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一片空白,手脚冰凉。
撞破一个商界女王的秘密身份是顶级黑客,这情节一般只会出现在电影里。
而电影里,我这种角色通常活不过三分钟。
“我……我出来找水喝。”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秦筝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她的目光太有穿透力了,好像能直接看进我心里,把我那些慌乱和恐惧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觉得我任何的谎言在她面前都会显得很可笑。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补了一句,声音小的我自己都快听不见。
她嘴角忽然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觉得有趣。
“是吗?”她朝我走近一步。
一股淡淡的冷香钻进我的鼻子里。
她比我想象的要高,穿着平底拖鞋,视线也只是比我低一点点。
压迫感却铺天盖地。
“江迟,二十七岁,毕业于农大动物医学专业。三年前开了这家宠物诊所,经营不善,负债三十万。父母是普通工人,还有一个妹妹在读大学。”
她轻描淡写地,说出了我的全部信息。
我瞳孔骤缩。
“你……你调查我?”
“从你接电话的那一刻起,你的资料就已经在我桌上了。”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在她面前是个透明人。
什么偶遇,什么天价诊金,都可能是她设计好的。
为什么?
她图我什么?图我穷?图我长得还行?
“你看到了。”她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我的电脑,我的对话。”
我没法再否认了。
我咽了口唾沫,准备迎接最坏的结果。
“秦总,我发誓,我今天看到的一切,绝对不会说出去一个字。我……”
“我信不过誓言。”她打断我,“我只信我自己。”
她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
她的手指很凉,力道却不小,让我被迫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
“江迟,给你两个选择。”
“一,我让你像刚才那家公司一样,‘干干净净地消失’。”
我心头一紧。我知道她说的消失,绝对不是简单的失踪。
“二,”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留在我身边,当我的所有物。”
“……什么意思?”我艰难地问。
“意思就是,你的人,你的时间,都属于我。我会帮你还清债务,让你过上你以前不敢想的生活。但作为交换,你必须绝对服从我。”
她像个魔鬼,在我耳边说着最诱人的交易。
“你得随叫随到,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不,这比坐牢还可怕。
“为什么是我?”我忍不住问。
“因为你很有趣。”她松开我的下巴,手指在我脸上轻轻划过,“一个敢在电话里对我叹气的宠物医生,一个看到五万块定金就两眼放光的财迷,一个撞破了我的秘密,吓得腿软,却还知道挡在花瓶前怕它碎掉的……傻子。”
我这才发现,我刚刚后退时,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了那个快要倒下的花瓶。
那是个很漂亮的老式花瓶,看起来就很贵。
我穷怕了,本能地怕赔钱。
没想到这个细节也被她看在眼里。
“我讨厌麻烦,更讨厌无法掌控的东西。你现在,就是我最大的麻烦。”她收回手,后退一步,“所以,我得把你变成我能掌控的东西。”
逻辑清晰,理由强大,充满了资本家的强盗思维。
我没有选择。
或者说,从我看到她秘密的那一刻起,我的选择权就已经被剥夺了。
“我……我选第二个。”我低着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很好。”秦筝似乎很满意我的答案。
她转身走回书房,拿出一个很薄的笔记本电脑递给我。
“这是给你的。里面有定位器,二十四小时开启。你的新手机号,银行卡,都在里面。从现在起,你以前的一切,都作废了。”
我接过那台冰冷的电脑,感觉像是接住了一副手铐。
“还有,”她补充道,“搬过来住。”
“我的诊所……”
“我会让人收购,你可以继续当医生。但下班后,必须回来。”
她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妹的学费和生活费,以后我来付。我不希望你因为钱,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她连我唯一的软肋都算计到了。
这个女人,缜密,狠毒,不留任何余地。
我彻底成了她笼子里的鸟。
“去睡吧,我的……江医生。”她说完,关上了书房的门。
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荒诞的噩梦。
可是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却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回到客房,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我下楼的时候,秦筝已经穿戴整齐,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女总裁。
她正在吃早餐,看见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坐。”
我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大臣怎么样了?”她问。
“恢复得很好,伤口没有发炎。”我机械地回答。
“嗯。”
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
她吃完,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
“今天跟我去公司。”
“我去公司做什么?”我有些不解。
“熟悉一下你的新身份。”她丢下这句话,就径直朝门口走去。
我别无选择,只能跟上。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门口,司机已经为她拉开了车门。
我坐进车里,感觉自己像是被押送的犯人。
一路上,秦筝都在看文件,没和我说一句话。
到了秦氏集团楼下,我跟着她走进那栋气派的摩天大楼。
所有员工看到她,都立刻停下脚步,恭敬地鞠躬。
“秦总好。”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而我,跟在她身后,像个不伦不类的跟班,接受着所有人好奇又探究的目光。
我们直接坐专属电梯到了顶层,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大得夸张,一面是全景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风景。
“从今天起,你是我的特别助理。”秦筝坐在她的老板椅上,对我宣布。
“我什么都不会。”我说的是实话。
“你会不会不重要。”她打开电脑,“重要的是,你在我身边。”
她只是需要一个能随时监控的人质。
我明白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像个摆设,坐在办公室角落的沙发上,看着她处理一份又一份文件,开一个又一个视频会议。
她工作的时候,和昨晚那个黑客N一样,专注,高效,充满攻击性。
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难倒她。
直到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她的眉头,第一次在我面前,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