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们毫无悬念地拿下了“云之城”的项目。

庆功宴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许知夏端着一杯庆贺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人群中迎接着各路人马的恭维和祝贺。

她像个身经百战的女王优雅得体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胃在隐隐作痛。

从刚才开始就出现了一道灼热的、无法忽视的目光始终粘在她身上。

她不用到底也知道那是沉言。

“许工恭喜啊！”一个油头粉面的馒端着酒杯凑过来“今晚一定要赏脸我已经在‘锦绣阁’订了位置给你和沈总接风洗洗。”

许知夏正想找个借口拒绝。

沉言的声音却在她身上响起了。

“好啊。”

他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接过了话头对那位祖父笑了笑：“那就多谢王总了。不过许工不胜酒力我替她喝就行了。”

他身上有淡淡的雪松味混合着淡淡的酒气漂浮在她的鼻尖上。

是她曾经最熟悉的味道。

许知夏的身体察觉到僵硬的缝隙。

“沉总真是体贴人啊！”王总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等会儿见！”

王总走后许知夏转过头看着沉言眼神清冷。

“沉总你凭什么代替我做决定？”

“我以为你也不想去。”沉言看着她镜头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我只是帮你找到了下面的一个台阶。”

他说着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起一杯温热的牛奶递给她。

“胃不舒服就别喝香槟了。”

许知夏愣住了。

她胃不好的毛病是大学时落下的。每次紧张或者压力大就会犯。

这件事连林薇都只是隐约知道。

他居然还记得。

她没有接那杯牛奶只是淡淡地说：“多谢沉总关心。不过这是我的私事。”

说完她把比分走。

“许知夏。”

沉言叫住了她。

他不再叫她“许工”而是连名带姓。

“五年不见你想要的已经有很多**了。”他说。

许知夏的脚步顿住了。

她没有回头只是冷笑一声：“没办法沉总。毕竟不像你一样在国外的花花世界里过得那么潇洒。”

她想起了五年前。

他刚走不到三个月他的朋友圈里就出现了一张照片。

一张他和另一个漂亮女孩的合影。

在埃菲尔铁塔下女孩笑靥如花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

而他没有推开。

就是那张照片让她心彻底死了。

让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变成了今天这个浑身是刺痛的许知夏。

沉言似乎无意到她会这么说沉默了。

周围的人声似乎都已经远去。

“一起吃个饭吧。”良久他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察觉的声音“就我们两个。有些事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许知夏的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解释？

现在才来解释还有什么意义？

“抱歉沉总。”她转过身重新挂上那副客气的笑容“我们现在只是合作关系。我想我们之间除了工作没什么好谈的。”

她说完不再给他任何机会径直走进了人群。

回到事务所已经快十一点了。

林薇一边帮她整理文件一边八卦地问：“夏夏说实话你跟那个沉言到底有什么关系？他最后在台上的那句话简直……太偶像剧了！我都快跪到了！”

许知夏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一个一直没有联系的大学同学。”她说。

“同学？”林薇一脸“你骗鬼呢”的表情“哪个同学看你的表情能拉出丝来？你当我傻啊？”

“赶紧干活。”许知夏懒得跟她废话。

“好吧好吧。”林薇吐了吐舌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刚才奇点科技的陈助理打电话过来说沉总想约你明天晚上吃饭单独的。地点都发过来了就在你们大学城旁边那家‘老地方’烧烤。”

老地方。

听到这三个字许知夏的动作停住了。

那是她和沈言大学时最常去的一家烧烤店。

老板是个很和蔼的大叔每次见到他们都会笑着说：“小两口又来啦？”

沉言不爱吃辣却每次都会陪她点一份变态辣的烤翅。然后一边被辣得嘶嘶哈哈一边不停地给她递纸巾倒可乐。

那些画面就像老旧的电影胶片一帧一帧地在她脑海里回放。

“去还是不去啊？”林薇看她半天没有反应又问了一句。

许知夏回过神来眼神里闪过一丝一毫。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去。

他们已经结束了。现在纠缠不清只会影响工作影响她很好地建立起的、坚固的内心防线。

然而情感上……

她又很想知道他到底想解释什么。

那个女孩到底是谁？

这五年他到底过得怎么样？

“夏夏？”

“不去。”许知夏闭上了闭眼做出了决定。

“把我的阿姆斯特丹排满。告诉陈助理我明天晚上要加班。”

“哦好吧。”林薇有些失望“我还以为能破镜重圆的戏码呢。”

许知夏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电脑屏幕上“云之城”的设计图。

图纸上每一条线都精准紧张充满了理性。

就像她希望自己能变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