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绑定了“乌鸦嘴”系统,第一句就咒了世界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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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对林渊来说,是一场地狱般的酷刑。

他从卫生间出来,面对同事们关切的询问(“林渊,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啊?”),他只能拼命地摆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装出“失声”的样子。

“啊?嗓子哑了?”同事王姐恍然大悟,“那你快请假啊。”

林渊如蒙大赦,立刻在电脑上敲出了请假申请,理由是:急性咽喉炎,完全失声。经理厌恶地挥了挥手,批准了。

逃离公司。林渊走在下班高峰期的人潮里,感觉自己像一个混入人类中的异类。他不再敢戴耳机听音乐,他必须全神贯注,以防自己不小心对身边的人,甚至是对一只流浪狗,说出什么评价格。

地铁上,一个熊孩子在尖叫。换做以前,林渊早就在心里骂了一百遍“谁家孩子这么吵,真想让他永远闭嘴”。而现在,他只是浑身僵硬,死死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仿佛那个熊孩子的哭声是一颗定时炸弹,而他嘴里含着引爆器。他提前一站下了车,在寒风中,他硬生生走了五公里才回到家。

回到那个三十平米的出租屋,他反锁了门,背靠着门板滑落在地,终于崩溃了。他想放声大骂,但他只能发出野兽般的、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呜呜”声。他想砸东西,但他怕自己不小心说出“这破桌子碎了吧”。

他成了一个囚犯。囚禁他的,是他自己的舌头。

他饿了。他不敢点外卖,因为他怕自己会习惯性地对骑手说一句“谢谢”或者“慢点骑”。“谢谢”会引发什么?骑手会突然捡到一万块钱吗?“慢点骑”会引发什么?骑手会因为太慢而被开除吗?他不知道。

他打开冰箱,里面只剩下一包快过期的方便面。“这面……(看起来真难吃)。”他猛地刹住了车!他不敢想,如果他说出“难吃”,这包面是会突然长满绿毛,还是会直接变成一包水泥?

他最终只能烧了一壶开水,用颤抖的手,把干面饼掰碎了,泡在白水里,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像嚼蜡一样吞了下去。

夜幕降临。他不敢睡觉。他怕自己会说梦话。

他坐在黑暗里,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欧阳珏破产的新闻还在各个角落发酵,整个世界都在讨论这场史无前例的金融黑天鹅。无数人因为这场风暴而失业、破产、甚至家破人"亡"。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只是因为他的一句“吐槽”。

一股强烈的、粘稠的负罪感,混合着极致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这种感觉,比编导们写的那些“痛失所爱”要细腻一万倍,也残忍一万倍。那是一种“存在主义”的崩塌——你发现,你存在的本身,你无意识的呼吸和抱怨,就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威胁。

他试着与那个神秘的系统交流。他在备忘录里打字:【你是谁?】没有回应。【你能关掉吗?】没有回应。【我不想用你!收回你的力量!】依旧是死寂。

这个系统,就像一个宇宙级的玩笑,它给了你改天换地的力量,却不给你任何“拒绝”或“控制”的选项。

突然,他饿得发慌的肚子里传来一阵剧痛。那包过期的方便面,开始发作了。“操……”他刚吐出一个字,就猛地捂住了嘴!但他已经说出来了。

“操……”这只是一个无意义的、发泄性的语气词。应该……没事吧?

一秒钟后。他租住的这栋老旧公寓楼里,所有的下水管道……在同一时间……因为不明原因的压力剧增……爆了。

马桶里的水,混合着无法言说的污秽,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猛地倒灌了出来,瞬间淹没了他的脚踝。楼上楼下,同时传来了邻居们惊恐的尖叫和咒骂。

林渊站在一片狼藉之中,闻着那股刺鼻的恶臭,他终于没忍住。他没有哭,也没有喊。他只是笑了。一种比哭更绝望的、无声的狂笑。他笑得浑身发抖,眼泪从眼角滑落,滴进了脚下的污秽里。

社畜的终极恐惧,不是996,也不是KPI。而是当你的“吐槽”,变成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