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院长爷爷将我拉到一旁。
苍老的脸上写满抱歉。
“婉容,其实在你脑炎的前一天,你的父母来过。”
我整个人像是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声音颤抖的不像话。
“那为什么,我没有见到他们。”
院长爷爷脸上也露出了和市长叔叔一样的悲悯神色。
含着一种看破不说破的同情。
“你父母都是公职人员,按规定不能生二胎,他们……是来转走你的户口的。”
“他们担心保姆照顾不好刚出生的子豪,把你从池塘救出来之后,就急匆匆回去了。”
明明是烈日灼烙的夏天,可我却像掉进了冰窟。
浑身都冷的颤抖。
来自五岁那年小朋友的嘲笑声,突然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
“他们不会来接你的!你就是个孤儿!”
“没人要的野孩子!凭什么得小红花!”
我那时把小红花死死护在胸前,一遍遍的说着:
“你们胡说!我的爸爸妈妈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科学家!总有一天他们会接我回家的!”
推搡间,他们不小心将我推进了池塘。
失去意识前,我还在想。
如果爸爸妈妈在就好了。
他们一定不会再让其他的小朋友欺负我。
原来那天他们真的已经来过了。
可他们却连多几分钟的时间都不愿意施舍给我。
让【没人要的野孩子】这个称号,跟了我一年又一年。
院长爷爷粗糙的大掌轻轻握住了我。
“婉容,我知道让你承认孤儿的身份委屈了你,可我们福利院,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院长爷爷的愧疚夹在他又增多几根皱纹的脸上。
让我难受的想哭。
“321,茄子!”
闪光灯在瞬间烙进依然发烫的眼底。
定格下我抱着那块孤儿助学金牌子的画面。
对着镜头,我接过了那捆异常沉重的钱。
“我代表孤儿群体感谢国家,感谢大众媒体对我们的关心。”
每个落下的字眼,都是对我的凌迟。
掌声雷动的那一刹那,我忍不住在想。
如果爸爸妈妈看见这篇报道。
会不会对我产生一点,哪怕是一秒钟的亏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