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你还要不要脸！”
“我亲眼看见你俩进了酒店！”
一杯冰水从头顶浇下，我瞬间清醒。
嫂子苏婉双目赤红，死死地瞪着我。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这里是市中心最高档的咖啡厅。
而我，成了不知廉耻的小三。
我脑子嗡嗡作响，冰水顺着发梢滴落，狼狈不堪。
“嫂子，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试图解释。
苏婉冷笑一声，将一沓照片狠狠摔在我脸上。
“搞错？你自己看！”
照片散落一地。
每一张，都是一个身材和我极为相似的女人，挽着我哥柳成峰的手臂。
他们举止亲密，出入高档餐厅，甚至还有一张在车内的接吻照。
照片上的男人，确实是我哥柳成峰。
可那个女人，绝对不是我！
虽然只有一个模糊的侧脸和背影，但我能确定。
“这不是我。”我捡起一张照片，声音都在发抖。
“还嘴硬？”苏婉的怒火几乎要将我吞噬，“柳如烟，我真是小看你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连自己的亲嫂子都算计！”
她的声音尖利，引来更多人围观。
“这女的是谁啊？看着挺清纯的，没想到是小三。”
“还是勾引自己姐夫（or嫂子老公），太恶心了。”
指指点点的议论声让我无地自容。
我百口莫辩。
“我没有，嫂子，你相信我！”
“我信你？”苏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我问你，这个公寓，是不是用你的身份证租的？”
她又甩出一份房屋租赁合同。
承租人那一栏，赫然写着我的名字：柳如烟。
身份证号码，也一字不差。
我如遭雷击。
我的身份证……一年前丢过一次。
当时去补办，以为只是丢了，没想到……
“还有这张信用卡副卡，消费记录全是对门奢侈品店，也是你的名字吧？”
苏婉拿出一个账单夹，上面的签名龙飞凤舞，但依稀能辨认出是我的名字。
每一笔消费，都数额巨大。
我一个刚毕业、月薪五千的实习生，怎么可能消费得起这些东西！
“嫂子，这绝对不是我签的字，我的身份证一年前就丢了，我哥也知道！”我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丢了？”苏婉猛地甩开我，“这么巧？丢了的身份证就正好被你哥捡到，然后拿去给你金屋藏娇？”
她的话像一盆更冷的冰水，让我从内到外凉了个透。
是啊。
太巧了。
巧合得就像是被人精心设计好的。
我的身份证，我的名字……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疯狂滋长。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最容易拿到我个人信息，并且模仿我签名的人……
只有我哥，柳成峰。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用我的名义去养情人？
他图什么？为了维持他好丈夫、好男人的形象？为了不让苏婉发现？
所以，就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我这个亲妹妹身上？
荒谬！
可笑！
我浑身冰冷，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柳如烟，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苏婉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句道，“你今天就从那个房子里滚出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断得干干净净。否则，别怪我不念及柳家的情面！”
说完，她拿起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咖啡厅里的人对着我指指点点，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我坐在原地，动弹不得。
羞辱、愤怒、背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的理智撕碎。
不行。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不能白白背上这个黑锅。
我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合同，冲出了咖啡厅。
我必须去找柳成峰，当面问个清楚！
我打车直奔柳成峰的公司。
正是午休时间，他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我刚要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那个妹妹就是个蠢货，胆小如鼠，被苏婉那么一吓，肯定躲起来哭鼻子了，哪还敢来找我对质？”
“至于苏婉，她没证据，闹不出什么花样。你安心待着，等风头过去，我就把你接回来。”
是柳成峰的声音。
他在打电话。
电话那头，应该就是那个“我”。
我的身体气得发抖，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蠢货？
胆小如鼠？
原来在他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形象。
可以被他肆意利用、随意丢弃的工具。
我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了办公室的门。
“柳成峰！”
柳成峰被吓了一跳，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
看到是我，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皱着眉呵斥道：“柳如烟，你疯了？闯进我办公室想干什么？”
他迅速挂断了电话。
我走上前，将那份租赁合同狠狠拍在他桌上。
“我想干什么？我想问问你，我的好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柳成峰瞥了一眼合同，脸色不变。
“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份租房合同吗？你自己的名字，跑来问我？”
他装傻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我的名字？”我气笑了，“那这上面的签名，也是我自己签的？这些奢侈品，也是我自己买的？”
我将苏婉给我的那些证据，一股脑全扔在他面前。
“柳成峰，你拿我的身份信息去养小三，你还有没有心！”
柳成峰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他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我。
“是又怎么样？”
他承认了。
他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了！
没有丝毫愧疚，没有半点不安。
仿佛他做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
“柳如烟，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柳家好。苏婉家什么背景你不知道？我要是真跟她闹翻了，对我们家有什么好处？”
“所以你就牺牲我？让我去背这个黑锅？”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叫牺牲？”他嗤笑一声，“用一下你的名字而已，你又没什么损失。再说了，你是我妹妹，帮我分担一点压力，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的？
我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这就是我的亲哥哥。
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入深渊。
“柳成峰，你**！”
我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
他却轻易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柳如烟，我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的眼神变得阴鸷，“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苏婉那边，我会处理好。你要是敢捅出去，别怪我不客气。”
他甩开我的手，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滚。”
他吐出一个字，冷酷至极。
我看着他，心一寸寸地冷下去。
好。
真好。
这就是我的好哥哥。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情绪，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柳成峰，你会后悔的。”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去找苏婉。
我直接去了那份合同上的地址。
一个高档小区的顶层公寓。
我用尽各种办法，终于让物业相信我就是业主本人，拿到了备用钥匙。
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玄关处，散落着一双**版的男士球鞋，和我哥脚上的是同款。
客厅里，沙发上扔着男士西装外套。
茶几上，放着两个红酒杯，其中一个还有口红印。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另一个女人的气息。
一个冒用我身份的女人。
我走进卧室，衣柜里挂满了各种名牌衣服和包包，许多吊牌都还没拆。
梳妆台上，更是摆满了顶级的护肤品和彩妆。
这些，都是柳成峰用我的名义，用他从公司贪污的钱，为她置办的。
我冷笑一声。
既然这里是“我”的家。
那么，这里的东西，我应该有权处理吧？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苏婉的电话。
“嫂子，是我，柳如烟。”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你还想说什么？”苏婉的声音依旧冰冷。
“我想说，我找到我们的共同敌人了。”我平静地说道，“而且，我已经在他给我们准备的‘金屋’里了。你要不要过来，我们一起，把这里清扫干净？”
苏婉又沉默了。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就在我以为她要挂断电话时，她开口了。
“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