已先一步察觉,纤指翻飞间,阵法光芒亮起,

将来敌尽数绞杀于庭院之外,手段干脆利落,与平日温婉模样判若两人。她转身时,

袖口被剑气划破一道小口,渗出血迹。几乎在同一时间,

夜染感到自己手臂相同位置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撩开衣袖,

皮肤上赫然浮现一道淡淡的红痕。同命蛊,果然霸道。他看着她处理伤口时微蹙的眉头,

心中毫无波澜,只有一丝厌烦。这苦肉计,未免太过老套。直到那一日。

他外出探寻一处可能藏有破解同命蛊线索的古遗迹,归途中,

竟遭遇了前世仇敌——玄天门长老,厉千锋的伏击!此人修为已至化神中期,

绝非此前那些试探的杂鱼可比。显然,他的重生,或者说他的存在,早已被某些人盯上。

狭路相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厉千锋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杀招尽出。

夜染虽恢复迅速,终究时日尚短,面对修为远超自己的强敌,很快便落入下风,险象环生。

鲜血染红衣袍,丹田内魔元剧烈震荡,几近枯竭。厉千锋狞笑着,祭出本命法宝“丧魂钟”,

钟声浩荡,直摧神魂,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毁灭光柱,携着湮灭一切的气息,朝着他当头罩下!

避无可避!死亡的气息,比诛仙台上更清晰地扑面而来。难道刚重生,便要再死一次?

不甘与暴戾充斥胸腔,夜染瞳孔紧缩,几乎要催动某种同归于尽的禁忌秘法。

就在此时——一道素白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决绝地闯入了他与死亡之间。是云芷!

她竟一直暗中跟着他!“轰——!”毁灭性的力量大半轰击在她单薄的背脊上。血光,

刺目的血光,在她素白的衣衫上猛地炸开,如同雪地里骤然盛放的红梅。

云芷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纸鸢,软软地向后倒去,倒入踉跄退后的夜染怀中。

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一同摔倒在地,夜染下意识地接住她,入手是一片温热粘稠的猩红。

她仰着头,看着他,口中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

也染红了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那双总是蕴着水光、带着怯意或哀愁的眸子,

此刻却异常清亮,定定地锁住他的眼睛,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现在……”她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你能……信我……半分了吗?

”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入夜染的识海。信她?他凭什么信她?

前世之痛,刻骨铭心,这一世的同命蛊,更是**裸的胁迫与算计!

可怀中这具身体正在迅速冰冷,那生命力流逝的速度,

真实得让他丹田内的同命蛊都开始剧烈震颤,发出哀鸣。按照常理,同命蛊相连,

她受此重创,他即便不死,也该是丹田破碎,重伤垂危的下场。然而……没有。

除了因接住她冲击而导致的些微气血翻腾,他体内魔元运转依旧,经脉完好,丹田稳固,

那预想中应与她同频的、撕裂般的剧痛,并未到来。只有那同命蛊,在她问出那句话的瞬间,

震颤达到了顶峰,然后——“咔。

”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地响彻在他神魂深处的碎裂声。丹田内,

那枚纠缠着青红两色、将他与云芷命运强行捆绑的奇异蛊虫,毫无征兆地,寸寸碎裂,

化作点点晶莹的流光,消散于无形。束缚,解除了。在他毫无准备,

甚至未曾开始着手破解之时。夜染抱着怀中气息奄奄、生机如同风中残烛的女子,第一次,

真正地、彻底地怔在原地。她不是以此蛊来控制他、胁迫他吗?为何……为何要自断牵连?

在他最危急的时刻,替他挡下必死一击,然后,解开了这唯一的、也是最大的枷锁?

厉千锋见一击未能诛杀夜染,反倒重创了突然出现的云芷,虽觉意外,但杀心更盛,

丧魂钟再次亮起幽光,准备补上最后一击。然而,此时的夜染,猛地抬起头。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中,所有刻意维持的平静、玩味、讥诮、冷漠,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冰封万古的酷寒。

没有了同命蛊的制约……他体内压抑已久的、属于魔尊的滔天魔气,如同挣脱了牢笼的凶兽,

轰然爆发!黑色的魔焰自他周身冲天而起,将半边天际都染成墨色。恐怖的气息席卷四方,

令厉千锋脸色骤变,眼中首次露出惊骇之色。“你……”他甚至来不及说出第二个字。

夜染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原地,下一瞬,直接出现在厉千锋面前。没有华丽的招式,

没有惊天动地的对轰,只有一只覆盖着漆黑魔焰的手,轻描淡写地,

穿透了厉千锋的护体神光,洞穿了他的胸膛。动作快得,超出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厉千锋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个巨大的空洞,魔焰正疯狂吞噬着他的生机与神魂。

“不可能……你明明……”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夜染抽回手,

看也未看软倒下去的尸体,任由魔焰将其焚成灰烬。他转身,一步步走回那片狼藉之地,

走回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女子身边。周围因大战而激荡的灵气尚未平复,

卷起地上的尘土与落叶,呜咽作响。他缓缓蹲下身,看着云芷。她双目紧闭,

气息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唯有唇边那抹惊心的艳红,

刺得他眼睛生疼。方才那洞穿化神、焚灭一切的狠辣与无情,

此刻在他眼中沉淀为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他伸出手,指尖在空中停顿了一瞬,最终,

还是落了下去,轻轻拂开她颊边被血污黏住的几缕碎发。

动作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滞涩。风卷起他染血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看着她苍白安静的睡颜,许久,低沉而冷冽的声音,终于在这死寂的废墟上响起,

带着一丝极淡的、难以置信的茫然,散在风里。“……为什么?

”_______风声呜咽,卷着血气与尘灰,在死寂的废墟上打着旋。

夜染蹲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拂过云芷鬓发时,那冰凉而黏腻的触感。

鲜血浸透了她素白的衣袍,在他暗色的衣襟上泅开更大一片深痕,温热,

却带着生命急速流逝的寒意。“……为什么?”一声低语,散在风里,没有回应。

他体内的魔元仍在奔腾咆哮,刚刚挣脱束缚的力量充斥着四肢百骸,带着毁灭一切的躁动。

杀了厉千锋,轻而易举,如同碾死一只碍眼的虫子。可此刻,他看着怀中气若游丝的女子,

那翻涌的魔气竟有种无处着力的滞涩感。同命蛊碎了。在他最不需要它碎的时候,碎了。

若蛊还在,她重伤至此,他必受反噬,或许能与她分担这濒死的痛苦。可没有。

她独自承受了那几乎能轰杀化神的一击,然后,亲手斩断了最后一点可能牵绊他的东西。

这算什么?赎罪?笑话。诛仙台之痛,万箭穿魂,岂是挡下一击就能抵消?苦肉计?

那这代价未免太大,大到连她自己性命都赌了上去。一个死人,还能图谋什么?

夜染眸中的冰寒并未融化,反而沉淀得更加幽深,如同万年不化的寒潭。他伸出手,

魔元探出,不再是杀意,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探查,

强行侵入云芷近乎枯竭的经脉与紫府。他要弄清楚,这女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这具身体,

这濒死的状态,是不是另一种更精妙的伪装?魔元如冰冷的毒蛇,游走于她破碎的经脉,

触碰着她黯淡近乎熄灭的元神之火。反馈回来的信息,残酷而真实。伤是真的。

五脏六腑俱碎,经脉寸断,紫府摇摇欲坠,元神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湮灭。

若非她本身修为不俗,且似乎在最后一刻用了某种秘法护住了心脉一线生机,

此刻早已香消玉殒。没有任何伪装,没有任何后手。这就是一具濒临崩溃、油尽灯枯的躯壳。

夜染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他沉默着,将更加精纯霸道的魔元,强行灌入她体内,

护住她那一丝微弱的心脉跳动,粗暴地稳住她即将溃散的元神。动作毫无温柔可言,

更像是在修复一件破损的工具。做完这一切,他打横将她抱起。入手的分量极轻,

轻得像是一片羽毛,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碎裂。他不再看这片狼藉的战场,身形一晃,

化作一道漆黑的魔影,撕开空间,瞬息间回到了那座依旧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新府。

府中下人见到他浑身浴血,抱着同样血染衣袍、昏迷不醒的夫人回来,皆吓得面无人色,

噤若寒蝉。夜染无视所有目光,径直将云芷抱回婚房,放置在铺着大红鸳鸯锦被的床榻上。

红烛依旧高燃,映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对比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诡异。他站在床边,

阴影笼罩着她,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试图从那安静闭合的眼睫、失血的唇瓣中,

读出隐藏的答案。没有答案。只有她微弱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断绝的呼吸声。夜染转身,

走到窗边那株枯死的梅树下。这是他之前注意到她时常对着发呆的东西。他伸出手,

指尖触碰干枯皲裂的树皮。神识细细扫过,起初并无异样,直到他的魔元渗透到树根深处,

才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消散的封印痕迹,

以及……一缕与他自身魔元隐隐共鸣的、属于他前世巅峰时期的力量残留!这株梅树,

曾被人用强大的力量封印过,而封印的核心,竟残留着他自己的力量气息?是了,

前世他陨落前,曾有一部分力量莫名流失,他一直以为是道基崩毁所致。

难道……一个荒谬却逐渐清晰的念头,如同毒蛇,钻入他的脑海。他猛地回头,

看向床榻上昏迷的云芷。如果……如果前世诛仙台那一幕,并非他所以为的背叛?

如果这同命蛊,并非胁迫,而是……别的什么?如果这株梅树下的封印,

与他流失的力量有关……无数破碎的线索,前世今生的画面,在他脑中疯狂碰撞、重组。

她递来婚书时的茫然与怯意,她独自望月时的疲惫哀愁,她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时的决绝,

还有那句“现在…你能信我半分了吗?

”……“咳……”一声细微的、痛苦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夜染瞬间回到床边。

云芷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双眼勉强睁开一条缝,眼神涣散没有焦距,只是无意识地呢喃,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能……死……封印……还未……”话语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但“封印”二字,如同惊雷,再次劈中夜染。他俯下身,几乎是贴着她的唇,

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什么封印?说清楚!”或许是感知到他的气息和逼问,

云芷涣散的瞳孔艰难地凝聚了一丝微光,落在他脸上,

带着一种极深的、几乎刻入骨髓的悲伤与……眷恋?这眼神,

让夜染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她张了张嘴,鲜血再次从唇角溢出,

用尽最后力气,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梅树……你的……魂……”话音未落,她头一歪,

再次彻底陷入深度昏迷,那丝微弱的生机如同悬于蛛丝,摇曳不定。梅树。你的魂。

夜染猛地站直身体,周身魔气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将房间内的红烛吹得明灭不定,

映得他脸上神色变幻莫测。他转身,再次看向窗外那株枯死的梅树,眼神已彻底改变。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前世今生,他所以为的仇恨,或许从一开始,

就是一场巨大的谬误?他看着床上气息奄奄的云芷,那双总是蕴着算计和冷酷的魔尊之眸里,

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走到床边,伸出手,这一次,动作不再是探查,

而是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凝重,轻轻按在了她冰冷的额头上。

更加庞大精纯的魔元,如同黑色的暖流,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破碎的身体,

不惜代价地修复着她受损的根基。“云芷,”他看着她昏迷中依旧紧蹙的眉头,

声音低沉而危险,仿佛对着她,又仿佛对着冥冥中的某个存在宣誓,“在你醒来,

给本尊一个解释之前……”“你,不准死。”______魔元如黑色的潮汐,

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强行涌入云芷近乎枯竭的经脉。夜染的手段谈不上温柔,

甚至带着一种审视的粗暴,魔气所过之处,强行粘合断裂的经络,镇压溃散的法力,

如同最冷酷的工匠修复一件濒临破碎的瓷器。他不在乎过程是否痛苦,只在乎结果。

他要她活,在他弄清楚一切之前,她必须活着。时间在死寂的婚房中流逝,红烛燃尽,

又换上新的,窗外天色由暗转明,再复归黑暗。夜染如同雕像般坐在床沿,

一只手始终按在云芷额头,维持着魔元的输送。他自身的消耗也极为巨大,

新生的魔元海几次濒临干涸,又被他不顾后果地强行压榨、补充。终于,在第三天黎明,

第一缕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棂时,云芷那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的心跳,变得稍微有力了一些。

虽然依旧昏迷,但那股萦绕不散的死亡气息,被强行驱离了几分。夜染缓缓收回手,

脸色比云芷好不了多少,带着一丝魔元透支的苍白,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却锐利如初。

他起身,没有再看云芷,而是径直走向院中那株枯死的梅树。这一次,

他的目标明确——树根深处,那残留着他前世力量与封印痕迹的地方。他并指如剑,

漆黑魔焰在指尖吞吐,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划向梅树周围的土地。泥土无声无息地湮灭,

露出下方盘根错节的根系。越往下,那股与他同源的力量感应就越发清晰,同时,

一股极其古老、晦涩的封印之力也如同沉睡的凶兽,缓缓苏醒,带着抗拒。夜染眼神更冷。

这封印,很强,而且手法……隐隐透着几分熟悉,与他所知的一些上古禁制有共通之处,

却又更加阴损诡谲。他加大魔元输出,漆黑魔焰如同活物,缠绕上那些枯死的根系,

灼烧着封印的脉络。滋滋的轻响中,一缕缕黑气从根系中被逼出,

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朽与不祥气息。这不是云芷的力量。

她的力量清灵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冽,绝非这种污秽之物。那么,这封印是谁布下的?

为何会残留着他的力量?云芷与此,又是什么关系?她口中的“你的魂”……思绪翻涌间,

封印在魔焰的持续灼烧下,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根系深处,

一点微弱的、却纯粹到极致的幽暗光芒,缓缓浮现。那光芒的气息,

夜染再熟悉不过——正是他前世身为魔尊时,最本源的核心魔元!虽然只有微弱的一丝,

被封印在此地不知多久,已近乎消散,但那种同源而出的悸动,绝不会错。

就在这缕本源魔元显现的刹那,异变陡生!“嗤嗤嗤——”数道凌厉无匹的剑光,

毫无征兆地自虚空中刺出,目标并非夜染,而是直指床上昏迷的云芷!剑光缥缈诡异,

竟能穿透他布设在房间周围的简易禁制,显然来者擅长隐匿与破禁,且对云芷抱有必杀之心!

几乎在剑光出现的瞬间,夜染动了。他甚至没有回头,反手一挥,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色魔刃后发先至,精准地斩在那几道剑光之上。“锵!

”金铁交鸣之声刺耳,魔刃与剑光同时溃散,逸散的能量将房间内的桌椅摆设震为齑粉。

夜染缓缓转身,眸中已是一片尸山血海般的酷烈杀意。他看向剑光来处的虚空,

声音冰寒刺骨:“藏头露尾的虫子,也敢来扰本尊清净?”虚空一阵扭曲,

三道身着灰色斗篷、面容模糊的身影显现出来。他们身上气息晦涩,

带着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剥离感”,仿佛不属于此界。

为首一人发出沙哑难听的笑声:“桀桀……没想到,你这魔头竟真的在此。正好,

连同这叛徒一并清理了!”叛徒?是指云芷?夜染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面上却毫无波澜:“清理?就凭你们?”他没有再多废话的兴致。无论这些人的来历为何,

目的是什么,在他们对云芷出手的瞬间,在他尚未得到答案之前,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魔影闪动。夜染的身形如同鬼魅,瞬间出现在三名灰衣人中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对轰,

只有最简洁、最有效率的杀戮。他的速度快到极致,指尖缭绕的魔焰如同死神的镰刀,

每一次挥出,都精准地指向对方法力运转的节点,或是直接撕裂其护体神光。“噗!

”“呃啊!”两声短促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两名灰衣人甚至连像样的抵抗都没做出,

就被魔焰洞穿了眉心与丹田,身躯瞬间化作飞灰。为首那灰衣人骇然变色,

他显然没料到重生后的夜染实力恢复得如此之快,手段更是狠辣果决至此!

他猛地捏碎一枚玉符,身形暴退,想要遁走。“想走?”夜染冰冷的声音如同在他耳边响起。

一只覆盖着漆黑鳞甲、魔气森森的手掌,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直接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搜魂!霸道无比的魔识强行侵入对方的魂魄,粗暴地翻查着记忆。

剧烈的痛苦让灰衣人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身体剧烈抽搐。然而,

就在夜染即将触及核心记忆的刹那,灰衣人魂魄深处,

一道极其隐晦、带着毁灭气息的禁制骤然触发!“轰!”灰衣人的头颅连同魂魄,

如同被点燃的**,猛地爆开!狂暴的能量冲击将夜染也震退半步,袖袍被撕裂一道口子。

自毁禁制。夜染甩了甩手,眼神阴鸷。这些家伙,背后的势力倒是谨慎得很。

但从那碎片化的、来不及被完全销毁的记忆中,

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清理叛徒”、“阻止封印解开”、“‘他们’不会允许……”以及,

一个频繁出现的、带着深深忌惮的称谓——“守墓人”。守墓人?是谁的墓?

夜染看向床上依旧昏迷的云芷,又看了看梅树下那缕微弱的本源魔元。云芷是“叛徒”?

她背叛了谁?是这些灰衣人背后的势力吗?她守护的,是这梅树下的封印?

还是……被封印的,属于他的那一缕本源魔魂?所谓的“守墓人”,

难道守的是他夜染的“墓”?线索依旧破碎,但指向却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惊心动魄。

他走到床边,看着云芷即使在昏迷中,也依旧紧蹙的眉头,仿佛承受着无尽的压力与痛苦。

前世诛仙台的画面再次浮现,但与此刻她决绝挡在他身前的画面交织、碰撞。

恨意依旧在骨髓中燃烧,但那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杀意,此刻却混杂了太多无法厘清的迷雾。

他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冰凉的脸颊,却在最后一刻停住,缓缓收拢成拳。“云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