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诡宅:苏莫言的归家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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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跨时空的门踏入家门,即入陷阱国庆傍晚的风带着秋凉,

卷着小区里桂花的淡香,吹在苏莫言脸上。他拖着半满的行李箱,

滚轮在单元楼水泥台阶上磕出“咕噜、咕噜”的响,

每一声都像在敲打着他归心似箭的神经。这半个月在学校赶项目,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此刻满脑子都是妈妈炖的糖醋排骨、爸爸泡的菊花茶,还有小雅缠着他要讲校园趣事的模样。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两盏,只剩三楼那盏还亮着,昏黄的光洒在斑驳的墙面上,

把“欢度国庆”的红色对联照得有些褪色。那对联是他出门前和爸爸一起贴的,

才半个月,边角就卷了起来,边缘毛毛糙糙的,不像风吹的,倒像被什么东西细细啃过。

他吸了吸鼻子,楼道里熟悉的味道涌进鼻腔:二楼张奶奶家炖肉的油香,

三楼管道漏水的潮湿味,

还有自家门前那盆绿萝散发出的淡腥味——那盆绿萝是奶奶养的,平时绿油油的,

今天却没看见叶片,只隐约瞥见花盆边缘沾着点黑褐色的东西。“应该是浇水浇多了吧。

”苏莫言嘀咕着,掏出钥匙。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钥匙环,

上面还挂着小雅去年送他的小恐龙挂件,塑料的触感让他心里一暖。钥匙**锁孔,

顺时针转了两圈,“咔嗒”一声轻响,门开了。屋内没开灯,客厅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只有厨房方向漏出一点微弱的光,昏昏地映在地板上。

苏莫言刚迈进去一只脚,准备喊“妈,我回来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嗡鸣”——不是楼道声控灯的电流声,不是邻居家的电视声,

更像是某种无形的东西被强行抽离的声音,细听又带着点金属摩擦的刺耳感。他下意识回头,

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屋外的世界,消失了。不是普通停电的漆黑,

是那种能吞噬一切光的“虚无黑”。刚才还亮着的三楼声控灯,此刻连一点光晕都没留下,

仿佛从未存在过;楼道里张奶奶家的炖肉香、绿萝的腥味也瞬间消失,

空气里只剩下一种陌生的、类似旧毛线受潮的霉味,混着点若有若无的铁锈气,

顺着门缝往屋里钻,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怎么回事?跳闸了?

”苏莫言皱着眉掏出手机,按亮屏幕——信号格是空的,

满格的电量旁没有运营商名字,时间更是停在18:30,

和他早上出门时看的时间分毫不差。仿佛这半个月在学校的日子是场幻觉,

他从未离开过这个时间点。他伸手想扶住门框,再确认一下外面的情况,

背后的防盗门却突然“砰”地一声关上,力道大得震得墙面都颤了颤。

锁芯里传来“咔啦、咔啦”的齿轮咬合声,节奏缓慢又机械,

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里面转动锁舌,每一声都敲在他的神经上。苏莫言的手还僵在半空,

指尖残留着门框的冰凉。他转过身,这才发现,屋里的一切早就变了模样,

熟悉的家成了陌生的牢笼。原本浅米色的墙纸,变成了暗沉的深灰色,

上面隐约印着些扭曲的纹路。远看像水渍,走近了才发现,

那些纹路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印叠出来的,指节的痕迹清晰可见,

像是无数只手曾在墙上反复摩挲;沙发上的抱枕换了新的,黑色布料上绣着奇怪的花纹,

凑得再近些,能看清花纹是由无数个“家”字叠成的,

每个“家”字的最后一笔都拖得很长,末端尖尖的,像在滴血;茶几上的玻璃杯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碗沿沾着点褐色的污渍,碗里盛着半碗浑浊的水,

水面上飘着一根黑色的头发——长度、发色,都和他头上的一模一样。

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墙上的全家福。原来的照片里,妈妈笑着挽着爸爸的胳膊,

奶奶抱着扎羊角辫的小雅,他站在最右边比耶,背景是去年国庆去游乐园拍的摩天轮,

色彩鲜亮。可现在,照片的背景变成了一片漆黑,像被墨汁染过,所有人的脸都模糊不清,

只有眼睛的位置是两个惨白的圆点,没有瞳孔,直勾勾地盯着他,

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照片里跳出来。“莫言,回来啦?”厨房方向突然传来妈妈的声音,

不是平时那种清亮带点笑意的调子,而是低沉、沙哑的,像砂纸磨过朽木,

每一个字都拖着长长的尾音,“啦”字甚至拐了个弯,听得人心里发毛。

苏莫言攥紧了行李箱拉杆,指节泛白——他刚才在门口站了好几分钟,

没听到厨房有切菜声、抽油烟机声,妈妈怎么会突然在做饭?他往厨房挪了两步,

脚踩在地板上时,突然感觉到一种黏腻的触感,像踩在没干的水泥上,又像沾了层薄蛛网。

低头一看,地板还是原来的浅棕色实木地板,可指尖碰上去,

能摸到一层细细的、滑滑的东西,蹭在手上甩不掉,凑近闻还有股淡淡的霉味。

客厅墙角贴着一张纸,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边缘毛糙,用蓝色圆珠笔写的字歪歪扭扭,

墨水没干,晕开了一小块。苏莫言走过去,看清标题是“家里的规矩(1)”,

下面列着四条规则:1.进门后要先把行李箱放在玄关,不可带进客厅;2.妈妈做饭时,

要主动去厨房帮忙切菜,不可站在门口不动;3.厨房里的菜刀只能用最右边那把,

其他的不能碰;4.若妈妈问“饿不饿”,必须答“饿了”,

不可说“不饿”或“还好”。这规矩太奇怪了。苏莫言皱着眉,

心里犯嘀咕:妈妈从来不会定这种刻板的规矩,

而且这字迹也不是家里人的——爸爸的字工整有力,妈妈的字娟秀,

奶奶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小雅才上小学,握笔都还不稳,写不出这么扭曲的字。

难道是恶作剧?可谁会在他家里搞这种恶作剧,还把屋外弄成一片漆黑?

他犹豫着要不要照做,行李箱就放在手里,玄关离门口只有两步远,放过去很容易。

可“帮忙切菜”这一条,让他心里发怵——刚才隐约看到妈妈的手在厨房门后动,

总觉得不对劲。正纠结着,厨房的声音又传来了:“莫言,怎么不进来?

妈妈在炖你爱吃的……肉呢。”“肉”字说得特别慢,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

又像是故意拖长调子,尾音里带着点诡异的颤音。

苏莫言的胃里一阵翻腾——妈妈从来不会这么含糊地说“肉”,

她总是会明确说“糖醋排骨”“红烧肉”,连炖个鸡汤都会说清是土鸡还是肉鸡。

他硬着头皮往厨房走,刚到门口,就看见妈妈背对着他站在灶台前。

她穿的还是那件灰色围裙,是苏莫言去年母亲节用零花钱买的,围裙上绣着朵小雏菊,

可现在,雏菊被深色的污渍盖得严严实实,那污渍看着像油渍,又比油渍深,

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点暗沉的光。灶台的火是幽蓝色的,比平时的火苗矮了一半,

跳动的节奏很慢,像喘不过气似的,照在妈妈的背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投在墙上像个扭曲的怪物,手臂的位置还在不自然地晃动。锅里煮着东西,

深褐色的液体在里面冒泡,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那声音不像水开,

倒像无数细小的尖叫,顺着锅盖的缝隙钻出来,刺得人耳膜发疼。空气中的霉味更重了,

还混着股淡淡的腥味,不是肉的腥味,是类似铁锈的味道,和刚才门缝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妈妈的动作很僵硬,像提线木偶,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在菜板上切着什么。

苏莫言看不清菜板上的东西,只能看到她的手腕在机械地上下动,菜刀落下的声音很钝,

“咚咚”的,不像切菜,倒像在砍什么硬东西,每一下都带着“闷响”。

厨房的墙上也贴着一张纸,和客厅的那张完全不同。这张是泛黄的旧信纸,边缘卷了边,

像是从哪本老书里撕下来的,用红笔写的标题“厨房铁律(必守)”格外刺眼,

字迹比客厅的工整,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1.妈妈做饭时,

不可直视她的双手(包括手腕以下部位),若不慎直视,需立刻闭眼数10秒,

期间不可睁眼、不可说话,否则会“被记住”;2.妈妈递来食物时,必须双手接过,

同时说“谢谢妈妈”,绝对不可问“这是什么”“怎么是这个样子”,食物必须吃一口,

不可剩下,哪怕味道怪异;3.厨房的水龙头,只可开冷水,不可开热水;若误开热水,

需立刻抓一把橱柜里的粗盐撒在水龙头出水口,不可拖延,

否则会有“东西”从水管里出来;4.不可触碰菜板上的任何东西,

包括妈妈切好的“食材”,不可问“切的是什么”,

不可靠近灶台超过一步;5.离开厨房时,需倒退着走,不可转身背对妈妈,

直到走出厨房门为止。苏莫言的后背瞬间冒了冷汗,手心的汗把行李箱拉杆都浸湿了。

这两张规则完全矛盾——客厅的规则让他去帮忙切菜、碰菜刀,

厨房的规则却严禁他碰菜板、靠近灶台,甚至离开时都要倒退着走。哪张是真的?

哪张是假的?如果遵守错了,会有什么后果?“莫言,发什么呆呢?

”妈妈突然停下了动作,背对着他,声音还是那么沙哑,“过来,妈妈给你盛碗‘肉’,

刚炖好的,热乎。”苏莫言的脚像灌了铅,挪不动步。他下意识地抬眼,

瞥见妈妈垂在身侧的手——她的袖口挽到了小臂,露出的皮肤是青灰色的,

没有一点血色,也没有任何纹路,像塑料做的假手。手指很长,指甲是黑色的,

指尖沾着点深色的东西,在幽蓝色的火光下泛着冷光,不知道是污渍还是别的什么。

他赶紧低下头,心脏狂跳——刚才差点违反了厨房规则的第一条!他闭紧眼睛,

在心里数“1、2、3……10”,每数一个数,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还有厨房里那若有若无的“咕嘟”声。数到10时,他才敢慢慢睁眼,

妈妈已经端着一个粗瓷碗走了过来,碗沿和茶几上的那个一样,缺了个口。

碗里装着深褐色的块状物,大小不一,表面黏糊糊的,

上面还缠着几根细小的黑色毛发——长度、发色,都和他头上的头发一模一样,

甚至能看清发尾的分叉。“拿着,吃一口。”妈妈把碗递到他面前,

青灰色的手离他只有一拳远,他能清楚地闻到妈妈手上的霉味,混着锅里的铁锈腥味,

直冲鼻腔,呛得他差点咳嗽。苏莫言的脑子飞速转动:客厅的规则肯定是假的,

厨房的规则透着“必须遵守”的压迫感,要是不接碗、不说谢谢,

肯定会违反第二条;要是问“这是什么”,也违反规则。他只能伸出双手,

指尖碰到碗壁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碗很沉,边缘的缺口刮得他手心生疼。他张了张嘴,

声音有些发颤:“谢谢妈妈。”妈妈没有回应,只是保持着递碗的姿势,直到他稳稳接过碗,

才慢慢收回手。苏莫言低头看着碗里的“肉”,用筷子轻轻戳了一下,块状物软软的,

里面好像裹着什么纤维状的东西,戳下去时还会微微回弹,像在摸一块湿抹布。

他强忍着恶心,夹起一小块,塞进嘴里。没有任何味道,既不咸也不淡,

口感像嚼一团泡了水的旧棉花,还带着股淡淡的霉味,粘在牙齿上,怎么都咽不下去。

可他不敢吐出来,只能用力抿紧嘴,把那团东西往下咽,喉咙里像卡了根细刺,

难受得他眼眶都红了。妈妈看着他咽下去,突然笑了。不是平时温柔的笑声,

是“嗬嗬”的声音,像破风箱在拉动,沉闷又刺耳,在狭小的厨房里回荡。“好吃吗?

”她问,青灰色的手慢慢抬了起来,手指微微弯曲,好像要摸他的脸。

苏莫言赶紧后退一步,

避开妈妈的手——厨房规则里没说妈妈问“好吃吗”该怎么回答!他只能抿紧嘴,

双手攥着碗,指节泛白,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妈妈的手停在半空,过了几秒,

又慢慢垂了下去。“那你先出去吧,妈妈再炖一会儿。”她转身走回灶台前,

幽蓝色的火苗映着她的背影,影子的手臂位置又开始不自然地晃动,比刚才更剧烈了。

苏莫言突然想起厨房规则的第五条,赶紧双脚往后挪,一步一步倒退着走出厨房。

直到后背碰到客厅的沙发,他才敢转过身,把碗轻轻放在茶几上。刚想喘口气,

厨房就传来“咔嗒、咔嗒”的声音——不是切菜声,也不是炖肉声,

倒像用牙齿啃咬骨头的声音,还夹杂着“嗬嗬”的笑声,正是妈妈刚才的笑声。

他猛地看向厨房的方向,门帘是妈妈平时用的碎花布帘,可现在,

布帘的缝隙里透出幽蓝色的光,隐约能看到妈妈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啃,

青灰色的手上下动着,黑色的指甲在光线下闪着冷光,啃咬的声音越来越响,

“咔嗒、咔嗒”的,听得人头皮发麻。苏莫言的后背冰凉,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

还是没有信号,时间依旧停在18:30。他低头看了看茶几上的粗瓷碗,

碗里的“肉”好像比刚才多了一块,上面的黑色毛发也更长了,末端还在微微晃动,

像在慢慢生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踏进的不是家,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外的虚无黑、诡异的规则、青灰色皮肤的妈妈、会生长的“肉”……这一切都在告诉他,

接下来的7天,他必须在这些真假难辨的规则里挣扎,一旦犯错,

可能永远都走不出这个“家”了。厨房的“咔嗒”声还在继续,

夹杂着妈妈的“嗬嗬”笑声,透过布帘传出来,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

苏莫言攥紧了拳头,目光落在客厅墙角的蓝色规则纸上——不知什么时候,

那张纸上多了一行小字,是用红笔写的,墨水还没干,晕开了一点:“若不帮忙,

妈妈会‘生气’哦。”他的心脏又猛地一跳,

指尖的冷汗浸湿了裤子——虚假的规则竟然在变。这个诡异的世界,

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他抬头看向墙上的全家福,照片里的白瞳好像更亮了,

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落入陷阱的猎物。

2第二章:厨房与书房的双重绞杀苏莫言不知道自己在沙发上坐了多久,

直到窗外透进一丝诡异的“光”——不是阳光,是那种泛着血红色的、昏沉的光,

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出一道细长的、像血痕似的光斑。

厨房的“咔嗒”声和妈妈的“嗬嗬”笑早在半夜就停了,可客厅里的霉味却越来越浓,

混着那股挥之不去的铁锈气,钻进鼻腔,让他头晕目眩。他僵硬地抬起头,

看向茶几上的粗瓷碗。碗里的深褐色块状物又多了两块,

表面的黑色毛发已经长到能垂到碗沿,像水草似的轻轻晃动,末端还沾着点透明的黏液,

滴落在茶几上,留下一个个细小的湿痕。他赶紧移开视线,

不敢再看——那毛发的生长速度太不正常了,像是有生命的活物。手机还揣在口袋里,

他又掏出来按亮屏幕,依旧是无信号、无运营商,时间死死停在18:30。

可窗外的血红色光芒明明是清晨该有的亮度,这诡异的时间差像一把钝刀,

慢慢割着他的神经。他站起身,脚刚落地,

就感觉到鞋底传来黏腻的触感——昨晚还只是薄薄一层的“蛛网”,

此刻已经变成了透明的黏液,沾在鞋底,走一步就会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

脚印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银光。客厅墙角的蓝色规则纸还贴在那里,

昨晚新增的红笔小字“若不帮忙,妈妈会‘生气’哦”旁边,又多了一行更小的字,

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天亮了,该找爸爸了。”苏莫言的心脏猛地一沉。

“找爸爸”——这是新的提示,还是新的陷阱?他攥紧拳头,慢慢往主卧的方向挪。

主卧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不像有人住的样子。他推开门,一股更浓的霉味扑面而来,

夹杂着旧纸张的腐朽味。房间里的家具没换,可床单被罩都变成了深灰色,

和客厅的墙纸一个颜色,上面同样印着细小的手指印。衣柜门开着一条缝,

他屏住呼吸凑过去,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件挂着的衣服,衣服上沾着点黑色的纤维,

和奶奶可能会用的毛线很像。没有爸爸的影子。

“沙沙——沙沙——”一阵细微的翻书声突然从书房方向传来,很轻,

却在寂静的屋里格外清晰。苏莫言的脚步顿住了——爸爸平时最喜欢待在书房看书,

哪怕是周末,也会泡杯茶看一下午。可现在的翻书声,没有一点烟火气,

反而透着股冰冷的机械感,像有人在用手指僵硬地划过书页。他慢慢走向书房,

书房门也是虚掩着的,缝隙里透出微弱的光,不是客厅那种血红色,而是暗黄色,

像蜡烛燃烧时的光。翻书声越来越响,“沙沙”的,每一下都像在刮他的耳膜。

他轻轻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攥紧了门框,指节泛白。爸爸坐在书桌前,背对着他,

穿着平时常穿的灰色针织衫,可衣服上沾着点深色的污渍,和妈妈围裙上的很像。

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书页是纯黑色的,没有封面,也没有书名,

翻书时发出的“沙沙”声,正是从这黑页书里传出来的。书桌上没有茶杯,没有台灯,

只有一盏小小的、冒着黑烟的蜡烛,昏黄的光就是从蜡烛里来的,照在爸爸的背上,

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上像个佝偻的怪物。书桌的左上角贴着一张纸,

是用牛皮纸写的,字迹比厨房的红笔规则更工整,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

标题是“书房铁律(不可违)”:1.爸爸阅读时,

任何声音都不可打断他(包括咳嗽、脚步声、呼吸声过大),若打断,

需立刻跪在书桌前默念“对不起”十遍,

期间不可抬头;2.客厅挂钟每敲3下(无论昼夜),必须立刻递一杯40℃的温水给爸爸,

水温需精确(可用厨房冷水与热水调和,但热水仅可使用一次,

第二次使用会触发“惩罚”);3.不可试图看爸爸手中黑页书的内容,

不可问“书里写了什么”,不可触碰书的任何部位,包括爸爸拿书的手;4.离开书房时,

需轻手轻脚关门,门缝需留一指宽,不可全关,也不可开太大,否则会“惊扰”爸爸。

苏莫言的后背瞬间冒了冷汗。又是新的规则,

还多了“热水仅可使用一次”“门缝留一指宽”这种更苛刻的条件。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连脚步都不敢动——刚才推门时的声音,算不算“打断阅读”?爸爸没有回头,

依旧机械地翻着黑页书,“沙沙”声不停。苏莫言盯着爸爸的肩膀,

突然发现他的针织衫领口处,露出一点青灰色的皮肤——和妈妈的皮肤颜色一模一样,

没有血色,没有纹路。他赶紧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心里的恐惧又深了一层:爸爸,

也变成“怪物”了。他慢慢后退,想按照规则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可刚退到门口,

客厅的挂钟突然“当——”地敲了一声,沉闷的钟声在屋里回荡,吓得他瞬间僵在原地,

呼吸都停了。“当——”第二声敲响,苏莫言的心脏狂跳起来——还有一声,就要递温水了!

40℃的温水,需要用冷水和热水调,可厨房的规则明确说“不可开热水”,

这里又说“热水仅可使用一次”,这又是新的矛盾!他不敢再等,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留了一指宽的缝,然后转身往厨房冲。脚步尽量放轻,

可鞋底的黏液还是在地板上留下“黏——黏”的声音,他只能屏住呼吸,加快速度。

厨房的门帘还是拉着的,里面没有声音,没有火光,只有一股更浓的铁锈味。

苏莫言轻轻掀开帘子,里面一片漆黑,只有水龙头下方的橱柜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他刚想走进去找杯子,身后突然传来妈妈沙哑的声音:“莫言,该吃饭了。

”苏莫言的身体瞬间僵住,像被冻住了一样。他慢慢回头,妈妈站在厨房门口,背对着光,

看不清脸,只能看到她手里端着一个粗瓷碗,和昨晚的一样,碗里盛着深褐色的块状物,

上面的黑色毛发更长了,还缠着点细短的、泛白的东西——苏莫言仔细一看,

心脏差点跳出胸腔:那是指甲!细短的、泛白的指甲,和人的指甲一模一样!“拿着,

吃一口。”妈妈把碗递到他面前,青灰色的手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指尖的黑色指甲好像又长了一点。苏莫言的脑子一片混乱——挂钟马上要敲第三下,

他要去给爸爸调温水,可妈妈又在递饭,按照厨房规则,他必须双手接饭,说“谢谢妈妈”,

还要吃一口。这两个任务根本不可能同时完成!“当——”第三声钟声敲响,

沉闷的声音像锤子一样砸在他的心上。“莫言,接啊。”妈妈的声音沉了下来,

带着点诡异的压迫感,青灰色的手又往前递了递,碗里的块状物晃了晃,

沾着的指甲差点掉下来。苏莫言急得手心冒汗,眼睛飞快地扫过厨房。水龙头就在眼前,

橱柜里应该有杯子,还有粗盐——昨晚厨房规则说误开热水要撒粗盐。

他突然想起书房规则里的“热水仅可使用一次”,或许……厨房的“不可开热水”是假的?

或者说,书房规则的“热水可使用一次”,是厨房规则的漏洞?他来不及细想,

猛地伸出左手,双手接过妈妈递来的碗,声音发颤:“谢谢妈妈。

”然后右手飞快地打开橱柜,拿出一个玻璃杯,转身冲向水龙头。妈妈没有说话,

也没有离开,就站在他身后,呼吸声很轻,却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后颈上。苏莫言拧开冷水阀,

水流“哗啦啦”地冲进杯子,他刚想关,又想起40℃的温水需要热水。他咬咬牙,

飞快地拧开热水阀——“咔嗒”一声,热水阀开了,没有什么“东西”从水管里出来,

只有温热的水流冲进杯子,和冷水混在一起。他赶紧用手背碰了碰杯壁,温度刚好,

不冷不热,应该就是40℃。他关掉热水阀,又关掉冷水阀,转身就要往书房跑,

却突然想起妈妈的饭还没吃——厨房规则说“食物必须吃一口,不可剩下”!

他急得差点把杯子摔了,赶紧用左手的筷子夹起一小块“肉”,塞进嘴里。

这次的“肉”更黏了,还带着点硬邦邦的东西,像是指甲的触感,霉味也更重了,

他强忍着恶心咽下去,喉咙里像卡了根鱼刺,疼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好了,妈妈,

我……我去给爸爸送水。”他不敢看妈妈,转身就往书房跑,手里拿着玻璃杯,

碗还放在水龙头旁边的台面上。妈妈没有回应,身后传来碗被拿起的声音,

还有“嗬嗬”的笑声,和昨晚一样,沉闷又刺耳。苏莫言不敢回头,只能加快脚步,

鞋底的黏液在地板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书房门还是留着一指宽的缝,

里面的“沙沙”声还在继续。苏莫言轻轻推开门,爸爸依旧背对着他,翻书的动作没有停。

他屏住呼吸,慢慢走到书桌前,把玻璃杯轻轻放在爸爸手边,声音压得极低:“爸,水。

”爸爸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只是慢慢抬起手,拿起玻璃杯。

苏莫言的目光不小心扫过爸爸的手——青灰色的皮肤,黑色的指甲,和妈妈的一模一样,

指尖冰凉,碰在玻璃杯上发出“咔嗒”一声轻响。他赶紧低下头,按照规则,

递完水就该离开。可就在他转身要走时,黑页书突然停止了“沙沙”声,

传来一阵“滋滋”的声音,像纸张被烧着了一样。爸爸拿着玻璃杯的手停在半空,没有喝水,

也没有放下,青灰色的手指微微颤抖。苏莫言的心脏狂跳,不敢回头,也不敢停留,

轻手轻脚地往门口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书房,按照规则关上门。

就在他走到门口,准备关门时,爸爸突然开口了,声音不是平时的低沉温和,

而是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沙哑又冰冷:“莫言,书……好看吗?”苏莫言的身体瞬间僵住,

血液好像都凝固了。书房规则第三条明确说“不可试图看黑页书的内容”,

爸爸为什么会这么问?他是不是以为自己看了书?他不敢回答,也不敢回头,按照规则,

离开时不可打断阅读,也不可说话。他只能继续轻手轻脚地关门,留了一指宽的缝,

然后转身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书房里的“滋滋”声还在继续,

混着爸爸低沉的、模糊的话语,听不清在说什么。苏莫言盯着书房门,

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他刚才开了热水,没有撒粗盐,会不会触发惩罚?爸爸的话,

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妈妈碗里的指甲,又是什么来头?他慢慢走到厨房,想把碗拿回来,

却发现台面上的碗不见了,妈妈也不见了,只有水龙头下方的橱柜门开着,

里面的粗盐撒了一地,还沾着点黑色的毛发——和碗里的毛发一模一样。

客厅的挂钟又开始“咔嗒、咔嗒”地走,可时间依旧停在18:30。

窗外的血红色光芒越来越亮,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的光斑,变成了扭曲的形状,

像无数只眼睛,盯着他。苏莫言走到茶几前,拿起手机,突然发现屏幕亮了一下,不是信号,

也不是时间变化,而是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小字,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奶奶醒了,

该去看看她了。”他猛地抬头看向奶奶的卧室方向,门是关着的,

可里面传来一阵“咔嗒、咔嗒”的声音,很轻,却很有节奏——像是织毛衣的声音。

新的规则,新的“亲人”,又要来了。苏莫言攥紧手机,手心的汗把屏幕都浸湿了。

这个诡异的家,每一天,每一个小时,都在给他带来新的恐惧,而他,

只能在这些互相矛盾的规则里,小心翼翼地挣扎,稍微走错一步,就可能万劫不复。

奶奶卧室的“咔嗒”声越来越响,混着客厅挂钟的“咔嗒”声,像一首催命的曲子,

在屋里回荡。苏莫言深吸一口气,慢慢往奶奶的卧室挪去,

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他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比妈妈、爸爸更恐怖的“规则”。

3第三章:奶奶的毛线与妹妹的月亮奶奶卧室的“咔嗒”声越来越近,

像无数根细针在扎苏莫言的神经。他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前挪,鞋底的黏液蹭在地板上,

发出“黏腻”的轻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客厅的血红色光芒透过走廊的缝隙照过来,把他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

投在奶奶卧室的门板上,像个被拉长的怪物。卧室门是深棕色的木门,平时总是敞开一条缝,

奶奶说这样通风。可现在,门是关死的,门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道划痕,深浅不一,

像是用指甲抓出来的,

边缘还沾着点黑色的纤维——和衣柜里衣服上的、粗盐里混的纤维一模一样,是毛线的质感。

“咔嗒、咔嗒——”织毛衣的声音从门后传出来,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像是在赶什么工期,织针碰撞的脆响里,还夹杂着“簌簌”的声音,像是毛线在往下掉。

苏莫言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往上爬,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拧开了门把手。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旧毛线霉味与铁锈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比客厅和书房的味道更冲,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他赶紧捂住嘴,

屏住呼吸——刚才书房规则里说“不可有过大呼吸声”,不知道奶奶这里有没有类似的禁忌。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窗户边漏进一点血红色的光,昏昏地照在房间里。

奶奶坐在靠窗的藤椅上,背对着他,身上穿的还是那件藏青色的棉袄,

可棉袄的袖口和衣角都磨破了,露出里面的棉絮,棉絮里还缠着几根黑色的毛线。

她手里拿着一根银色的织针,正飞快地织着一团纯黑的毛线,毛线球放在她脚边的小凳子上,

黑得发亮,像一块吸光的墨石。那团毛线不对劲。

苏莫言的目光落在毛线球上——它比普通的毛线球大一圈,表面的毛线不是松散的,

而是紧紧地缠在一起,像是有生命似的,随着奶奶的织动,慢慢往她的手边爬。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毛线里隐约夹着点什么东西,不是毛线的纤维,

而是更细、更软的黑色发丝——和他头上的头发、妈妈碗里的毛发一模一样,

甚至能看到发丝末端的分叉。奶奶的动作很机械,手臂僵硬地上下动着,

织针戳进毛线里的声音“咔嗒、咔嗒”的,没有一点停顿,像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她的头发花白,却不像平时那样梳得整整齐齐,而是乱糟糟地披在肩上,几缕头发垂下来,

遮住了她的侧脸,只能看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笑,却没有任何声音。

藤椅旁边的墙壁上,贴着一张纸,是用浅灰色的布料剪出来的,上面用黑色的毛线绣着字,

歪歪扭扭的,标题是“奶奶的毛线规矩(要听话)”:1.奶奶织毛衣时,

绝对不可触碰毛线球,哪怕它滚到脚边、缠到你的裤腿上,

触碰后会“被毛线记住”;2.若奶奶问“这件毛衣好看吗”,必须回答“很暖和”,

不可说“黑色不好看”“像孝服”或其他否定的话,

答错会“让奶奶伤心”;3.奶奶睡觉时(织针停下超过十分钟即为睡着),

不可关她的房门,哪怕听到门后有奇怪的声音,

关门会“惊醒”她;4.不可问“织毛衣给谁穿”,

不可看毛衣的正面(只能看奶奶织的背面),不可评论织针的快慢,否则毛线会“生气”。

苏莫言的后背又冒了冷汗。这规则比厨房和书房的更苛刻,

每一条都带着“被记住”“伤心”“生气”的模糊惩罚,却没说具体后果,

这种未知的恐惧比明确的惩罚更让人害怕。他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也不敢离开——手机屏幕上的提示是“该去看看她了”,要是不进去,会不会触发新的惩罚?

“莫言,来了怎么不进来?”奶奶突然停下了织针,声音很轻,却带着股说不出的阴冷,

不像平时那种温和的语调,更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她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苏莫言,

手还放在毛线上面,黑色的毛线缠在她的指尖,像细小的蛇。苏莫言的心脏狂跳,

只能慢慢走进来,脚步尽量放轻,避开脚边的毛线球。他站在奶奶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目光落在毛衣的背面——黑色的毛线织成了粗糙的纹路,看起来像是人的轮廓,

有头、有身体、有手臂,甚至能看到肩膀的弧度,像是在织一件“人形毛衣”。“奶奶,

我……我来看看您。”他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睛不敢看毛衣的正面,也不敢碰毛线球,

只能盯着奶奶的后背。奶奶的棉袄领口处,露出一点青灰色的皮肤,

和妈妈、爸爸的一模一样,没有血色,没有纹路,像塑料做的。奶奶没有回应,

又开始织毛衣,“咔嗒”声重新响起,节奏比刚才更快了。毛线球慢慢滚了一下,

往苏莫言的脚边靠近,黑色的毛线从球上垂下来,缠到了他的裤腿上,

冰凉的触感顺着裤腿往上爬,像有只手在摸他的腿。苏莫言的身体瞬间僵住,不敢动,

也不敢碰——规则第一条说“不可触碰毛线球,哪怕缠到裤腿”。他只能站在原地,

看着毛线一点点缠上来,从裤腿缠到膝盖,黑色的毛线紧紧地贴在裤子上,

像是要嵌进去一样。“莫言,你看这件毛衣,好看吗?”奶奶突然开口,织针停了下来,

手放在毛衣的肩膀处,轻轻摩挲着,声音里带着点期待,却依旧没有回头。

苏莫言的脑子飞快转动——规则第二条说必须答“很暖和”。他咽了口唾沫,

声音发颤:“很暖和。”奶奶笑了,这次有声音了,却是“嗬嗬”的笑声,

和妈妈的笑声一模一样,沉闷又刺耳。她的嘴角慢慢咧开,从左边耳根咧到右边耳根,

露出里面泛白的牙齿,却没有任何表情,眼睛被头发遮住,看不见神色。“暖和就好,

暖和就好……”她重复着这句话,又开始织毛衣,织针的速度更快了,

“咔嗒、咔嗒”的声音像在赶时间,毛线球也转得更快了,

缠在苏莫言裤腿上的毛线越来越多。苏莫言的手心全是汗,想后退,又怕扯到毛线,

触发规则。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奶奶织那件“人形毛衣”,毛衣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手臂的位置已经织到了手腕,像是快织完了。就在这时,阳台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还有小女孩的低语声——是小雅!苏莫言的心脏猛地一跳,小雅怎么会在阳台?

现在明明是“白天”,窗外是血红色的“月亮”,按照平时的习惯,

小雅这个时候应该在房间里写作业。“哥哥——”小雅的声音传来,很轻,带着点稚嫩,

却不像平时那样活泼,反而透着股阴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苏莫言想回应,

却突然想起什么——阳台可能也有规则!他赶紧往阳台方向走,

小心翼翼地解开裤腿上的毛线,不敢碰毛线球,只能轻轻扯着裤子,把毛线弄下来。

奶奶没有抬头,依旧在织毛衣,“咔嗒”声不停,像是没听到小雅的声音。阳台门是玻璃门,

平时总是敞开着,现在却关着,玻璃上贴着一张纸,是用彩色笔画的,上面的字迹很稚嫩,

像是小雅写的,标题是“小雅的阳台约定(要遵守)”:1.小雅叫你名字时,

必须等她叫第三次才能回应,前两次不可出声,不可答应,

否则会“被月亮听到”;2.回应后,不可看阳台外的“月亮”(哪怕是白天,

外面也会有月亮),不可问“月亮为什么是红色的”,不可指月亮,

否则会“被月亮记住”;3.不可拿小雅放在阳台的玩具熊,除非她主动递给你,

碰了玩具熊会“让小雅生气”;4.离开阳台时,必须帮小雅把阳台门关上,

关到只留一指宽的缝,不可全关,也不可全开,否则会“让月亮进来”。

苏莫言的后背又冒了冷汗——又是新的规则,还提到了“月亮”,

外面的血红色月亮果然有问题。他刚想站在阳台门口等小雅叫第三次,

就听到小雅的声音又传来了:“哥哥——”这是第二次叫,声音比刚才更近了,

像是在玻璃门后面。苏莫言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眼睛盯着玻璃门——玻璃上能看到小雅的影子,她背对着他,坐在阳台的小凳子上,

手里抱着她的玩具熊,玩具熊是白色的,平时小雅走到哪都带着,可现在,

玩具熊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和外面的月亮一样,泛着诡异的光。阳台外的血红色月亮很亮,

透过玻璃照进来,把小雅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地板上,像个扭曲的怪物。

苏莫言不敢看月亮,只能盯着小雅的影子,

心脏狂跳——规则第二条说“不可看外面的月亮”,他生怕自己不小心瞥到。

“哥哥——”第三次叫声传来,小雅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却依旧阴冷,“我在这里。

”苏莫言赶紧回应:“我在,小雅。”他的声音很轻,不敢太大声,怕“被月亮听到”。

他站在阳台门口,不敢进去,也不敢看月亮,只能盯着小雅的后背,还有她手里的玩具熊。

小雅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他,轻声说:“哥哥,外面的月亮好圆啊,你看,它在笑呢。

”她的手指向外面的月亮,玩具熊的血红色眼睛对着苏莫言,像是在盯着他。

苏莫言的后背瞬间冒了冷汗,不敢看月亮,

也不敢回应——规则第二条说不可问“月亮为什么是红色的”,

也没说小雅提到月亮该怎么回应。他只能沉默,站在原地,看着小雅的手指向月亮,

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就在这时,他不小心瞥到了玻璃的反光——外面的血红色月亮表面,

不是光滑的,而是坑坑洼洼的,像一张扭曲的人脸,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

嘴巴还在慢慢咧开,像是在笑!苏莫言赶紧收回目光,心脏快跳出胸腔——他违反规则了!

他看了月亮!“哥哥,你看了,对不对?”小雅突然回头,她的眼睛变成了全白色的,

没有瞳孔,和爸爸照片里的眼睛一模一样,嘴角也咧开了,从耳根咧到耳根,

露出泛白的牙齿,“看了月亮的人,会被月亮记住哦……”苏莫言的身体瞬间冰凉,

后退了一步,撞在墙上,疼得他差点叫出声。小雅的玩具熊突然动了一下,

血红色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有生命似的。阳台外的月亮更亮了,

血红色的光芒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苏莫言的手臂上,他感觉手臂上有点痒,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他低头一看,手臂上竟然缠了几根黑色的毛线,

和奶奶的毛线一模一样,毛线正慢慢往他的手腕爬,像是从阳台外飘进来的。小雅还在笑,

“嗬嗬”的笑声,和妈妈、奶奶的一样,刺耳又沉闷。“哥哥,别害怕,

月亮会喜欢听话的小孩……”小雅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像要消失一样,玩具熊掉在地上,

血红色的眼睛依旧盯着苏莫言,“明天,月亮还会来看你的哦……”说完,

小雅的身影彻底消失了,只有玩具熊还躺在阳台的地板上,血红色的眼睛泛着光。

阳台外的月亮也暗了一点,血红色的光芒没那么亮了,可苏莫言手臂上的毛线还在爬,

慢慢缠到了他的手腕,冰凉的触感像是有只手在抓他。他赶紧后退,离开阳台门口,

按照规则第四条,轻轻关上阳台门,留了一指宽的缝。然后他转身往客厅跑,

手臂上的毛线还在,他不敢碰,怕触发什么规则,只能任由毛线缠在手腕上。奶奶的卧室里,

“咔嗒”声还在继续,比刚才更快了,像是在织最后几针。客厅的挂钟依旧停在18:30,

血红色的光芒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地板上的黏液越来越多,泛着淡淡的银光。

苏莫言靠在墙上,大口喘气,手臂上的毛线慢慢收紧,勒得他手腕生疼。他知道,

自己违反了阳台规则,“被月亮记住了”,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有更恐怖的惩罚在等着他。

这个诡异的家,每一天都在变得更危险,而他,只能在这些互相矛盾的规则里,

小心翼翼地挣扎,稍微走错一步,就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奶奶的“咔嗒”声、阳台玩具熊的红光、手臂上的黑色毛线,还有那血红色的月亮,

像无数个噩梦,围绕着苏莫言,让他喘不过气。他攥紧拳头,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撑过7天,一定要离开这里。

4第四章:衣柜里的逃生线索苏莫言靠在客厅的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

手腕上的黑色毛线还在慢慢收紧,勒得皮肤发疼,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攥着他的手腕。

阳台方向没了动静,只有玩具熊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透过玻璃门的缝隙,隐隐约约盯着他,

泛着诡异的光。奶奶卧室的“咔嗒”声终于停了,整栋房子突然陷入一种死寂,

连挂钟走针的“咔嗒”声都消失了,只有空气中的霉味和铁锈味,还在往鼻腔里钻。

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毛线——那些毛线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更黑了,

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银光,和地板上黏液的光泽一模一样。他不敢碰,只能轻轻转动手腕,

试图缓解勒紧的疼痛,可毛线像长在了皮肤上,怎么转都纹丝不动。

“被月亮记住”的后果到底是什么?小雅说“明天月亮还会来看”,

难道明天会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苏莫言的心脏像被泡在冰水里,凉得发颤。

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之前的规则都是关于“如何生存”,

却没说“如何离开”,难道这个诡异的世界里,藏着逃生的线索?

他的目光扫过客厅——墙纸的手指印、茶几上的粗瓷碗、墙上模糊的全家福,

每一样都透着诡异,却看不出任何线索。书房?厨房?还是奶奶的卧室?

他想起刚才在奶奶卧室看到的“人形毛衣”,后背一阵发凉,暂时不敢再靠近那里。

阳台的玩具熊还在,血红色的眼睛像个警示灯,提醒他别再触碰规则。

“衣柜……”苏莫言突然想起主卧的衣柜。之前找爸爸时,他只匆匆看了一眼衣柜内部,

没仔细翻找——衣柜里堆着家人的衣服,说不定藏着什么东西。他攥紧拳头,慢慢往主卧走,

鞋底蹭过地板的黏液,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脚印边缘的银光很快褪去,

像是被地板“吸”走了。主卧的门还是虚掩着,里面的霉味更浓了,

还混着一股旧纸张的腐朽味。苏莫言推开门,血红色的光从窗户缝隙照进来,

在地板上投出细长的光斑,刚好落在衣柜门上。他走到衣柜前,深吸一口气,

拉开了柜门——里面的衣服还是之前看到的样子,深灰色的床单被罩堆在角落,

几件旧衣服挂在衣架上,衣服上的黑色纤维比之前更多了,像蜘蛛网似的缠在布料上。

他伸手拨开衣服,指尖碰到布料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像是摸在冰块上。

衣服下面是空的,只有最底层的抽屉,还关着。苏莫言蹲下来,

握住抽屉的拉手——拉手是黄铜的,平时总是暖乎乎的,现在却凉得刺骨,

上面还沾着点黑色的毛线,和他手腕上的一模一样。他慢慢拉开抽屉,里面没有衣服,

只有一堆皱巴巴的旧报纸,报纸发黄发脆,一摸就掉渣。苏莫言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拨开报纸,突然摸到一张硬挺的纸,不是报纸的材质,

更像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边缘还带着撕痕。他赶紧把纸抽出来,

展开——纸上的字迹很潦草,用黑色钢笔写的,墨水有些晕开,像是在慌乱中写的,

标题是“七日规则(唯一逃生路)”,下面的字密密麻麻,

透着一股绝望的气息:1.必须在这个诡异世界待满7天,少一秒都不可离开,

尝试开门会触发“终极惩罚”(屋内所有“亲人”会同时失控);2.第七天午夜12点整,

需带着“每位家人的一件物品”(妈妈、爸爸、奶奶、小雅各一件),从正门离开,

缺一不可,物品不全无法开门;3.离开时,

无论听到身后有什么声音(亲人的呼唤、拉扯、哭泣),都不可回头,不可应答,

一旦回头或说话,

会被“这个世界”永远留住;4.家人的物品需是“他们常用且沾过人气”的东西,

若拿了无生命的“假物品”(如妈妈的假勺子、爸爸的假书),会被判定为“作弊”,

同样无法离开;5.这条规则不可让任何“亲人”看到,若被发现,规则会失效,

所有物品会变成“陷阱”。苏莫言的手忍不住发抖,纸张边缘被他攥得发皱。这是逃生线索!

终于有离开的方法了!可“每位家人的一件物品”“沾过人气”“不可被发现”,

这些条件又让他的心沉了下去——怎么才能在不触发规则的情况下,

拿到四位亲人的常用物品?他赶紧把纸叠好,塞进贴身的口袋里,

指尖能摸到纸张上的墨水痕迹,像是在提醒他这不是幻觉。现在要做的,就是悄悄收集物品,

不能让妈妈、爸爸、奶奶、小雅发现。他先想到了妈妈——妈妈常用的东西,

除了厨房的锅碗瓢盆,就是她平时盛饭用的粗瓷碗和勺子。碗刚才被妈妈拿走了,

不知道放哪了,勺子应该还在厨房的橱柜里。苏莫言轻手轻脚地往厨房走,路过客厅时,

特意看了眼茶几上的粗瓷碗——碗还在,里面的深褐色块状物少了一块,

上面的黑色毛发却更长了,垂到茶几上,像在寻找什么。厨房的门帘拉着,里面没有声音,

也没有光。苏莫言轻轻掀开帘子,黑暗中,他摸索着走到橱柜前,

打开柜门——里面的粗盐还撒在地上,黑色的毛发混在盐粒里,像细小的虫子。

他的手在橱柜里摸索,碰到了几个冰凉的碗碟,

终于摸到了一把勺子——是妈妈平时用的那把,不锈钢的,

底部刻着一个小小的“妈”字(去年妈妈生日,苏莫言用小刀刻的),

这是“沾过人气”的真物品!他赶紧把勺子攥在手里,

勺柄上还残留着一点温热(应该是妈妈刚才用过),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刚想把勺子塞进裤兜,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是妈妈!

苏莫言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把勺子藏在身后,慢慢转过身。妈妈站在厨房门口,

背对着血红色的光,看不清脸,

只能看到她手里拿着一个粗瓷碗(就是刚才苏莫言吃过的那个),碗里空空的,

只有几根黑色的毛发粘在碗壁上。“莫言,你在这里找什么?”妈妈的声音依旧沙哑,

带着股阴冷,青灰色的手慢慢抬起来,指向苏莫言的身后。苏莫言的后背冒了冷汗,

脑子飞快转动:不能说在找勺子,也不能让妈妈看到勺子。他赶紧后退一步,

挡住身后的橱柜,声音发颤:“没、没找什么,我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水喝。”妈妈没有说话,

也没有往前走,只是站在门口,手里的粗瓷碗慢慢倾斜,里面的毛发掉在地上,

和盐粒里的毛发缠在一起,慢慢往苏莫言的脚边爬。过了几秒,

她才沙哑地说:“水在水龙头那里,只能喝冷水。”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青灰色的手垂在身侧,黑色的指甲在光线下泛着冷光。苏莫言松了口气,

赶紧把勺子塞进贴身的口袋里,和那张“七日规则”纸放在一起。

接下来是爸爸的物品——爸爸常用的东西,除了书房的黑页书,就是他平时戴的老花镜,

可老花镜在爸爸的口袋里,不好拿。黑页书是爸爸一直拿着的,之前递水时,

他看到书掉在地上过,说不定现在还在书房。他轻手轻脚地往书房走,

书房门还是留着一指宽的缝,里面没有“沙沙”的翻书声,只有蜡烛燃烧的“滋滋”声。

苏莫言透过门缝往里看——爸爸还坐在书桌前,背对着他,手里没有拿书,

黑页书就放在书桌的角落,书页摊开着,黑色的纸面上隐约有白色的字迹,像是在流动。

他慢慢推开门,屏住呼吸,脚步轻得像猫,生怕发出一点声音。爸爸没有动,

依旧保持着坐姿,青灰色的手放在膝盖上,黑色的指甲微微弯曲。苏莫言走到书桌前,

眼睛不敢看黑页书的内容,飞快地伸出手,把书拿了过来——书很沉,封面是硬壳的,

摸起来像人的皮肤,冰凉冰凉的。他赶紧把书抱在怀里,转身往门口走,刚到门口,

就听到爸爸突然开口:“书……看完了吗?”苏莫言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应答,按照书房规则,离开时不可打断爸爸,也不可说话。

他只能加快脚步,轻轻关上门,留了一指宽的缝,然后抱着书靠在墙上,

大口喘气——书的封面还在发烫,像是在吸收他的体温,符合“沾过人气”的要求,

这应该是爸爸的真物品。接下来是奶奶的物品——奶奶常用的东西,

除了织毛衣的毛线和织针,就是她平时戴的银镯子。银镯子在奶奶的手腕上,不好拿,

毛线倒是她一直用的,可规则说“不可触碰毛线球”,怎么才能拿到一根沾过人气的毛线?

苏莫言抱着书,往奶奶的卧室走,卧室门还是开着的,里面没有灯光,

只有窗户边漏进的血红色光,照在奶奶的藤椅上——奶奶不在藤椅上!

苏莫言的心脏猛地一跳,奶奶去哪了?他赶紧走进卧室,目光扫过房间——衣柜门开着,

床上的被子乱成一团,黑色的毛线散落在床单上,像细小的蛇。突然,

他看到藤椅旁边的小凳子上,放着一团黑色的毛线球,

毛线球上缠着一根更长的黑色发丝——是奶奶的头发!这团毛线球是奶奶常用的,

肯定沾过人气!可规则说“不可触碰毛线球”,碰了会“被毛线记住”。

苏莫言的目光落在毛线球旁边的一根毛线上——那根毛线从球上垂下来,落在凳子上,

没有缠在球上。他赶紧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捏住那根毛线的末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