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周年纪念日,隗云晚在闺蜜起哄下玩脱衣游戏。视频里她笑着解开衣扣,
腹中是我们三个月的孩子。我捏碎手机屏幕,给主刀医生发去消息:“手术可以开始了。
”当起哄最凶的闺蜜丈夫被推入骨科手术室,我亲自调整了麻醉剂量。“十指连心?
”我笑着掰断他接错的腕骨,“这才叫连心。”第一章漆雕戾推开家门的时候,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餐厅方向透出一点暖黄的光,还有隐约的、被刻意压低的嬉笑声。
空气里残留着火锅辛辣的底料味,混合着女士香水甜腻的气息,有点闷。他皱了皱眉,
把脱下的西装外套随手搭在玄关的衣帽架上,松了松领带。
今天是他和隗云晚结婚五周年的日子。他特意推掉了一个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
提前结束工作赶回来。桌上应该摆着温热的饭菜,或者至少,有一盏为他留的灯。
他走向餐厅。灯光是从那里漏出来的。越靠近,那些嬉笑声就越清晰,
带着一种放纵的、肆无忌惮的味道。“晚晚!到你了到你了!别耍赖啊!
”一个尖利的女声拔高,是隗云晚的闺蜜,叫林娇娇。“就是!云晚姐,愿赌服输!
快脱快脱!”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跟着起哄,大概是林娇娇带来的某个**妹。“哎呀,
你们真是……”隗云晚的声音带着点嗔怪,更多的是一种被众人瞩目的、半推半就的兴奋。
漆雕戾的脚步停在餐厅入口的阴影里。巨大的长条餐桌杯盘狼藉,
堆满了火锅食材的空盘、啤酒罐、红酒瓶。五六个女人围坐在一起,脸上都带着酒后的红晕,
眼神亢奋。隗云晚坐在主位,穿着一件他送的、很衬她肤色的真丝衬衫,
此刻领口的两颗扣子已经解开了,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她脸上是那种漆雕戾很少见到的、近乎迷醉的笑容,双颊绯红,眼神有些迷离。
她们在玩一个游戏。桌上放着一个空的红酒瓶,瓶口正对着隗云晚。“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林娇娇拍着桌子,兴奋地追问。隗云晚咯咯笑着,身体微微摇晃,显然喝了不少。
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点了点桌面,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豪气:“大冒险!怕你们啊!
”“好!”林娇娇猛地一拍手,眼睛放光,环视一圈,“姐妹们,说!让咱们晚晚做点啥?
要够劲儿的!”“亲一个!亲一个!”有人指着旁边另一个微胖的女人起哄。“太老土了!
”林娇娇立刻否决,她盯着隗云晚,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晚晚,
今天可是你结婚纪念日,玩点大的!把你身上这件……嗯,漆雕戾送的吧?把这件衬衫脱了!
就现在!”餐厅里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尖叫和口哨声。“娇娇姐牛逼!
”“脱!脱!脱!”“晚晚快!别怂!”手机被举了起来,不止一部。
屏幕的冷光映着那些兴奋到扭曲的脸。镜头,
齐刷刷地对准了主位上那个穿着真丝衬衫的女人。隗云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似乎有一丝犹豫闪过眼底。但下一秒,酒精和周围狂热的气氛瞬间淹没了那点迟疑。
她嗔怪地瞪了林娇娇一眼,那眼神里没有真正的恼怒,
反而带着一种被纵容的、挑战禁忌的**感。“脱就脱!谁怕谁!”她扬起下巴,
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姿态,手指,伸向了自己衬衫的第三颗纽扣。阴影里,
漆雕戾的呼吸停滞了。他像一尊冰冷的石像,嵌在门框的黑暗中。他看着他的妻子,
他结婚五年的妻子,他肚子里怀着他们三个月骨肉的妻子,
在闺蜜们疯狂的起哄和闪烁的手机镜头下,带着醉醺醺的笑容,一颗,一颗,
解开了她身上那件他精心挑选的衬衫纽扣。白皙的肌肤在暖黄的灯光下大片暴露出来,
包裹着胸部的蕾丝内衣边缘清晰可见。她甚至还配合地微微侧了侧身,
对着某个举着手机的镜头,抛出一个带着醉意的媚眼。“咔嚓!”“咔嚓咔嚓!”拍照声,
录像的轻微嗡鸣声,伴随着女人们更加高亢的尖叫和口哨,像无数根冰冷的针,
狠狠扎进漆雕戾的耳膜,刺穿他的眼球,直抵心脏最深处。他放在裤袋里的手,猛地攥紧。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却压不住胸腔里那瞬间爆开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火焰。那火焰不是愤怒,
是某种更深沉、更黑暗的东西,带着毁灭的绝对意志。他悄无声息地后退,退入更深的黑暗,
没有惊动餐厅里任何一个沉浸在狂欢中的人。他转身,走向书房,脚步沉稳得可怕,
像一头锁定猎物后、收敛起所有声息的猛兽。书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
漆雕戾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冰冷而遥远。他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点开一个没有保存名字的号码,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敲击,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手术可以开始了。目标:林娇娇丈夫,周振。
位置:左手腕骨陈旧性骨折修复术。按原定方案执行。】信息发送成功。他盯着屏幕,
直到它暗下去,映出自己模糊而扭曲的倒影。然后,他点开了另一个聊天窗口。
那是隗云晚的闺蜜之一,一个叫王茜的女人发来的。就在几分钟前,
一连串的图片和一个小视频跳了出来。他点开。视频里,光线暧昧,人声嘈杂。
隗云晚的脸在镜头前放大,带着迷醉的笑容,手指正解着第三颗纽扣。
背景音是林娇娇尖锐的、兴奋到变调的声音:“脱!晚晚!给姐妹们看看!纪念日快乐!
哈哈哈!”接着是照片。隗云晚半敞着衬衫,露出大片肌肤和内衣,对着镜头笑。另一张,
是林娇娇凑过去,故意用手去拉扯隗云晚已经松开的衣襟,脸上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还有一张,是那个负责拍照的王茜,对着镜头比着胜利的V字手势,
背景是衣衫不整、笑得花枝乱颤的隗云晚。漆雕戾的目光,
死死钉在隗云晚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那里,平坦中已有了不易察觉的弧度,
孕育着他和她的孩子,他们刚刚三个月的孩子。而他的妻子,孩子的母亲,
正为了一个下流的游戏,为了取悦这群所谓的“闺蜜”,在镜头前,毫无尊严地、笑着,
展示着自己,也展示着那个脆弱的小生命所依附的温床。“呵……”一声极轻、极冷的笑,
从漆雕戾的喉咙深处逸出,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瘆人。他握着手机的手指,
因为过度用力,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下一秒。“啪嚓——!”一声爆裂的脆响!
坚硬的手机屏幕,在他掌心瞬间碎裂!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
锋利的玻璃碎片刺破了他的皮肤,鲜红的血珠立刻涌了出来,顺着裂开的屏幕纹路蜿蜒流淌,
滴落在他昂贵的西裤上,晕开一小片暗色。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摊开手掌,
任由那部屏幕碎裂、染血的手机滑落,掉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一滴,又一滴,在深色的地毯上洇开,
像一朵朵骤然绽放的、绝望而妖异的花。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
冰冷地映照着书房里这个浑身散发着死寂气息的男人。那碎裂的屏幕,那蜿蜒的鲜血,
都成了这场盛大背叛与即将到来的血腥复仇,最沉默、也最狰狞的注脚。第二章市中心医院,
骨科手术区。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金属器械特有的冰冷气味,
白得刺眼的灯光打在光洁的地板上,反射出毫无温度的光。
这里安静得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偶尔传来的、被厚重门板阻隔的模糊人声。
周振躺在移动病床上,被护士推着,穿过长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
他左手腕打着临时的固定夹板,脸上带着点不耐烦和隐隐的焦虑。他是林娇娇的丈夫,
一个靠着岳父家关系混得不错的小老板。“我说护士,这手术真没问题吧?
不是说就是个陈旧性小骨折,修复一下就好吗?怎么搞得这么正式?
”周振侧头问推床的护士。护士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周先生放心,
漆雕主任亲自操刀,他是我们院最好的骨科专家之一。术前准备充分点,对您恢复好。
”“漆雕主任?”周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笑容,“哦哦,是漆雕戾主任啊!知道知道,
我老婆闺蜜的老公嘛!熟人!熟人好办事!哈哈!”他像是找到了某种保障,
心里的那点不安消散了不少,甚至有点得意,“待会儿手术完了,替我谢谢漆雕主任啊!
”护士没再说话,只是加快了推床的速度。手术室厚重的自动门无声滑开,
又在他身后无声关闭,将外面的一切彻底隔绝。里面更亮,更冷。无影灯已经打开,
惨白的光束聚焦在手术台中央。
几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帽子的医护人员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动作利落而沉默,
像一群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周振被转移到手术台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哆嗦。
他下意识地寻找着熟人的面孔,目光扫过那些只露出眼睛的医护人员,
最终落在主刀位置那个正在低头检查器械的高大身影上。那人身形挺拔,
即使穿着宽松的手术服也掩不住那份冷硬的轮廓。他戴着无菌手套,正用镊子夹起一块纱布,
动作精准得没有一丝多余。他抬起头,目光透过无菌口罩上方,落在周振脸上。是漆雕戾。
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任何波澜,也映不出任何情绪。
没有熟人见面的客套,没有医生对病人的安抚,只有一种纯粹的、职业性的审视,
冰冷地穿透过来。周振被他看得心里莫名一紧,
那点因为“熟人”而升起的轻松感瞬间荡然无存。他勉强扯出一个笑:“漆雕主任,
麻烦您了……”漆雕戾没有回应。他只是微微侧头,对旁边的麻醉师示意了一下。
声音透过口罩传出,低沉而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准备麻醉。”麻醉师是个中年男人,
他点点头,拿起针剂,走到周振头部位置,声音公式化:“周先生,
现在给您进行臂丛神经阻滞麻醉,放松,很快就好。
”冰凉的消毒棉球擦过周振颈侧和锁骨上方的皮肤,他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
针尖刺入皮肤的刺痛感传来,紧接着,一种酸胀麻木的感觉开始沿着他的手臂蔓延。
“感觉怎么样?手臂有知觉吗?”麻醉师问。“麻……麻了,没感觉了。
”周振的声音有点发虚,看着自己那只完全失去知觉、软绵绵垂在无菌布上的左手,
一种对未知的恐惧慢慢爬上心头。漆雕戾已经站到了主刀位置。无影灯的光将他笼罩,
在他身后投下浓重的阴影。他伸出手,
旁边的器械护士立刻将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稳稳拍在他掌心。那动作,流畅,默契,
带着一种冰冷的仪式感。漆雕戾握着手术刀,
刀尖悬停在周振被消毒液染成棕色的左手腕上方。他的目光,透过护目镜,
落在周振那张因为紧张而微微冒汗的脸上,又缓缓移开,扫过旁边监护仪上平稳跳动的数字。
“麻醉深度确认。”他开口,声音依旧平稳无波。“阻滞效果完善,生命体征平稳。
”麻醉师回答。“好。”漆雕戾应了一声。手术刀,落下。锋利的刀刃划开皮肤,
动作精准、稳定,没有丝毫犹豫。鲜红的血液瞬间涌出,又被细小的电凝止血钳迅速止住,
发出轻微的“滋滋”声。空气中弥漫开一丝淡淡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
周振看不到具体操作,只能听到器械轻微的碰撞声,
还有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皮肉被切割分离的细微声响。他紧紧闭着眼,身体僵硬,
额头上渗出冷汗。虽然手臂没有痛觉,但那种意识清醒地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感觉,
比疼痛更让人恐惧。漆雕戾的动作行云流水。剥离软组织,暴露骨折部位。周振的腕骨,
陈旧性的骨折线清晰可见,周围有些增生的骨痂。他需要清理掉这些骨痂,
将错位的骨块复位,再用钢板螺钉固定。一切都在按标准流程进行。吸引器吸走积血和碎屑,
骨凿、咬骨钳、复位钳……各种冰冷的器械在漆雕戾手中交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的眼神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片需要被“修复”的骨骼。然而,
就在他拿起微型电钻,准备在骨头上钻孔以放置钢板时,他的动作,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
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旁边监护仪上显示的**物浓度。“血压有点波动。
”旁边的助手低声提醒了一句。漆雕戾的目光从监护仪上移开,重新落回手术视野。
他拿起电钻,钻头发出高速旋转的嗡鸣,尖锐刺耳。“嗯。”他应了一声,声音低沉,
“麻醉师,注意维持。”钻头接触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细小的骨屑飞溅。
没有人注意到,漆雕戾握着电钻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也没有人注意到,
他护目镜后的眼神深处,那冰封的湖面下,正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无声的狂澜。
那狂澜里,映照着手机视频里隗云晚解开的衣扣,林娇娇兴奋扭曲的脸,
还有那微微隆起的小腹……钻头,稳稳地钻透了坚硬的腕骨。第三章漆雕戾回到家时,
已是深夜。别墅里一片死寂,餐厅的狼藉早已被钟点工收拾干净,
空气里只剩下柠檬味的清洁剂气息,冰冷地覆盖了之前所有的喧嚣和不堪。他径直上楼,
脚步在空旷的楼梯间发出沉闷的回响。主卧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他推开门。
隗云晚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似乎已经睡着了。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光线勾勒出她蜷缩的身影。她身上穿着柔软的丝质睡裙,长发散落在枕头上。
漆雕戾没有开大灯,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影子被拉长,
沉沉地笼罩在她身上。空气里,除了柠檬清洁剂的味道,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酒气。
他站了很久,久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目光像冰冷的探针,
一寸寸扫过她露在薄被外的肩膀、脖颈,最后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位置——那里,
在睡裙柔软的布料下,曾经有一个微小的、正在生长的生命。
“唔……”床上的隗云晚似乎被这无声的注视惊扰,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身体动了动,
缓缓翻过身来。她睁开了眼,眼神还有些迷蒙,带着宿醉的惺忪和疲惫。
当看清站在床边、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的男人时,她猛地一惊,睡意瞬间消散了大半。
“阿戾?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撑着手臂坐起身,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她下意识地拉了拉身上的薄被,
盖住更多身体。漆雕戾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像两口冰冷的深井。
隗云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那目光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让她心头发毛的审视。
她强自镇定,脸上挤出一点笑容,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今天……今天纪念日,
我本来想等你吃饭的,结果娇娇她们非要过来聚聚,闹得晚了点……你吃饭了吗?
要不要我去给你热点……”“玩得开心吗?”漆雕戾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喜怒,
却像冰锥一样刺破了隗云晚强装的镇定。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眼神闪烁了一下:“还……还好吧,就是姐妹们闹着玩……”“脱衣服的游戏,
”漆雕戾打断她,向前逼近一步,阴影完全将她笼罩,“好玩吗?
”隗云晚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猛地抬头,
撞进漆雕戾那双毫无波澜、却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里。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心脏狂跳起来。“你……你知道了?”她的声音开始发抖,手指紧紧攥住了被角,“阿戾,
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她们起哄,我喝多了,我……”“解释什么?
”漆雕戾微微俯身,靠近她,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身上还带着医院消毒水和一丝极淡的血腥气,混合着他本身冷冽的气息,
形成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味道。“解释你怎么在镜头前,笑着解开扣子?解释你怎么挺着肚子,
让她们拍下那些照片?”他的声音依旧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在隗云晚的心上。“不是的!阿戾!”隗云晚彻底慌了,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她伸手想去抓漆雕戾的手臂,“我错了!我真的喝糊涂了!是娇娇她们逼我的!
我……我没想到她们会拍照!更没想到会发给你!我……”她的手还没碰到漆雕戾的衣袖,
就被他猛地挥开!力道之大,让她整个人都向后踉跄了一下,撞在床头靠背上。“逼你?
”漆雕戾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极冷、极讽刺的弧度,眼底却是一片冻彻骨髓的寒冰,
“她们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了?还是给你灌了毒药?隗云晚,你的手,长在你自己身上。
”“我……”隗云晚被噎得说不出话,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让她浑身发冷,眼泪汹涌而出,
“对不起……阿戾,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看在……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自己的小腹,
仿佛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孩子?”漆雕戾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目光落在她护着小腹的手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又像是在看一件极其肮脏的东西。“你配提孩子吗?”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隗云晚的身体猛地一颤!一股剧烈的、毫无征兆的绞痛,毫无预兆地从小腹深处狠狠炸开!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身体瞬间弓成了虾米,双手死死捂住肚子,
脸色由惨白转为骇人的青灰,豆大的冷汗瞬间从额头、鬓角渗出。剧痛!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从中间撕裂的剧痛!
像有无数把冰冷的刀子在肚子里疯狂搅动!
“痛……好痛……阿戾……救我……孩子……”她蜷缩在床上,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地抽搐,
牙齿咯咯作响,语无伦次地哀嚎着,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狼狈不堪。漆雕戾站在原地,
一动不动。他冷眼看着床上痛苦翻滚、哀嚎不止的女人,看着她身下洁白的床单,
迅速被一股温热的、暗红色的液体浸透,晕开一片刺目惊心的红。那红色,迅速蔓延,
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隗云晚的哀嚎声渐渐变得微弱,
只剩下痛苦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和**。她的眼神开始涣散,
巨大的疼痛和失血带来的冰冷感正在迅速吞噬她的意识。她徒劳地伸出手,
朝着漆雕戾的方向,指尖颤抖着,充满了绝望的乞求。
“阿……戾……救……救孩子……”漆雕戾终于动了。他缓缓走到床边,
俯视着濒临崩溃的隗云晚,看着她身下那片不断扩大的、象征着生命流逝的暗红。他的脸上,
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冰封的湖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这片血色,
彻底沉了下去,归于一片死寂的虚无。他伸出手,却不是去扶她,
而是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他的动作冷静得可怕,手指稳定地拨通了急救电话。“喂,
120吗?”他的声音平稳清晰,听不出一丝波澜,像一个最专业的旁观者在陈述事实,
“这里是云顶别墅区A7栋。我妻子隗云晚,怀孕约三个月,突发剧烈腹痛,
伴有大量**出血,疑似流产。请立刻派救护车。”挂断电话,他垂下手,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冰冷无波的侧脸。
他再次看向床上气息奄奄、身下已被鲜血染红大半的隗云晚。“救护车马上到。”他的声音,
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然后,他转过身,不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出了卧室,轻轻带上了房门。
将那片刺目的血红和女人微弱的、绝望的**,彻底隔绝在身后。走廊里,
只剩下他沉稳而冰冷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敲打在死寂的夜里。第四章市人民医院,
急诊手术室外。惨白的灯光照着冰冷的金属长椅,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
漆雕戾独自坐在长椅上,背脊挺直,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他身上的西装外套沾了些暗红的印记,是隗云晚的血。手术室门上“手术中”的红灯亮着,
像一只不祥的眼睛。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死寂而漫长。偶尔有医护人员匆匆走过,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更添几分压抑。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疲惫。漆雕戾站起身,动作平稳。
“漆雕主任。”医生显然认识他,摘下口罩,语气沉重,“您夫人送来得太晚了。
胚胎组织已经大部分剥离,宫腔内大出血,我们尽力清宫止血了,但……孩子没保住。
”漆雕戾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他只是点了点头,
声音平淡:“知道了。她人怎么样?”“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但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了,
需要住院观察和后续治疗。”医生顿了顿,看着漆雕戾过于平静的反应,斟酌着补充道,
“这次流产对子宫损伤不小,以后……再怀孕可能会比较困难。”“嗯。”漆雕戾应了一声,
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医学报告,“麻烦你们了。”医生看着他,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病人已经转到病房了,麻药还没过,暂时不会醒。您……可以去看看。
”“好。”漆雕戾再次点头,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一片沉寂的冰原。
他没有立刻去病房,而是转身走向了安全通道。推开沉重的防火门,
里面是光线昏暗的楼梯间。他拿出手机,屏幕碎裂的痕迹和干涸的血迹交织在一起,
触目惊心。他点开一个加密的相册。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王茜发来的那些照片中的一张。
隗云晚衣衫半解,笑得迷醉,而照片的右下角,一只男人的手正举着手机对着她拍,
手腕上戴着一块辨识度很高的、表盘镶满碎钻的昂贵腕表。漆雕戾的目光,
死死锁在那只手上。他认识那块表。它的主人叫赵斌,
一个靠着家里有点钱就到处拈花惹草、尤其喜欢**女人的二世祖,
也是林娇娇那个圈子里的人。昨晚的聚会,他也在场。漆雕戾的手指在碎裂的屏幕上滑动,
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我。”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带着冰冷的回音,
“目标,赵斌。查他今晚的动向。要快。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同样冰冷、毫无情绪的声音:“明白。”漆雕戾挂断电话,
将手机揣回口袋。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
急诊手术室外那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似乎还萦绕在鼻端,混合着家里卧室那浓重的血腥气。
而脑海里,反复闪过的,是视频里隗云晚解开的衣扣,
是照片上赵斌那只戴着钻表、举着手机的手。时间在黑暗中无声流淌。不知过了多久,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睁开眼,拿出手机。一条简短的信息:【目标在‘迷迭’酒吧,
VIP包厢A3,已确认单独一人。】漆雕戾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某种凶兽在锁定猎物后,露出的森然利齿。他推开安全通道的门,
重新走进医院明亮的走廊。他没有走向隗云晚的病房,而是径直走向电梯,
按下了通往地下停车场的按钮。黑色的SUV如同幽灵般滑出医院地下车库,
融入深夜的车流。城市的霓虹在车窗上流淌,
映着驾驶座上漆雕戾那张毫无表情、却仿佛凝结着万年寒冰的脸。“迷迭”酒吧的后巷,
肮脏、潮湿,堆满了散发着酸腐气味的垃圾桶。这里是光鲜亮丽的背面,
是阳光永远照不到的角落。赵斌哼着不成调的歌,脚步虚浮地从酒吧后门晃了出来。
他刚在包厢里灌了不少酒,又磕了点“助兴”的东西,此刻正处在一种飘飘然的亢奋状态。
他掏出手机,醉眼朦胧地翻看着相册,手指划过一张张昨晚在隗云晚家拍下的“战利品”,
尤其是隗云晚衣衫不整、眼神迷离的那几张,脸上露出猥琐而得意的笑容。“妈的,
隗云晚那娘们……平时装得挺清高……喝醉了……啧啧……”他含糊地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