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上的风波,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有人说沈清鸢骄纵蛮横,竟敢当众撕毁婚约,羞辱萧公子;也有人说萧景渊并非良配,沈清鸢是明智之举;还有人说这里面另有隐情,毕竟萧夫人贪赃枉法的事情,早就有风声传出。
一时间,各种议论纷纷,沈清鸢和萧景渊都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萧景渊回到家后,气得大发雷霆,将房间里的东西砸得稀烂。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爱慕不已的沈清鸢,竟然会突然变得如此强硬,还当众揭穿了他母亲的丑事,让他颜面尽失。
“娘,你看沈清鸢那个**!
她太过分了!
”萧景渊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报复她,让她付出代价!”
萧夫人坐在一旁,脸色也十分难看。她贪赃枉法的事情虽然做得隐秘,但也确实怕被人拿到证据。
沈清鸢今日当众提及此事,无疑是在打她的脸,也让她心里多了一份忌惮。
“景渊,你别冲动。
”萧夫人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沈清鸢毕竟是沈家的嫡女,沈家手握兵权,我们暂时还不能动她。
而且,她今日当众解除婚约,已经让我们颜面尽失,如果我们再贸然报复,只会让别人觉得我们小肚鸡肠,反而对我们不利。”
“那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萧景渊不甘心地说道。
“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萧夫人眼神阴狠,“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沈清鸢不是想重拾医术吗?
我听说沈老夫人最近身体不适,一直卧病在床。
沈清鸢若是想在医术上有所建树,肯定会想办法医治沈老夫人。
我们可以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让她出丑,甚至身败名裂。”
萧景渊眼前一亮:“娘,您有什么好办法?”
“你附耳过来。”
萧夫人招了招手,在萧景渊耳边低语了几句。
萧景渊听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娘,您这个办法太好了!
沈清鸢那个**,这次肯定死定了!”
与此同时,沈府内。
沈清鸢正在房间里研读《沈氏医典》。
《沈氏医典》是沈家世代相传的医书,里面记载了各种疑难杂症的诊治方法,还有许多独特的药方和针灸之术。
前世她因为一心扑在萧景渊身上,根本没有心思研读这本医典,如今重新翻看,才发现里面的内容博大精深,让她受益匪浅。
“**,老夫人派人来请您过去一趟,说她身体不舒服,请您过去看看。
”春桃走进房间,恭敬地说道。
沈清鸢放下医典,心中一动。沈老夫人是父亲的母亲,也就是她的祖母。
前世沈老夫人也是在她及笄礼后不久,身体突然变得越来越差,最后卧床不起,不到半年就去世了。
当时她以为老夫人是年事已高,寿终正寝,现在想来,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好,我这就过去。”沈清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跟着春桃向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来到老夫人的院子,只见院子里站了不少丫鬟和婆子,脸上都带着担忧的神色。
走进房间,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老夫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看起来十分虚弱。
床边站着几个太医,正在为老夫人诊脉,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清鸢来了。
”沈老夫人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沈清鸢,虚弱地笑了笑,“快过来,让祖母看看。”
“祖母。
”沈清鸢走到床边,握住老夫人的手。老夫人的手冰凉,脉搏微弱,跳动得也十分紊乱。
“太医,我祖母的情况怎么样了?
”沈清鸢看向旁边的太医,问道。
为首的李太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老夫人年事已高,气血亏虚,又感染了风寒,脉象紊乱,臣等尽力了,但老夫人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恐怕……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其他太医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同李太医的说法。
沈清鸢心中一紧。
前世太医也是这样说的,最后老夫人果然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但她现在重生了,又研读了《沈氏医典》,她不信自己救不了祖母。
“李太医,我想为祖母诊脉,不知可否?”
沈清鸢看向李太医,说道。
李太医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沈**,您……您还会医术?”
不仅李太医惊讶,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十分惊讶。
他们只知道沈清鸢是沈家的嫡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从未听说过她会医术。
“
沈清鸢微微一笑,神色从容:“略懂一二。”
说着,她也不待李太医回应,便径直走到床边,轻轻坐在老夫人身旁,伸出手,食指和中指搭在老夫人的脉搏上。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清鸢,想看看这位沈家嫡女究竟有多大能耐。
沈清鸢闭目凝神,专注感受着老夫人脉象的细微变化。
她的手指轻轻移动,时而加重力道,时而又微微放松,不放过任何一丝异样。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眉头微微皱起。
老夫人的脉象紊乱虚弱,不仅有气血亏虚、风寒入体的症状,还有一股极为隐蔽的毒素在体内缓缓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
这毒素极为特殊,与寻常毒药不同,它无色无味,发作缓慢,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与老夫人自身的气血相融,让人误以为是身体自然衰弱所致。
若不是沈清鸢前世被沈清瑶用“牵机引”毒害过,对毒药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感知,又研读了《沈氏医典》中关于各种奇毒的记载,恐怕也很难察觉这隐藏极深的毒素。
“清鸢,怎么样?
”沈老夫人见沈清鸢神色凝重,心中一紧,焦急地问道。
沈清鸢回过神来,看着老夫人关切的目光,心中一暖,脸上露出安抚的笑容:“祖母放心,您的病并非无药可医。
只是这病拖得久了,需要慢慢调养。”
李太医听了,忍不住冷哼一声:“沈**,老夫人的病情我们太医署已经会诊过多次,都认定是年事已高、气血亏虚加上风寒所致,回天乏术。
您不过是个闺阁**,就算略懂医术,又能比我们这些太医高明到哪里去?
莫要在这里信口开河,耽误了老夫人的病情。”
其他太医也纷纷附和:“李太医所言极是。
沈**,老夫人的身体状况容不得儿戏,还请您慎言。”
沈清鸢也不生气,她平静地看向李太医,说道:“李太医,我知道您在太医署德高望重,医术精湛。但有些病症,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就拿祖母的病来说,若只是气血亏虚和风寒,以您的医术,想必早就药到病除了。
可为何祖母的病情却日益加重,连您也束手无策呢?”
李太医被沈清鸢问得脸色一红,有些恼羞成怒:“沈**,你这是何意?
难道你是在质疑我们太医署的医术吗?”
“我并非质疑太医署的医术。”
沈清鸢不卑不亢地说道,“只是祖母的病,另有隐情。
李太医,您不妨再仔细想想,祖母最近可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接触过什么可疑之人?”
李太医皱起眉头,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老夫人的饮食一直由专人负责,食材都是精挑细选,经过层层检查,绝不可能有问题。至于接触的人,也都是府里的亲信,并无可疑之处。”
“那就奇怪了。
”沈清鸢喃喃自语道,心中却暗自冷笑。看来这幕后黑手隐藏得极深,连太医署都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