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故意提高了音量，引得咖啡馆里其他几桌客人也侧目看来：“怎么，不在宿舍啃书本，跑这儿来忽悠学姐了?跟我们说说，又发表什么高见了?”

他身后的跟班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

陈雪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脸上明显露出不悦的神色。她刚要开口，林默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张浩的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端起桌上的柠檬水，轻轻喝了一口，然后无比自然地将目光重新投向陈雪，用刚才讨论时一样的平稳语速继续说道：

“学姐，我们刚才说到‘信任消费’的问题。我认为，除了平台背书，初期我们可以借鉴‘淘宝’的早期模式，引入评价体系和‘食品安全承诺险’的概念，虽然会增加一点成本，但这是建立品牌护城河的关键……”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他就这样，将气势汹汹的张浩，完全当成了空气。

张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变得铁青。他蓄满了力气的挑衅，就像一拳打在了空处，那种无处着力的感觉让他憋闷得几乎内伤。他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在林默那全然无视的态度和陈雪那带着明显疏离与反感的目光注视下，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在舞台上卖力表演却无人喝彩、反而惹人厌烦的小丑。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此刻在他听来也充满了嘲讽。

最终，张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行，林默，你厉害!我们走着瞧!”说完，猛地转身，带着跟班，灰头土脸地快步离开了咖啡馆，连吧台点的咖啡都没拿。

陈雪看着张浩狼狈的背影，又看向对面依旧平静如水的林默，心中震动不已。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心和定力，才能如此彻底地无视一场蓄意的羞辱?这种反击，比任何言辞激烈的争吵都更有力，更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张浩的脸上。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目光灼灼地看向林默，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头已久的问题：“林默，你拒绝了我的邀请，又看得如此透彻……那么，你自己那个关于‘即时消费’的计划，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如果需要合伙人，你看我……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