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了,不吃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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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金霁,二十岁,大三,一条梦想躺着收租的咸鱼。他们说我是软饭男。笑死,

我连软饭都没得吃。直到我遇见了宫雨。她说要包养我。我犹豫了三秒。主要是在想,

她图我啥?图我三天不洗头?图我袜子破洞?后来我才明白。她图我命。1「金霁,分手吧。

」李瑶把喝了一半的奶茶丢进垃圾桶,动作干脆利落。「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我看着她,脑子里想的却是那杯奶茶。十六块呢,真浪费。「行。」我点点头。

她大概没料到我这反应,愣了一下。「你就不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从善如流。

「你昨天穿去面试的西装,是租的吧?」「嗯。」「领带是拼多多九块九包邮?」「嗯。」

「你甚至连请我吃顿像样的西餐都做不到。」「嗯。」她深吸一口气。「金霁,

你就像那杯奶茶,廉价,甜得发腻,喝多了还腻味。」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明白了。」她转身走向路边一辆黑色轿车。车窗降下,驾驶座是个戴墨镜的男人,

手腕上那块表估计能买下我们学校小卖部。挺好。至少下次她喝不完的奶茶,有人接了。

回到宿舍,老三从上铺探出脑袋。「咋样,面试过了没?」「黄了。」「啧,李瑶呢?

没安慰你?」「分了。」老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操!为什么?」

我脱掉那双开胶的帆布鞋。「她说我像奶茶。」「啥意思?」「廉价,腻味。」

老三沉默了一会,递给我一根烟。「想开点,下一个更乖。」我接过烟,没点。看着天花板,

脑子里空空的。其实我没多难过。就是有点懵。像被人莫名其妙抽了一巴掌。

还不让还手那种。第二天有课,我翘了。躺在宿舍刷招聘软件。刷了半天,眼睛疼。

老三打电话来,声音兴奋得变形。「老金!快来‘夜色’!有富婆!」「不去。」

「听说她专门找男大学生,给钱特别大方!」「没兴趣。」「一次这个数!」他报了个数字。

我沉默了。够我交一年学费。「地址发我。」「夜色」是个清吧,不太吵。老三在门口等我,

搓着手,一脸谄媚。「人在里面卡座,就那个穿黑裙子的。」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女人独自坐在角落,侧对着我们。裙子剪裁简单,但料子看着就贵。手腕上没戴首饰,

只有一块素净的表。桌上放着一杯冰水。她没玩手机,也没东张西望。就那么坐着,

像在等人,又像只是来发呆。「看着不像来找乐子的。」我说。「管她呢,

上去问问又不要钱。」老三推了我一把。我踉跄一步,正好撞到她桌前。冰水晃了晃,

洒出来几滴。她抬头看我。眼睛很亮,像小时候玻璃弹珠那种颜色。「有事?」

声音不高不低,没什么情绪。「我朋友说,你想找个人聊天。」我硬着头皮。她打量我,

从洗到变形的T恤到破洞的牛仔裤。「他骗你的。」「……哦。」我转身要走。「不过,」

她顿了顿,「现在想了。」我停住脚步。「坐。」我在她对面坐下。「叫什么?」「金霁。」

「哪个ji?」「光风霁月的霁。」她微微挑眉。「不像你的名字。」「名字是爸妈起的,

我管不着。」她笑了,嘴角有个很浅的梨涡。「宫雨。」「哪个yu?」「下雨的雨。」

「不像你的名字。」我原话奉还。她又笑了。「有意思。」她招手叫来服务生。「想喝什么?

」「最便宜的啤酒。」她没理会,对服务生说。「给他一杯‘日暮里’,记我账上。」

服务生恭敬地点点头。那杯酒长什么样我没看清。就记得杯沿插了片金箔。金光闪闪,

像我老家灶台上贴的财神。「大学生?」「嗯。」「哪个学校?」「A大。」「什么专业?」

「计算机。」「会修电脑吗?」「……会。」「明天来我家,帮我修电脑。」我愣住。

「宫**,我们才认识十分钟。」「所以呢?」「你不怕我是坏人?」她端起冰水喝了一口。

「你这样的,我能打十个。」我看着她纤细的胳膊。不太信。但没敢说。「修一次,多少钱?

」我问。「你想要多少?」我报了个市场价。她摇头。「太少。」「那就双倍。」

她还是摇头。「我给你这个数。」她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五千。」

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宫**,你家电脑是银河计算机?」「不值这个价?」

「太不值了。」「我觉得值就行。」她放下杯子,「明天下午三点,地址发你手机。」

「我没你手机号。」「现在有了。」我摸出我那部屏幕裂成蛛网的旧手机。

果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猜的。」她站起身,「明天见,

金霁。」她走出酒吧,门口有辆轿车无声地滑过来。司机下车为她开门,动作一丝不苟。

老三凑过来。「怎么样?谈成了吗?」我看着手机里那条短信。「她说要给我五千块。」

「修电脑?」「嗯。」「**!她电脑是黄金做的?」我盯着那杯插着金箔的酒。「可能吧。

」2宫雨给的地址在城西别墅区。我坐公交转地铁,花了一个半小时。到门口,

保安用探测仪把我全身扫了三遍。「访客证拿好,出来要还。」他递给我一张卡片,

眼神警惕。好像我不是来修电脑,是来偷下水道井盖的。按门铃,来开门的是个阿姨。

「是金先生吧?**在书房等你。」我换鞋,鞋套太大,走路拖沓。书房在二楼,

一整面墙都是书。大部分是外文书,精装,烫金标题。宫雨坐在书桌后,

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打。「来了。」她今天穿了件浅灰色毛衣,头发松松挽着。

比在酒吧里看起来柔和点。「电脑在哪?」「就这台。」她合上笔记本,推过来。我开机,

检查。「什么问题?」「开机慢,偶尔蓝屏。」「重装系统就行。」「嗯。」我拿出U盘,

开始操作。她坐在对面看书,偶尔抬头看我一眼。「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找你?」她突然问。

「给钱多,不问为什么。」「倒是实在。」「穷人的优点。」她合上书。

「我需要一个男朋友。」我手一抖,差点把系统装崩。「宫**,我们不太熟。」「假装。」

「为什么找我?」「你长得顺眼,不烦人,而且,」她顿了顿,「你缺钱。」「确实。」

「月薪五万,工作时间随叫随到,不用履行男友义务,只需要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

我沉默地看着进度条。「期限?」「到我腻为止。」「听起来像包养。」「换个说法,

雇佣关系。」「要上床吗?」她挑眉。「你想得美。」「那行。」系统装好了。

我把电脑推回去。「试试。」她开机,速度飞快。「技术不错。」「专业对口。」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厚度可观。「预付半个月。」我接过,揣进兜里。

「接下来要干嘛?」「今天没事了,你可以走了。」「哦。」我走到门口,想起什么。

「宫**,我能问个问题吗?」「说。」「你为什么需要个假男朋友?」她看着窗外。

「我父亲病重,想看我订婚。」「所以你想随便找个人糊弄他?」「不算随便,我调查过你。

」「查到我什么?」「背景干净,性格老实,前女友昨天刚甩了你。」「……查得挺细。」

「专业习惯。」「你什么专业?」「继承家业。」我点点头。「明天下午三点,

陪我去医院看父亲。」「要带什么?」「带脑子就行。」回学校路上,我摸了摸那个信封。

很厚。比我暑假打工两个月赚得还多。老三发微信问我战况。我回了个数字。

他直接电话轰过来。「多少?!五万?!一个月?!」「嗯。」「她还要人吗?

你看我怎么样?」「她说只要一个。」「金霁你走狗屎运了!这富婆眼睛是不是有点……」

「闭嘴。」「请客!必须请客!」「明天吧,今天累了。」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

公交车经过昨天那家酒吧。李瑶和那个墨镜男正好从里面出来。她挽着他的胳膊,笑得很甜。

像从来没喝过十六块的奶茶。3第二天下午,宫雨来学校接我。车还是那辆黑车,

但今天她亲自开车。「上车。」我拉开车门,愣住。后座放着一套西装。「换上。」「在这?

」「不然?」我抱着西装,有点无措。「我里面没穿打底。」她丢过来一件全新白T。

「快点,赶时间。」我在后座艰难地换衣服。她透过后视镜看我。「肌肉线条不错。」

「谢谢,食堂吃出来的。」西装很合身,像量身定定做。「你怎么知道我尺寸?」「目测。」

「厉害。」她轻笑一声。「职业病。」医院VIP楼层安静得像酒店。

空气里有消毒水和香薰混合的味道。宫雨推开一扇门。病房宽敞得离谱,窗外能看到整片湖。

床上靠着个老人,瘦,但眼神锐利。他看向我。像X光扫描。「爸,这是金霁。」

宫雨挽住我的胳膊。动作自然,像演练过无数次。我努力挺直背。「伯父好。」老人没说话,

继续打量我。半晌,开口。「A大的?」「是。」「计算机系?」「是。」「父母呢?」

「老家务农。」他微微皱眉。「谈过几个女朋友?」「一个。」「为什么分手?」

「她嫌我穷。」宫雨掐了我一下。「实话实说。」我补充。老人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觉得你配得上小雨吗?」「配不上。」「那为什么还在一起?」「她非要和我在一起。」

宫雨又掐我一下,这次更用力。老人哼了一声。「倒是个老实人。」宫雨赶紧接话。「爸,

金霁人很好,对我也好。」「怎么个好法?」宫雨卡壳了。我接过话。「她半夜想吃烧烤,

我翻墙出去买。」「她生理期,我煮红糖水。」「她手机丢了,

我做了个定位程序帮她找回来。」老人看向宫雨。「真的?」宫雨点头。「真的。」

其实都是她资料里写好的剧本。我背下来了。护工进来送药。老人吃完药,脸色缓和些。

「下周我生日,在家办个宴会,你们都来。」宫雨点头。「好。」出门时,老人叫住我。

「金霁。」「伯父。」「小雨脾气不好,你多担待。」「应该的。」走到走廊尽头,

我松口气。后背全湿了。宫雨放开挽着我的手。「演技不错。」「台词功底好。」

她递给我一张卡。「演出费。」「已经预付过了。」「奖金。」我接过卡。「谢谢老板。」

「刚才说的那些,」她顿了顿,「翻墙买烧烤什么的,是真的吗?」「是啊,对前女友。」

她表情淡下去。「哦。」电梯里,我们各站一边。镜子映出我们俩。她高挑优雅,

我僵硬得像根木头。「西装送你。」她说。「不用,下次演出还能穿。」「随你。」

到了一楼,她手机响。接起来,听了几句,脸色沉下去。「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挂掉电话,她看我。「你自己回学校,我有事。」「好。」她快步走向门口,司机已经在等。

我站在原地,看着车开走。然后去卫生间把西装换下来。仔细叠好,装进纸袋。回到宿舍,

老三不在。我把信封里的钱数了一遍。正好两万五。加上卡里的,够下学期学费。

还能把助学贷款还一部分。我把钱锁进抽屉。手机亮了一下。宫雨发来短信。「下周宴会,

别迟到。」我回了个「好」。过了一会,她又发来一条。「今天谢谢你。」我看着那条短信,

有点恍惚。这戏,还得继续演。4宴会前一周,宫雨给我发了详细资料。

包括她家的家庭成员,商业伙伴,注意事项。比期末考试范围还细。

我每天除了上课就是背资料。老三说我走火入魔。「不就是演戏吗,至于这么认真?」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五万块而已,她家那么有钱,洒洒水啦。」我没说话。

继续背宫氏集团主要产业列表。宴会当天,宫雨派车来接我。这次是辆更气派的轿车。

司机递给我一个盒子。「**给您的。」打开,是块手表。表盘精致,指针走得悄无声息。

我查过这个牌子,最便宜的也够我四年学费。戴上表,我对着车窗玻璃照了照。人模狗样。

宴会地点在宫家老宅。比医院还夸张。铁门,花园,喷泉,像电影里的场景。

宫雨在门口等我。她穿了件香槟色长裙,头发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看到我,她走过来,

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记住资料内容了吗?」「倒背如流。」「很好,少说话,多微笑。」

「明白。」她打量我。「表很配你。」「租的?」「买的。」「退掉吧,太贵了。」

「送你的演出道具。」她伸手帮我整理领带。动作轻柔,呼吸拂过我下巴。有点痒。

「紧张吗?」她问。「有点。」「我也紧张。」我看向她。她嘴角带着完美的微笑,

眼神却很空。「为什么?」「每次这种场合,都像上战场。」她挽紧我的手臂。「走吧,

战友。」大厅里灯火通明,衣香鬓影。人们举着酒杯,低声谈笑。

空气里弥漫着香水味和食物香气。宫雨带我走向主位。宫父坐在轮椅上,

精神比在医院时好些。「伯父。」我打招呼。他点点头。「来了。」

一个穿旗袍的中年女人走过来。「小雨,这位是?」「姑姑,这是金霁。」女人打量我,

眼神挑剔。「听说是大学生?」「是,A大计算机系。」「哦,那以后就是程序员?」

她轻笑,「倒是稳定。」宫雨捏了捏我的手。我保持微笑。「挺好的,我喜欢稳定。」

另一个胖男人凑过来。「小伙子家里做什么的?」「务农。」「哦,农民啊。」他拖长声音,

「现在农民收入不错吧?」「温饱而已。」宫雨插话。「二叔,金霁很优秀,

拿全额奖学金的。」「优秀优秀,当然优秀。」二叔呵呵笑,「不然怎么能被我们小雨看上。

」话里有话。宫雨脸色不变,手指却掐进我胳膊。疼。好不容易脱身,我们走到餐区。

「刚才那是你姑姑和二叔?」「嗯。」「他们不太喜欢你?」「更准确地说,

他们不希望我继承家业。」「为什么?」「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懂了。

宫雨拿过两杯香槟,递给我一杯。「演得累吗?」「还行,比写代码轻松。」她喝了一口酒。

「等下还有更累的。」「什么?」「我表哥来了。」我顺着她目光看去。

一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朝我们走来。人未到,香风先至。「小雨,这位不介绍一下?」

「宫俊,我表哥。金霁,我男朋友。」宫俊伸出手。「幸会。」我伸手和他握了握。

他用力很大,像要捏碎我骨头。「听说是A大的高材生?」「不敢当。」「A大不错,

就是校区老了点,宿舍尤其破旧。」他微笑,「金同学住哪栋?」「三栋。」「哦,那栋啊,

卫生间在走廊尽头是吧?」我看着他。「表哥对我们学校很了解。」「前年捐了栋楼,

去过几次。」他松开手,意味深长地看我。「金同学一表人才,以后毕业找工作,

可以来找我。」「谢谢,不用。」「别客气,虽然以你的背景,进大公司有点难,

但帮你说句话的面子,我还是有的。」宫雨冷冷开口。「不劳你费心。」宫俊笑笑。

「自家人,客气什么。」他拍拍我肩膀。「玩得开心。」转身走了。宫雨看着我。「别在意。

」「没事。」我低头看了看手。被捏过的地方有点红。「他是不是喜欢你?」宫雨差点呛到。

「什么?」「电视剧都这么演,表哥表妹,青梅竹马。」「你想多了,

他只是想要我家的股份。」「哦。」我喝了口香槟。味道有点苦。切蛋糕环节,

宫雨推着父亲上台。大家唱生日歌,鼓掌。其乐融融。我站在角落,看着这群人。

每个人都在笑。但眼神各异。像戴着精致面具的假人。宫雨在人群中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点点头,悄悄退场。按照计划,我该「提前离开」了。走到花园,空气清新许多。

我在喷泉边坐下,松了松领带。演戏真累。比搬砖还累。「金霁?」有人叫我。回头,愣住。

李瑶站在不远处,穿着服务生的制服。手里端着空托盘。「你怎么在这?」我们同时开口。

她先回答。「我来打工。」然后指着我。「你呢?」我低头看看自己昂贵的西装。

「我来演戏。」「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她走近几步,打量我。「这西装不便宜吧?

租的?」「别人送的。」「谁?」「我女朋友。」她瞪大眼睛。「你这么快就……」「嗯。」

「也是A大的?」「不是。」「那是哪的?」我抬手指向主宅。「这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