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劳死了。死在连续加班的第72个小时。公司赔了100万。我妈一滴泪没掉,
拿着钱扭头就给我哥全款买了婚房。她对着来访的亲戚笑得满脸褶子。
“这丫头总算有点用了。”我哥林超带着未婚妻张倩,住进了用我的命换来的房子里。
他指着我的遗像,骂我活该,死得太晚。可他们不知道。签赔偿协议时,我留了一手。
那100万,是有“使用说明”的。1我的“葬礼”像一场财富交接仪式。
灵堂设在老旧出租屋的客厅,狭窄又憋闷。我妈周红穿着一件刺眼的红色外套,
胸口别着一朵白花,看起来滑稽又诡异。她没哭,反而拿着个小本子,忙着清点宾客的礼金,
嘴里念念有词。“老李家给了五百,太抠了。”“还是张姐大方,给了一千。
”她脸上的兴奋,几乎要从每一条皱纹里溢出来。我哥林超缩在角落,正压着嗓子打电话。
“对,全款,就市中心那个大平层,今天就定下来!”他的声音里全是压不住的得意。
电话那头的中介大概是说了什么恭喜的话,他笑出了声。“我妹,公司赔的,她死了,
钱不就归我了?”我的灵魂飘在半空,身体里那股被掏空的疲惫,瞬间被尖锐的恨意刺穿。
唯一为我流泪的,是公司派来的代表,我的直属上司。他眼圈通红,递给我妈一份文件。
“林女士,这是公司的一点心意,另外这份是林晚生前签署的赔偿协议附件,请您收好。
”我妈一把夺过,看都没看那份文件,随手就扔在了供桌上,压住了我的黑白照片。
她只关心一件事。“钱呢?钱什么时候到账?”上司愣住了,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沉重地鞠了一躬,走了。我的头七,本该是祭奠的日子。林家却办起了乔迁宴。
市中心的大平层,一百六十平,装修得金碧辉煌,每一个角落都渗透着我的血汗。
客厅里人声鼎沸,我爸妈红光满面地招待着客人。准嫂子张倩穿着一条香槟色的吊带长裙,
那是我生前在橱窗外看了无数次,最终也没舍得买的**款。她挽着林超的手臂,
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像个女主人一样,高调地炫耀着手上的钻戒。“这房子地段真好,
以后我们孩子上学也方便。”林超喝了点酒,脸颊泛红,
他指着被他们随手塞在电视柜角落里的我的黑白照片。“你看她那穷酸样,
一天到晚就知道加班,死了正好。”“不然这房子,这钱,哪能来得这么快?
”张倩娇笑着捶了他一下。“讨厌,别提她了,多晦气。”灵魂状态的我,
感受到了比过劳死时更剧烈的痛苦。那是一种被至亲之人从骨头上剔肉的凌迟。我发誓,
要让他们为这份无情和贪婪,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我妈在阳台上,
正对着隔壁的邻居高声炫耀。“这房子是我女儿小晚给我们买的,她可有出息了,
知道心疼她哥,临死前还想着给他准备婚房。”她把我的死,
轻描淡写地美化成了一场心甘情愿的“奉献”。我飘到书房,那本红色的房产证就放在桌上。
户主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林超。总价,正好一百万。我的心彻底冷了下去。也好。
我突然想起,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我在公司那份赔偿协议的附件上,
用尽全力签下的名字。我多加的那几行字,被律师公证过,具有绝对的法律效力。
那不是遗产。那是我的“监管基金”。他们用我的命换来的狂欢,也该落幕了。
2乔迁宴的喧嚣直到半夜才散去。林超和张倩喝得醉醺醺地回到主卧,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亲爱的,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家了。”张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是啊,
以后再也不用挤在那个破出租屋里了。”林超心满意足地长叹一声。我漂浮在天花板上,
冷漠地看着他们。心如死灰,再无波澜。复仇的念头,像一颗种子,
在我的灵魂深处悄然发芽。凌晨两点,万籁俱寂。主卧那面贴着昂贵进口墙纸的墙壁上,
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深红色印记,毫无征兆地出现。它像一滴墨,在宣纸上迅速晕开,
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浓,宛如鲜血浸透了墙纸。林超在睡梦中翻了个身,
手臂正好贴在了墙上。一股冰冷黏腻的触感让他瞬间惊醒。他猛地坐起来,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摸了摸墙壁。然后,他看到了自己满手的红色液体。“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夜空。我爸妈被惊醒,冲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鬼!
墙上流血了!”林超指着墙壁,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妈打开灯,
那片红色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刺眼。她皱着眉,走过去用手蹭了蹭,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什么血,就是油漆没干透,大惊小怪!”她嘴上斥责着,转身去卫生间拿了块毛巾,
用力擦拭着墙壁。红色液体很快被擦去,但那块毛巾,却像是被血染透了一样,
无论她怎么冲洗,都无法洗净那诡异的红色。她心里发毛,嘴上却依旧强硬。“扔了就是,
明天让装修队来看看。”第二天一早,更大的麻烦来了。张倩最喜欢的一个名牌包,
昨天还完好无损地放在衣帽间,今天包身上却多了几道深深的划痕,
像是被锋利的刀片恶意割开。“林超!是不是你弄的!
”张倩的尖叫声比昨晚的林超还要响亮。“我疯了?我划你包干嘛!
”林超正为昨晚的事心烦意乱,语气很冲。“不是你是谁!这房子里就我们几个人!
”两个人为了一个包,在崭新的客厅里爆发了第一次激烈的争吵。我冷冷地看着。
这只是个开始。从那天起,怪事接连不断。家里的冰箱、洗衣机、电视,
总会在深夜两点准时自动开启。然后,循环播放我生前最爱听的那首压抑至极的悲伤歌曲。
那是我在无数个加班的深夜,唯一能慰藉我的声音。现在,它成了他们的催梦符。
林超试过拔掉所有电源,但没用。歌声依旧会从冰冷的墙体里幽幽传出,
伴随着电流的滋滋声,像有人在墙的另一边低声哭泣。我妈彻底慌了。
她偷偷去庙里求了好几张符纸,神神叨叨地贴满了卧室的各个角落。可那些符纸,
不仅没能镇住“邪祟”,反而像火上浇油。墙壁上渗出的红色液体,速度更快了,
面积也更大了。我飘在那些画着鬼画符的黄纸之上,看着它们在没有任何火源的情况下,
边缘开始卷曲、焦黑,最后无声地化为灰烬。我知道,这不是鬼怪作祟。
这是我留下的“使用说明”,正在一步步精准地生效。张倩的精神首先崩溃了。
“这房子风水不好!我们搬走吧!把房子卖了,换一套!”她哭着对林超说。
林超一听“卖房”两个字,立刻炸了。“你敢!这可是一百万买的!你想让我亏死吗?
”他的脸上,贪婪战胜了恐惧。而我,就等着这一刻。3.林超开始做噩梦。连续三晚,
都是同一个噩梦。他站在一个血色的房间里,四面墙壁上,
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我的名字——林晚。那些名字像是活的,扭曲着,蠕动着,
仿佛在无声地控诉。而我,就穿着死前那件沾着咖啡渍的白衬衫,站在他身后,
冰冷地看着他。他每次都在凌晨三点准时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张倩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的那些宝贝化妆品和衣服,开始莫名其妙地被毁掉。新买的神仙水被倒空,换成了自来水。
**版的口红,被人从中间齐齐拧断。最贵的那件羊绒大衣,袖子被剪成了两半。她快疯了,
坚信是“脏东西”在报复她之前对我的嘲讽。“林晚,我错了,我给你道歉,
你别再缠着我了!”她跪在我的黑白照片前,一边烧纸一边哭着求饶。可她不知道,
我根本没兴趣跟她的化妆品过不去。我只是提前在网上买了一些小机关,通过预设的程序,
远程操控罢了。我爸妈终于坐不住了,他们通过亲戚,请来了一位据说很厉害的“大师”。
大师六十多岁,山羊胡,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道袍,一进门就煞有介事地到处看。
当他看到我的照片时,突然停下脚步,摇着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怨气太重,血债难偿啊。
”我妈一听,腿都软了,赶紧塞给大师一个厚厚的红包。“大师,求您救救我们家。
”大师收了红包,在客厅中央摆开架势,点上三炷香,嘴里开始念叨着听不懂的咒语。
就在他念得最起劲的时候,新房里所有的灯光,开始疯狂地闪烁。忽明忽暗,像是接触不良。
最后,“砰”地一声巨响,主电路烧了。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在黑暗中,
我妈清楚地听到了一个微弱而清晰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妈,你知不知道,
这100万,是我的命换的?”那是我生前用手机录下的声音。我妈“啊”的一声瘫倒在地。
“大师”也被这阵仗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往外跑,红包都忘了拿。临走前,他指着屋子,
声音颤抖地留下一句话。“这不是鬼!这是……这是契约的力量!是有人在执行契约!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了林家人的心上。他们彻底崩溃了。
家里再也没有了乔迁时的喜悦,只剩下无尽的争吵和指责。“都怪你!非要买这个房子!
现在好了,招来个索命的!”林超冲着我妈嘶吼。“我不是为了你吗!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我妈哭着捶打他。张倩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恐惧和压抑,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坚决要搬回娘家。“林超,我们分手吧!这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不许走!
”林超死死地拉住她。他知道,一旦张倩走了,这个家就真的散了。更重要的是,
他贪恋用我的命换来的富贵生活。我冷冷地看着他们狗咬狗,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他们以为这是闹鬼。他们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真正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我想起我生前最后一次加班,在签署公司那份赔偿协议时,我用颤抖的手,
同时签署了另一份由我的私人律师早就拟定好的文件。那份文件的名字,
叫做《资产冻结及用途限制附件》。这,才是我复仇计划的核心。
4.在林家精神彻底崩溃的边缘,门铃响了。家里已经两天没开火了,
弥漫着一股外卖盒子馊掉的酸腐气。
我妈绝望地看着墙上那片已经扩大成一个人形的红色印记,眼神空洞。
林超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
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请问,是林超先生吗?”“你谁啊?”林超的语气很不耐烦。
男人递上一张名片,上面印着:王律师。“我是林晚女士生前委托的律师。
”王律师的声音沉稳而清晰,不带一丝感情。“今天来,
是为执行她生前与贵公司签订的《林晚女士赔偿金监管及使用限制协议》。
”林超听到我的名字,先是一愣,随即嗤笑一声。“什么狗屁协议?林晚都死了,
钱就是我们的,跟你一个律师有什么关系?”我妈也冲了过来,
像个泼妇一样试图把王律师往外推。“滚!我们家不欢迎你!滚出去!”王律师没有动,
他只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份盖着红色公章和有我亲笔签名的文件。“根据协议,
林晚女士在公司的这100万赔偿金,并非无条件赠与的遗产。”他的声音不大,
却像重锤一样,狠狠砸在林家人心上。“它是一笔有指定用途的‘抚恤及善后基金’,
专款专用。”林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什么意思?”王律师推了推眼镜,
平静地宣读协议条款。“协议规定,这笔钱必须优先用于以下几个方面: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