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0:我不再当扶弟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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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像一颗炸雷,在小小的屋子里炸开。

王桂香和陈建军都懵了,连张伟那张惯于伪装的脸上,都露出了真实的错愕。

“陈兰,你胡说什么?”张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平静地看着他,把上辈子积攒的所有委屈和怨恨,都化作了此刻的冷静,“我说,我们退婚。”

张伟家和我家是一个厂的,他爸是车间主任,我家就是普通工人。这门亲事,在外人看来,是我高攀了。

上辈子,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对张伟言听计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不要我了。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为什么?”张伟压着火气问,“就因为你妈让你给弟弟买辆自行车?陈兰,你别这么不懂事。那也是你弟弟。”

“你觉得我不懂事?”我笑了,笑得有些苍凉,“张伟,你别装了。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一清二楚。”

我上前一步,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是不是觉得,等我把家里的窟窿都填上了,你再去找厂长的女儿,就能落个好名声,还能少奋斗二十年?”

张伟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我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直起身子,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屋里所有人都听到:“张伟,我陈兰就算是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这种吃里扒外、两面三刀的男人。这婚,我退定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而是转向已经呆若木鸡的王桂香。

“还有你们,”我的目光从王桂香扫到陈建军脸上,“从今天起,我的工资,你们一分钱也别想拿到。这个家,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但想从我身上刮油水去贴补你这个宝贝儿子,门都没有!”

“你……你这个疯子!”王桂香终于反应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尖叫,“退婚?你知道退婚对一个女孩子家意味着什么吗?你以后还怎么做人!你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在1980年,退婚确实是一件大事,尤其是女方提出的,传出去名声就全毁了。

上辈子我就是怕这个,才一直忍气吞声。

可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名声这种东西,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那也比被你们吸干血,最后病死在床上强。”我冷漠地回敬道。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王桂香的心理防线。

她大概没想到,我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她一**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养了个白眼狼啊!辛辛苦苦拉扯大,现在为了点钱,就要跟我断绝关系,连婚事都不要了啊!我不活了!我没法活了啊!”

这是她的拿手好戏。一哭二闹三上吊。

上辈子,我最怕她这样。她一哭,我就心软,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可现在,我看着她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样子,心里只有一片麻木。

我转身,准备回自己的那个小房间。这个家,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站住!”张伟突然从震惊中回过神,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陈兰,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厂长的女儿?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败坏我的名声!”

他急了。

在这个年代,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我和他退婚的原因,是因为他脚踏两只船,那他爸的车间主任位子都可能不保。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冷笑道:“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张伟,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敢不敢跟我去厂长家门口对质?”

张伟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他当然不敢。

“你……你不可理喻!”他憋了半天,只能挤出这么一句话。

“对,我就是不可理喻。”我看着他,也看着王桂香和陈建军,“所以,以后离我远点。”

我不再理会他们,径直走回了那个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柜子的房间,反手就把门给锁上了。

门外,是王桂香更大声的哭嚎,陈建军的咒骂,还有张伟气急败坏的质问。

**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嘈杂,身体因为后怕和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把怀里的布包拿出来,打开,看着那三十五块六毛钱。

这是我重生的第一桶金,是我独立的资本。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上辈子死亡时的腐朽气息。

不,一切都不同了。

我的人生,从这一刻起,要重新洗牌。

我需要一个计划。首先,我不能再住在这个家里。我需要搬出去。

可要去哪儿呢?1980年,没有租房市场,单位分的筒子楼,一个萝卜一个坑。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顾晏。

住在我们隔壁的那个男人。他是个退伍军人,平时沉默寡言,但上辈子,在我被张伟抛弃,被全厂人指指点点的时候,只有他,曾经在我路过时,对我说过一句:“不是你的错。”

就那么一句话,像一道微光,照进了我黑暗的人生。

只是那时候,我已经心如死灰,没能抓住那道光。

这辈子,或许……

我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