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长恨歌

开灯 护眼     字体:

全文阅读>>

“顾将军,若我助你肃清宫闱,你许我什么?”他捏住我的下巴,目光如刀:“许你全尸。

”后来我权倾朝野,他卸甲跪在我脚边:“臣愿以兵符,换公主垂怜。

”我抚着腕间疤痕轻笑:“顾将军,本宫如今只信死人。”宫变那夜,他替我挡下毒箭。

我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体,

听他最后一句:“阿玉...当年...不是我...”可我等这句话,已经等得太迟了。

第一章:宫墙初遇永昌三年冬,大雪覆了整座皇城。我,李玉衡,大周朝最尊贵的嫡长公主,

此刻却像只丧家之犬,蜷缩在冷宫破败的殿宇里,任由寒风裹挟着雪粒,

从破漏的窗棂刮进来,打在脸上,冰冷刺骨。母后仙逝不过百日,

我那好父皇便听信继后柳氏谗言,以“冲撞福星”为由,将我幽禁于此。

昔日环绕的宫人早已散去,只剩自小伴我长大的嬷嬷,偷偷用体己钱换些炭火,勉力维持。

“殿下,喝口热粥吧。”嬷嬷端着一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稀粥,眼眶通红。我推开她的手,

目光落在庭院中那株枯死的海棠上。母后在时,它曾花开似锦。如今,它也和我一样,

快要在这吃人的深宫里无声无息地烂掉了。“哟,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嫡公主吗?

怎么落得如此境地?”一道娇俏却满是恶意的声音响起。我抬眸,看见我那好妹妹,

柳氏所出的二公主李玉婉,披着厚厚的猩猩毡斗篷,抱着暖炉,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

施施然走了进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怜悯。

“听说姐姐这里连炭火都用不上了?真是可怜。”她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

示意宫女将一小筐银霜炭放在地上,仿佛施舍乞丐,“妹妹心善,这些便赏给姐姐了。

只望姐姐记住,在这宫里,谁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我攥紧了袖中的拳头,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却感觉不到疼。尊严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我垂下眼睫,

掩去眸底翻涌的恨意,声音低哑:“多谢…妹妹。”李玉婉满意地笑了,像只斗胜的孔雀,

转身离去。就在她即将踏出宫门时,一道沉冷威严的男声自身后响起:“二公主殿下,

冷宫重地,非请勿入。陛下有令,无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长公主,您这是要抗旨吗?

”所有人皆是一怔。我循声望去,只见宫门阴影处,不知何时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那人身着玄色铠甲,肩头落满雪花,面容轮廓分明,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凛冽杀气与不容置喙的威严。是顾晏,镇北侯世子,

刚刚在北境立下赫赫战功,被父皇亲封为骁骑将军,掌宫中部分禁卫。李玉婉显然有些怕他,

气势弱了几分,强自镇定道:“顾将军,本宫只是来看看姐姐…”“看过了,便请回吧。

”顾晏打断她,语气没有丝毫起伏,目光甚至没有落在李玉婉身上,而是越过她,

直直地看向我。那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或者说…一个麻烦。

李玉婉悻悻离去,宫人们也慌忙跟上。破败的庭院里,只剩下我和他,隔着漫天风雪对视。

我扶着门框站起身,努力挺直脊梁,维持着最后一丝皇室公主的体面。他一步步走过来,

军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他在我面前三步远处停下,

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长公主殿下。”他开口,

声音比这风雪更冷,“安分待在冷宫,或许还能多活几日。”我仰头看着他,忽然笑了,

笑容苍白而破碎:“顾将军是来警告我的?”他沉默地看着我,算是默认。

“那将军恐怕要失望了。”我迎上他冰冷的目光,心底那股不甘与愤懑冲破了枷锁,

“蝼蚁尚且贪生,我李玉衡,还没活够。”他眸光微动,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直白地顶撞。

他俯身,凑近我,带着铁锈与风雪气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活着?

”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忍的弧度,“就凭你现在这副样子?

”他的目光扫过我单薄的旧衣和冻得发青的嘴唇,毫不掩饰其中的轻蔑。那一刻,

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如同岩浆般在我胸中翻涌。我知道,在他眼里,

我不过是个失了势、随时会悄无声息死去的废棋。可我偏不!我猛地抬起下巴,

用尽全身力气,直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一字一句道:“顾将军,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他挑眉,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若我李玉衡,他日能走出这冷宫,重掌权柄,

”我盯着他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你,顾晏,需得臣服于我,

为我手中最利的刀。”空气仿佛凝固了。他看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的模样。许久,

他忽然低笑一声,带着十足的嘲弄。“长公主殿下,野心不小。”他直起身,

恢复了一贯的冷峻,“可惜,空有野心,若无实力,便是催命符。”他转身,大步离开,

玄色披风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好好活着吧,”他的声音随风雪传来,带着冰冷的余韵,

“让臣看看,您这盘死局,如何能活。”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宫门外的背影,

浑身冰冷,心底却燃起了一簇火苗。顾晏,你等着。终有一日,我会让你,

让所有轻视我、践踏我的人,都跪在我的脚下!第二章:各取所需自那日风雪中的对峙后,

冷宫的日子似乎更加难熬。炭火时有时无,饭菜常常是馊的。嬷嬷忧心忡忡,我却异常平静。

我知道,柳氏母女不会让我轻易死去,她们要的是我受尽折磨,尊严尽失,最后像母后一样,

郁郁而终。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开始利用一切机会,观察来往的宫人,

从他们只言片语的交谈中,拼凑着宫外的信息。我知道顾晏因军功显赫,

被父皇委以整顿宫禁的重任,与盘踞后宫多年的柳氏外戚势力,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摩擦。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月后,机会来了。宫中筹备年节盛宴,各处人手紧张,

连冷宫也被分配了些许清扫的活计。我主动接下了擦拭宫道旁石灯的工作,

地点靠近父皇日常必经的御花园。那日,

我刻意穿上了母后赐予我的、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旧宫装,颜色虽不鲜艳,

但料子和绣工依稀可见昔日荣光。我跪在冰冷的石板上,仔细擦拭着灯座,

目光却不时瞥向御花园入口。终于,熟悉的仪仗出现。父皇携着柳贵妃(继后已晋位份),

正说笑着走来。李玉婉伴在一旁,娇俏可人。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成败,在此一举。

就在御驾即将经过我面前时,我“恰好”站起身,因“体力不支”,身子微微一晃,

手中沾了污水的抹布,“不慎”脱手,故意朝着御驾的方向甩去。“护驾!

”太监尖利的嗓音响起。侍卫瞬间涌上,刀锋出鞘,寒光凛凛。我“吓得”跪伏在地,

浑身颤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恐与委屈:“父皇恕罪!

儿臣…儿臣并非有意…”场面一片混乱。柳贵妃厉声喝道:“李玉衡!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惊扰圣驾!”父皇的脸色也十分难看,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与不悦。就在这时,

一个玄色身影快步上前,是负责今日护卫的顾晏。他单膝跪地,沉声道:“陛下,贵妃娘娘,

长公主殿下久居冷宫,体弱乏力,加之天寒地冻,一时失手,并非存心冲撞。臣护卫不力,

请陛下责罚。”他这话,看似请罪,实则将我的“过失”归咎于体弱与环境,

巧妙地淡化了我“惊驾”的严重性。父皇闻言,脸色稍霁,看向我的目光也多了一丝复杂。

他或许想起了母后,想起了我这个被他遗忘已久的嫡长女。“起来吧。”父皇摆了摆手,

语气缓和了些,“既是无心之失,便罢了。只是冷宫清苦,确实难为你了…传朕旨意,

恢复长公主份例,拨两个宫人过去伺候。”“谢父皇恩典!”我叩首谢恩,声音哽咽,

心中却一片冷然。这点施舍,远远不够。柳贵妃和李玉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却又不敢在父皇面前发作。父皇摆驾离去,人群散去。我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

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顾晏。他目光深沉地看着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长公主殿下,

好手段。”我微微一笑,走到他面前,

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气:“不及顾将军反应迅捷,配合默契。”他眸光一凛。

“将军方才出言相助,不就是看出了我的意图,顺水推舟吗?”我压低声音,

“你与柳家不睦,需要一个契机敲打他们。而我,需要走出冷宫的第一步。我们,各取所需。

”顾晏沉默地看着我,眼底情绪翻涌。他没想到,我竟如此直白地戳破了这层窗户纸。

“殿下这是在玩火。”他冷声道。“火已经烧起来了,将军,”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是选择被火烧伤,还是…与我一同,将这火引向该烧的地方?”他盯着我,许久,

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近乎冷酷的弧度。“殿下想如何引?”“很简单,”我深吸一口气,

说出盘桓心中已久的计划,“我知道柳贵妃宫中,藏有与外臣私相授受、干涉朝政的信件。

位置,我可以告诉你。”顾晏瞳孔微缩。这可是足以动摇柳氏根基的重磅消息。“条件?

”他问得干脆。“我要你帮我查清母后当年病逝的真相。”我紧紧盯着他,“我知道,

你顾家在北境军中根基深厚,有些渠道,或许能查到宫中查不到的东西。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静止。我们站在冰冷的宫道上,像两个赌徒,押上了彼此最重的筹码。

“好。”他最终吐出一个字,干脆利落。交易,达成。第三章:联手破局与顾晏达成同盟后,

事情进展得出乎意料的顺利。他凭借我提供的线索,

果然在柳贵妃宫中找到了那些要命的信件。他没有直接呈交父皇,

而是巧妙地通过御史台的手弹劾,将自己摘得干净,却给了柳氏外戚沉重一击。

父皇虽未彻底废黜柳贵妃,却也收回了她协理六宫之权,并申饬了柳氏一族。

我在宫中的处境随之改善。份例恢复了,也有了两个还算本分的宫人伺候。

虽仍不及李玉婉风光,但至少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顾晏履行了他的承诺。

通过顾家在军中和朝堂的暗线,他开始秘密调查母后当年病逝的疑点。过程似乎并不顺利,

他偶尔在宫中遇见我,也只是微微摇头,示意暂无进展。我并不急躁。信任需要时间建立,

尤其是在这步步惊心的深宫。年节宫宴,我得以出席。

穿着顾晏暗中派人送来的、符合嫡公主规制的宫装,我出现在灯火辉煌的太极殿。满殿宾客,

包括高踞上位的父皇和面色不豫的柳贵妃、李玉婉,看到我时,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异。

我坦然承受着各种目光,举止得体,礼仪周全,仿佛从未经历过冷宫的磋磨。我知道,

这只是开始。席间,李玉婉不甘寂寞,借敬酒之机,故意“失手”将酒水洒在我的裙摆上。

“哎呀,姐姐恕罪,妹妹不是故意的。”她掩口惊呼,眼底却满是恶意。众目睽睽之下,

若我发作,便是心胸狭窄;若我隐忍,便是懦弱可欺。我看着她,忽然微微一笑,

拿起桌上的酒壶,从容地为自己斟满一杯,然后,手腕一翻,整杯酒泼在了她华贵的裙衫上。

“无妨,”我语气温和,眼神却冰冷,“本宫也‘不是故意的’。妹妹想必不会介意?

”满殿寂静。李玉婉气得脸色煞白,指着我说不出话来。柳贵妃勃然变色:“李玉衡!

你放肆!”我放下酒杯,目光平静地看向父皇:“父皇,儿臣与妹妹嬉闹,一时失手,

惊扰圣宴,请父皇降罪。”我将“嬉闹”和“失手”咬得极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父皇看着我们,眉头微蹙,最终摆了摆手:“罢了,既是姐妹嬉闹,以后注意分寸。

都退下更衣吧。”我行礼告退,转身的瞬间,目光与坐在武将席位的顾晏对上。

他正举杯饮酒,视线却落在我身上,深邃的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激赏?更衣回来后,

宴席气氛微妙。无人再敢轻易挑衅我。宫宴尾声,有藩属国使臣进献宝物,

其中有一柄镶嵌着巨大宝石的匕首,寒气逼人。使臣得意洋洋,称此刀锋利无比,

欲与中原兵器一比高下,言语间颇有挑衅之意。殿中武将面露愤慨,却无人轻易应战,

怕万一失手,有损国体。就在这时,顾晏站起身,走到殿中,对父皇行礼:“陛下,

臣愿一试。”父皇准奏。顾晏接过那柄宝石匕首,又有人送上军中制式横刀。他屏息凝神,

手腕猛地发力!“铿——!”一声脆响!宝石匕首应声而断!断口平滑如镜!

而顾晏手中的横刀,完好无损,寒光凛凛。满殿哗然!使臣面如土色,慌忙请罪。“好!

”父皇龙颜大悦,“顾爱卿不愧是我大周悍将!赏!”顾晏谢恩,目光再次扫过我这边,

平静无波。我却知道,他此举,不仅扬了国威,更是在向所有人,包括我,

展示他的实力和价值。宫宴散去,我走在回宫的路上,夜风清冷。在一个拐角处,

顾晏的身影悄然出现,拦住了我的去路。“殿下今日,锋芒过露了。”他声音低沉。

“将军今日,不也一样?”我反问。他靠近一步,

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和新雪的味道:“柳氏经此一事,不会善罢甘休。殿下需更加小心。

”“有将军在,本宫有何惧?”我抬眼看他,故意说道。他眸光一暗,忽然伸手,

攥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掌心粗糙温热,带着常年握刀留下的薄茧,烫得我肌肤一颤。“殿下,

”他俯身,气息拂过我耳畔,带着危险的意味,“臣与殿下,是合作,而非依附。

莫要…太过依赖臣。”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试图挣脱,却被他攥得更紧。

“顾将军这是以下犯上?”我强自镇定。他低笑一声,松开了手,后退一步,

恢复了一贯的冷峻:“臣只是提醒殿下,在这宫里,最可靠的,永远是自己。”说完,

他转身融入夜色。我站在原地,抚摸着被他攥得发红的手腕,心中波澜起伏。顾晏,

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是冷酷无情的利刃,还是…藏着秘密的同盟?

第四章:暗查疑云宫宴之后,我在宫中的地位悄然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