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大鳄:让全世界为我买单》第一章血色开盘凌晨四点半,
香港中环的天还浸在墨色里,只有国际金融中心顶层的总裁办公室亮着一盏孤灯,
像悬在城市上空的冰冷瞳孔。沈亦臻指尖夹着的雪茄燃到了尽头,
烫红的火点在他指节间明明灭灭,烟灰却一丝未掉。他面前的巨幕屏被分割成二十四个窗口,
东京股市的收盘曲线还在苟延残喘,伦敦金属交易所的铜价跳动如垂死挣扎的心脏,
而华尔街的期货盘口已经开始躁动,绿色的数字像毒蛇般吞吐信子。“沈总,
纽约那边传来消息,‘秃鹫基金’昨晚在离岸账户加了三千万美元的空单,标的是恒指期货。
”特助林舟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这间屋子里凝固的空气。他跟着沈亦臻五年,
从不敢在他分析盘面时多喘一口气——这位年仅三十二岁就执掌“黑石资本”亚太区的男人,
身上有种能让数字都噤声的气场。沈亦臻没回头,
视线死死钉在屏幕角落那个不起眼的灰色窗口上。那是他布下的暗线,
实时监控着全球三十七个避税天堂的匿名账户流水。三千万?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指尖在触控板上轻轻一点,灰色窗口突然弹出密密麻麻的代码,像一群被惊动的蚂蚁。
“告诉纽约分部,把我们在纳斯达克的那笔特斯拉期权平仓,一半现金转入开曼账户,
挂‘秃鹫’的对手盘。”他的声音比窗外的寒风还冷,“另外,
让风控部把欧洲央行今晚的货币政策会议纪要再扒三遍,
我要知道德拉吉喝咖啡时加的是糖还是奶。”林舟心头一凛。
特斯拉期权是沈亦臻三个月前重仓押注的,如今浮盈已经翻了四倍,说平就平?但他不敢问,
只飞速在平板上记录指令。他太清楚沈亦臻的风格——从不恋战,像猎豹一样,
咬住猎物咽喉的瞬间,爪子已经在为下一次扑杀蓄力。六点整,恒生指数开盘前十五分钟,
市场突然爆出一条消息:内地某大型地产集团旗下的海外子公司涉嫌债务欺诈,
评级机构连夜将其信用等级下调至垃圾级。“来了。”沈亦臻终于动了,
他将雪茄摁在水晶烟灰缸里,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像是猎物倒地的哀鸣。屏幕上,
恒指期货主力合约瞬间跳水,绿色的卖单像潮水般淹没买盘,
而“秃鹫基金”的空单正在疯狂盈利。林舟的手心沁出冷汗。他知道,
这条消息是沈亦臻昨晚通过三家海外通讯社放出去的。那家地产公司确实有债务问题,
但远没到崩盘的地步,是沈亦臻用一串精心设计的数字陷阱,
让评级机构的模型错判了风险——这就是金融市场的游戏,真相不重要,相信真相的人够多,
假的也能变成真的。“加空。”沈亦臻淡淡吐出两个字。“可是沈总,
我们的仓位已经到警戒线了……”林舟忍不住提醒。
黑石资本在恒指上的空单已经累积到五十亿港元,一旦行情反转,就是灭顶之灾。
沈亦臻抬眼看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林舟,你跟着我五年,还没学会吗?
风险不是用来规避的,是用来吃掉的。”他顿了顿,
指尖敲了敲屏幕上“秃鹫基金”的logo,“他们想吃肉,就得有被骨头卡喉咙的觉悟。
”七点十五分,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香港会展中心的玻璃幕墙上时,
恒指已经暴跌580点。市场恐慌情绪蔓延,散户在割肉,机构在观望,
只有黑石资本的交易员们在沈亦臻的指令下,像一群训练有素的狼,
不断在跌停板上追加空单。突然,林舟的加密电话响了,屏幕上跳动着一个没有名字的号码。
他接起电话,只听了两句,脸色瞬间煞白:“沈总……是‘老鹰’的人,
他们说……要我们立刻平仓,否则……”“否则什么?”沈亦臻接过电话,语气平静无波。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纽约口音:“沈,别太贪心。
这盘棋是我们先落的子,你现在抢食,不合适。”“老鹰”——华尔街最大的对冲基金之一,
也是“秃鹫基金”的幕后东家。沈亦臻笑了,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格林先生,
金融市场没有先来后到,只有谁的刀子更快。你们在东南亚割韭菜的时候,
可没跟当地人讲过‘合适’两个字。”“你在玩火!”格林的声音变得暴躁,
“我已经让伦敦那边开始拉升汇丰的股价,恒指随时会反弹。你现在平仓,还能带走十个亿,
不然……”“不然你们会让我身败名裂,或者在香港的某个角落发现我的尸体?
”沈亦臻打断他,“格林,十五年前,我父亲在次贷危机里破产跳楼的时候,
你们也是这么威胁他的吧?可惜他没听,所以我现在站在这里,而你们,
该把欠我们家的连本带利还回来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即爆发出一阵冷笑:“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也好,那就让市场说话。
”电话被猛地挂断。林舟的腿都在发软:“沈总,我们真的要和‘老鹰’对着干?
他们的资金量是我们的五倍……”“资金量?”沈亦臻走到落地窗前,
俯瞰着脚下渐渐苏醒的城市。车流像蝼蚁,楼宇像积木,这个他曾发誓要踩在脚下的世界,
此刻在他眼中渺小得可笑。“林舟,你记住,在金融市场,决定胜负的从来不是资金多少,
是你敢不敢让对手相信,你比他更不怕死。”他转身,眼神锐利如刀:“通知技术部,
启动‘蜂鸟计划’。”“蜂鸟计划”——黑石资本压箱底的杀招,
一套能在十分钟内调动全球五十个离岸账户,通过高频交易制造虚假成交量,
从而操纵短期价格的算法。启动它,意味着彻底撕破脸皮,和“老鹰”正面开战。八点整,
就在市场以为恒指会继续暴跌时,汇丰控股的股价突然直线拉升,带动金融股集体反弹,
恒指期货开始回涨。“老鹰”果然动手了,他们想用资金优势强行扭转趋势,逼空黑石资本。
交易室里一片死寂,只有键盘敲击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沈亦臻看着屏幕上不断缩小的盈利数字,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他在等,等一个最佳时机。
八点十分,当恒指反弹至跌幅收窄到200点时,沈亦臻终于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启动‘蜂鸟’,全仓加空。”刹那间,
交易室里的空气仿佛被点燃。五十个匿名账户同时在全球各大交易所下单,
数十亿港元的卖单如同海啸般扑向市场。刚刚回暖的恒指瞬间被砸穿,跌幅再次扩大,
800点,900点……红色的数字像鲜血一样染红了屏幕。林舟看着实时跳动的资金曲线,
黑石资本的盈利正在以每分钟一个亿的速度飙升,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这哪里是交易,这分明是屠杀。九点半,当内地A股开盘时,受恒指暴跌影响,
上证指数低开3%。而此时,沈亦臻突然下令:“所有空单,全部平仓。”“什么?
”林舟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正是盈利最高点,为什么要平仓?沈亦臻没有解释,
只是看着屏幕上“老鹰”基金的账户余额在疯狂缩水,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他要的不是钱,是让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金融巨鳄,尝尝从云端跌落的滋味。
平仓指令下达后,恒指在巨额买盘的推动下迅速反弹,跌幅收窄至300点。
“老鹰”想追涨挽回损失,却发现黑石资本早已带着近百亿的盈利全身而退,
只留下一个布满陷阱的市场。上午十点,阳光正好,透过落地窗洒在沈亦臻身上,
却照不进他眼底的寒意。林舟递过来一杯咖啡,小心翼翼地问:“沈总,
我们接下来……”“去查一下‘老鹰’在南美矿业的持仓。”沈亦臻接过咖啡,却没有喝,
“他们亏了钱,肯定要在别的地方找补。告诉南美分部,准备好笼子,我们该捕下一只鸟了。
”他看着窗外,香港的金融心脏在阳光下跳动,繁华而脆弱。十五年前,
他站在父亲公司的天台上,看着楼下闪烁的警灯和围观的人群,
发誓要让那些操纵市场的人付出代价。如今,他做到了第一步,但这远远不够。
“这个世界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讨回来。”沈亦臻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
又像是在对这个被资本裹挟的世界宣战。咖啡的热气在他眼前氤氲,模糊了他的侧脸,
却遮不住那双眸子里,燃烧着的、足以焚毁一切的野心。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旧痕新局平仓后的交易室弥漫着一种诡异的亢奋。
交易员们指尖还残留着敲击键盘的麻感,
眼神却亮得像刚分完赃的海盗——近百亿港元的盈利,
足够让整个黑石资本的年终奖金再翻三番。沈亦臻却像没事人一样,
脱下定制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
露出一道淡粉色的疤痕,像条蜷缩的小蛇。那是十五年前,父亲从天台坠落时,他伸手去抓,
被碎玻璃划开的。“沈总,‘老鹰’那边传来消息,格林在办公室砸了三个古董花瓶。
”林舟拿着最新情报进来,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他们在恒指上至少亏了四十亿,
现在整个华尔街都在传,说亚太区冒出个敢虎口拔牙的狠角色。
”沈亦臻正用消毒棉擦拭那道疤痕,动作轻柔得不像刚指挥完一场金融屠杀。“狠角色?
”他嗤笑一声,“等他们知道‘老鹰’在南美的矿业盘口会被我们掀翻,
才会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狠。”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踩着十厘米的红底鞋走进来,
身上的白钻项链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沈大老板忙着数钱呢?”苏晚倚在门框上,
红唇弯起,带着几分玩味,“刚听说你把格林那老狐狸耍得团团转,
要不要姐姐请你喝杯庆功酒?”林舟识趣地退了出去。苏晚是香港苏家长女,
手里握着半个娱乐圈的资源,更是沈亦臻为数不多的“熟人”——当年沈父破产,
苏家是少数没趁机落井下石的家族。沈亦臻放下消毒棉,语气淡了几分:“我没时间应酬。
”“谁跟你应酬了?”苏晚走到他办公桌前,将一份文件推过去,“看看这个。
你爸当年在澳洲有个锂矿项目,后来被‘老鹰’用低价抢走了,现在矿脉探测结果出来了,
储量是之前的十倍。”沈亦臻的目光落在文件上,指尖微微收紧。锂矿——新能源的命脉,
这几年价格翻了几十倍。他记得父亲当年为了这个项目,抵押了所有房产,
最后却落得个血本无归。“格林这老东**得够深,”苏晚靠在桌边,语气带着点嘲讽,
“知道你在找他麻烦,就把这个矿拿出来做诱饵,想引你去澳洲跟他硬碰硬。
”沈亦臻没说话,翻到文件最后一页,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顾知衍。
澳洲最大的矿业集团负责人,也是当年签字同意低价**锂矿的人。
“顾知衍现在是格林的座上宾,”苏晚补充道,
“听说他下个月要在墨尔本办一场矿业峰会,邀请了全球的资本大佬,‘老鹰’也会派人去。
”沈亦臻合上文件,眸色沉沉:“他倒是会挑时候。”“去不去?”苏晚看着他,
“顾知衍那个人,表面儒雅,手段阴得很。当年你爸的项目黄了,他在里面插了不少手。
”沈亦臻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窗外的中环已经华灯初上,
金融中心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霓虹,像一片虚假的星空。“去。”他轻声说,“有些旧账,
该在澳洲算算了。”苏晚看着他的背影,那道疤痕在灯光下若隐隐现。
她认识沈亦臻快二十年了,从当年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沉默寡言的少年,
到如今执掌资本帝国的沈亦臻,他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可眼底的那点执拗,却一点没变。
“我跟你一起去。”苏晚说,“苏家在澳洲有影视基地,能帮你打点一下。
”沈亦臻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拒绝。他知道苏晚不是凑热闹,她父亲当年受过沈父的恩惠,
这些年明里暗里帮了黑石资本不少忙。三天后,
墨尔本的矿业峰会在一栋殖民风格的酒店里举行。沈亦臻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
混在各国资本大佬中间,低调得像个普通投资人。林舟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平板,
实时汇报着会场里每个人的背景。“那个穿蓝色西装的是力拓集团的亚太区总裁,
跟‘老鹰’有合作;戴红领带的是巴西矿业巨头,
据说跟顾知衍是大学同学……”沈亦臻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主宾席上。
顾知衍穿着白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正端着酒杯和一个金发男人谈笑风生——那是“老鹰”派来的代表,格林的得力助手,杰森。
“看来‘老鹰’是真想把锂矿当筹码。”沈亦臻低声说,“杰森来,
就是为了给顾知衍站台。”正说着,顾知衍像是感应到什么,朝这边看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顾知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举起酒杯,遥遥示意了一下,
笑容温文尔雅,仿佛他们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虚伪。”林舟低声骂了一句。
沈亦臻没说话,端起侍者托盘里的香槟,慢悠悠地晃着。他在等,等顾知衍主动过来。果然,
没过十分钟,顾知衍就摆脱了杰森,径直朝他走来。“亦臻,好久不见。”他伸出手,
语气热络,“真没想到你会来,黑石资本现在可是金融圈的传奇。”沈亦臻没握手,
只是淡淡看着他:“顾总客气了。我来,是想谈谈澳洲锂矿的事。
”顾知衍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那都是陈年旧事了。
当年是市场行情不好,沈伯父自愿**的,我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顺水人情?
”沈亦臻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用市价十分之一的价格‘接手’,顾总的人情,
未免太贵重了。”周围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顾知衍的脸色有些难看,压低声音:“亦臻,这里是公共场合,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谈。
”“不必了。”沈亦臻往前一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清,“我今天来,
就是想告诉顾总,还有在场的各位——当年被抢走的锂矿,我沈亦臻要拿回来。不仅如此,
‘老鹰’这些年在全球市场吞下的不义之财,我会一点一点,全部吐出来。”这话一出,
全场哗然。杰森脸色铁青地走过来:“沈先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老鹰’的实力,
不是你一个小小的黑石资本能抗衡的。”“是不是抗衡得了,试试就知道了。
”沈亦臻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里的寒意让杰森莫名一怵。就在这时,
苏晚穿着一身红色长裙走过来,挽住沈亦臻的胳膊,对着众人笑道:“各位别紧张,
我家沈总就是性子直。不过话说回来,当年沈伯父的锂矿项目,确实有不少猫腻,
我这里有份当年的银行流水,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看看?”她说着,打开手机,
上赫然是一份标注着“confidential”的转账记录——顾知衍的私人账户,
在锂矿**前三天,收到了一笔来自“老鹰”离岸账户的巨款。顾知衍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杰森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沈亦臻看着眼前的混乱,
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顾知衍只是颗棋子,他的目标,
从来都是藏在背后的格林,以及那些像“老鹰”一样,把别人的苦难当成筹码的资本巨鳄。
峰会不欢而散。回酒店的路上,苏晚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掠过的街景:“你刚才那番话,
等于向整个华尔街宣战了。”“我早就宣战了。”沈亦臻望着窗外,墨尔本的夜空很干净,
能看到星星,“从十五年前那天起,就开始了。”苏晚沉默了。
她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天——沈父跳楼的那天,也是沈亦臻被债主堵在巷子里,
差点被打断腿的那天。“对了,”沈亦臻突然开口,“帮我查个人。顾知衍的女儿,
顾清然,据说在伦敦读金融系。”苏晚挑眉:“怎么,想从他女儿下手?
”“对付顾知衍这种人,就得打他最在乎的东西。”沈亦臻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不是最看重名声和后代吗?我就毁给他看。”苏晚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戾气,
心里忽然有点发紧。她总觉得,沈亦臻这几年像走在钢丝上,一边是越来越庞大的资本帝国,
一边是深不见底的仇恨深渊,再往前一步,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但她没劝。
她太了解沈亦臻了,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回到酒店,沈亦臻接到林舟的电话,
语气带着急:“沈总,不好了!我们在南美矿业的空单被盯上了,
‘老鹰’联合了当地的资本,正在疯狂拉升价格,我们的亏损已经超过二十亿了!
”沈亦臻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果然没猜错,格林在澳洲设诱饵,
就是为了趁机在南美反扑。“启动备用方案。”沈亦臻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让南美分部把所有能动用的资金全部砸进去,继续加空。告诉他们,就算爆仓,
也要把‘老鹰’的资金链拖垮一半。”“可是沈总……”“照做。”沈亦臻打断他,
挂了电话。他走到窗边,看着墨尔本的夜景。城市的灯火明明灭灭,
像极了金融市场的涨跌起伏。他知道,格林这是在逼他回防,想让他从澳洲撤兵。
但他不会撤。沈亦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电话接通后,
他只说了一句话:“让伦敦那边动手,目标,顾清然。”挂了电话,
他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犹豫。想要赢这场战争,就不能有软肋,
不能有同情。他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惹了他沈亦臻,就要付出代价。哪怕这条路铺满荆棘,
哪怕最后会灼伤自己,他也必须走下去。因为他身后,是父亲的血,是过去的债,
是他必须用一生去偿还的,名为“复仇”的枷锁。而这场游戏,他只能赢,不能输。
第三章伦敦雾网南美矿业的盘口像一口沸腾的油锅。
“老鹰”联合的本地资本像疯了一样往里砸钱,铁矿石期货价格被硬生生抬拉了17%,
黑石资本的亏损数字每小时都在刷新,林舟的汇报电话几乎没断过。“沈总,
巴西淡水河谷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准备宣布扩产计划,这会进一步推高价格!
”“风控部测算,如果价格再涨5%,我们的保证金账户就要穿仓了!
”“要不要先平仓止损?哪怕割肉……”沈亦臻正站在墨尔本酒店的露台上,
南半球的阳光烈得晃眼,他却觉得浑身发冷。手机里林舟的声音带着哭腔,
交易室的背景音里能听到键盘敲击声和压抑的争执——那是赌徒被逼到绝路时的混乱。
“告诉他们,”沈亦臻的声音被风割得有些碎,却异常清晰,“谁再敢提‘止损’两个字,
立刻滚出黑石。”挂了电话,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打火机打了三次才点燃。
烟雾模糊了他的侧脸,那道小臂上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红,像在隐隐作痛。他在赌。
赌格林的资金链撑不了太久,赌南美那些临时拼凑的资本联盟会先内讧,
更赌伦敦那边的“后手”能及时生效——顾清然,顾知衍的独生女,
那个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读金融硕士的女孩,是他攥在手里的最后一张牌。三天前,
他给伦敦分部发了指令:“不动她的人,动她的‘前途’。”顾清然在学术界小有名气,
刚以第一作者身份在顶级期刊发表了一篇关于“新兴市场汇率波动”的论文,
据说被好几家华尔街投行看中,其中就包括“老鹰”的竞争对手——高盛。沈亦臻要做的,
就是让这篇论文变成她的污点。伦敦的秋天总是裹着湿冷的雾。
顾清然刚结束一场和高盛recruiters(招聘官)的面谈,走出地铁站时,
手机突然弹出十几条邮件提醒,发件人都是学校的学术委员会。
奖学金及学术项目资格”“请于48小时内提交原始数据及访谈记录”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论文的数据都是她亲手采集的,访谈对象也是她一个个邮件联系的,
怎么会扯上“学术不端”?点开邮件附件,里面是一份匿名举报信,
附带着几张模糊的聊天记录截图——“清然,
你爸那边已经把阿根廷央行的内部数据发过来了,直接用就行,
别标来源”“高盛那边我打过招呼了,论文一发表就给你发offer”。
截图里的头像确实是她的,但那些话她从没说过。更让她浑身冰凉的是,
所谓的“阿根廷央行内部数据”,
正是她论文里最关键的实证部分——那是她花了三个月时间,
从公开数据库里一点点扒出来的,怎么就成了“内部数据”?她立刻给父亲顾知衍打电话,
听筒里却传来忙音。再打,还是忙音。直到傍晚,才收到一条父亲的短信,
只有寥寥几个字:“我在处理,你别慌。”可她怎么能不慌?学术不端的帽子扣下来,
她的学位、前途,甚至整个职业生涯都会毁于一旦。高盛的招聘官很快发来邮件,
措辞委婉却态度坚决:“在调查结果出来前,我们不得不暂停对你的录用流程。
”雾越来越浓,顾清然站在街头,看着往来的车灯在雾里晕成一片模糊的光,
突然觉得一阵窒息。她隐约知道,这不是意外。父亲最近总在电话里唉声叹气,
说惹上了“不能惹的人”,难道……是冲她来的?墨尔本这边,
沈亦臻收到了伦敦分部的消息:“顾清然已被学术委员会调查,高盛offer暂停。
顾知衍正在疯狂联系律师,澳洲矿业的项目会他都没参加。”“还不够。
”沈亦臻捏灭烟头,“让举报信再‘不小心’流到财经媒体手里,
标题就写——《顾氏千金论文涉嫌滥用内幕数据,其父澳洲锂矿交易疑云再起》。
”林舟在电话那头倒吸一口凉气:“沈总,这会不会太……”“太什么?”沈亦臻打断他,
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顾知衍当年眼睁睁看着我父亲破产跳楼时,
怎么没想过‘太什么’?林舟,记住,战场上讲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挂了电话,
转身回房时,正好撞见苏晚站在走廊尽头。她穿着一身米色风衣,
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纸,头版赫然是顾清然的照片,
标题刺眼——《学术新星疑涉权钱交易,背后牵扯百亿锂矿旧案》。“你真的要做到这一步?
”苏晚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难以置信,“她还是个学生,跟当年的事没关系。”“没关系?
”沈亦臻笑了,笑意却冷得像冰,“她住着顾知衍用黑钱买的别墅,
读着用不义之财换来的名校,凭什么说‘没关系’?苏晚,你别忘了,
我当年连高中都没读完就被迫辍学打工,就因为有人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压抑了十五年的恨意:“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公平,
我只是想让它稍微平衡一点。”苏晚看着他眼底翻涌的红血丝,突然说不出话。
她知道沈亦臻这些年过得有多难——在纽约洗过盘子,在伦敦睡过地铁站,
为了抢一个交易员的职位,跟人在酒吧里打得头破血流。那些苦难像刻在骨头上的花纹,
早就磨成了他性格里的锋利棱角。“南美那边……”苏晚换了个话题,语气艰涩,
“亏损已经到三十亿了,再拖下去,黑石可能真的要爆仓。”沈亦臻沉默了。他走到窗边,
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突然觉得有点陌生。为了复仇,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那个曾经在父亲书房里偷偷读金融书籍、梦想着“让市场更公平”的少年,
好像早就死在了十五年前的那个雨天。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伦敦号码。
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女孩带着哭腔却很倔强的声音:“你是沈亦臻吗?我是顾清然。
我知道是你做的,你冲我来,别连累我爸,
也别毁了我的论文……”沈亦臻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女孩的声音在颤抖,
却透着一股不肯低头的韧劲,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连累?”他冷笑一声,
“你父亲当年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连累’别人?”“我不知道当年的事!
”顾清然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点歇斯底里,“但我的论文是干净的!你凭什么毁掉它?
就因为你恨我爸,就要毁掉我的人生吗?”“凭什么?”沈亦臻的声音低了下去,
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凭你父亲用我家的破产换来了你们现在的好日子,凭我爸死的时候,
你们一家人正在欧洲度假。顾清然,这世上所有的‘凭什么’,早在十五年前就有答案了。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只剩下压抑的抽泣。过了很久,
顾清然才哽咽着说:“如果……如果我能证明论文是干净的,
你能不能……能不能放我们一马?”沈亦臻看着窗外的雾,
墨尔本的雾和伦敦的雾好像连在了一起,模糊了所有的对错边界。他沉默了几秒,
缓缓开口:“可以。给你48小时。如果你能证明,我就撤掉所有消息。
但如果不能……”他没说下去,但彼此都明白那未尽之语的重量。挂了电话,
苏晚看着他紧绷的侧脸:“你真的会给她机会?”“不然呢?”沈亦臻转过身,
眼底的戾气淡了些,“我要的是真相,不是毁掉一个无辜的人。”虽然他自己也不确定,
顾清然到底算不算“无辜”。48小时,成了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倒计时。
顾清然把自己关在宿舍里,翻遍了所有的电脑备份和纸质笔记,
试图找到能证明数据来源的证据。她甚至给阿根廷央行发了邮件,
请求他们出具“数据已公开”的证明,却迟迟没有回音——她不知道,沈亦臻早就通过暗线,
让那边的负责人“暂时休假”了。顾知衍在澳洲焦头烂额,一边要应付媒体的追问,
一边要安抚那些因为锂矿旧案而动摇的合作伙伴,根本没时间帮女儿查论文的事。
南美矿业的盘口还在僵持。“老鹰”的资金也快见底了,格林几次想联系沈亦臻谈判,
都被拒之门外。他没想到沈亦臻会这么狠,宁愿抱着黑石一起炸,也要拖着“老鹰”陪葬。
48小时的最后一小时,
顾清然终于找到了一段被她遗忘的录音——那是她采访阿根廷一位前央行顾问时的全程记录,
里面清晰地提到了她论文里引用的所有数据来源,都是公开可查的。
她颤抖着手把录音发给沈亦臻,附带一条短信:“这是证据。我没说谎。”沈亦臻听完录音,
沉默了很久。林舟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沈总,快做决定啊!
南美那边的保证金账户只剩最后五分钟了!”他看着窗外,墨尔本的雾散了,
露出干净的蓝天。十五年前的那场雨,好像也在这一刻停了。“通知伦敦分部,
”沈亦臻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撤掉所有关于顾清然的负面消息,
联系学术委员会,把录音送过去。”“那南美……”“平仓。”沈亦臻说,“所有空单,
全部平仓。”林舟愣住了,随即狂喜着跑去打电话。交易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虽然最终还是亏了二十亿,但至少保住了黑石的根基。沈亦臻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好像听到了父亲的声音,那个温和的男人总是说:“亦臻,做金融可以狠,但不能黑。
守住底线,才能走得远。”他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决定算不算守住了底线,但至少,
他没让顾清然变成第二个自己。这时,手机又响了,还是顾清然。“谢谢你。
”女孩的声音平静了很多,却带着点疏离,“但我不会感谢你的‘仁慈’。
我会查清楚当年的事,如果真是我爸做错了,我会让他道歉。”沈亦臻没说话,挂了电话。
道歉?他要的从来不是道歉。但他知道,这场战争的节奏,好像从这一刻起,悄悄变了。
格林不会善罢甘休,顾知衍的锂矿旧案才刚撕开一个口子,而那个叫顾清然的女孩,
像一颗突然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早已冰封的心湖里,漾开了一圈陌生的涟漪。苏晚走进来,
递给他一杯温水:“南美平仓了,‘老鹰’那边也松了口气,格林应该不会再逼得那么紧了。
”沈亦臻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突然觉得有点烫。“接下来去哪?”苏晚问。
他看着窗外,阳光正好,照得整个城市都亮堂堂的。“回香港。”沈亦臻说,“有些账,
该在主场算了。”他知道,格林和“老鹰”绝不会就此收手,这场横跨全球的资本战争,
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阶段。而他手里的牌,除了黑石的资金和遍布各地的暗线,
乎又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比如那个在伦敦雾里倔强地说“我会查清楚”的女孩。
未来会怎样,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哪怕前面是更深的雾,更冷的雨。
因为他是沈亦臻,是那个从地狱爬回来,要让全世界为他失去的一切,重新买单的人。
而这场游戏,他还没玩够。第四章香港暗涌飞机降落在香港国际机场时,正是傍晚。
维多利亚港的灯火已经次第亮起,像一条缀满碎钻的绸带,缠绕着这座永不疲倦的城市。
沈亦臻透过舷窗看着下方的璀璨,眼底却没什么温度——这片繁华里,
藏着太多他不愿回想的过往。车刚驶入中环,林舟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语气带着罕见的凝重:“沈总,‘老鹰’在我们离开的这几天,
悄悄收购了黑石3%的流通股。”沈亦臻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一顿。3%看似不多,
却足够在股东大会上拥有提案权,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格林已经把战场从海外拉回了香港,
拉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查到是通过哪些账户买的吗?”“都是些分散的离岸账户,
查不到源头,但手法跟‘老鹰’在华尔街狙击其他公司时一模一样。
”林舟的声音里带着焦虑,“更麻烦的是,我们平仓南美空单亏了二十亿,
现在现金流有点紧张,要是他们继续增持……”“让法务部准备反收购预案。
”沈亦臻打断他,语气冷静得像在谈论天气,“另外,通知香港所有合作银行,
把我们的授信额度提到最高,我要让格林知道,想在我的地盘撒野,没那么容易。
”挂了电话,司机递过来一份刚出的晚报,头版头条是顾知衍召开记者会的新闻。
照片上的男人头发花白了不少,对着镜头鞠躬道歉,
承认当年确实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了锂矿,愿意将矿场30%的收益归还沈家。
“倒是识趣。”沈亦臻冷笑一声。顾知衍会这么做,无非是顾清然那边起了作用,
更可能是怕他把事情闹大,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但30%?他要的从来不是这点“补偿”。
车在黑石资本楼下停稳,刚走进大堂,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晚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手里拿着个文件袋,看到他来,快步迎了上来。
“这是顾知衍让律师送来的协议,”她把文件袋递过去,
“他说愿意把锂矿的控股权让出来,只求你别再追究当年的事。”沈亦臻没接,
径直走向电梯:“他以为这样就能息事宁人?”“顾清然也给我发了邮件,
”苏晚跟上他的脚步,压低声音,“她说如果我们接受和解,她愿意来黑石工作,
从基层做起,算是……替她父亲还债。”电梯门缓缓关上,映出沈亦臻冷硬的侧脸。顾清然?
那个在伦敦雾里跟他据理力争的女孩,要来他的公司?“她倒是敢。”他嗤笑一声,
心里却莫名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她真的来了,会是什么样子?回到办公室,
林舟已经等在那里,脸色比电话里更难看:“沈总,
‘老鹰’刚才在二级市场又扫了2%的货,现在持股比例到5%了,按照规定,
他们已经可以公开举牌了。”沈亦臻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香港的夜景再繁华,
也掩盖不住资本厮杀的血腥味。格林这是铁了心要跟他死磕,先用南美空单消耗他的资金,
再趁他现金流紧张时搞偷袭,手段够阴狠。“把我们手里那批腾讯的股票质押出去。
”他突然开口。“什么?”林舟惊得差点跳起来,“那是我们压箱底的优质资产,
质押率低不说,万一股价波动……”“没有万一。”沈亦臻回头看他,眼神锐利如刀,
“我要现金,越多越好。告诉券商,我要做场内融资,用质押的股票做担保,
把杠杆加到最高,我要在‘老鹰’举牌前,把他们的资金全部套住。
”林舟脸色发白:“沈总,这太冒险了!加最高杠杆,一旦市场有风吹草动,
我们可能会被强制平仓,到时候……”“到时候我来承担后果。”沈亦臻打断他,
语气不容置疑,“林舟,你跟着我这么久,应该知道,对付‘老鹰’这种饿狼,
只能比他们更狠,更敢赌。”林舟看着他眼底的决绝,知道再劝也没用,
只能咬着牙点头:“我马上去办。”林舟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沈亦臻一个人。
他打开苏晚送来的文件袋,顾知衍的协议写得很“诚恳”,字里行间都在示弱。
但他一眼就看穿了里面的猫腻——控股权**要分三年完成,而且附带了一堆限制条款,
说白了就是想拖延时间。他拿起笔,在协议上划了个大大的叉,随手扔进垃圾桶。就在这时,
私人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香港号码。接起来,
听筒里传来一道清澈却带着点紧张的女声:“沈先生,我是顾清然。我……我已经到香港了。
”沈亦臻愣了一下:“你真来了?”“嗯。”女孩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鼓起勇气,
“我爸的协议你可能不满意,但我是真心想……弥补一些东西。我已经投了黑石的简历,
应聘的是交易助理岗,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沈亦臻靠在椅背上,
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他能想象出女孩此刻的样子,大概是攥着手机,站在某个街角,
眼神倔强又带着点不安,像只误入狼群的小鹿。“黑石的交易助理,每天要工作十六个小时,
要背熟所有金融产品的参数,要能在三分钟内算出复杂的衍生品定价,”他慢悠悠地说,
语气里带着审视,“你一个名校高材生,放着投行的offer不要,来做这种底层工作,
不怕委屈?”“不怕。”顾清然的声音很坚定,“我查过黑石的资料,知道这里的节奏快,
压力大,但我能扛住。而且……我想亲眼看看,你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
”沈亦臻笑了。这女孩倒是比她父亲有骨气。“明天上午九点,黑石总部十五楼人事部报道。
”他说,“迟到一分钟,就不用来了。”挂了电话,他看着窗外的夜色,
突然觉得这场复仇的游戏,好像多了点意料之外的变数。顾清然的出现,
像一颗投入棋局的新子,不知道会搅乱他的计划,还是会带来意想不到的转机。第二天一早,
沈亦臻刚到办公室,林舟就匆匆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沈总,成了!
我们质押腾讯股票融到了五十亿,刚才‘老鹰’又想增持,
结果被我们用这笔资金在二级市场截胡了,他们现在的持股比例卡在5.8%,动弹不得了!
”“意料之中。”沈亦臻翻看着文件,头也没抬,“格林想趁我们资金紧张下手,
却没想到我敢质押核心资产,他现在肯定在骂娘。”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人事部主管探进头来:“沈总,昨天应聘交易助理的顾清然来了,
您要不要……”“让她进来。”很快,顾清然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
头发扎成马尾,脸上没化妆,跟在伦敦报纸上看到的样子判若两人,干净得像张白纸。
只是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带着点小心翼翼,却又藏不住倔强。“沈总,您好。
”她站在办公桌前,微微鞠躬,手里还攥着个笔记本。沈亦臻抬眼看她,
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三秒:“知道交易助理第一天要做什么吗?”“知道。
”顾清然立刻翻开笔记本,“熟悉交易系统,整理隔夜全球市场数据,
核对今日重要经济指标发布时间,还有……给您泡咖啡。”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个小本子,
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种注意事项,连他喜欢喝什么牌子的咖啡,
加不加糖奶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沈亦臻挑了挑眉。看来这女孩做了不少功课。“林舟,
带她去交易室,”他对门口的林舟说,“从最基础的做起,让老王带带她。
”老王是黑石的资深交易员,以脾气火爆著称,多少名校毕业生都被他骂哭过。
沈亦臻就是要看看,顾清然这朵温室里的花,能不能经得起黑石的狂风暴雨。
顾清然跟着林舟出去时,脚步很稳,没有丝毫犹豫。沈亦臻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整天,交易室都很安静。老王果然没客气,
把一堆没人愿意做的脏活累活都丢给了顾清然——整理十年前的债券交易记录,
核对成百上千个数据,甚至让她去仓库搬厚重的交易报表。
沈亦臻透过办公室的玻璃墙看着她。女孩没有抱怨,只是默默地做事,汗水浸湿了后背,
手指被纸张割破了也只是随便贴个创可贴继续干,眼神里的倔强一点没减。傍晚收盘时,
林舟进来汇报:“沈总,‘老鹰’那边没动静了,估计是被我们打懵了。
另外……顾清然把老王丢给她的活全做完了,连十年前的那笔错误交易记录都找出来了,
老王刚才偷偷跟我说,这女孩有点东西。”沈亦臻没说话,目光依旧落在交易室里。
顾清然正对着电脑屏幕,认真地看着美股盘前数据,夕阳的光落在她侧脸上,
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竟让他觉得有些晃眼。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
是个加密号码。接通后,传来格林沙哑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沈,
别以为你赢了一局就得意。我已经查到了,你父亲当年破产,不仅仅是因为次贷危机,
还有你们沈家内部的人在背后捅刀子。想知道是谁吗?来伦敦,我们谈谈。
”沈亦臻的心猛地一沉。父亲破产的内幕?他查了十五年,只知道跟“老鹰”有关,
从没听说过还有“内部人”?“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没什么意思,
”格林轻笑一声,“只是想告诉你,你恨错了人。明天中午,伦敦希思罗机场,我等你。
不来的话,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电话被挂断了。沈亦臻握着手机,指节泛白。
格林在撒谎?还是真的有他不知道的隐情?如果父亲的死真的另有隐情,
如果当年还有“内部人”参与……那他这十五年的复仇,算什么?他看向窗外,
香港的夜空被霓虹灯染得发红,像一片燃烧的海。他知道,格林这是在引他去伦敦,
那里很可能是个陷阱。但他没得选,他必须去,必须知道真相。“林舟,”他突然开口,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订明天最早去伦敦的机票。”“沈总,这太危险了!
”林舟急道,“格林肯定没安好心!”“我知道。
”沈亦臻看着交易室里那个还在忙碌的身影,眼神复杂,“但有些事,必须弄清楚。
”他不知道的是,他转身离开办公室时,顾清然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她刚才在整理旧文件时,
无意中看到了一张十五年前的照片——沈亦臻的父亲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
那个男人的侧脸,跟她家里一张老照片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而那张老照片上的人,
是她从未见过的、顾知衍的双胞胎弟弟。伦敦的雾,似乎又要笼罩过来了。而这一次,
牵扯进来的,不止是资本的厮杀,还有被时光掩埋的家族秘密,和那些连复仇都无法触及的,
更深的黑暗。第五章伦敦迷局伦敦的雾比上次更浓,湿冷的空气裹着煤烟味,
像一张浸了水的网,压得人喘不过气。沈亦臻走出希思罗机场时,
格林派来的车已经等在路边,黑色宾利的车窗贴着单向膜,看不见里面的人。“沈先生,请。
”司机是个金发男人,眼神锐利如鹰,说话时手一直按在腰间——那里鼓鼓囊囊的,
多半藏着枪。沈亦臻没动,指尖夹着的烟在雾里明灭:“格林想谈,就让他自己来。
我没兴趣跟一群藏在暗处的老鼠打交道。”司机的脸色沉了沉,刚要说话,
宾利的后座车窗降了下来,露出格林那张布满褶皱的脸。老人穿着一件驼色大衣,
嘴角挂着虚伪的笑:“沈,别这么大火气。我们好歹也算‘老朋友’了,喝杯咖啡的面子,
总该给吧?”沈亦臻盯着他看了三秒,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后座弥漫着一股雪茄和古龙水混合的味道,格林手里把玩着一枚金质袖扣,
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老鹰——“老鹰”基金的标志。“说吧,我父亲破产的内幕,
到底是什么?”沈亦臻开门见山,懒得跟他兜圈子。格林笑了笑,示意司机开车:“别急。
有些故事,得在合适的地方讲才有意思。”车穿过浓雾笼罩的伦敦街道,
最终停在一栋维多利亚风格的老建筑前。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看到格林下车,
立刻躬身行礼。沈亦臻跟着进去,发现里面竟是个私人博物馆,墙上挂着各种古董枪械,
玻璃柜里摆着泛黄的股票合约——都是些见证了资本血腥史的物件。“喜欢这里吗?
”格林走到一个玻璃柜前,指着里面一张1929年的华尔街崩盘报纸,
“每一次金融危机,都是少数人的盛宴,多数人的地狱。你父亲,就是当年那场盛宴里,
被献祭的羔羊。”沈亦臻的拳头在口袋里攥紧:“少废话。内部人是谁?”“别急,
”格林转身,递给她一杯威士忌,“我们先看样东西。”他拍了拍手,
一个穿白手套的佣人推着一个金属箱子走过来,打开后,
里面是一叠泛黄的文件和一盘老式磁带。“这是你父亲破产前三个月的通话记录,
”格林拿出磁带塞进播放器,里面传出沈父焦急的声音:“……他不能这么做!
那笔钱是用来救公司的,不是给他填赌债的!……我警告你,再敢动公司账户,我就去报警!
”沈亦臻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段录音他从没听过,里面提到的“他”是谁?“接下来是这个。
”格林拿出一份银行转账记录,收款方是个陌生名字,但备注栏写着“代顾知衍收”。
转账金额是五千万,时间正好是沈父公司资金链断裂的前一周。“顾知衍?”沈亦臻皱眉,
“你不是说他只是帮凶吗?”“他确实是帮凶,但不是主谋。”格林冷笑一声,
按下播放键,磁带里传出另一段对话,是个沙哑的男声,
带着浓重的香港口音:“……沈敬鸿(沈父)太碍事了,留着他,我们的计划永远没法成。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次贷危机只是个开始,等他把最后一笔资金投进股市,
我们就……”后面的话被杂音覆盖,但沈亦臻已经浑身冰凉。这个声音他有点熟悉,
像极了……顾知衍那个据说早就死在赌桌上的双胞胎弟弟,顾知明。“顾知明没死?
”他失声问道。“不仅没死,还活得很好。”格林拿出一张照片,
上面是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正搂着一个金发美女在**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