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年会嘈杂的音乐和掌声像潮水一样涌来。聚光灯的白色光柱打在中央,
陆鸣单膝跪地,高高举起一个天鹅绒盒子。盒子里那枚钻戒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蔚蔚,
嫁给我!”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放大,带着一丝激动的颤抖。
周围“辉星科技”的同事们开始起哄,一声高过一声地喊着:“嫁给他!嫁给他!
”我站在光圈里,看着陆鸣那张熟悉的脸。英俊,诚恳,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和上一世,
一模一样。我没有动。我只是伸出手,不是去接那枚戒指,而是从旁边惊呆的司仪手里,
拿过了另一个话筒。全场的喧嚣在我拿到话筒的那一刻,奇迹般地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哭,等着我说“我愿意”。陆鸣也抬着头,
眼神里是志在必得的温柔。我举起话筒,然后,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另一只手扬起,
落下。“啪!”清脆的响声,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宴会厅。声音大得像是气球炸了。
陆鸣捂着脸,跪在地上,人傻了。他脸上的温柔碎了,只剩下错愕和屈辱。全场死寂。
我把话筒凑到嘴边,看着他,声音不大,但很清楚。“戒指和巴掌,你今天总得收一个。
我觉得,巴掌更配你的脸。”台下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我没理会。
我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陆鸣身上。“我实名举报,陆鸣,辉星科技项目部总监,在职期间,
挪用公司公款三百七十万。”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子,砸进死寂的水潭里。陆鸣的脸,
从红转白,又从白转青。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台下那些惊呆的、茫然的、幸灾乐祸的脸,最后落回陆鸣惨白的脸上。“用途,
境外网络堵伯。”这句话一出口,台下的人群“嗡”地一下炸开了锅。
窃窃私语变成了公开的议论。前排的公司高管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陆鸣终于反应过来,
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我吼:“岑蔚,你疯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疯了?”我笑了,
笑得有点冷,“我没日没夜地打三份工,帮你还那还不完的债时,我没疯。
我累到胃出血被送进医院,你拿着我的救命钱去赌的时候,我没疯。现在,
我只是不想再当傻子了,我就疯了?”我的声音很平静,却让陆鸣的吼叫显得那么无力。
他看着我的眼神,从愤怒变成了恐惧。就在这时,宴会厅厚重的大门从外面被猛地推开。
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走了进来,径直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走向舞台中央。
为首的警察亮出证件,声音严肃,不带一丝感情。“哪位是陆鸣?”陆鸣浑身一颤,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软下去。我举着话筒,对着面如死灰的他,补上了最后一句话。
“相关证据,五分钟前已发送至公司审计部、法务部及云津市纪检委公共邮箱。
”警察走到陆鸣身边,拿出手铐。“陆鸣,你涉嫌职务侵占,请跟我们走一趟。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上。那个前一刻还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此刻像一条死狗,
被拖着往外走。他经过我身边时,忽然挣扎起来,通红着眼睛瞪着我,嘶吼道:“岑蔚!
你这个毒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没看他,只是对着话筒,轻轻说了一句。“好啊,
我在人间等你。”第2章陆鸣被带走后,整个宴会厅乱成了一锅粥。
没人再关心年会的大奖花落谁家,所有人都交头接耳,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身上来回扫射。
有震惊,有鄙夷,有同情,也有快意。公司最大的领导,CEO刘总,黑着一张脸,
快步走上台。几个副总跟在他身后,个个神情严肃。“岑蔚,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
”刘总的声音压抑着怒火。我点了点头,放下话筒,跟着他穿过人群。
那些目光像实体一样扎在我背上,有点疼,但更多的是痛快。到了顶楼的CEO办公室,
刘总一**坐在大班椅上,指着我对面的椅子。“坐。”我坐下了。
法务部的总监和审计部的总监也很快赶到,一进来就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刘总,收到了。
一份加密邮件,发件人是……岑蔚。”审计总监的脸色很白。
法务总监接着说:“附件内容我们看了,是……是陆鸣这三年来所有银行账户的流水,
还有他通过多个第三方支付平台向境外菠菜网站转账的详细记录。每一笔,
都和他经手的项目资金异动时间、金额,基本吻合。”刘总的拳头在桌子上捶了一下,
声音不大,但办公室里的人都缩了缩脖子。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复杂。“这些东西,
你是怎么弄到的?”“我是他女朋友,想知道这些,不难。”我回答得很平静。上辈子,
我为了帮他还债,求爷爷告奶奶,研究过他每一笔账单,想找出窟窿堵上。
那些让我心碎的数字,现在成了送他进地狱的铁证。“为什么选择在今天?在年会上?
”刘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因为今天人最齐。”我直视着他,
“因为我要让所有人都看见,背叛者是什么下场。也想提醒刘总,辉星科技的项目资金监管,
有很大问题。”刘总眯起了眼睛。他是个聪明人,听懂了我的言外之意。
陆鸣能挪用这么多钱,绝不是他一个项目总监能办到的。他沉默了很久,
办公室里只剩下电脑风扇的嗡嗡声。“公司会成立专项小组进行内部调查。
你……作为举报人,公司感谢你。但是,这件事对公司的声誉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
”他敲了敲桌子,“你明天开始,先停职接受调查吧。”这是要雪藏我,让我闭嘴。
我笑了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不用了,刘总。这是我的辞职信。
”刘总愣住了。他可能想过我会哭,会闹,会提条件,但没想过我会走得这么干脆。
“你……”“辉A星科技是家好公司,但庙太小,容不下我这尊佛。”我站起身,
“陆鸣的事,只是个开始。他上面是谁,你们比我清楚。我今天把事情闹大,
也是在帮你们刮骨疗毒。不然,等哪天雷爆了,辉星科技这艘船,可就直接沉了。”说完,
我没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转身走出了办公室。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我拿出手机,
拉黑了陆鸣所有的联系方式,还有他家人的。上辈子我为他们一家流的血和泪,这辈子,
我要他们加倍偿还。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几个刚刚从宴会厅上来的同事。他们看见我,
表情瞬间变得很尴尬,往角落里缩了缩。我走进去,按了一楼。电梯缓缓下行。
镜面一样的电梯壁上,映出一个陌生的我。眼神冷静,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知道,从今天起,那个为了爱情卑微到尘埃里的岑蔚,已经死了。活下来的这个,叫重生。
第3章离开辉星科技的第二天,云津市下起了大雨。
我搬出了那个和陆鸣同居了三年的公寓。房子是租的,里面堆满了我为他买的东西。
名牌球鞋,**版游戏机,还有一整面墙的手办。我一样都没带走。
只拖着自己的一个行李箱,站在了雨里。雨水很快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冷得刺骨。
可我心里却觉得很暖和。上辈子,我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天,发着高烧,拖着病体去医院,
结果在门口看见陆鸣搂着他的白月光章敏君,两个人撑着一把伞,笑得那么开心。那把伞,
还是我买给他的。我叫了一辆网约车,报了一个地址。那是云津市老城区的一个创意产业园,
由旧厂房改造,租金便宜,很多初创的小公司都在那里。我在那租下了一个最小的办公室,
只有二十平米,窗户正对着一棵巨大的梧桐树。签完合同,付完三个月租金,
我卡里的钱就所剩无几了。这些钱,是我重生以来,瞒着陆鸣偷偷攒下的。
我买了一张二手办公桌,一把椅子,还有一台高配的组装电脑。工作室的名字,我想好了,
就叫“新生”。我的新生。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几乎都泡在工作室里。
白天整理我前世积累下的设计作品和客户资料,晚上就在网上接一些散活。做个logo,
画个插画,设计一张海报。钱不多,但足够我吃饭。我需要一个真正能打响名气的项目。
机会很快就来了。我在一个设计师论坛上看到一则帖子,一家名叫“屿风堂”的新中式茶馆,
正在全城悬赏征集一套完整的品牌视觉设计。从logo、菜单、包装,到店内的软装风格。
奖金丰厚,足足有二十万。“屿风堂”。我记得这个名字。前世,
它在一年后成了云津市最火的网红打卡地,一位难求。它的那套水墨风设计,
还得过国际大奖。而那个获奖的设计师,正是我在辉星科技时的死对头,
一个最擅长抄袭和抢功劳的家伙。上辈子,我因为忙着给陆鸣赚钱,完美错过了这个机会。
这辈子,它自己送上门了。我关掉论坛,开始研究“屿风堂”的资料。
老板是个很有情怀的文化人,想做的不是普通的茶馆,
而是一个能让年轻人静下心来感受传统文化之美的空间。这正是我擅长的领域。
我整整三天三夜没有离开工作室。饿了就叫外卖,困了就在折叠床上睡两三个小时。
脑子里全是构思,笔下的草图画了一张又一张。我没有沿用前世那个获奖作品的水墨风。
那太刻意,太浮躁。我要做的,是把“风”这个字,真正融入到设计里。logo的灵感,
来源于篆书的“风”字,我将它解构,重组成一个既像山间云雾,又像拂面清风的飘逸图形。
菜单的设计,我用的是宣纸质感的特种纸,排版疏朗,留有大量空白,如同国画的意境。
店内的软装,我建议用原木、棉麻、竹编等天然材质,搭配一些中古的陶瓷器皿。整个空间,
要有一种“风过无痕,茶香自来”的禅意。截稿日期的前一个小时,
我将完整的方案发到了指定邮箱。然后,关掉电脑,走到窗边。雨已经停了,
梧桐树的叶子被洗得翠绿,阳光从云层里透出来,在叶片上跳跃。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有雨后泥土的清香。我知道,我的新生活,从这一刻,才算真正开始。
第4章等待“屿风堂”消息的日子,有点煎熬。我每天都会刷新几十次邮箱,
但始终是空的。网上已经有很多人晒出了自己的参赛作品,不乏一些知名设计师的稿子,
创意和完成度都很高。我开始有点不自信。这天下午,我正在修改一个散活的图,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您好,是岑蔚岑**吗?”电话那头是个温和的男声。“我是,您是?
”“您好,我叫许敬,是‘屿风堂’的负责人。我们收到了您的设计方案,非常惊喜。
想问一下,您现在有时间吗?我们想跟您当面聊一聊。”我握着手机,手心有点出汗。“有!
有时间!”“那太好了。一个小时后,在春熙路的美术馆咖啡厅,可以吗?”“可以,
没问题。”挂了电话,我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我冲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因为连续熬夜,脸色有点苍白,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我用冷水洗了把脸,
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没化妆,只涂了点口红,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
提前十分钟到了咖啡厅,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没多久,一个穿着中式盘扣麻布衫,
戴着黑框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径直向我走来。“岑**?”“许先生,
您好。”我站起身。许敬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我坐下。“不用这么客气。你的方案,
我和几个朋友看了,都觉得特别好。”他开门见山,“说实话,我们收到了上百份稿件,
很多都做得花团锦簇,但只有你的,抓住了我们想要的那种‘意’。
”他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打开的正是我的设计稿。“尤其是这个logo,
”他指着屏幕,“把‘风’字拆解成‘山’和‘云’的意象,又合而为一,既有传统韵味,
又很现代。太妙了。”听到自己的心血被肯定,我心里一阵暖流涌过。“谢谢许先生。
我只是觉得,真正的中式美学,不是元素的堆砌,而是一种气韵。”“说得好!气韵!
”许敬一拍大腿,“我们找的就是这个!”他喝了口咖啡,接着说:“岑**,
我们内部已经决定了,这次的竞标,你赢了。二十万奖金,会在三个工作日内打到你的账户。
另外,我们还想正式聘请你,作为‘屿风堂’后续所有设计工作的总顾问,
负责监督方案的落地执行。顾问费我们另算,你看可以吗?”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不仅仅是赢了一场比赛,更是拿到了一张进入这个行业的入场券。“我……我当然愿意!
”我有点激动,“谢谢您,许先生,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是我们该谢谢你。
”许敬笑得很真诚,“对了,冒昧问一句,你的工作室叫‘新生’,是刚成立的吗?
我看你的作品集非常成熟,不像个新人。”“嗯,算是刚开始吧。”我含糊地回答。
我不想提辉星科技,不想提陆鸣。“英雄不问出处。”许敬似乎看出了我的回避,
很体贴地转移了话题,“以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这是我的名片,常联系。
”从咖啡厅出来,云津市的阳光正好。我走在街上,感觉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短信。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x月x日收入人民币200,000.00元,
活期余额201,352.50元。】我看着那串数字,在路边停下脚步,
眼眶突然有点发热。这不是我赚到的第一笔钱,但这是第一笔,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的钱。
我不用再拿它去填任何无底洞,不用再为了谁的错误买单。我可以给自己买一条喜欢的裙子,
可以去一家高级餐厅吃顿好的,可以为我的小工作室,换一台更好的打印机。我关掉短信,
打开外卖软件,给自己点了一份三十八块钱的猪脚饭,加了双份猪脚。然后,
我给我的工作室,下单一台价值三万块的专业级绘图显示器。
第5章“屿风堂”的项目进行得很顺利。
我的设计得到了许敬团队百分之百的尊重和执行。看着自己的想法一点点从图纸变成现实,
那种成就感,是前所未有的。工作室的名气,也因为这次合作,在小圈子里传开了。
陆陆续续有几个客户找上门,虽然都是些小单子,但足以让“新生”活下去,
并且活得还不错。我用赚来的钱,在创意园里换了一间大点的办公室,
还招了一个刚毕业的助理小妹,叫林鹿。林鹿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专业能力不错,
就是有点天真。她常常会托着下巴,一脸崇拜地看着我。“蔚姐,你好厉害啊。
一个人开了这么个工作室,还拿下了‘屿风堂’这么棒的项目。”我笑了笑,没说话。
她不知道,我这点“厉害”,是用上辈子的一条命换来的。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
忙碌又平静地过下去。直到那天下午,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那天,
我正在跟林鹿交代一个海报的设计细节,工作室的门被敲响了。“请进。”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身形纤弱,脸上没怎么化妆,
但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像受惊的小鹿。是章敏君。陆鸣的白月光,
那个在我病床前,和陆鸣讨论我的保险金怎么分的女人。我看到她的一瞬间,
血液都仿佛凝固了。林鹿不认识她,热情地站起来:“您好,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
”章敏君没有理会林鹿,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岑蔚……”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我终于找到你了。”**在椅背上,
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有事?”我的冷淡似乎让她很意外,她愣了一下,
随即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我知道,你肯定很恨我。”她一边哭,
一边走到我办公桌前,“但你相信我,我也是受害者。陆鸣他……他就是个骗子!他骗了你,
也骗了我!”这演技,比上辈子更精进了。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她见我没反应,哭得更凶了,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颤抖着递给我。“你看,
这是他给我打的欠条。他跟我说家里生意周转不开,前前后后借了我五十多万。
我把我的积蓄都给他了……我以为他是真的爱我,
没想到……没想到他拿钱去赌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肩膀一抽一抽的,
看起来可怜极了。旁边的林鹿已经完全被她代入了,一脸同情,还抽了纸巾递给她。
“**姐,你别哭了。遇到渣男了。”我拿起那张所谓的“欠条”,展开看了一眼。
字是陆鸣的字,金额也写得清清楚楚。但落款的日期,很微妙。
正好是陆鸣挪用公款最频繁的那段时间。上辈子,就是这张欠条,
加上章敏君的“受害者”证词,让她成功把自己摘了出去,
还顺便分走了陆鸣被查封后剩下的一点点财产。我把欠条扔回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所以呢?”我看着她,“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一起讨债吗?”章敏君抬起泪眼,
用力地点了点头。“岑蔚,我知道你有人脉,有办法。陆鸣坐牢了,可他的家人还有钱。
我们一起,把属于我们的钱要回来,好不好?我知道他伤害你很深,
我也想让他受到更重的惩罚。我们可以联手……”她的话说得很恳切,
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脆弱。如果我不是重生回来的,我可能真的会相信她。
一个同样被渣男欺骗的,无辜的女人。我看着她,忽然笑了。“好啊。”我说。
章敏君脸上的悲伤瞬间凝固,变成了错愕。连旁边的林鹿都惊讶地看着我。我站起身,
走到章敏君面前,伸手,轻轻帮她擦掉脸颊上的一滴泪。我的指尖冰凉,
让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收起你的眼泪,”我凑到她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这演技,骗骗陆鸣那种傻子就够了,
别在我这儿丢人现眼。”第6章章敏君的身体僵住了。她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惊慌,
再到一丝被戳穿后的怨毒,变化只在一瞬间。但她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岑蔚……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往后退了一步,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直起身,笑了笑,声音恢复了正常音量。“我说,好啊,我们联手。
”我转身对一脸茫然的林鹿说:“小鹿,去给这位……章**,倒杯热水。你看她,
都哭得快虚脱了。”林鹿“哦哦”了两声,赶紧去倒水。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章敏君警惕地看着我,不再哭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压低了声音问。“我想干什么?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那棵梧桐树,“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也想让做错事的人,
付出应有的代价。这不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吗?”“你……”她显然不相信我。
“陆鸣挪用了三百万,堵伯输光了。但他瞒着我,在外面还置办了一套小公寓,
写在他妈名下。这件事,你不知道吧?”我转过头,看着她。章敏君的眼睛亮了一下。
这是她没掌握的情报。“那套公寓,市值大概一百五十万。如果能证明是陆鸣用赃款买的,
就可以被查封拍卖。你那五十万,说不定能拿回来。”我继续抛出诱饵。“真的?
”她忍不住问。“当然是真的。”我走到她面前,拿起那张欠条,“不过,
光有这张欠条可不够。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五十万,确实是你借给陆鸣的,
而不是你们……共同的投资。”我特意在“共同投资”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章敏君的脸色白了白。她当然知道,这五十万,根本不是借款。而是她怂恿陆鸣挪用公款后,
分给她的第一笔“好处费”。她用这笔钱,去投资了一个据说回报率很高的海外基金。
这张欠条,是事后补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我……我当然是借给他的!我有转账记录!
”她急忙辩解。“转账记录谁都有。但你得证明,你借钱给他的目的,是纯洁的。
”我微微一笑,“比如,你有没有跟他提过,让他不要再赌了?有没有劝他去自首?这些,
都可以作为你不知情、并且试图挽救他的证据。
”我这是在教她怎么演得更像一个无辜的白莲花。章敏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怀疑。
她搞不懂,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为什么要帮我?”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回答得滴水不漏,“陆鸣毁了我的人生,我相信,
他对你造成的伤害也不小。我想让他罪加一等,身败名裂,永不翻身。而你,是最好的证人。
”这时候,林鹿端着水杯进来了。“章**,喝点热水吧。”章敏君接过水杯,低着头,
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眼睛又红了,但这次不是演的,
而是因为算计和贪婪。“好。岑蔚,我信你。我们联手。”我伸出手:“合作愉快。
”她也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她的手很凉,也很软,像一条蛇。送走章敏君,
林鹿一脸担忧地凑过来。“蔚姐,你真的要跟她合作啊?我怎么觉得……这个女人怪怪的。
”小姑娘的直觉倒是很准。“放心吧。”我拍了拍她的头,“有些人,
不让她亲手把坑挖得深一点,她是不会心甘情愿跳下去的。”我回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
屏幕上,是一个我刚注册的云存储账号。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
文件夹的名字叫:“送给章敏君的礼物”。第7章和章敏君达成“合作”后,
日子表面上恢复了平静。她没有再来工作室,
只是偶尔会在微信上跟我“沟通”一下“案情进展”,
字里行间都是对陆鸣的痛斥和对我的同情。我一边敷衍着她,
一边把工作室的业务做得有声有色。“屿风堂”一期工程顺利完工,开业当天就火爆全城,
我的“新生工作室”也跟着名声大噪,找上门的客户越来越多,我甚至开始挑起了项目。
我以为陆鸣的家人会就此罢休,但我低估了他们的**程度。那天下午,
我正在跟客户开视频会议,工作室的门突然被“砰”的一声撞开。一个五六十岁,
身材臃肿的妇人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唯唯诺诺的中年男人。是陆鸣的妈和他爸。“岑蔚!
你这个**!你把我儿子害得这么惨,你还敢在这里开公司享福!
”陆鸣妈一进来就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我皱了皱眉,
对视频那头的客户说了声“抱歉,我处理点私事”,然后关掉了视频。
助理林鹿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跑过来拦在他们面前。“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再不出去我要报警了!”“报警?你报啊!我今天就是来找这个狐狸精算账的!
”陆鸣妈一把推开林鹿,冲到我面前,扬手就要打我。我眼神一冷,侧身躲过,
同时抓住了她的手腕。“阿姨,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我的力气比她想的大得多,
她挣扎了一下没挣开,气得满脸涨红。“你还敢还手!你这个黑心肝的!
我们家陆鸣对你那么好,给你买房买车,你就是这么对他的?你把他送进监狱,
你安的什么心!”她的话荒谬得可笑。“阿姨,你是不是搞错了?房子是租的,
车子是我自己贷款买的。陆鸣给我买过最贵的东西,是年会求婚那枚假钻戒。哦,对了,
他坐牢,也不是我送的,是警察抓的。他犯法了。”“你胡说!我儿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克了他!你把他还给我!你还我儿子!”她开始撒泼,一**坐在地上,
拍着大腿又哭又嚎,引得走廊上其他公司的人都探头出来看热闹。陆鸣他爸就站在旁边,
搓着手,一脸的局促不安,嘴里只会重复一句话:“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上辈子,
他们也是这样。陆鸣堵伯输光了钱,他们就跑到我公司来闹,逼着我替他还债。
我那时候觉得,他们是陆鸣的父母,我应该忍。现在我只觉得恶心。“想让我把他还给你?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打滚的妇人,冷冷地开口,“行啊。他挪用的三百万公款,
加上利息,一共三百二十万,你现在拿给我。我立马去公安局,跟他们说一切都是误会,
是我在报复他。你看他们放不放人。”陆鸣妈的哭嚎声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着我,
好像不认识我一样。“你……你说什么?”“我说,拿钱来。三百二十万,一分不能少。
”我重复了一遍,“他花的钱,你们做父母的,总该替他还吧?
”“我……我们哪有那么多钱!”陆鸣爸结结巴巴地说。“没有钱?”我笑了,
“那你们来找我闹什么?他坐牢是咎由自取,你们来找我,是想一家人整整齐齐吗?
”我的话像刀子一样,戳破了他们的无理取闹。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里,
发出了几声没忍住的嗤笑。陆鸣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
指着我:“你……你等着!我跟你没完!”说完,拉着她那窝囊的丈夫,灰溜溜地跑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果然,
当天晚上,本地一个专门爆料八卦的论坛上,就出现了一篇帖子。《惊爆!
辉星科技前总监入狱内幕,竟是遭恶毒女友构陷!》帖子里,
我被塑造成一个嫌贫爱富、因求爱不成而恶意报复的“毒妇”。
里面添油加醋地写了很多细节,说我如何榨干陆鸣,又如何在他落难时踩上一脚。
下面还附上了几张我大学时期的照片,和现在对比,暗示我整过容。
帖子很快就被顶上了热门,评论区里,一片对我的人身攻击。我的工作室地址、我的电话,
全都被人肉了出来。骚扰电话和短信,像潮水一样涌来。我知道,
这是陆鸣家人和他们背后的人,开始对我发动舆论战了。他们想用这种方式,毁掉我的事业,
毁掉我的名声。第8章舆论的发酵比我想象的还要快。第二天一早,
工作室门口就被人用红油漆喷了“毒妇”、“**”这样恶毒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