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我知道,自己成了曾经最憎恨的那种人,像我爸一样,把最恶毒的话甩给最亲的人。
我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床边,蹲下身,紧紧握住她枯瘦的手,声音堵在喉咙里。
「妈……对不起……妈,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着急……」
我语无伦次,眼泪砸在妈妈的手上。
预想中的哭闹没有来。
一只粗糙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轻轻落在了我的头顶。
像小时候哄我睡觉那样,一下,一下,生疏又笨拙地拍着。
仿佛在说「安安不哭,妈妈不疼」
我再也忍不住,抱住她瘦得硌人的腰,像要把十五年错失的依偎都补回来,嚎啕大哭。
什么体面,什么坚强,在母亲这无声的温柔面前,碎得一干二净。
而我的脑海里满是刚才医生跟我说过的话。
「林**,正常情况下疯了的人是不会突然清醒的。」
我眉头紧蹙,看向医生「所以,您的意思是她装疯?」
医生摇了摇头「可能是大脑出现了别的问题,所以我们需要您母亲留院观察。」
「您觉得会是什么问题。」
「疑似脑癌晚期,这为数不多的清醒,对于您母亲来说,最为致命。」
医生看出了我的紧张,随后安慰道「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测,具体还要看检查结果。」
后来医生在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只觉得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