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八次了,林晚秋。”我捏着那张化验单,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纸张的边缘被我攥得起了皱。电话那头,我结婚三年的妻子,林晚秋,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陈默,你又在发什么疯?我不是说了吗,
这个月公司资金紧张,你先打五百万过来给顾言周转一下,他的画廊就快撑不下去了。
”五百万。又是顾言。我闭上眼,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连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痛楚。
“林晚秋,”我一字一顿,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破碎,
“你刚为他打掉一个孩子,转头就要我拿钱去救他的事业?”“你跟踪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陈默,你真让我恶心!
”嘟…嘟…嘟…电话被无情地挂断。恶心?我看着手里的报告单,
上面“人工流产”四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结婚三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夜,
她连我的手都不曾碰过一下。我以为她是性子冷,是天上的月亮,捂不热。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她不是冷,她只是不肯为我暖。她的所有热情,所有卑微,所有的一切,
都给了那个叫顾言的男人。而我,不过是她圈养在家里,一个可以随时提款的ATM。
一个天大的笑话。1我回到家时,林晚秋正坐在沙发上,姿态优雅地摇晃着杯中的红酒。
她穿着一身真丝睡袍,衬得那张本就绝美的脸庞更加清冷高贵。看到我,
她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闯入者。“钱呢?”她开口,惜字如金。
我没有回答,径直走到她面前,将那张皱巴巴的化验单拍在光洁的茶几上。“第八次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林晚秋,你的子宫是铁打的吗?”她终于舍得将目光从酒杯移开,
落在那张纸上。仅仅一秒,她就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甚至还轻轻地笑了一下。
那笑声,像淬了毒的冰针,一根根扎进我的心脏。“所以呢?”她端起酒杯,
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气得浑身发抖,
血液逆流,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我是你丈夫!”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丈夫?
”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陈默,你别忘了,三年前如果不是我爸点头,
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因为爱你吗?”“别天真了,
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顾言一个。”“嫁给你,不过是因为你听话,像条狗一样,
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她的话语,比冬日最凛冽的寒风还要刺骨。
我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感觉过去三年的自己,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我为她洗手作羹汤,为她鞍前马后,为她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只为博她一笑。可她的笑,
从来都不是为我。“我给你的钱,都给他了?”我问,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不然呢?
”她理所当然地反问,“顾言是艺术家,他不能为这些俗事烦心。你不一样,
你天生就是干粗活的命。”天生就是干粗活的命。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原来在她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东西。“林晚秋。”我收起所有的情绪,平静地看着她,
“我们离婚吧。”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随即,
她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离婚?陈默,你确定?”她优雅地站起身,
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甩在我脸上。“离婚协议,我早就准备好了。
还以为你这条狗能多撑几年,没想到这么快就没用了。”纸张锋利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
留下一道细微的刺痛。我没有理会,只是捡起那份协议。上面,财产分割写得清清楚楚。我,
净身出户。所有的房产,车辆,存款,都归她林晚秋所有。甚至,
我还要每月支付给她十万元的“青春损失费”,直到她再婚为止。何其可笑。何其荒唐。
“怎么?不敢签了?”林晚秋抱臂看着我,满脸的胜利者姿态,“现在跪下来求我,
或许我还能大发慈悲,让你继续留在这里当条狗。”我拿起笔,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陈默。笔锋凌厉,再无半分过去的温吞。签完,
我将协议推到她面前。“签好了。”林晚秋彻底怔住了。她大概以为我会哭,会闹,
会跪下来求她不要离开我。她永远那么自信,那么高高在上。“现在,”我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她刚才的口吻说道,“你可以滚了。”“你说什么?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我说,让你滚出我的房子。”我走到门口,
拉开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的房子?”林晚秋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陈默,你是不是疯了?这栋别墅登记在我名下,什么时候成你的了?”“哦?
”我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份文件,是这栋别墅的真正归属权证明,上面是我母亲的名字,
“林**,你大概忘了,三年前,你父亲为了让你嫁给我,求着我签了一份婚前协议。
”“协议上写明,这栋别墅,以及我名下所有的不动产,都只是‘借’给你住。一旦离婚,
你必须无条件搬离。”林晚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冲过来想抢那份文件,
被我轻易躲开。“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爸不可能这么做!”她失声尖叫。
“你爸当然不会告诉你,”我冷冷地看着她,“因为他知道,你除了这张脸,一无是处。
而我,才是能让林家继续风光下去的保障。”“现在,保障没了。”“林**,
给你十分钟时间,收拾你的东西,滚。”说完,我不再看她,
转身走出了这个让我恶心了三年的牢笼。门外,夜色正浓。我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尘封三年的号码。“喂,张律师吗?”“是我,陈默。
”“三年前让你准备的东西,可以开始了。”“对,一个不留。”2我站在别墅区的门口,
点燃了一支烟。青白的烟雾缭绕,模糊了我的神情。十分钟后,林晚秋拖着一个行李箱,
狼狈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妆容花了,头发乱了,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精致和高傲。她看到我,
眼睛里迸发出刻骨的恨意。“陈默,你给我等着!你一定会后悔的!”她咬牙切齿地嘶吼。
我弹了弹烟灰,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认识她林晚秋。
她见我不为所动,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想拦一辆出租车。可这个时间,这个地段,
哪里会有空车。她拿出手机,大概是想给她的顾言打电话求助。我掐灭了烟头,
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别打了,”我好心提醒她,“他现在应该很忙。”“你什么意思?
”林晚秋警惕地看着我。我笑了笑,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递到她面前。视频里,
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正在一间画廊里贴封条。画廊的招牌上,赫然写着“顾言艺术空间”。
一个男人,正是顾言,正被人架着,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非法集资,偷税漏税,
”我轻描淡写地解释道,“这些罪名加起来,足够他在里面待个十年八年了。
”林晚秋的身体晃了晃,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是你……是你干的!
”她指着我,声音都在发颤。“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收起手机,“哦,对了,
他给你买的那些奢侈品,花的也是我的钱。我已经让律师去申请资产冻结了。”“你!
”林晚秋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我下意识地想去扶,
但伸出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了。我凭什么要去扶她?就凭她给我戴了三年的绿帽子?
还是凭她为别的男人打了八次胎?我收回手,冷漠地看着她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滑到我身边停下。司机老张下车,恭敬地为我拉开车门。“少爷,
都处理好了。”“嗯。”我坐进车里,吩咐道,“回老宅。”车子启动,平稳地向前驶去。
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林晚秋还躺在地上,像一堆被丢弃的垃圾。很快,
她的身影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的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回到陈家老宅,已经是深夜。爷爷还没睡,
正坐在书房里等我。见我进来,他放下手里的茶杯,叹了口气。“都解决了?”“解决了。
”我坐到他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那个女人……你真的放下了?”爷爷看着我,
眼神里有关切,也有担忧。三年前,我为了林晚秋,不惜和家族决裂,
放弃了千亿家产的继承权,甘愿入赘林家,当一个所有人都看不起的上门女婿。
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想赌一次。赌林晚秋那颗冰冷的心,
能被我捂热。现在看来,我赌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一个不值得的人,没什么放不下的。
”我喝了口茶,茶水很烫,却暖不了我冰冷的心。“想通了就好。”爷爷欣慰地点点头,
“从明天起,回公司上班吧。副总裁的位置,我一直给你留着。”“好。
”我和爷爷又聊了一些公司的事情,直到天快亮了才各自回房。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我却毫无睡意。三年的记忆,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幕幕闪过。那些卑微的讨好,
那些无望的等待,那些被她践踏得一文不值的真心。我以为我会心痛,会难过。但实际上,
我的内心平静得可怕。就像一场高烧过后,人会变得格外清醒。林晚秋,顾言。这一切,
才刚刚开始。第二天,我以陈氏集团继承人的身份,出现在了公司高层会议上。
所有人都震惊了。谁也想不到,三年前那个为了女人放弃一切的废物少爷,
会以这样一种王者归来的姿态,重新回到众人视野。我的回归,
在整个城市的商圈都掀起了轩然**。而林家,作为这次风波的中心,自然是首当其冲。
陈氏集团宣布,全面终止与林氏企业的所有合作。一夜之间,林家的股票暴跌,资金链断裂,
濒临破产。林父急得焦头烂额,四处求人,却处处碰壁。谁都知道,他得罪了陈家。
这个时候,谁敢帮他,就是跟陈家作对。林父没办法,只能厚着脸皮来求我。
我让秘书把他拦在了门外。“告诉他,想见我,就让林晚秋亲自来。
”3林晚秋最终还是来了。她站在我办公室门口,穿着一身廉价的职业套装,
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却掩盖不住那满眼的憔悴和疲惫。几天不见,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盛气凌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卑微。“陈总。”她低着头,
不敢看我的眼睛。“有事?”**在老板椅上,把玩着手里的钢笔,连头都懒得抬。
“我……”她咬着下唇,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我知道错了,陈默。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们复婚吧。”复婚?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终于抬起头,正眼看她。“林**,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是你,亲手把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的。
”我的话,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她脸上。她的脸色白了又白,身体摇摇欲坠。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哭了起来,眼泪弄花了她的妆容,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跟你过日子,我再也不见顾言了……”“顾言?
”我挑了挑眉,“他不是进去了吗?你想见也见不着了。”林晚秋的哭声一顿,
脸上闪过一丝难堪。“陈默,求求你,放过林家吧。我爸他快撑不住了。”她开始打感情牌。
“放过林家?”我冷笑一声,“林晚秋,你为顾言打掉我八个孩子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放过我?”“你把我当狗一样呼来喝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我?
”“你联合你父亲,算计我,图谋我陈家财产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我?”我每说一句,
她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她已经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现在,
你凭什么让我放过你们?”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
“林晚秋,你是不是觉得,你这张脸,还能像三年前一样,让我为你痴狂?”我凑到她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你错了。”“现在的你,在我眼里,
连路边的一条流浪狗都不如。”我松开手,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滚。
”我吐出一个字。她没有动,只是趴在地上,绝望地哭泣。我叫来保安,把她拖了出去。
办公室里,终于恢复了安静。我回到座位上,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我以为报复她,
我会感到**。但实际上,并没有。我的心里,依然是空落落的。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喂,请问是陈默先生吗?
”“我是。”“你好,我是苏晴,林晚秋的朋友。”苏晴?
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文静秀气的女孩形象。她是林晚秋的闺蜜,我们见过几次面。
她和林晚秋那种张扬的美不同,是那种很舒服,很耐看的类型。只是,她找我做什么?
“有什么事吗?”我的语气很冷淡。“我……我想跟你谈谈,关于晚秋的事。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我跟她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我知道。”她急忙说,
“但有些事,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我约了你,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可以吗?
我只耽误你十分钟。”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好。”挂了电话,我起身下楼。
我倒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花来。咖啡厅里,苏晴已经到了。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长发披肩,安静地坐在窗边,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见我过来,她站起身,对我笑了笑。
“陈先生。”“坐吧。”我在她对面坐下,“说吧,什么事。”她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似乎在组织语言。“我知道,你恨晚秋。”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她做了很多错事,
伤害了你。这一点,我无法为她辩解。”“但是,有些事,她也是身不由己。”“哦?
”我来了兴趣,“怎么个身不由己法?”“三年前,你和她结婚,真的是因为爱情吗?
”苏晴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我愣住了。“你什么意思?”“我都知道了。
”苏晴苦笑了一下,“你和她结婚,是你爷爷的安排。为了让你彻底死心,接管家族企业。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件事,除了我和爷爷,以及几个心腹,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她是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苏“晴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只想告诉你,晚秋她……她其实也挺可怜的。”“三年前,林家生意失败,
欠下巨额债务。你爷爷找到林叔叔,提出只要晚秋嫁给你,就帮林家度过难关。
”“晚秋她不愿意,她那时候心里只有顾言。可是林叔叔以死相逼,她没办法,只能答应。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恨你。她觉得是你毁了她的爱情,毁了她的人生。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这些事,我确实不知道。爷爷只告诉我,林家有求于我,
让我娶林晚秋。我以为,是林父看中了我这个“潜力股”。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至于顾言……”苏晴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从一开始接近晚秋,就是为了钱。他知道晚秋是林家大**,所以才对她展开追求。
”“后来林家出事,他立刻就跟晚天秋分手,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你和晚秋结婚,
林家东山再起,他又厚着脸皮回来找晚秋。”“晚秋她……她太傻了,
还以为顾言对她是真爱,被他骗得团团转。”“她为你打掉的那些孩子,
其实……”苏晴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一句让我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话。“其实,都不是顾言的。
”4.“你说什么?”我猛地站起身,巨大的震惊让我几乎无法思考。
咖啡厅里的人都向我们看来。苏晴也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她连忙拉着我坐下。“你小声点。
”我重新坐下,但身体依然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死死地盯着她。“那些孩子……都不是顾言的?”苏晴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晚秋她……她其实一直没能从失去顾言的阴影里走出来。和你结婚后,
她患上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开始出现幻觉。”“她总是把别的男人,当成顾言。”“所以,
那八个孩子……”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个反转,比任何报复都让我感到荒谬和可悲。
我恨了三年的情敌,竟然是个虚构出来的幻影?我以为的背叛,竟然是一场病态的臆想?
林晚秋,她不是不爱我,她是病了?不。不对。如果她病了,为什么她对我,
永远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为什么她算计我财产的时候,头脑那么清晰?“你说的这些,
有证据吗?”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苏-晴从包里拿出几份文件,递给我。
是林晚秋的心理诊断报告。重度抑郁,伴有精神分裂和幻想症。诊断日期,是三年前,
我们结婚后不久。“她一直瞒着所有人,偷偷在接受治疗。”苏晴叹了口气,
“我也是前几天收拾她东西的时候,才无意中发现的。”“她之所以对你那么冷淡,
甚至算计你,可能也是病情的影响。她在潜意识里,把你当成了拆散她和‘顾言’的仇人。
”“她把所有的钱都给那个真正的顾言,也是一种病态的补偿心理。
”我看着手里的诊断报告,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了。我以为我认清了她的真面目,原来,
我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一个被疾病折磨,活在自己幻想世界里的可怜女人。
我这三年的恨,这三年的怨,瞬间变得无比可笑。“她现在人呢?”我问,声音干涩。
“被林叔叔接回家了。林家破产,房子被拍卖,他们现在住在一个很小的出租屋里。
”苏晴说,“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谁也不见。”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恨她吗?一个病人,我该怎么去恨?可原谅她吗?
那八个无辜的孩子,我心里的伤疤,又该如何抚平?“陈默,”苏晴看着我,眼神真诚,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原-谅她,也不是为她求情。”“我只是觉得,
你应该知道真相。”“至于以后怎么做,那是你的事。”说完,她站起身,对我鞠了一躬。
“谢谢你愿意见我。我该走了。”她转身离开,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真相。这就是真相吗?一个比谎言更残忍的真相。我回到公司,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弥漫,我的思绪也乱成一团麻。我调出了林家现在住址的资料。
一个老旧的小区,环境脏乱差。我无法想象,那个一向养尊处优,
连喝水都要指定品牌的林晚秋,住在那种地方,会是什么样子。我的心,竟然隐隐作痛。
我是在……可怜她吗?不,不可能。我对自己说。我只是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纠缠。
我拿起电话,打给我的助理。“帮我查一下,林晚秋现在在哪家医院接受治疗。然后,
匿名帮她支付所有的医疗费用。”“另外,以慈善基金的名义,给林家一笔钱,
足够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记住,所有事情,都不要让他们知道和我有关系。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心里轻松了一些。就当是……为这三年的荒唐,画上一个句号吧。
我欠她的,已经还清了。她欠我的,我也懒得再追究了。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各自安好。我以为,事情就会这样结束。但没想到,几天后,我接到了警方的电话。
“请问是陈默先生吗?”“我们是市公安局。林晚秋女士,自杀了。
”5.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林晚秋还在抢救室里。林父林母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哭得泣不成声。看到我,林父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冲过来就给了我一拳。“陈默!
你这个畜生!是你!是你害了我女儿!”我没有躲,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嘴角破了,
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如果晚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父揪着我的衣领,声嘶力竭地吼道。我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抢救室紧闭的大门。自杀。
她为什么要自杀?是因为公司破产,还是因为顾言入狱?又或者,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
我的心,乱成一团。苏晴也赶来了,她扶住几近崩溃的林母,轻声安慰着。
她看到我脸上的伤,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但终究什么也没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