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婆闺蜜团:我能预知期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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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难熬。

宋时周几乎是一夜没合眼,满脑子都是红绿交错的K线图和那个刺眼的负债数字。

第三天清晨,阳光还没能穿透窗户上的污渍,手机就先一步发出了夺命的震动。

不是电话,是一条短信。

发件人是“飞速贷-催收部”。

【宋时周,最后24小时通牒。今日下午六点前,十五万本息未能结清,我司外勤组将携带您的全部资料,登门拜访。后果自负!】

短信的末尾,还附上了一张经过处理的照片。

照片上,是原身父母家老旧的小区单元门,门上被红色的油漆喷上了“欠债还钱”四个大字。

照片是P的,但那股子威胁的意味,却比真刀真枪还要让人心头发冷。

宋时周的手指捏得发白。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睡大街,但他不能容忍这群人去骚扰原身的父母。

尽管他们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但这份为人子女的责任,他必须扛起来。

时间不多了。

他再一次点开了手机通讯录,像是要在沙漠里榨出水一样,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往下看。

这一次,他的手指没有再划过那个被置顶,却许久没有亮起红点的头像。

杨蜜。

头像里的女孩笑靥如花,是在一个电影节的红毯上拍的,光彩照人。

这是原身的发小,从小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交情。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生的轨迹出现了巨大的分岔。

一个成了家喻户晓的女明星,另一个,则是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最后把自己作死的创业失败者。

两人之间的差距,大到已经不是一道鸿沟,而是隔着一个太平洋。

宋时周点开了和她的聊天记录。

屏幕往上翻了许久,才找到上一条对话。

是半年前,他给杨蜜发的一句“生日快乐”。

对方隔了很久才回了一句“谢谢”,后面跟了个系统自带的蛋糕表情。

客气,疏远。

再往上,就是更久之前的零星问候,一年都说不上几句话。

现在要他怎么开口?

“喂,蜜蜜,是我啊,你还记得我吗?我欠了十五万,快被人砍死了,借我五十万呗?”

宋时周在心里模拟了一下,自个都觉的像个电信诈骗的。

人家凭什么借给你?

就凭小时候一起玩过泥巴?

成年人的世界,交情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尤其是在金钱面前。

他关掉手机屏幕,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来回踱步,地板被踩得咯吱作响。

烦躁的情绪像是无数只蚂蚁,在他心里啃噬。

脑海里,两个小人正在疯狂打架。

一个说:“去求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只要能借到钱,靠着生猪期货,一个月就能连本带利地还上,还能大赚一笔!到时候你就是人上人!”

另一个小人则在尖叫:“不能去!你疯了吗?你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现在去找她,只会让她看不起你!这点自尊心都不要了吗?万一她拒绝了,你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断了!”

宋时周一拳砸在墙上。

墙皮簌簌地往下掉。

自尊心?

自尊心能帮他还那十五万吗?

自尊心能让那些催收的放过他吗?

不能。

他瘫坐在床沿,再次点亮手机。

屏幕上,那张P出来的催收照片,红得扎眼。

他仿佛能看到,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踹开父母留下那间老房子的门,把里面的一切砸得稀巴烂。

他又切到期货软件。

生猪2408合约的K线图,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头即将苏醒的巨兽,那预示着“暴涨315%”的淡蓝色字体,是通往天堂的阶梯。

一边是地狱,一边是天堂。

而连接两者的唯一桥梁,就是杨蜜。

赌不赌?

宋时周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不是原身那个会选择喝酒配头孢逃避现实的懦夫。

他是宋时周。

一个死过一次,好不容易才抓住新生机会的人。

脸皮算什么?

只要能活下去,活得更好,把脸皮扔在地上踩两脚又何妨。

想通了这一点,他胸中的郁结之气,反而顺畅了不少。

他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

该怎么说?

直接要钱,太突兀。

先寒暄几句?更尴尬。

他删删改改,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短短一句话,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

【蜜蜜,是我,宋时周。】

【最近有空吗?】

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客套的寒暄。

他知道,在这种巨大的身份差距面前,任何的铺垫都显得虚伪可笑。

不如单刀直入,把自己的窘迫和绝望,**裸地摊开在对方面前。

是死是活,是龙是虫,全看这一次了。

他按下了发送键。

屏幕上显示出“消息已发送”的提示。

宋时周把手机扔到一边,整个人仰面躺倒在床上,心脏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他心脏上敲打的鼓点。

宋时周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只能徒劳地张嘴,却呼吸不到一丝空气。

手机被他扔在床角,他不敢去看,也不想去看。

等待宣判的过程,远比宣判本身更折磨人。

不知过了多久,那被他视为救命稻草,又可能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的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

嗡——

一声轻响。

宋时周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从床上一跃而起。

他扑到床角,手有些发抖地抓起手机。

屏幕亮着,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来自那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头像。

杨蜜:【国贸三期,A座顶楼,我的工作室。】

杨蜜:【你现在来我工作室吧。】

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是一个地址,一句话。

干脆,利落。

是她的风格。

宋时周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又提起了另一半。

她愿意见他,这是好事。

但她冷淡的态度,又让他摸不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没有时间多想,胡乱地用冷水抹了把脸,从衣柜里翻出最体面的一件T恤。

所谓的体面,也只是洗得发白,领口有些松垮,但至少没有破洞。

他对着镜子里那张憔ें悴又陌生的脸,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宋时周,加油。”

他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