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的爱,一夜成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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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凛和邬薇相恋七年,从校园到职场,他以为他们是彼此的唯一。直到他在邬薇的香水瓶底,

发现刻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陈逾明。

靳凛的报复像精密的手术刀:他先让陈逾明在国际期刊身败名裂,论文数据被全盘证伪。

再收购邬薇家族濒临破产的珠宝公司,当众熔毁她引以为傲的传世设计。

邬薇跪在暴雨里举着孕检单哀求:“我怀了你的孩子!”靳凛撕碎报告冷笑:“日期不对,

是陈逾明的种吧?”第一章靳凛推开公寓门的时候,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点甜腻的香水味。

不是邬薇常用的那款。他皱了皱眉,把公文包随手扔在玄关的矮柜上。“薇薇?

”他喊了一声,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有点空。没人应。靳凛扯松领带,

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岛台边给自己倒了杯冰水。玻璃杯壁上凝结的水珠迅速滑下,

在他指尖留下湿凉的触感。他环顾四周,一切都和他早上离开时一样,整洁得近乎刻板,

带着邬薇特有的那种一丝不苟的秩序感。沙发靠垫摆得角度精准,

茶几上连个水渍印子都没有。他端着水杯,脚步无声地穿过客厅,走向主卧。卧室门虚掩着,

里面透出一点昏暗的光。他推开门。邬薇背对着门口,坐在梳妆台前。她穿着靳凛的旧T恤,

宽大的领口滑向一边,露出小半个圆润的肩头。她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很淡,却像一根细小的针,

猝不及防地扎了靳凛一下。他很少在她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尤其是在对着手机的时候。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靳凛的声音不高,却让邬薇的肩膀猛地一僵。

她飞快地按熄了屏幕,屏幕瞬间暗下去,映出她一瞬间有些慌乱的脸。她转过身,

脸上已经换上了靳凛熟悉的、带着点慵懒和依赖的笑容:“回来啦?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吓我一跳。”她站起身,赤着脚走过来,很自然地环住靳凛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

“今天累不累?”靳凛没动,任由她抱着。冰水杯壁的寒气透过薄薄的衬衫渗进来。

他的目光越过邬薇的头顶,落在梳妆台上。那上面瓶瓶罐罐摆得整整齐齐,

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个深蓝色、造型别致的香水瓶。那是邬薇最近的新宠,味道很特别,

带着点冷冽的木质调,和他刚才进门时闻到的甜腻完全不同。“还好。

”靳凛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他抬手,手指穿过邬薇柔软的长发,轻轻捏了捏她的后颈,

“换香水了?”邬薇的身体似乎又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仰起脸看他,

眼睛亮晶晶的:“鼻子真灵。朋友送的,试了试,怎么样?”“还行。

”靳凛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个深蓝色的瓶子上,“什么牌子?没见过。”“一个小众牌子,

说了你也不知道。”邬薇松开他,转身走向梳妆台,拿起那个瓶子,动作随意地晃了晃,

“味道挺特别的吧?前调有点冲,后调还行。”她拧开瓶盖,作势要往靳凛手腕上喷。

靳凛下意识地侧身避开:“不用了。”他放下水杯,“我去冲个澡。”他走进浴室,关上门,

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温热的水流冲刷下来,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身体,

却冲不散心头那点莫名的滞涩感。朋友送的?邬薇的朋友圈他几乎都认识,

没听说谁有这种小众的爱好。还有她刚才对着手机的那个笑……太陌生了。他甩了甩头,

试图把那些无端的猜疑甩掉。七年了,从大学校园里青涩的牵手,

到如今在这座城市共同打拼,他们经历过太多。邬薇不是那种人。他告诉自己,

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神经太敏感了。洗完澡出来,邬薇已经不在卧室。

客厅里传来电视的声音。靳凛擦着头发走出去,看到邬薇蜷在沙发上看一部无聊的综艺,

手里捧着一碗洗好的草莓。“吃吗?”她递过来一颗最大最红的。靳凛接过来,

在她身边坐下。草莓很甜,汁水饱满。他沉默地吃着,

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那些夸张的笑脸上,心思却飘得很远。邬薇靠过来,头枕在他肩上,

发丝蹭着他的脖子,带着她常用的洗发水的味道,很熟悉。“凛,”她忽然开口,

声音有点闷,“下个月我可能要出差几天。”“嗯?”靳凛低头看她,“去哪?多久?

”“海城,一个珠宝行业的交流会。”邬薇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靳凛T恤的下摆,

“大概三四天吧。我们公司新一季的设计方案需要去那边找点灵感,

顺便也接触一下新的供应商。”海城。靳凛的指尖无意识地捻了一下。一个靠海的城市,

离这里不算近,飞行时间大概两小时。他记得邬薇提过,

她家族那个半死不活的珠宝公司“薇光”,最近似乎有点起色,她投入了不少精力。“嗯,

知道了。”靳凛应了一声,没多问。他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是财经新闻。

邬薇似乎松了口气,靠着他没再说话,安静地吃着草莓。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里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和草莓被咬碎的细微声响。接下来的几天,

靳凛刻意让自己忙碌起来。公司新接了一个大项目,他几乎天天加班到深夜。

邬薇也显得很忙,电话和信息比以前多了不少,有时接电话会刻意走到阳台或者书房。

靳凛看在眼里,心里那点疑虑像藤蔓一样,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越勒越紧。

他试图说服自己,邬薇是在忙工作,忙她那个“薇光”珠宝。但那个深蓝色的香水瓶,

像一个诡异的符号,总在他眼前晃。那个味道,他后来又在邬薇的外套上闻到过一次,很淡,

混杂在她常用的香水味里。一个周末的下午,靳凛难得在家休息。邬薇出门了,

说是去公司处理点急事。靳凛坐在书房处理邮件,目光扫过邬薇略显凌乱的梳妆台。

那个深蓝色的瓶子就放在一堆护肤品中间。鬼使神差地,他走了过去,拿起了那个瓶子。

瓶身冰凉光滑,造型确实独特,像一颗被切割的深蓝宝石。他摩挲着瓶身,

指尖触到底部似乎有些凹凸不平。他翻转瓶子。瓶底很干净,只在靠近边缘的地方,

刻着两个极其细小的字母,像是用尖锐的硬物精心刻上去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C.Y.M三个字母,像三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靳凛的眼底。C.Y.M。不是品牌缩写。

靳凛的脑子飞速转动,邬薇的朋友圈里,没有名字缩写是C.Y.M的人。

一个名字猛地跳了出来——陈逾明。他大学时低两届的学弟,

一个在材料科学领域崭露头角的家伙。靳凛记得他,是因为邬薇曾经在他面前提过几次,

语气带着点欣赏,说陈逾明在某个国际期刊上发了篇很厉害的论文。当时靳凛没在意,

学术圈的人,离他们的生活太远。C.Y.M。陈逾明。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

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靳凛捏着瓶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冰凉的玻璃硌得掌心生疼。

他死死盯着那三个字母,仿佛要将它们从瓶底抠出来。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夜。

他以为坚不可摧的堡垒,原来早已从内部被蛀空。

对着手机时陌生的笑容、突然多起来的电话、海城的“出差”——此刻像无数块尖锐的碎片,

呼啸着涌来,瞬间拼凑出一幅让他窒息、也让他血液瞬间沸腾的画面。背叛。

冰冷的怒火取代了最初的寒意,在他胸腔里轰然炸开,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灼痛。

他猛地扬起手,想把那个该死的瓶子狠狠砸碎在镜子上!手臂挥到半空,却硬生生停住了。

砸碎它?太便宜了。靳凛缓缓放下手臂,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他盯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因为暴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眼神却一点点沉淀下来,

变得像深冬的寒潭,冰冷、幽暗,深不见底。愤怒还在燃烧,

但一种更可怕、更冷静的东西正在那火焰的灰烬里滋生。

一种毁灭性的、不计后果的、要将所有背叛者拖入地狱的疯狂念头,牢牢攫住了他。

他慢慢地把那个深蓝色的香水瓶放回原位,动作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轻柔。

指尖拂过瓶底那三个字母,像是在抚摸即将被凌迟的猎物。C.Y.M。陈逾明。还有邬薇。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那是一个深渊裂开的缝隙。“很好。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第二章靳凛坐在“启明资本”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钢铁森林的冰冷轮廓,

灰蒙蒙的天空压得很低,像一块巨大的、肮脏的铅板。他手里端着一杯黑咖啡,

没加糖也没加奶,浓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开,却奇异地压下了心头那股翻腾的暴戾。

他需要绝对的冷静。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一条新信息进来。发信人显示“老K”。

靳凛划开屏幕。“陈逾明,29岁,海城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特聘研究员。

核心研究方向:新型纳米复合材料在极端环境下的性能。

近期代表作:一篇发在《MaterialsHorizon》上的论文,

关于一种超高温稳定陶瓷基复合材料,数据漂亮得有点……扎眼。家庭背景简单,

父母是普通教师,有个妹妹在读大学。社交圈相对单纯,学术圈内评价两极,

有人捧他是天才,也有人私下嘀咕他数据太‘完美’。目前人在海城,刚结束一个学术会议。

”信息后面附着一个文档链接。靳凛点开,里面是更详细的资料,

明那篇关键论文的摘要、他近期的行程、甚至几张他在海城某个酒店门口被拍到的模糊照片。

的目光在“数据漂亮得有点扎眼”和“私下嘀咕他数据太‘完美’”这两行字上停留了很久。

他抿了一口咖啡,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学术造假。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

对于陈逾明这种把学术声誉看得比命还重的“天才”来说,

有什么比把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彻底踩进泥里更解恨的?他放下咖啡杯,

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林秘书,进来一下。”几秒钟后,

一个穿着利落套装、表情一丝不苟的年轻女人推门进来:“靳总。

”“帮我联系‘深瞳’咨询的赵总。”靳凛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像是在吩咐一件最平常的工作,“就说启明对海城大学材料学院的一个前沿项目很感兴趣,

想委托他们做一份详尽的、全方位的背景调查和可行性分析报告。

重点是……数据的真实性和可重复性验证。预算上不封顶,时间,越快越好。

”林秘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启明资本的主营业务是风投和并购,

对高校的基础科研项目进行如此深度的“背景调查”,这很反常。但她没有多问一句,

只是迅速记下:“好的靳总。项目名称和负责人是?

”“项目名称……”靳凛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轻轻敲击了一下,“就叫‘基石计划’吧。

负责人,陈逾明研究员。”“明白。”林秘书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靳凛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海城。邬薇下周的“出差”目的地。他拿起手机,

翻到邬薇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停顿了几秒,最终没有按下去。他点开信息,

编辑了一条:“下周海城出差,注意安全。住哪家酒店?我让助理帮你订。”发送。

几乎是立刻,手机震动了一下,邬薇的回复跳了出来:“不用麻烦啦亲爱的!

公司都安排好了,住会议指定的‘海韵国际’,离会场近。放心,就几天,

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爱心]”海韵国际。靳凛的指尖在那个酒店名字上划过。

他调出老K发来的照片,其中一张的背景,正是“海韵国际”那极具辨识度的波浪形门头。

照片里,陈逾明和一个模糊的侧影正走进旋转门。那个侧影,靳凛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来。

是邬薇。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又被靳凛强行压了下去。他面无表情地删掉了邬薇的信息,

然后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是我。”电话接通,靳凛的声音冷得像冰,

“查一下海城‘海韵国际’酒店,下周三到周五,邬薇和陈逾明的入住记录,还有……监控。

重点时段,晚上十点以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明白,靳先生。

”挂断电话,靳凛靠在宽大的皮椅里,闭上了眼睛。办公室内一片死寂,

只有他胸腔里那颗心脏,在冰冷愤怒的包裹下,沉重而缓慢地跳动着,

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毁灭敲响战鼓。几天后,

一个加密的压缩文件包发到了靳凛的私人邮箱。发件人:老K。靳凛点开。

里面是大量的照片和几段经过处理的视频片段。

遇”时相视而笑的;有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同一部电梯的;有在酒店顶楼旋转餐厅共进晚餐的,

邬薇穿着一条靳凛没见过的酒红色长裙,笑容明媚,陈逾明则殷勤地为她倒酒。

视频片段更清晰,时间显示是深夜,邬薇的房间门打开,穿着浴袍的陈逾明闪身进去,

门关上。另一段是清晨,陈逾明从同一个房间出来,头发还有些凌乱,神情餍足。画面高清,

角度刁钻,无声,却比任何声音都更具冲击力。靳凛一张张、一帧帧地看着。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深得像古井,只有握着鼠标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指节泛出骇人的青白色。胃里翻江倒海,冰冷的怒火和一种被彻底撕裂的剧痛交织在一起,

啃噬着他的神经。他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发出一声闷响。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办公室,肩膀绷得像一块坚硬的石头。

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流光溢彩,却丝毫照不进他眼底的深渊。良久,他转过身,

脸上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林秘书的电话。

“通知投资部、法务部、财务部负责人,半小时后一号会议室,紧急会议。

”他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议题:启动对‘薇光珠宝’的全面收购评估。

优先级:最高。动用一切资源,我要在邬薇从海城回来之前,看到完整的方案和报价。

”“薇光珠宝?”林秘书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错愕,“靳总,那家公司我们之前评估过,

资产状况非常糟糕,品牌价值几乎为零,只有几项老旧的设计专利和一批积压库存,

负债率极高,收购风险……”“按我说的做。”靳凛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我不管它值不值。我要它,现在就要。不计代价。”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林秘书的声音恢复了职业性的冷静:“明白,靳总。我立刻安排。”靳凛挂断电话,

落在办公桌上那个深蓝色的香水瓶空瓶——这是他那天之后从家里带出来的唯一“纪念品”。

他拿起它,指腹摩挲着瓶底那三个刻痕。C.Y.M。邬薇。他的嘴角,

再次缓缓扯开那个深渊般的弧度。游戏,开始了。先从摧毁你们最在乎的东西开始。

第三章海城潮湿闷热的空气黏在皮肤上,像一层甩不脱的油膜。

邬薇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闸口,脸上带着长途飞行后的疲惫,

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混合着心虚和某种隐秘兴奋的微光。她深吸一口气,

摸出手机,习惯性地想给靳凛发个报平安的信息,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又锁了屏,

把手机塞回包里。“薇薇!这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邬薇抬头,

看到陈逾明站在接机的人群中,穿着熨帖的浅色衬衫,笑容温和,朝她用力挥手。几天不见,

他似乎更精神了些。邬薇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快步走过去。“等很久了?

”她的声音带着点娇嗔。“刚到一会儿。”陈逾明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拉杆,

另一只手虚虚地揽了一下她的肩膀,动作亲昵又不过分张扬,“累坏了吧?车在外面,

先送你去酒店休息。”“嗯。”邬薇应着,目光扫过陈逾明英俊的侧脸,

心头那点因为欺骗靳凛而产生的不安,在对方温柔的笑意里迅速淡去,

被一种久违的、带着**感的甜蜜取代。车子平稳地驶向海韵国际酒店。陈逾明开着车,

语气轻松地聊着这几天会议的见闻,提到几个业内大咖对他的论文表现出的浓厚兴趣,

言语间带着掩饰不住的意气风发。邬薇侧头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眼神有些迷离。

这种在专业领域闪闪发光的自信,和靳凛那种在商界杀伐决断的冷硬气质截然不同,

让她感到新鲜,甚至着迷。“逾明,你真厉害。”她由衷地说。陈逾明笑了笑,

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这次带来的新设计概念也很棒,下午的交流会上,

肯定能引起轰动。”邬薇脸上笑容更盛,对下午的会议充满了期待。

薇光珠宝是她家族的心血,也是她投入了巨大精力的地方,

这次能带着新设计在行业交流会上亮相,对她和公司都至关重要。下午两点,

海城国际会议中心,珠宝设计创新分会场。邬薇站在台上,一身得体的米白色套装,

妆容精致。她身后的大屏幕上,正展示着“薇光”即将推出的“星尘”系列设计图稿。

流线型的轮廓,点缀着细碎的、仿佛星辰般的宝石排列,确实别具一格。她口齿清晰,

阐述着设计灵感和工艺创新,台下不少业内人士频频点头,投来赞许的目光。

陈逾明坐在前排,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邬薇的演讲接近尾声,

会场气氛良好。她微微松了口气,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准备做最后的总结陈词。就在这时,

会场侧门被推开,几个穿着深色西装、表情严肃的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精干的中年男人。他们的出现显得有些突兀,

立刻吸引了部分人的注意。邬薇也看到了,心头莫名一跳,但并未在意,继续自己的发言。

然而,那几个人并没有找位置坐下,而是径直走到了会场前方,在邬薇演讲台侧方站定。

为首的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

却通过会场良好的扩音设备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抱歉打断一下,邬薇女士。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和这几个不速之客身上。

邬薇的演讲戛然而止,她愕然地看着对方,心头的不安迅速扩大:“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启明资本并购重组部的代表。”中年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公事公办,

没有任何情绪,“受启明资本委托,现正式通知邬薇女士,

以及薇光珠宝公司董事会:启明资本已于今日上午,

完成对薇光珠宝公司百分之九十二点七的股权收购,成为薇光珠宝的绝对控股股东。

根据收购协议及公司章程,

我司有权对薇光珠宝的经营方向、资产处置等重大事项做出最终决策。”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会场。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瞬间脸色煞白的邬薇,

又看看那几个西装革履的“代表”。邬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站立不稳。她扶着演讲台,指甲深深掐进木质的边缘,

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慌而变调:“你……你说什么?收购?启明资本?

靳凛……靳凛的公司?”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语无伦次,“不可能!我是最大股东!

我不同意!他怎么能……”“邬薇女士,”中年男人打断她,语气依旧冰冷,

“您名下的薇光珠宝股权,以及您父亲邬正宏先生、母亲李淑仪女士名下的全部股权,

已于今日上午十点三十分,通过场外大宗交易,以协议价格**给启明资本指定方。

相关法律文件完备,交易已完成。这是股权变更确认书的副本。

”他示意旁边的人将一份文件递向邬薇。邬薇没有接,她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

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在身后的屏幕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屏幕上精美的“星尘”设计图稿,此刻在她眼中变得无比刺眼和讽刺。完了。

薇光……她家族几代人的心血,她投入了无数日夜的公司……就这么没了?

被靳凛……不声不响地,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夺走了?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绝望瞬间淹没了她。她眼前发黑,

耳边是台下骤然爆发的、压抑不住的议论声,像无数只苍蝇在嗡嗡作响。“天啊!

薇光被启明收购了?”“邬薇自己都不知道?这……”“靳凛?是她男朋友吧?

这唱的哪一出?”“还能是哪出?明显是撕破脸了……”陈逾明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脸色铁青,他想要冲上台,却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同行拉住了。

他只能愤怒又无措地看着台上摇摇欲坠的邬薇,拳头攥得死紧。“另外,

”中年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一把冰冷的锤子,敲碎了邬薇最后一丝侥幸,

“根据我司对薇光珠宝现有资产及知识产权的评估,以及新的品牌战略规划,我司决定,

即刻起,停止‘星尘’系列在内所有薇光珠宝现有设计产品的生产、销售及宣传推广。

所有相关设计图纸、模具、半成品及库存成品,将进行集中处置。”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台下震惊的众人,最后落在面无人色的邬薇脸上,

一字一句地宣布:“处置方式为:公开熔毁。”“不——!!!

”邬薇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尖叫,彻底崩溃了。她疯了一样扑向那个中年男人,

却被旁边早有准备的西装男子冷静地拦住。“你们不能!那是我的心血!是薇光的命!靳凛!

靳凛他不能这样!!”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挣扎着,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下来,

妆容被泪水冲花,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在台上自信优雅的模样。会场一片哗然,

混乱不堪。闪光灯亮起,有人举起了手机。陈逾明奋力挣脱了拉着他的手,冲上台,

一把将濒临崩溃的邬薇护在怀里,对着启明资本的人怒目而视:“你们这是强盗行径!

是违法的!我要告你们!”“陈逾明先生,”中年男人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这是启明资本作为薇光珠宝控股股东的合法商业决策。您有任何异议,

请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另外,奉劝您一句,管好自己的事。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陈逾明和邬薇之间扫了一下,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说完,

他不再理会台上失魂落魄的两人和台下混乱的场面,带着手下,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会场。

留下身后一片狼藉和无数惊疑不定的目光。邬薇瘫软在陈逾明怀里,眼神空洞,

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完了,一切都完了。薇光没了,

她视为孩子般的“星尘”系列要被熔毁……靳凛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用最残忍、最彻底的方式,宣告了他的报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比失去公司更甚。

她了解靳凛,这仅仅是个开始。第四章海城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的走廊里,

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旧书籍混合的沉闷气味。陈逾明脚步匆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薇光珠宝被靳凛当众夺走并宣布熔毁设计的事情,像一场瘟疫,

一夜之间传遍了他们这个不大的圈子。各种或同情、或探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如同芒刺在背。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邬薇的状态。自从那天在会场崩溃后,

她就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里,不吃不喝,只是哭,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陈逾明焦头烂额,

一边要安抚她,

越严厉的催促——他那篇奠定他学术地位的《MaterialsHorizon》论文,

最近在圈内引发了意想不到的波澜。他推开自己独立研究室的门,

一股浓烈的咖啡味扑面而来。他的博士生张宇正坐在电脑前,脸色苍白,

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打着,听到开门声,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抬起头。

“陈……陈老师!”张宇的声音有些发颤。“数据复核得怎么样了?

”陈逾明把公文包重重地扔在桌上,扯开领口的扣子,语气烦躁,“王教授那边催了三次了!

还有那些国外的邮件,质疑到底怎么回事?”张宇咽了口唾沫,眼神躲闪:“陈老师,

…特别是图3C和补充材料S7里面的高温稳定性曲线……那个……那个……”“那个什么?

”陈逾明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说清楚!

”“那个数据……好像……好像对不上。”张宇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带着哭腔,

“原始记录里,

1600°C下的强度保持率……没有论文里写的那么高……差了……差了将近百分之十五。

里提到的那个关键微观结构照片……我在原始数据硬盘里……没找到对应的原始图……”轰!

陈逾明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一把推开张宇,扑到电脑前,

手指颤抖着点开原始实验记录文件夹和张宇标注出来的论文数据截图。

冰冷的屏幕光映着他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一行行数据,一张张图表,像最残酷的审判书,

摊开在他眼前。错了。真的错了。不是笔误,是根本对不上号!

那几组支撑他核心结论的关键数据,在原始记录里根本不存在,或者被明显夸大了!

那个至关重要的微观照片,更是无迹可寻!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记得……不!他猛地想起,那篇论文最后冲刺阶段,他熬了几个通宵,

数据整理和图表**大部分交给了当时还是硕士生的张宇,

他只负责核心部分的撰写和最终把关。他太信任那些“漂亮”的结果了,

太急于发表这篇能让他一飞冲天的文章了,

以至于根本没有花足够的时间去逐一核对最原始的、最底层的实验记录!

“你……你当时怎么做的数据?!”陈逾明猛地转身,双眼赤红,像要吃人一样瞪着张宇。

“我……我……”张宇吓得后退一步,语无伦次,“陈老师,是您……您说时间紧,

让我把数据‘整理得漂亮点’,

重点突出稳定性……我……我就把几组重复性好的数据做了平均,

稍微……稍微优化了一下趋势线……那个照片……是您后来给我的,

说……说用这张最能说明问题……我以为是您新拍的……”“放屁!

”陈逾明暴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显示器都晃了晃,“我什么时候让你优化数据了?!

我什么时候给过你那张照片?!”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巨大的恐惧和愤怒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是张宇自作主张?还是……有人故意陷害?靳凛那张冰冷的脸瞬间浮现在他眼前。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