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日那晚,我发现了妻子的秘密

开灯 护眼     字体:

全文阅读>>

陆沉推开家门,玄关顶灯应声而亮,将精心打理过的客厅照得一丝不苟。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儿,是早上钟点工刚走留下的痕迹。很干净,干净得像样板房,就像他和江岚这五年婚姻的某种外包装——光鲜,但没什么人气儿。

“回来了?”江岚的声音从厨房那边传来,带着点厨房油烟机特有的嗡鸣背景音。她没出来。

陆沉“嗯”了一声,随手把钥匙丢进玄关柜上的玻璃碗里,叮当脆响。五周年,纸婚。他脑子里飘过这个词。纸,薄,脆,经不起一点揉搓。客厅正中的长条餐桌上铺着崭新的米白暗纹桌布,没摆饭菜,只有一瓶醒好的红酒和两只高脚杯,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纪念日。他扯了扯嘴角。

“我收拾下书房,”陆沉对着厨房方向说了句,没指望得到回应,径直朝走廊尽头那扇门走去。那里是他在家里唯一能喘口气的地方,堆满建筑图纸和专业书刊,有点乱,但真实。

手指搭上书房冰凉的铜质门把手,推开。窗帘拉着,光线昏暗,只有书桌那盏复古台灯亮着,昏黄的光晕投在摊开的几份项目图纸上。他昨晚熬到后半夜,赶一个商业中心地下结构的深化设计。疲惫感瞬间涌上来,捏了捏眉心。

走到书桌后,下意识想拉开右边抽屉拿烟。抽屉有点紧,最近总这样。他用力一拉,“哐当”一声,抽屉撞到限位。里面除了他常用的绘图工具和一盒快抽完的烟,角落里还多了个东西。

一个深蓝色的硬质小方盒。药盒。

陆沉的动作顿住了。这种深蓝色,这种棱角分明的工业设计感,不是他家的东西。也不是江岚平时用的那种花花绿绿的保健品包装。

他把它拿了出来。盒子本身没什么重量,封口完好无损。正面印着纯白的“西司”两个繁体字,下面一行小字:司来吉兰片。适应症那一栏印着“帕金森病”。

帕金森?陆沉皱眉。家里没人得这个病。他爷爷倒是帕金森晚期过世的,但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药不可能存到现在。江岚身体一向很好,连感冒都少见。这药哪儿来的?

他翻来覆去地看。盒子崭新,生产日期是三个月前。他撕开封口锡纸,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一板铝塑泡罩,圆圆的药片泛着冷白的光。其中两个泡罩空了。

两个?陆沉盯着那两个空凹位,心头莫名地一跳,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轻轻扎了一下。他记得,上周三早上起来,喉咙里火烧火燎,脸上起了一片疹子,又痒又痛。当时没太在意,以为是季节交替过敏,吃了两片家里常备的氯雷他定就好了。时间……好像就是上周三。

他攥紧了那个药盒。冰冷的硬塑料棱角硌着掌心。这药怎么出现在他的抽屉里?谁放的?给谁的?或者……谁吃了那两个空位里的药?

书房门被轻轻敲响。

“老公?”江岚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她惯常的、恰到好处的温柔,“菜好了,出来吃饭吧?”

陆沉飞快地将药盒塞回抽屉深处,关上。转身时,脸上的疑惑和那一瞬间的冷硬已尽数敛去,只剩下一点恰到好处的倦意。“来了。”他应道,声音平稳。

拉开书房门,江岚穿着条柔软的米色针织裙,站在门口。灯光映着她精心修饰过的眉眼,温婉柔和。她手里还端着一盘刚炒好的青菜,热气氤氲上来,模糊了她带着笑的脸。

“饿了吧?”她语气轻快,侧身让他过去,“今天没做太麻烦的,都是你爱吃的清口的。”她顿了顿,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书房里面,“收拾好了?”

“嗯。”陆沉点点头,目光掠过江岚毫无异状的侧脸,落在客厅那瓶红酒上,语气随意地问,“今天这么有兴致,还开了酒?”

江岚端着菜往餐桌走,动作流畅自然,像是排练过很多次。“纪念日嘛,总得有点仪式感。”她放下盘子,拿起酒瓶,“尝尝?朋友推荐的,说是口感不错。”她熟练地倒酒,浅红色的液体在高脚杯里打着旋儿。

陆沉看着那杯推到面前的红酒,没动。他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夹了根青菜,嚼了两下,咽下去。味道和平时一样,清淡得几乎尝不出盐味。他胃里没什么感觉,脑子里却像塞了一团乱麻,那个深蓝色的药盒和那两个刺眼的空位在眼前晃。

“今天挺累?”江岚在他对面坐下,端起自己那杯酒抿了一小口,关切地看着他。

“还好,老样子。”陆沉扒拉着碗里的饭粒,没什么胃口。他抬眼看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对了,我抽屉里那盒西司……是谁的?怎么放我那儿了?”

“西司?”江岚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眼里迅速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慌乱的东西,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她放下酒杯,眉头微蹙,像在努力回想,“什么样子?深蓝色的盒子?”

“对。”陆沉盯着她的眼睛。

“哦!那个啊!”江岚恍然大悟似的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脸上浮起一丝歉意,“你看我这记性。是我同事的,李姐,她老公不是帕金森早期嘛,一直吃这个药。上次来家里拿点我整理的资料,走得急,落下了。我随手塞抽屉里,想着下次给她带过去,结果转头就忘了!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

她语速平稳,解释得合情合理。同事李姐的老公确实有帕金森,陆沉模糊有点印象。李姐也偶尔会来家里。

“是吗。”陆沉应了一声,夹了块排骨,肉有点柴。他没再追问。但心底那点疑虑,像落入水杯的墨滴,不但没消散,反而晕开得更深、更沉。

一顿本该温馨的纪念日晚餐,在一种看不见也摸不着、却沉甸甸压在两人头顶的沉默里结束了。江岚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份异样,话少了很多,只是不停地给他夹菜。

收拾完碗筷,陆沉说有个设计图的细节要再想想,又回到了书房。门在他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客厅的光线和江岚偶尔走动的声音。

他反锁了门。

没有开大灯。只有书桌那盏孤零零的台灯,在他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他拉开那个抽屉,再次拿出那个深蓝色的药盒。冰冷的塑料壳子贴在掌心,像一块不会融化的冰。

李姐?忘了?这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

陆沉的目光缓缓扫过书桌上方那个小小的白色探头,像个不起眼的门铃按钮,嵌在书架角落的书本缝隙里。那是他半年前装的,为了远程确认出差时家里贵重设备的状态,尤其是这台存了所有设计方案的电脑。很隐蔽,连江岚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他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动,调出了那个监控APP。图标闪烁几下,登录成功。屏幕里出现了熟悉的书房画面,角度固定,视野覆盖了书桌、门口和一部分书架。时间轴在下方缓缓拖动。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悬停在时间滚轮上。

上周三。就是他莫名其妙“过敏”的那天。

日期选定。时间轴快速后退。无声的黑白画面开始加速流动:台灯的光晕忽明忽暗,他自己伏案画图的剪影一次次出现又消失,江岚进来送过两次水果,一次水……画面快得像被按了加速键。

终于,速度慢了下来。时间显示:上午九点十七分。

书房的门被推开,江岚的身影走了进来。她穿着那天早上的浅灰色家居服,头发松松挽着。她没走向书桌,也没去书架,而是目的明确地,径直走到了陆沉的椅子旁——确切地说,是走到了他书桌右侧这个藏着药盒的抽屉前!

陆沉的呼吸瞬间屏住了。他死死盯着屏幕。

画面里,江岚没有一丝犹豫,熟稔地拉开了那个有点紧的抽屉。她俯下身,手指在里面摸索着,很快,那个深蓝色的药盒被拿了出来!她迅速撕开封口的锡纸,用力一挤,两粒小小的白色药片被挤进她摊开的左手掌心。她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迟疑。

然后,她将药盒放回抽屉深处。捏着那两粒药片,她转身离开了书房,轻轻带上了门。

前后不过十秒。

陆沉像一尊凝固的石像,只有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发出擂鼓般的闷响。药片……她拿走了两片药!上周三早晨!

他喉咙里那火烧火燎的感觉瞬间又回来了,带着那晚疹子的刺痒感,无比清晰。

为什么?她拿药做什么?给谁?

混乱的思绪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吞没。他猛地吸一口气,手指几乎是无意识地重新在APP界面上疯狂滑动。时间轴再次被粗暴拖动。

不可能是上周三!也许……也许更早?她是不是之前也拿过?还有……那天他过敏的源头是什么?

记忆碎片纷乱地冲击着大脑。那天早上……他记得很清楚,他起床晚了点,匆匆忙忙。江岚已经起来了,在厨房给他煮咖啡。她煮的咖啡一直很合他口味,那天早上他还喝了一大杯才出的门……那杯咖啡!就是那杯咖啡之后没多久,喉咙开始不对劲!

陆沉猛地将时间轴拖回更早。屏幕上的日期数字疯狂倒退。他需要一个更早的、能确定指向厨房区域的画面!

他的手指猛地顿住。

客厅角落,正对着开放式厨房岛台的那个摄像头!那是他为了防止火灾隐患偷偷装的,镜头角度正好能覆盖整个厨房操作台。

找到了!还是上周三,时间:清晨七点四十分。

画面亮了起来。厨房里光线充足。江岚穿着那套浅灰色家居服,站在岛台前。咖啡机正嗡嗡作响,浓郁的咖啡香气似乎能透过屏幕溢出来。她手里拿着一个陆沉常用的白色马克杯。

就在这时,她放在岛台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她立刻放下马克杯,几乎是有些急切地抓起了手机。她侧着身子对着镜头,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点动,回复信息。陆沉甚至能看到她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弯起一个甜蜜的弧度,这个笑容,很久没在家里出现过了。

紧接着,她似乎又收到了什么信息,低头看着屏幕,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和……娇嗔?

她再次放下手机,重新拿起那个白色马克杯。但她没有立刻去接咖啡,而是走到岛台另一头,拉开了放冲调饮品和备用药品的那个抽屉。陆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镜头角度刁钻,看不清抽屉里的具体物品。但江岚背对着镜头,上半身挡住了大部分动作。她似乎在快速翻找什么。几秒钟后,她的手从抽屉里拿了出来,手指间,赫然捏着两粒小小的白色药片!

陆沉的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就是那两片!她刚刚从书房抽屉里拿出来的西司!

画面中的江岚没有任何犹豫,将手心里的两粒白色药片,直接投进了那个还在冒着热气的白色马克杯里!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只是往咖啡里加了两块方糖!

做完这一切,她拿起勺子,在杯子里随意搅动了几下。白色的药片迅速在深褐色的液体里溶解、消失,不留一丝痕迹。咖啡机停止作响。她熟练地接好咖啡,浓郁的深棕色液体注满了马克杯,盖住了那见不得光的添加物。

她端着那杯加料的咖啡,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看手机时的温柔笑意,转身走出了厨房的画面。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陆沉的脸,惨白一片。他死死盯着那杯消失的咖啡的位置,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记得那杯咖啡的味道。那天早上格外香,他甚至还夸了一句“今天煮得特别好”。原来“好”的原因,是里面加了“料”!加了能让他喉咙灼烧、起满疹子的药!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让他难受?还是有更恶毒的目的?那个让她对着手机笑得那么甜蜜的人……是谁?

陆沉猛地将手机屏幕按灭,反扣在桌面上。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书房,只剩台灯微弱的光晕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投下摇晃的阴影。

他需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需要知道更多。

他重新拿起手机,屏幕的冷光再次照亮他毫无血色的脸。手指因为用力而僵硬,带着一种近乎抽搐的精准,重新点开监控APP。这次的目标,锁定在卧室。那个家里最私密、也曾被他视为最后港湾的地方。

时间轴再次被拖拽。这一次,他不再盲目搜寻,目标明确——找出江岚在家中使用手机时,那种异常投入、带着隐秘笑容的片段。这成了他唯一能追踪的线索。

时间缓慢地倒退。屏幕上的画面无声地流淌。大多是夜晚,江岚靠在床上刷手机,表情平静。有几次她似乎在跟人语音聊天,但画面模糊,角度受限,看不清具体表情。

日期跳回到两周前的一个下午。星期三,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原本计划提前回家,结果临时被业主叫去开会,耽搁到晚上十点多才进的门。

监控画面显示:下午三点零二分。卧室的窗帘拉着,光线昏暗。江岚穿着睡袍,斜靠在床头。她没开主灯,只开了她那侧一盏小小的阅读灯,光线在她脸上投下暧昧不明的光影。

她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显然是在打字聊天。脸上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神情。那不是平静,不是愉悦,而是一种带着紧张**的兴奋,眼睛亮得惊人,嘴角时不时向上勾起,又强压下去。陆沉太熟悉这种表情了,他们在热恋期时,她深夜躲在被窝里和他发短信,就是这副模样!

她在和谁聊天?聊什么能让她露出这种表情?

陆沉的手指几乎要将屏幕捏碎。他放大画面,可卧室摄像头的像素并不高,角度也偏,只能勉强看清她侧脸的线条和手机的轮廓,屏幕上的内容一片模糊。

就在这时,画面中的江岚突然坐直了身体。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或者收到了什么特别的信息,整个人都绷紧了。她飞快地朝卧室门口看了一眼,确认无人。然后,她做了一件让陆沉血液瞬间冻僵的动作——

她掀开了被子,身体向下缩去,整个人滑进了被窝里!只有被子鼓起一个大包。

她在干什么?!

几秒钟后,被子边缘,她拿着手机的手伸了出来。她似乎在调整角度,然后,那只手缓缓地、极具暗示性地,将手机摄像头朝向了……她自己身体的方向!并且停留了数秒!

陆沉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彻底冻结!一种混合着恶心、暴怒和极度羞辱的冰冷感瞬间席卷了他!她在**!在这种情境下,用这种姿势!拍什么?!拍给谁看?!

被子鼓动了几下。那只手缩了回去。过了大约半分钟,江岚的脑袋才从被子里钻出来,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头发也有些凌乱。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靠在床头,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满足、甚至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刺眼得如同淬毒的针尖!

陆沉猛地闭上了眼睛,胸腔里翻涌着想要毁灭一切的暴戾。他强迫自己再次睁开眼,死死盯着屏幕。

江岚对着手机说了句什么,看口型似乎是“收到了吗”。然后她开始打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甜腻,带着一种献媚般的讨好。打完后,她似乎又觉得不放心,再次按下了语音键,凑近屏幕。

这一次,摄像头清晰地捕捉到了她说话时的口型,每一个细微的肌肉动作都无所遁形。

她说的是:“凛哥……喜欢就好。”

凛哥!

陆沉脑子里轰然炸开!凛哥!陈凛!

这个名字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劈开了他记忆里某个尘封的角落!陈凛!江岚她们公司那个空降的、负责新药研发与质检的副总!年轻,据说有点本事,但风评不太好,仗着有背景在公司里行事张扬。有次公司年会陆沉去接江岚,远远见过一次。一个穿着昂贵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里带着股傲慢的男人。

竟然是他!

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铁锈气从陆沉的喉咙深处涌上来。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手指痉挛般下滑,时间轴继续无情地滚动。他现在像一个自虐的囚徒,明知道前方是地狱,也要一步一步踏进去,看个分明。

日期跳转。时间到了上周五晚上。他那天加班到深夜,回来时江岚已经睡了。

监控显示:晚上十一点二十三分。卧室门被轻轻推开。走廊的光线勾勒出江岚的身影。她没开灯,脚步有些虚浮,脸颊酡红,像是喝了酒。她走到床边,没有立刻躺下,而是低头看着手机,又露出了那种甜腻的笑容,飞快地回着什么信息。然后,她似乎嫌打字太慢,直接按了语音键,把手机凑到唇边。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酒后的慵懒和某种刻骨的媚意,清晰地透过监控的麦克风传递出来:

“凛哥……到家了……想你了……下次……下次去‘我们的地方’……”她痴痴地笑起来,身体微微摇晃,“……那张床太舒服了……你比我家那个废物……强一百倍……”

“废物”两个字,像两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陆沉的心窝,然后疯狂搅动!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皮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一种灭顶的寒冷和毁灭性的羞辱,将他从头到脚彻底淹没。他以为的港湾,他为之拼搏维系的家,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原来在别人怀里,在别人身下,用他买的床,骂他是……废物!

“咔哒。”

一声极其细微的轻响,是从手机里传出的。

陆沉充血的眼球死死盯住屏幕。卧室监控的画面里,江岚发完那条语音后,身体晃了晃,似乎酒意彻底上涌,支撑不住,软软地歪倒在床上。她手里的手机没拿稳,滑落下来,屏幕朝上,恰巧被床沿的挡板卡住,镜头正对着天花板。

就在这短暂的几秒里,陆沉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条刚刚发送出去的语音消息之上,赫然显示着对方发来的最后一张图片!

一张照片!

虽然因为手机屏幕角度和光线问题,画面极其模糊扭曲,但陆沉依旧在瞬间辨认出来——

那是一片光滑的、**的皮肤!是男性小腹下方!再往下……那模糊的、极具男性特征的轮廓……还有一只保养得宜的、戴着昂贵腕表的手!

轰——!

陆沉的大脑彻底一片空白,所有感官都被这巨大的、肮脏的视觉冲击碾得粉碎!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逆流了,一股强烈的、无法遏制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呕——!”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踉跄着扑到书房角落的垃圾桶边,撕心裂肺地干呕起来。胃里空空如也,吐出的只有苦涩的胆汁和火烧火燎的灼痛感。

他撑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

照片……陈凛……他的床……江岚口中的“我们的地方”……还有那句“废物”……

所有的线索碎片,在那张肮脏的图片面前,轰然拼凑完整,露出狰狞恶毒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