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国后,清冷教授别提多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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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顾晏廷的葬礼很简单,符合他一贯的清冷风格。我作为他结婚几十年的妻子,

穿着一身黑裙子,麻木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来来往往的吊唁者说着节哀,

可我连连一个悲伤的表情都觉得费力。我的心,早在几天前,他咽气的那一刻,就跟着死了。

我与顾晏廷的婚姻,是学术界的一段“佳话”。他是物理系最年轻的一生教授,天之骄子,

镇静自持。而我,曾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为了他,我放弃了麻省理工的全部专题,

脱下实验服,沐浴作羹汤。我为他生下一个儿一女,为他打理好家里的一切,

让他可以心无旁骛地沉浸在他的宇宙和公式里。我以为,冰山也是有温度的,捂了十年,

总该化了。直到他弥留之际。我端着水,熬红了双眼守在床前,

他却勾画出我的同事温情乖乖的进来。温晴老师,我们学校公认的知性女神,

也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所有人都说,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典范,拥有共同的语言和精神世界。

我退到门外,门没有关严,留了一条缝。我看到顾安廷用尽最后一瞥力气,拉住了温晴的手。

他那双看我时永远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竟满是碎光,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遗憾。

“温晴……”他的声音气若游丝,“若有来生……别再……失踪了……”一句话,

将我十年来的成就,我所有的自我牺牲,碾得粉碎。原来,他不是不爱,只是不爱我。

他不是冰山,他只是,突然为我融化。送走顾晏廷后,我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一病不起。恍惚间,我想也跟着他走了,身体轻飘飘的,解脱了。再次睁开眼睛,

刺眼的白光让我有些发烧晕。熟悉的大学图书馆吊顶,空气里弥漫着旧书和阳光混合的味道。

我……在哪里?我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手臂纤细,皮肤紧致。

我猛地掐了自己一把,听见响亮的痛感。这不是梦。我摸出兜里的手机,屏幕上的日期,

让我如遭雷击。十年前。我二十二岁了,还是顾晏廷的研究生。我重生了。

老天爷地位是可怜的我,给了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宋知愿。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感。我身体僵硬,跑步。顾晏廷。

二十八岁的顾晏廷,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衬衫,金丝眼神后的眸子淡漠疏离。

他手上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递到我的面前。“下午三点前,

把这些资料里的错误数据都校对一遍,整理好发我邮箱。”就是这个场景。以前,

就是从这一次开始,我成了他随叫随到的免费同伴。我欣喜若狂,以为是老师对我的器重,

一头扎了进去,从此万劫不复。我的心脏因为生理性的恐惧而窒息,但很快,

一场劫后余生的平静覆盖了一切。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前世的仰慕和痴迷,内心平静,

和一瞥几乎无法察觉的厌烦。我站起来,没有接那叠资料。“抱歉,顾教授。”我开口,

声音不太大,但声音异常,“我自己的课题还有很多要忙的事,恐怕没时间。

”顾晏廷英挺起眉毛微微蹙起,显然是对我的拒绝感到意外。在他看来,他突然做事,

是我的荣幸。“你的作业?”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居高临下的熟练,“我看了,选题很巧,

不切实际。”以前,他也是这么说的。我因此受到沉重的打击,一度怀疑自己的能力,

最终放弃了那个课题,也放弃了自己的学术生涯。可现在,我只觉得可笑。“不是不切实际,

我会用结果证明。”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不卑不亢,“不劳劳烦教授费心了。”说完,

我没有再看他错愕的表情,转身拿起自己的书,径直走向另一边的导师办公室。这世,

我的人生,要为我自己而活。我敲响了李平的门。“李老师,我想好了。

”我将一份先前准备好的申请表,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我想申请德国去马普所联合的培养项目,现在就提交了申请。”李萍愣了一下,

随即用欣慰的笑容道:“想通了?这件好事!我刚才说过,以你的天分,

应该到更流畅的平台去看看。”我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皮有些发热。是的,李老师,

我想通了。我要离开他瞧的,离开那段可悲的人生,瞧的。走出办公室的时候,

我看到顾安廷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叠无人问津的资料。他正看着我这个方向,

眼神里带着一丝目光和……不悦。我扯了扯嘴角,回了他一个绝妙的微笑,然后,

头也没有回地走。顾晏廷,再见了。这世,你的世界里,不会再有宋知愿这个名字。

2我的拒绝和强烈的出国请求,像颗石子投进了物理系平静的湖面。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放着顾晏廷这样年轻有为的学术大牛当导师,却要去一个陌生的国度,前途未卜。“知愿,

你是不是跟顾教授闹别扭了?”同寝室的好友小心翼翼地问我,

“他可是我们班最难攀的高岭之花,你可别犯傻。”我笑了笑,没有解释。是啊,高岭之花,

只可远观。前世我偏要强求,结果被冻得粉身碎骨。重活一世,我离开这座冰山越远越好。

顾晏廷似乎也对我突如其来的转变感到惊讶。他不再像以前那样,

理所当然地把我当成了他的附属品。但他看我的眼神,却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那天在图书馆,我正和同组的师兄陈昂讨论了一个数据模型。陈昂性格开朗,

学术能力也很顶尖,我们聊得十分投机。我正兴奋处,一目光,

就对上了不远处顾晏廷的眼神。他站在一排巨大的书架之间,显然周遭人来人往,

他却像身处另一个维度,周身都穿着着生人勿近的清冷气场。他的目光,瞳孔,

精准地凸显了我的脸部。那不是老师看学生的眼神。那里面,

带着一件……使用和评估的物品。

仿佛在重新恢复一件他曾经熟悉的、如今却变得陌生的物品的价值。我心里一阵不舒服。

我收回视线,装作没看见,继续和陈昂讨论。没过多久,顾晏廷走了过来。

他敲敲我们的桌子,声音不大,却成功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宋知愿。”他叫我的名字。

“顾教授,有事吗?”我抬头,语气是公式化的礼仪。他扫了一眼我旁边的陈昂,

然后对我说:“你的出国申请材料,我看过了。研究计划书里有几个逻辑漏洞,

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说。”说完,他便转身走了,留下一个难以拒绝的背影。

陈昂碰着我的胳膊,压低碰着声音说:“快去啊!顾教授肯尊贵指点你,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我握紧了手中的笔。换作前世,我恐怕现在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可现在,

我只觉得无聊。他总是这样。用一种高高的姿势,以“为你好”的名义,来融入我的人生。

我去了他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整洁得像个板间,除了书,

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冷冰冰的,一如他本人。他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

将我的研究计划书推了过来,上面用红笔做了几处批注。“这里,数据引用有误。

”“还有这里,理论推导过程太跳跃。”他言简意赅地指出了我的问题,一针见血,

确实显着激发了他的学术功底。“谢谢顾教授的指点,我会修改的。”我拿起计划书,

准备离开。“。等等”他叫住我。我转过身,看着他。他摘下目光,捏了捏眉心。

这动作让他神色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你……”他似乎在斟酌用词,

“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我有些想笑。困难?我最大的困难就是你。只要离你远点,

我的人生就一片坦途。“没有。”我摇了摇头,“一切都很好。

”“那你为什么……”他顿了顿,金丝眼神后的眸子,紧紧地锁着我,“为什么突然要出国?

”来了。他终于还是问了。我看着他,忽然想看看,这座冰山的面具下,到底藏着什么。

“因为,我想换一个环境。”我说,“也想……换一种活法。”“现在的活法,不好吗?

”他追问。“好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微微一笑,笑容里却没有灯光温度,

“顾教授,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我打开办公室的门。就在我踏出家门的那一刻,

我听到他在旁边,用一种极低的声音,问了一声。“是因为我吗?”我的脚步顿了一下。

但我没有真相。我径直走了出去,将他和他的问题,都关在了那扇冰冷的门后。顾晏廷,

别再自作多情了。这世,你我之间,除了师生名分,再无其他。3我的出国手续,

办得非常顺利。李先生为我写了推荐信,马普所很快就给了回复,邀请我随时可以过去。

我成为物理系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以联合培养博士生身份,去世界顶尖研究所的学生。

我成了别人眼中的传奇。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一个,拼了命想要过去的,胆小鬼。

我离开的日子,定在了一个秋高气爽的九月。那段时间,顾晏廷有些奇怪。

他不再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很少在公开场合与我说话。但他出现的频率,却越来越高。

我晨跑的时候,会在操场上“偶遇”他。我去食堂吃饭,他会端着餐盘,

坐在离我不远的位置。我去上选修课,他甚至会以“旁听”的名义,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

他的存在感那么强,哪怕他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那里,都会成为全场的焦点。有好几次,

我都感觉到他的眼神,就像探照一样,粘在我的背上。如芒在背。我烦不胜烦,

却又无可奈何。他就像一张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用一种无声的方式,渗透进我的生活。

室友调侃我:“知愿,我怎么觉得,顾教授在追你啊?”我的差点被嘴里的饭噎死了。

“别胡说!”追我?怎么可能。那可是顾颜廷。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男人。他的世界里,

只有物理公式和宇宙星辰,从来没有女人。以前,就连我们的婚姻,

都是他经过精密计算后的“最优化选择”。因为我安静,不粘人,稳定他处理好一切琐事,

不耽误他搞研究。他对我来说,从来没有过“追求”这种充满荷尔蒙幽默的行为。他现在,

很大概率是出于一种,自己所有物即将剥离的,不一致感。

就像一个习惯了某个软件的程序员,突然发现这个软件要被卸载了。他会不习惯,

会觉得麻烦,甚至会尝试去阻止。但这,与爱无关。我想非常清楚,所以,

我对他所有的反常行为,都视而不见。我忙着办签证,忙着和德国那边的导师辅导,

忙着节省行李。我的生活,被一种即将奔赴新生的喜悦,填得充实当当。

直到我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我组织了一个告别派对,只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

KTV里大家又唱又跳,气氛很热烈。我喝了点酒,头有些晕,便走到外面的走廊上摊。

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是顾晏廷。他没有穿他标志性的白衬衫,

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夜色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个昏暗昏暗的光影里,一副落寞的样子。

他指间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显灭灭。我愣住了。我不知道,他还会抽烟。

十年前,我从未见过。他看到我,也愣了一下,随即掐灭了手中的烟。“你怎么在这里?

”我问。“路过。”他回答得言简意赅。鬼才信。这里是大学城最偏僻的KTV,

他一个两点一线的严谨教授,会“路过”这里吗?我们之间,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最后,

还是他先开了口。“东西都收拾好了?”“嗯。”“海边天气冷,记得多带点厚衣服。

”“知道了。”“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我会的。”我的回答,礼仪又疏离,

每一个字,都在我们之间,划下清晰的界限。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他沉默了很久,

很久以前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他却突然,上一步了。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我什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混着他惯用的,清冷的雪松香。“宋知愿。

”他叫我的名字,声音有些哑,“你……非走不可吗?”我抬头,撞进他底不见的眸子里。

那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有不解,有挣扎,还有一触……脆弱?我一定是喝多了,

看花眼了。“是。”我听到自己内心深处近乎残忍的声音,“非走不可。”他的身体,

似乎是僵局。“就因为……我让你们学校给了一次数据?”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到了现在,

他还以为,我只是在闹小脾气吗?“顾教授。”我往后退了一步,

彻底拉开了我们之间的安全距离,“你是不是觉得,主人都该围着你转?

主人都该把你的需求,放在桌子上?”“我告诉你,不是的。”“我有我自己的理想,

有我自己的生活。我的人生,不是为了给你当伴侣,给你当保姆,给你生儿育女,最后,

看着你对另一个女人,说着来生的承诺。”最后那句话,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了,

我就删了。我怎么……把前世的事情说出来了?顾晏廷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不可置信。“你……刚才说什么?”“生儿育女?

来生承诺?”“宋知愿,你到底在说什么?”4我脑子里嗡的一声,酒醒了一半。

我说漏嘴了。我竟然当着他的面,把那些埋在心底最深处的,腐烂的,带着血腥味的恨意,

全都翻了出来。看着顾晏廷那张写满震惊的脸,我第一次感到慌乱。重生这件事,

太匪夷所思了。我不想被他当成一个疯子。“我……我喝多了,胡说的。”我转过身,想逃。

手腕却被他一把攥住。他的手,很冷,力道却大得惊人,如一把铁钳,牢牢地禁锢住了我。

“你没喝多少。”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看着我的眼睛,请再说一遍。”我被他强行转过身,被迫与他对视。他的那里,

不再是往日的清冷淡漠,而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的眼睛。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顾晏廷。

他希望……很害怕。他在害怕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用力地想甩开他的手,

却徒劳无功,“顾教授,请你放开我!男人有别,你这样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像什么样的子?”他突然低低地笑起来,笑声里,却带着一丝低下的意思,“在你眼里,

我除了是你的老师,还能跟着子吗?”“宋知愿,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我被他问得一愣。他算什么?以前,他是我仰望的神,是我的世界。这一世,

他是我避之不及的瘟疫神,是我人生的绊脚石。“你什么都算不上。”我一字一顿,

大声说道,“你只是一个,我不想再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陌生人”三个字,

像三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里。我看到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黯淡了下去。

他缓缓地,抬起了我的手。“我明白了。”他说完这四个字,就转过身,

落寞地走进了无边的夜色里。看着他孤单的背影,我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报复的**。反而,

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落落的感觉。我一定疯了。第二天,我去机场的时候,天气很好。

送我的人不多,只有我的父母,和几个要好的朋友。我们拥抱,告别。我答应他们,

会经常打电话,会照顾好自己。我拖着行李箱,准备过安检。就在我展现的那一刻,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顾晏廷。他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穿着昨天那件黑色的风衣,身形挺拔,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

我们隔着川流不息的人群,遥遥相望。他没有上来,也没有说话。就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

愿望,决定我的样子,刻进他的骨血里。我的心,没来由地,抽痛了一番。

我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安检口。顾晏廷,这一次,

是真的再见了。我终于,信赖了你。我终于可以开始我的人生了。飞机起飞的时候,

我看着窗外,那座我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城市,在我的视线里,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我的眼泪,终于满足了,流下来了。再见了,我卑微的,可怜的,爱了你十年的青春。

再见了,宋知愿。你好,宋知愿。5德国人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好。

马普所的学术氛围非常自由,我的导师也是一位非常和蔼的德国老头。

他很欣赏我的研究方向,给了我最大的支持。我就像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知识的养分。

我每天泡在实验室里,除了吃饭,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我的作业上。那种纯粹的,

为了理想和奋斗的感觉,让我觉得无比的春天和快乐。我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我交了新朋友,我们一起去听音乐会,一起去丛林山滑雪,一起在圣诞集市喝热红酒。

我是德国人,也说变得越来越流畅。我开始学着,为自己而活。我会买漂亮的衣服,

会化精致的妆容。我会花一个下午的时间,坐在莱茵河畔的咖啡馆里,只为看一场日落。

我希望,变成一个人。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的,鲜活的,闪闪发光的宋知愿。在这里,

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没有人知道,我曾经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自我,活得像一个影子。

我几乎,快要忘记顾晏廷这个名字了。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每个月,

我需要邮件的形式,向国内的导师,让他汇报一次我的学习进度。每一次的邮件,

我都写得言简意赅,公事公办。他也很少回复。偶尔一次,也只是一次冷冰冰的“阅读”。

我们之间,默契地维持着一种,相安无事的,师生关系。我以为,日子就会这么,

平淡地过下去。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来自国内的快递。快递单上,没有寄件人信息。

我疑惑地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条深蓝色的、羊绒围巾。围巾的款式很简约,

是我喜欢的风格。手感柔软,一看就很昂贵。包裹里,还有一份配套。对应上,只有一行字,

是打印出来的。“天冷,注意保暖。”没有落款。我愣住了。谁会给我寄这个?我的父母?

他们知道我不喜欢他们乱花钱。我的朋友?她们的品味,我还是了解的,

送不出这么“老干部”风格的围巾。一个名字,不受控制,从我脑海里,跳了出来。顾晏廷。

不可能。我立刻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他这样一个清冷孤傲的人,

怎么会做事呢?这不是他的风格。大概,是谁寄错了,或者,

是某个暗恋我的、无聊的人的恶作剧吧。我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随手把围巾,

塞进了壁橱的角落。但是,从那时起,我开始仔细地,收到各种的,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包裹。

有我喜欢吃的、国内的零食。有治疗我冬天手脚冰凉的,中药包。甚至还有一套物理学,

最新款的,专业书籍。每次,包裹里都会有一张配套,上面用打印体,

写上一句不痛不痒的鼓励。“多吃点,你太瘦了。”“按时泡脚,对身体好。

”“这套书对你的研究有帮助。”我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后来的烦躁,最后,

底下一种无力的感觉。是他。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我这么细枝末节的喜好和习惯。

这个男人,到底想什么?他以为,用这样的方式,可以弥补他以前对我的亏欠吗?还是说,

这只是他那种变态的控制欲,换了一种新的、更严重的方式?我把那些东西,

全部堆在角落里,一次都没有用过。我也没在邮件里,问过他。因为我知道,问了,

他也不会承认。我们之间,形成了一场诡异的、心照不宣的拉锯战。他用他的方式,不断地,

试探我的底线。而我,用我的沉默,告诉他,我根本不在乎。我以为,只要我不理会,

他总有一天,会觉得无趣,然后放弃。可我无意间到了,他会用一种,我完全完全的方式,

再一次,闯入我的生活。那天,我的导师汉斯教授突然把我叫到办公室。他看起来很高兴。

“知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拍着我的肩膀,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笑声,“我们研究所,

下个意学期,会来一位,来自中国的,客座教授。”“但是他,国际上都非常有名的,

青年物理学家。”“我想,研究生安排在你的课题组里,对你的研究,

一定会有非常大的帮助。”我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教授,

这位客座教授……叫什么名字?”“哦,他叫,顾彦霆。”汉斯教授用他那蹩脚的中文发音,

念着那个,我想,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用当面念出的名字了。顾晏廷。6那一瞬间,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顾晏廷要来德国?还要加入我的课题组吗?这怎么可能!

然而他一个最年轻的终身教授,是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他怎么会突然,

以一个客座教授的身份,跑到德国来呢?“教授,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勉强维持着镇定。

“没有错。”汉斯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这是他提交的申请资料,你看看。

”我接过文件,手指都在轻微颤抖。文件的第一页,就是顾晏廷的证件照。照片上的他,

穿着白衬衫,金丝眼神后的眸子,事实上是清冷的。可我却从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看出了一丝……势在必得。我快速地阅读了他的资料。申请理由那一栏,

写着:为了进行更深入的学术交流,以及……更好地指导我的学生。我的学生。那四个字,

像烙铁一样,烫伤了我的眼睛。我几乎可以想象出,他写下这行字时,那副理所当然的,

高高在上的样子。他根本不是来搞学术交流的。他是冲着我来的。

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我放松了警惕之后,不紧不慢地,收紧了他布下的网。

“怎么样?知愿。”汉斯教授显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还在兴奋地说,

“有这样一位优秀的学者加入,我们的项目,一定能提前完成。”我能说什么?

我能告诉我的导师,这个所谓的荣誉学者狂,是个偏执的控制,是我回避之不及的噩梦吗?

我不能。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一个经研究所官方批准的、正常的学术智慧。“是啊。

”我从牙缝里,错了两个字,“棒极了。”那天晚上,我驼背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顾晏廷的脸,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他是受伤了吗?

替换前世对我来说那么冷漠?可修复是修复,他也不该用这种方式。

这种侵略性的、不容我拒绝的方式,只会让我觉得疯狂,只会让我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