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舟,别人都叫我小竹子。我不是个男人,至少在外面的人看来是这样。
我侍奉着一位主子,她是曾经母仪天下的皇后,裴玄鉴。现在,我们隐居了。娘娘种菜,
我烧水。直到有一天,一个叫萧凡的蠢货闯了进来。他说自己是天命之子,是来夺取机缘的。
他看娘娘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能爆装备的稀有怪。他还想动娘娘亲手种的那几颗白菜。
我为他感到悲哀。他不知道,他所依仗的整个世界,曾经都只是娘娘指尖的棋子。
他更不知道,惹怒娘娘的后果,不是死亡。而是从存在本身,被彻底抹去。1我叫陈舟。
在陪着娘娘归隐的第三百年,我最大的烦恼,是后山那群猴子又来偷娘娘种的蜜桃。娘娘,
裴玄鉴。曾经是执掌三千仙域凤印的皇后。现在是个每天琢磨着怎么给白菜除虫的闲人。
她正坐在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下,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玉质刻刀,正在一块木头上雕着什么。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在她身上落下一片片细碎的金光。
她今天穿了件很普通的青色布衣,头发也只是用一根木簪随意挽着。可我知道,那根木簪,
是建木的树心。她身上那件布衣,是天蚕吐的丝,水火不侵。“小竹子。”她头也没抬,
声音很淡。“奴才在。”我赶紧放下手里的水瓢,躬身过去。“今天的茶,火候过了。
”我心里一咯l登,额头见了汗。“是奴才的错。”她没说话,只是用刻刀的柄,
轻轻敲了敲石桌。桌上那杯已经泡好的茶,水汽氤氲。下一秒,
茶水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然后又重新加深,最后稳定在一个完美的琥珀色。
一股清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小院。她这才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行了,去吧。”“谢娘娘。
”我退到一边,心里松了口气。这就是娘娘。她想让茶回到火候刚刚好的那一刻,
那这杯茶就必须回去。时间,空间,因果。对她来说,都只是可以随意拿捏的玩意儿。所以,
当那个穿着一身金闪闪法袍、脸上写满“我是龙傲天”的年轻人闯进我们院子的时候。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紧张,而是想笑。他一脚踹开我们那扇根本没关的柴门,
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山中宝物,有德者居之!
速速献上!”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就是脑子不太好使。我站在屋檐下,看着他。
他大概二十出头,长得还行,就是眉宇间那股傲气,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多牛逼。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我的时候,带着一丝轻蔑。扫过娘娘的时候,他眼睛亮了。
那是一种夹杂着惊艳、贪婪和算计的眼神。像一个赌徒,看到了一块能让他翻本的绝世美玉。
他大概是觉得,娘娘这种等级的美人,屈居在这种穷乡僻壤,
肯定是个有故事的“隐藏NPC”。而他,就是那个触发隐藏任务的天命之子。
我看见娘娘雕刻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眼神很平静,
就像在看一块石头,或者一颗白菜。“你是谁?”她问。“我?”年轻人下巴一扬,
鼻孔朝天,“吾乃萧凡!未来的天帝!识相的,把你藏起来的宝贝交出来,
我或许可以收你做我的……第一百零八房侍妾!”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天帝?他知不知道,
上一任天帝,就是被娘娘亲手废掉,扔去虚空里啃石头了?还一百零八房侍妾?
娘娘微微皱了下眉。我知道,她不是因为被冒犯而生气。她是在烦恼。“吵。
”她只说了一个字。然后,她对着萧凡的方向,轻轻吹了口气。就像吹掉一粒灰尘。
那个叫萧凡的年轻人,脸上的表情还凝固在得意的笑容上。然后他就飞了出去。
以一种非常不雅的姿势,倒栽葱一样,飞出了院子,飞过了山涧,
飞进了对面那片黑漆漆的森林。远远的,传来一声巨响,和一连串树木断裂的声音。
院子里恢复了安静。娘娘低下头,继续雕刻她手里的木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我走过去,把那扇被踹坏的柴门扶正,拍了拍上面的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年的猴子,
有伴儿了。2我以为那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被娘娘吹了口气,
大概率是活不成了。就算活着,也得在床上躺个百八十年。结果三天后,他又来了。
这次他学聪明了点,没踹门。但是他站在院子门口,声音比上次还大。“妖女!你给我出来!
别以为用点小伎俩就能吓住我萧凡!我乃气运之子,天地所钟!你这点微末道行,
在我面前不值一提!”他一边喊,一边往院子里丢东西。一些黄色的符纸,
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朱砂。符纸落在地上,冒出一阵黑烟,然后就没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劣质朱砂的臭味。娘娘正在给她的那几盆兰花浇水。她用的水,
是清晨从建木叶片上收集的露水,一滴就能让凡人脱胎换骨。现在,这些珍贵无比的露水,
被那些黑烟一冲,沾染上了一丝污秽。娘娘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她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弄脏。不管是她的宫殿,还是她的兰花。我赶紧走过去,
想把那些符纸扫掉。“小竹子,回来。”娘娘叫住了我。她放下水壶,走到院子中间,
看着门口那个还在叫嚣的萧凡。“你很吵。”她说,“而且,你弄脏了我的花。
”萧凡看到娘娘出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怕了?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只要你乖乖跟我走,做我的鼎炉,助我修行,我可以饶你不死!
”他的眼神在我家娘娘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那眼神,让我很想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但我不敢动。娘娘没发话,我不能动。娘娘看着他,忽然问了一个问题。“是谁给你的胆子?
”萧凡愣了一下,然后狂笑起来。“我的胆子?我的后台说出来吓死你!
我乃是‘最强逆天系统’的宿主!系统在手,天下我有!别说是你,就算是天帝老儿来了,
也得给我跪下!”“系统?”娘娘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似乎有点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哈哈哈!孤陋寡寡闻的妖女!系统就是无所不能的神!它能给我功法,给我法宝,
给我一切!你这种土著,是不会懂的!”萧凡越说越兴奋。他好像觉得,
自己已经掌控了全局。我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傻子。娘娘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听起来,
像个圈套。”“什么圈套!这是无上的机缘!”萧凡大声反驳。“一个东西,
平白无故给你这么多好处,却什么都不要。”娘娘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那它图的,就只有你这个人了。”萧凡的脸色变了变。“一派胡言!妖女,
休想动摇我的道心!看招!”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光闪闪的大刀,
对着娘娘就劈了过来。刀身上带着风雷之声,看起来威势不凡。至少,
比上次那些符纸强多了。我下意识地想挡在娘娘身前。但娘娘只是伸出两根手指。
纤细、白皙,像是用最上等的羊脂玉雕琢而成。她就用这两根手指,轻轻一夹。
那把金光闪闪、威风凛凛的大刀,就被她夹住了。刀身上的风雷之声,瞬间消失了。
金光也暗淡了下去。萧凡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用尽全身力气,想把刀抽回去。但那把刀,
在娘娘的两根手指之间,纹丝不动。“太脆了。”娘娘评价道。然后,她手指轻轻一错。
“咔嚓”一声。那把看起来很牛逼的法宝大刀,从中间断成了两截。萧凡握着半截刀柄,
呆呆地站在那里,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娘娘松开手,那半截断掉的刀头掉在地上,
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就像沙子一样,碎成了一地金色的粉末。“还有别的玩具吗?
”娘娘问。萧凡的额头上,冷汗冒了出来。他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踢到了一块铁板。
不,是金刚石板。“你……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都在发抖。“我?”娘娘想了想,
“一个退休的种花人。”她说完,转身走回屋里。“小竹子,把垃圾扫了。”“是,娘娘。
”我拿起扫帚,开始扫地上的那些金色粉末和符纸灰烬。萧凡还傻愣愣地站在门口。
我走到他面前,把最后一点灰尘扫进簸箕。然后我抬起头,
对他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萧公子,我们这儿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您还是请回吧。”“下次再来,就不是把你吹走那么简单了。”我说的是实话。娘娘的耐心,
一向不怎么好。3萧凡跑了。连滚带爬,屁滚尿流。我把院子打扫干净,
又重新给兰花浇了水。娘娘坐在窗边,又拿起了那块木头,继续雕刻。小院里的一切,
都和之前一样。仿佛那个叫萧凡的人,从来没出现过。但我知道,他还会再来。像他那种人,
自大又自负,一次两次的失败,只会激起他的好胜心。他会觉得,这不是他不行,
而是敌人太狡猾。他会回去找他的“系统”,要更厉害的功法,更牛逼的法宝。然后,
再回来送死。果不其然。一个月后,他又来了。这次,他没有在门口叫嚣。他捧着一个盒子,
站在院门口,脸上带着一种……我很难形容的表情。有点痴迷,有点势在必得,
还有点自以为是的深情。“姑娘,在下萧凡,前来赔罪。”他对着院子里喊道。声音不大,
还带着点磁性,估计是练过。我从厨房里探出头,看了他一眼。他换了一身白袍,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拿了把扇子。人模狗样的。娘娘正在院子里晒书。那些书,
每一本都是孤本,放在外面能引起腥风血雨。现在,它们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竹席上,
享受着阳光。娘娘听到声音,连头都没回。“滚。”她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萧凡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深情的笑容。“姑娘,我知道,
你是在考验我。”“像你这样遗世独立、风华绝代的仙子,
自然不会轻易接受一个男人的追求。”“你放心,我萧凡不是那种轻浮之辈。
我会用我的真心,来打动你。”他说完,打开了手里的盒子。盒子一打开,宝光四射。
里面是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流光溢彩,散发着惊人的灵气。“此乃‘东海月明珠’,
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从一头上古蛟龙手中夺来的。只有这样的宝物,
才配得上姑娘的绝世容颜。”“我把它送给你,只求姑娘能给我一个机会。
”他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如果换个不知情的小姑娘,可能真的会被他感动。可我听着,
只想吐。我比谁都清楚,娘娘最讨厌什么。她最讨厌别人自作多情,自以为是。更何况,
他说的那个“东海月明珠”,我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三百年前,
东海那条老泥鳅进贡给娘娘,用来给她当夜灯的。后来娘娘嫌它太亮,影响睡眠,
就随手扔进库房了。没想到,被这个萧凡当成宝贝了。我看向娘娘,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娘娘终于转过身,看了萧凡一眼。她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那颗珠子。然后,
她说了一句让萧凡瞬间如遭雷击的话。“你的品味,很差。”说完,她伸出手,
对着那颗珠子,虚虚一握。那颗流光溢彩的“东海月明珠”,光芒瞬间暗淡下去。然后,
在一阵细微的“咔嚓”声中,珠子表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纹。最后,“砰”的一声,
碎成了一堆白色的粉末。萧凡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宝物”,就这么没了。
“这……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这可是地阶法宝……”“地阶?
”娘娘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在我这里,连垫桌脚都不配。
”她说完,不再理会萧凡,转身继续晒她的书。萧凡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过了好半天,他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冒出一种诡异的光。“我懂了!”他大声说。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他又懂了什么。“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引起我的注意!
”“你故意毁掉我送的礼物,故意对我冷淡,其实……其实你心里已经喜欢上我了,对不对?
”“你怕我被别的女人抢走,所以才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想让我对你更加痴迷!
”“你好狠的心啊!可是……我喜欢!”我:“……”我彻底无语了。这个人的脑回路,
到底是怎么长的?娘娘晒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我看见她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
一股无形的杀气,开始在院子里弥漫。我知道,娘娘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不是因为被冒犯,
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智商,被这个蠢货拉到了同一个水平线。这是一种侮辱。“小竹子。
”“奴才在。”“把那块垫桌脚的石头,扔出去。”我立刻明白了娘娘的意思。
我走到屋檐下,搬起一块用来垫着坏掉的桌脚的、黑不溜秋的石头。这块石头,
是当年一颗星辰的内核,只是因为能量耗尽了,所以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它的重量和硬度,
都超乎想象。我用尽全力,把石头朝着萧凡扔了过去。“萧公子,娘娘赏你的!接着!
”萧凡看到我扔过去一块破石头,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他甚至没躲,伸出一只手,
想把石头接住,好在美人面前耍个帅。然后。他的手,和石头接触了。
我听到了一声清晰的、骨头碎裂的声音。还有他那声不似人腔的惨叫。
他整个人被那块小小的石头砸得倒飞出去,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这次,
他飞得比上次还远。4萧凡又消失了一段时间。我估计他那条胳膊,够他养一阵子的了。
小院又恢复了平静。娘娘的木雕也快完成了。那是一只小小的凤凰,栩栩如生,
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高飞。我问娘娘雕这个做什么。她说,闲着也是闲着,雕个东西,
以后可以拿来当镇纸。用凤凰当镇纸。也只有娘娘做得出来。这天下午,天色忽然暗了下来。
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我抬头看了看天,觉得有些奇怪。这片洞天福地,是娘娘开辟出来的,
四季如春,气候宜人。除非娘娘心情不好,否则不可能有这种恶劣天气。
可娘娘今天心情很好,她刚研究出一种新的糕点做法。“娘娘,这天……”“有客人来了。
”娘娘端着一盘刚出炉的桂花糕,从厨房里走出来,语气很平淡。她把糕点放在石桌上,
自己捏起一块,尝了尝。“嗯,甜了点。”她话音刚落。我们小院的上空,
就出现了一大群人。黑压压的一片,御剑的,乘法宝的,坐灵兽的,什么都有。为首的,
是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中年男人,面容威严,气息强大。在他身边,
站着一个脸色苍白、胳膊上还吊着绷带的人。正是萧凡。
他此刻正一脸怨毒地看着我们的小院,或者说,看着娘娘。“师父!就是她!就是那个妖女!
我的手就是被她打断的!她还抢了我的东海月明珠!”他指着娘娘,大声告状。
那个紫袍中年人,也就是他的师父,目光如电,扫向娘娘。当他看到娘娘的时候,
眼神也闪过一丝惊艳。但他很快就收敛了心神,换上了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山野村妇,
见了本座,还不下跪!”他声如洪钟,震得周围的树叶都簌簌发抖。娘娘捏着桂花糕,
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只是对着我招了招手。“小竹子,你也来尝尝。”我赶紧过去,
也捏了一块。嗯,确实有点甜了。但还是很好吃。我们俩这种无视的态度,
彻底激怒了天上的那群人。“大胆!”“放肆!”“掌门跟你们说话呢!聋了吗?
”萧凡更是得意洋洋。“妖女,你死到临头了!我师父可是‘紫云宗’的掌门,
元婴期的大高手!他身后这些,都是我们紫云宗的精英!今天,我们就要踏平你这个妖洞,
为民除害!”元婴期?我差点把嘴里的桂花糕喷出来。我想起来了。紫云宗,
好像是三百年前,有个门派的开山祖师,曾经远远地给娘娘的仪仗队磕过一个头。
娘娘当时心情好,就随手赏了他一粒丹药。没想到,他的徒子徒孙,
现在跑到这里来耀武扬威了。这算不算欺师灭祖?那位紫云宗的掌门,看着我们还在吃东西,
脸色越来越难看。“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座心狠手辣了!”“所有人听令!
布‘紫云天罗阵’!把这个山头,给本座从地上抹去!”“是!”他身后那群人齐声应和,
然后迅速散开,各自占据一个方位。一时间,灵光闪烁,法力涌动。一个巨大的紫色光罩,
从天而降,把我们整个小院都笼罩了进去。光罩上电蛇游走,散发着毁灭性的气息。
萧凡的笑声,变得无比猖狂。“哈哈哈哈!妖女,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紫云宗的护山大阵!
就算你是金丹老祖,也必死无疑!后悔了吧!害怕了吧!现在跪下来求我,
我或许可以……”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看到,
那个被他视为必杀之局的大阵,在接触到我们小院的一瞬间。就像一个肥皂泡,碰到了针尖。
“啵”的一声,就碎了。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毁天灭地的威能。就那么轻飘飘地,
碎成了漫天紫色的光点。像一场绚烂的烟花。天上所有紫云宗的人,都如遭重击,
齐齐喷出一口鲜血。一个个像下饺子一样,从天上掉了下来。那位元婴期的掌门,摔得最重。
他趴在地上,挣扎着抬起头,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护山大阵……怎么会……”娘娘终于吃完了最后一块桂花糕。
她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站了起来。她第一次,正眼看向了天上的那群“客人”。
“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但麻烦,总喜欢来找我。”“你们说,要踏平这里?
”她的声音不大,但清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紫云宗的掌门,还有那些弟子,
浑身一颤。他们从这个女人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让他们灵魂都在战栗的寒意。那不是杀气。
而是一种……漠视。一种视万物为刍狗的,绝对的漠视。他们终于意识到,
自己惹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5紫云宗的人,全趴下了。一个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跟死狗一样。那个紫袍掌门最惨,他想爬起来,但是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他的道基,
好像被刚才那一下给震碎了。萧凡也摔了下来,不过他好像有什么护身法宝,伤得不重。
但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比死了还难看。惊恐,迷茫,还有一丝怎么也想不通的荒谬。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系统告诉我,
你这里只有筑基期的灵力波动……”他不停地摇头,像是疯了。娘娘缓缓地走到他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你的那个‘系统’,有没有告诉你。
”“有些东西,是它理解不了的。”娘娘抬起脚。她穿着一双很普通的布鞋,
鞋底沾了点泥土。她就用这只脚,轻轻地踩在了萧凡的脸上。然后,微微用力。萧凡的脸,
和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呜……!”他想挣扎,
但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死死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你……你敢辱我!
我爹是……是天风仙君!你杀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天风仙君?
哦,我想起来了。当年仙界的一个小官,好像是负责管理皇家马场的。因为养马养得好,
被先帝提拔过。后来娘娘执掌凤印,觉得这个人溜须拍马,心术不正,就找了个由头,
把他贬去边境守大门了。算起来,也有五百年了。没想到,他儿子都这么大了。而且,
还学会了仗势欺人。娘娘听到“天风仙君”四个字,脚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萧凡的脸,
已经完全变形了。“仙君?”娘娘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我脚下踩死的仙君,
比你见过的活人都多。”这不是吹牛。是事实。当年跟着娘娘东征西讨,平定叛乱的时候,
我亲眼见过。那些不可一世的仙君、魔尊,在娘娘面前,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你……你到底是谁……”萧凡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他终于怕了。从骨子里感到了恐惧。
娘娘收回了脚。萧凡的脸上,多了一个清晰的鞋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娘娘的眼神,
像在看一个魔鬼。娘娘没再理他。她转身,看向那个趴在地上的紫云宗掌门。“你们,
是自己滚。”“还是我帮你们滚?”紫云宗掌门浑身一抖,也顾不上伤势了,
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前辈饶命!前辈饶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该死!”他一边说,
一边疯狂地磕头。地上很快就红了一片。他身后的那些弟子,也都有样学样,磕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