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我的物资只够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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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筋的味道,混着腐烂的腥气,钻进我鼻子里。我趴在一堆水泥块后面,手里攥着半截钢管,

手心全是汗。对面,一百米外的商场。“凯德龙”三个字掉了俩,

只剩一个“龙”字孤零零挂着,风一吹,摇摇欲坠。好地方。这种大型商超,

就算被搜刮过几百遍,犄角旮旯里总能漏点好东西。一罐过期十年的午餐肉,

就够我多活三天。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猫着腰,贴着废弃汽车的掩护,一点点往前挪。

街上很安静。太安静了。这种安静,比怪物的嘶吼还让人心慌。我把钢管换到左手,

右手摸向腰间的短刀。这玩意儿,是我从一个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锋利得很。

商场的玻璃门碎了一地,我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我停下,侧耳听。除了风声,

什么都没有。我松了口气,走进大厅。一楼是化妆品和奢侈品区,柜台被砸得稀巴烂,

地上全是玻璃碴子和空盒子。我没停留,直奔负一楼的超市。那才是我的目标。

通往负一楼的扶手电梯早就停了,上面积了厚厚一层灰。我顺着电梯往下走,脚步放得很轻。

超市的卷帘门被撬开了一半,我蹲下身,从缝隙里钻了进去。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货架东倒西歪,地上全是散落的商品和包装袋。果然,被洗劫过了。我不死心,打亮手电筒,

开始一排排地毯式搜索。食物区,空了。饮料区,空了。连**宠物食品区都搬空了。

我骂了句脏话,心里一阵发凉。这趟白来了。就在我准备撤的时候,

手电筒的光扫过一个角落。那是一家进口食品店,门是锁着的。很奇怪。这年头,

还有锁着的门?我走过去,推了推。纹丝不动。是那种很结实的电子密码锁,没电了,

反而锁死了。我眼睛一亮。越是这样,里面有东西的可能性就越大。我从背包里拿出撬棍,

对着门锁的缝隙,用尽全身力气。“嘎嘣!”一声脆响。锁废了,门开了一道缝。

我心里一喜,收起撬棍,刚准备推门,一股很淡的香味飘了出来。不是食物腐烂的味道。

是……香味。像某种花的味道,很干净,很舒服。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鬼地方,

怎么会有这种味道?我握紧了钢管,屏住呼吸,猛地把门推开。手电筒的光射进去。店不大,

货架上的东西也被人拿得七七八八。光束的尽头,一个货架下面,坐着一个人。是个女人。

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手电筒的光直直地照在她脸上,她没有躲,

只是慢慢抬起头。我呼吸停了一秒。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太干净了。没有灰尘,没有血污,

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瓷器。她的头发很长,很黑,随意地披在肩上。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

裙子上也干干净净。她和我,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鬼。

第二个念头是:她是诱饵。我握着钢管的手更紧了,一步步向她靠近。“你是谁?

”我声音很哑。她看着我,没说话。她的眼睛很亮,在手电筒的光下,像两颗黑曜石。

“你在这里多久了?”我继续问,脚下没停。她还是不说话。我走到她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很瘦,看起来很弱。我伸出钢管,用顶端碰了碰她的肩膀。是实体。

不是鬼。她被我碰了一下,身体缩了缩,但眼神没变,还是那么平静地看着我。这不对劲。

一个女人,独自在这种地方,看见一个拿着武器的陌生男人,不该是这种反应。她不怕我。

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她有恃无恐。我扫了一眼四周,货架后面,门后面,

任何能**的地方。没人。只有我们两个。“说话。”我的语气冷了下来,“不然,

我就不客气了。”她终于动了。她伸出手,指了指旁边货架上仅剩的一个罐头。黄桃罐头。

然后,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意思是,她饿了,想吃东西。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我们在对峙。几秒钟后,我笑了。管她是什么来头,现在,她在我面前,

就是个饿肚子的女人。我走过去,拿起那个黄桃罐头。挺沉。我回到她面前,

把罐头在她眼前晃了晃。“想吃?”她点头。很轻微的动作,但很肯定。

我把罐ato罐头扔在地上,用脚踩住。“回答我的问题。”她看着我脚下的罐头,

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没发出声音。也许是太久没说话,嗓子哑了。我蹲下来,

和她平视。距离很近,那股香味更浓了。我心里有点烦躁。“叫什么?”她沉默了一会,

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有点沙哑,但很好听。“许诺。”许诺。我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就你一个人?”她点头。“一直待在这里?”她又点头。我看着她的眼睛,

想从里面看出撒谎的痕迹。没有。只有平静,还有一丝……疲惫。我信了。或者说,

我选择暂时相信她。我站起来,把脚从罐头上拿开。“起来。”她看着我,没动。

“我带你走。”我说,“吃的,我分你一半。”她还是没动,只是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我有点不耐烦了,“怎么,不乐意?那我走了,你自己在这儿待着吧。

”我说着,转身就准备走。这个女人太诡异了,带着她是个麻烦。我刚走两步,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回头。她站起来了。她比我想象的要高一点,裙子很长,

到脚踝。她就那么站在那,看着我。我看着她,她看着我。这个画面很奇怪。一个浑身脏污,

拿着钢管,像野狗一样的男人。一个干净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女人。我们俩,

站在这间废弃的超市里。“想跟我走?”我问。她点头。“行。”我走回去,

捡起地上的黄桃罐头,扔进她怀里,“罐头归你。”她抱住罐头,手指冰凉。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归我。”离开超市,天色已经开始暗了。

黄昏的城市,像一头巨大的怪兽尸体,安静,又透着危险。我走在前面,许诺跟在后面。

她走路没声音,好几次我以为她跟丢了,猛地回头,她都在。就那么不远不近地跟着,

像个影子。我没再问她问题。问了也白问。她那张嘴,跟蚌壳一样紧。当务之急,

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我知道一个地方。不远,大概穿过两条街。一个废弃的图书馆,

三楼有个资料室,门是铁的,只有一个小窗户,易守难攻。我以前在那儿住过一个星期。

“跟紧点。”我回头说了一句。许诺没应声,只是加快了点脚步。穿过一个十字路口时,

我突然停下,一把将她拽到一辆翻倒的公交车后面。她的身体很软,撞在我怀里。

我没工夫想别的,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指了指前面。她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街角,

一个“东西”正在游荡。那东西曾经是个人。现在,它的身体扭曲,四肢着地,

像蜘蛛一样爬行。皮肤是青灰色的,上面布满了脓包。“夜魔。”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

病毒爆发的产物,对声音和光线极其敏感,速度快,力气大。被它抓一下,不死也得脱层皮。

许诺的身体在我怀里僵了一下。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很快。看来,她也知道这东西的厉害。

夜魔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似乎没发现我们,朝着另一个方向爬走了。我松了口气,放开她。

她的脸有点红,不知道是憋的,还是因为别的。“走。”我不敢再走大路,

带着她钻进旁边的小巷子。巷子里更黑,堆满了垃圾,味道很难闻。许诺皱了皱眉,

但什么也没说,还是默默跟着。她的适应能力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快,我们就到了图书馆。

大门早就没了,我带着她从侧面的破窗户翻进去。图书馆里一片狼藉,书掉了一地,

踩上去软绵绵的。空气中弥漫着纸张腐朽的味道。我凭着记忆,摸到楼梯,上了三楼。

资料室的铁门虚掩着。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走的时候,明明是锁死的。我把许诺拉到身后,

抽出短刀,慢慢推开门。里面没人。东西和我离开时一样,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几个倒下的文件柜。我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危险,才让她进来。我把门从里面反锁,

又用一个文件柜死死顶住。做完这一切,我才彻底放松下来,一**坐在地上。

许诺站在门口,看着我。“坐吧。”我说,“今晚就在这儿,安全。”她走到我对面,坐下。

我们之间隔着一张桌子。我从背包里拿出半瓶水,喝了一口,然后递给她。她接过去,

也喝了一口。动作很斯文。然后,她把怀里一直抱着的黄桃罐头放到桌上,推给我。“你吃。

”我说,“这是你的。”她摇摇头,又推了回来。我看着她。她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吃。

我没再客气。我拿出短ao刀,在罐头盖上用力一撬,“砰”的一声,开了。

一股甜腻的香气散发出来。我把罐头推到她面前,“你先吃。”她拿了一块黄桃,

小口小口地吃着。很安静。我看着她吃,自己也拿了一块。黄桃很甜,甜得发腻。

但这是能量。我们分吃了这个罐头,谁也没说话。吃完东西,困意涌了上来。

**在文件柜上,准备眯一会儿。“你睡吧,我守夜。”我说。许诺看了我一眼,没动。

“让你睡就睡,废什么话。”我有点不耐烦。她这才靠着墙,闭上眼睛。她的睫毛很长,

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把小扇子。我看着她的睡颜,心里很乱。我为什么要带上她?

就因为她长得好看?还是因为那该死的香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我做了一个很不明智的决定。在这个世道,带个拖油瓶,等于自杀。我叹了口气,

握紧了手里的钢管。后半夜。我被一阵轻微的抓挠声惊醒了。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很轻,

很有节奏。“嘶……嘶……”我瞬间清醒,睡意全无。是夜魔。它找到这里了。我看向许诺,

她也醒了,睁着眼睛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害怕,只有警惕。我做了个“嘘”的手势。

她点点头。抓挠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躁。然后是撞击声。“砰!”“砰!”铁门在震动。

顶着门的文件柜都在晃。我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扇门,撑不了多久。我站起来,走到门边,

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往外看。走廊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能闻到那股熟悉的腐臭味。

它就在门外。“砰!砰!砰!”撞击越来越猛烈。铁门已经开始变形了。许诺也站了起来,

走到我身边。她手里拿着那个空了的黄桃罐头。这是她唯一的武器?我差点笑出来。

“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压低声音说。我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一样东西。

一个自制的燃烧瓶,里面装满了从废弃汽车里抽出来的汽油。这是我最后的保命手段。门,

快被撞开了。我拧开瓶盖,撕下一点布条塞进去,另一头叼在嘴里。我看着许诺。

她也看着我。她的眼神很复杂。“别动,它在门外。”我最后叮嘱了一句。然后,

我猛地拉开顶着门的文件柜。在铁门被撞开的瞬间,我用打火机点燃布条,用尽全力,

将燃烧瓶扔了出去。“轰!”火光冲天。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火光照亮了整个走廊。

也照亮了门外那东西的脸。扭曲,狰狞,燃烧着。它发出不似人类的嘶吼,在火里翻滚,

挣扎。我没有丝毫怜悯,趁它被火焰吞噬,立刻把门重新关上,用文件柜死死顶住。

做完这一切,**着门,大口大口地喘气。后背湿透了。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焦臭味,很难闻。

许诺走到我身边,蹲下来。她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胳膊,但又缩了回去。“我没事。

”我说,声音有点抖。不是怕,是脱力。刚才那一瞬间,我赌上了全部。赌输了,

我们俩都得死。还好,我赌赢了。许诺没说话,只是从她的背包里拿出一件东西。

我一直以为她那个小包里装的是化妆品或者别的什么女孩子用的东西。结果,

她掏出了一卷干净的纱布,和一小瓶医用酒精。我愣住了。“你……”她没解释,

拧开酒精瓶,倒在纱布上,然后拉过我的胳膊。我的左臂上,有一道长长的口子。

是刚才拉文件柜的时候,被铁皮划伤的。我自己都没注意。酒精接触到伤口,一阵钻心的疼。

我“嘶”了一声。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些。她低着头,

很专注地帮我包扎伤口。她的手指很巧,纱布缠得很整齐。我看着她的侧脸,

那股熟悉的香味又飘了过来,混着酒精的味道,有点奇怪,但并不难闻。“谢谢。”我说。

她包扎完,打了个结,然后摇摇头。意思是,不用谢。这个女人,话少得可怜。

但她总能在关键时刻,拿出一些让我意想不到的东西。干净的衣服,

医用品……她到底是什么人?天亮了。门外的嘶吼声和焦臭味都消失了。我挪开文件柜,

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走廊的地上,只有一滩黑色的灰烬,和一些烧焦的骨头。安全了。

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血腥味和燃烧的味道,

会引来更多的东西。下一个目标,城西的工业区。那里有很多工厂,

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工具,或者武器。“走吧。”我们一前一后,下了楼。出了图书馆,

阳光有点刺眼。我眯着眼,观察着四周。确认安全后,我们开始朝着城西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我们遇到了好几拨幸存者。他们都像我一样,面黄肌瘦,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麻木。

我们远远地避开,谁也不想惹麻烦。这个世界,人比怪物更可怕。走了大概两个小时,

我们到了一座桥上。这是去城西的必经之路。桥上停满了废弃的车辆,堵得严严实实。

我们只能从车顶上爬过去。我先爬上了一辆公交车的车顶。然后,我向下面的许诺伸出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递给了我。她的手很小,很软,有点凉。我用力一拉,

她很轻松地就上来了。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桥的另一头,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像疯狗一样冲了过来。车顶上架着机枪,

车窗里伸出几支黑洞洞的枪口。“趴下!”我大吼一声,把许诺死死按在车顶上。

“哒哒哒哒哒!”机枪开火了。子弹打在公交车的铁皮上,火星四溅。是拾荒者。不,

比拾-荒者更狠,是掠夺者。他们抢夺一切,食物,水,女人……我们的运气,真是糟透了。

“怎么办?”许诺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慌。“别怕。”我拍了拍她的背,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越野车停在了桥头。车上下来五六个男人,个个手里拿着武器,

一脸狞笑地看着我们。“上面那两个,下来!”为首的是个光头,脸上有一道刀疤。

“把所有东西,还有那个女的,都留下,我们可以饶你们一命!”我心里一沉。

他们看上许诺了。我把许诺护在身后,自己站了起来,手里握着钢管。“朋友,

我们只是路过,没东西给你们。”刀疤脸笑了,“有没有,我们自己会搜。”他挥了挥手,

“上,男的宰了,女的带走。”几个人端着枪,开始往车顶上爬。我心凉了半截。

我只有一根钢管,一把短刀。他们有枪。这仗,没法打。我准备拼命了。就算死,

也得拉个垫背的。我回头看了许诺一眼。“待会儿我冲过去,你找机会跑,别回头。

”许诺看着我,眼神很奇怪。她没有害怕,反而……很冷静。

她突然对我说:“把你的刀给我。”我愣了一下。“快点!”她催促道。我来不及多想,

把腰间的短刀递给了她。她接过刀,没有冲上去,而是转身,

用刀刃对着自己脖子上的一个项链吊坠,用力一撬。吊坠被撬开,里面不是照片,

而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的东西。那是一个微型定位器。我瞳孔一缩。她身上有定位器?

她根本来不及解释,把定位器捏碎,扔了出去。然后,

她做了一个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动作。她从自己的靴子里,抽出了一把枪。一把很小巧,

但一看就威力不俗的手枪。黑色的,带着金属的冷光。她握枪的姿势,很标准,很熟练。

完全不像第一次摸枪的人。在她拿出枪的瞬间,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不再是那个柔弱,

需要我保护的女人。而是一个……冰冷的战士。“趴下。”她对我说的,声音不大,

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下意识地照做。就在我趴下的瞬间,她开枪了。“砰!

”枪声很闷,但很致命。第一个爬上车顶的男人,眉心中弹,仰面倒了下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桥下的刀疤脸都看傻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最无害的女人,

才是最危险的。“砰!”又是一枪。第二个准备开枪的男人,手腕中弹,枪掉在了地上。

许诺的动作,快,准,狠。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她的枪,比我快。比所有人都快。

刀疤脸反应过来了。“妈的!杀了她!”他怒吼着,端起手里的步枪,对着我们疯狂扫射。

子弹像雨点一样泼过来。我抱着头,死死趴在车顶上,感觉整个公交车都在震动。

许诺比我冷静得多。她一个翻滚,躲到车顶的空调外机后面。子弹打在铁皮上,

发出“当当当”的响声。枪声一停,就在对方换弹匣的间隙。许诺闪电般探出半个身子。

“砰!砰!”又是两枪。两个正在爬车的男人,应声倒下。现在,只剩下桥头的刀疤脸,

和车里开机枪的那个了。刀疤脸彻底被激怒了。他躲在越野车后面,不敢露头,

只是胡乱地开着枪。“给我打!打死他们!”他冲着车顶上的人吼。车顶的机枪再次响起。

我们被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车顶太开阔了,我们就是活靶子。

“没子弹了?”我冲着许诺喊。她的枪声停了。“还有一颗。

”她的声音从空调外机后面传来。一颗子弹。要对付两个人,一把机枪。根本不可能。

“掩护我!”我喊道。我不能再等了。必须主动出击。许诺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一丝犹豫。

“相信我!”我吼道。她点点头。她深吸一口气,突然从掩体后冲了出来,

对着越野车的方向开出了最后一枪。“砰!”这一枪,没有打人。

而是打在了越野车的轮胎上。轮胎瞬间爆炸。车身猛地一歪。车顶上操纵机枪的那个家伙,

身体一晃,火力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就是现在!我像弹簧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

手里握着钢管,朝着桥头冲了过去。从一辆车的车顶,跳到另一辆车的车顶。

我的速度提到了极致。刀疤脸发现了我,调转枪口。但已经晚了。我从天而降,

狠狠地跳到他面前。他被吓了一跳,扣动扳机。我侧身躲过,手里的钢管带着风声,

砸在了他的手腕上。“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他的枪掉在地上。我没有停,

另一只手抽出短刀,毫不犹豫地捅进了他的肚子。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抽出刀,血喷了我一脸。温热的,带着腥味。我没看他,转身冲向越野车。

车上那个机**,正准备调转枪口对准我。我从车窗跳了进去,骑在他身上,

用刀抵住了他的喉咙。“别动。”那家伙吓得浑身发抖,举起了双手。战斗结束了。

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我跳下车,浑身都在抖。是亢奋,也是后怕。许诺走了过来。

她看着我,看着我满身的血。她的枪已经收起来了,又变回了那个安安静jing静的女人。

但我不这么看了。我看着她,心里全是疑问。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枪?

为什么枪法这么好?她身上的定位器又是怎么回事?“你……”我刚想问。她却伸出手,

用她的袖子,轻轻擦掉我脸上的血迹。她的动作很温柔。“你身上,有血的味道。”她说。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反而……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是愧疚?

还是担心?我没再问。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枪声会引来更多麻烦。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我把那个机**从车上拖下来,绑了。然后开始搜刮战利品。三支步枪,几百发子弹,

一把手枪,还有几个弹匣。车上还有一些食物和水。不多,但够我们撑一个星期。这次,

我们发财了。我把武器和物资都搬到一辆还能开的皮卡上。“上车。”我对许诺说。

她点点头,坐上了副驾驶。我解开那个机...**的绳子。“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那家伙屁滚尿流地跑了。我没杀他。不是心软。是没必要。我发动汽车,

车子发出一阵轰鸣。我开车,驶过那些尸体,朝着城西开去。车里很安静。

许诺一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开着车,脑子里也很乱。今天发生的一切,

都超出了我的认知。这个女人,像一个谜。一个危险的谜。我救了她,她也救了我。

我们现在是伙伴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她开枪那一刻起,我们俩的命运,

就绑在了一起。车开进工业区,我找了个废弃的仓库,把车开了进去。这里很偏僻,

暂时安全。我熄了火。车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和安静。我能听到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许诺。”我先开口了。“嗯?”“你到底是谁?”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一个……逃兵。”她终于说。“逃兵?

”我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这个答案,比我想象的任何一个都要离谱。“什么部队的?

”“一个你没听过的名字。”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很轻,像烟一样。我没再追问。她说得对,

这世道,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会用枪,而且枪法很好。这对我来说,是好事。

一个强大的队友,远比一个柔弱的拖油瓶要好。虽然,这个队友的来历,是个谜。“睡吧。

”我说,“明天还要赶路。”**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但我睡不着。

旁边坐着一个移动的军火库,一个身份不明的“逃兵”,谁能睡得着?我能感觉到,

她也没睡。我们就这样,在黑暗中,各自想着心事,一直到天亮。第二天,我们继续上路。

目标是工业区深处的一个军工厂。我以前听人说过,那里可能还留有一些武器弹药。

现在我们有车了,行动方便了很多。许诺坐在副驾驶,手里擦着她的那把手枪。动作很熟练,

很专注。阳光从车窗照进来,打在她脸上,她的侧脸线条很柔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我真的很难把她和那个冷酷的**联系在一起。“这枪,哪来的?”我还是没忍住,问了。

“配发的。”她头也不抬地回答。“你为什么要逃?”她擦枪的动作停了一下。“命令。

”“什么命令?”“一个我无法执行的命令。”她说完,就不再开口了。又是这样。

说话说一半,把人的好奇心勾起来,然后就没了。我有点烦躁,一脚油门踩到底。

皮卡车在空旷的马路上飞驰。开了大概半个小时,我们到了军工厂外围。工厂很大,

被高高的围墙围着。大门紧闭。我们绕着围墙开了一圈,找到了一个被炸开的缺口。

我把车停在隐蔽处,和许诺一起下车。“小心点。”我说,“这种地方,很可能有军队的人,

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她点点头,把手枪插回靴子里。我们从缺口钻进工厂。里面杂草丛生,

到处都是生锈的机械零件。几个巨大的厂房,像钢铁巨兽一样矗立着。

我们选了最大的一个厂房,走了进去。厂房里很空旷,只有几条废弃的生产线。

光线从屋顶的破洞里照进来,形成一道道光柱。空气中飘浮着灰尘。“分头找,保持警惕。

”我说。我们一左一右,开始搜索。这里确实被搜刮过了,地上有很多弹壳和空的弹药箱。

我有点失望。看来是白跑一趟。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我听到了许诺的声音。“陈珂,

过来。”我跑过去。她站在一个巨大的机械臂下面。地上,有一个被撬开的铁板,

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是个地下室。我用手电筒往下照了照,是铁质的楼梯,

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接应。”我说。“一起。”许诺说,

语气不容置疑。我看了她一眼,没反对。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安全。我走在前面,

许诺跟在后面。楼梯很长,我们走了大概五分钟,才到底。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地下仓库。

一排排的货架,上面堆满了箱子。很多箱子都被打开了,里面是空的。但还有一些,

是封着的。我走过去,用撬棍撬开一个。满满一箱步**。我心跳开始加速。

我们又撬开一个。是手雷。再撬开一个。是单兵口粮和急救包。

我们找到了一个没被发现的军火库!我们发财了!我激动得想大叫,但还是忍住了。

我回头看许诺。她也很意外,但比我冷静得多。她只是走到一排货架前,

拿起一个长条形的箱子。那个箱子是锁着的,密码锁。她盯着那个密码锁,看了一会儿,

然后伸出手,开始拨动数字。我好奇地看着她。她怎么会知道密码?她试了几次,都错了。

她皱了-皱眉,似乎在回忆什么。然后,她闭上眼,嘴里轻轻地哼起了一段旋律。

那是一段很熟悉的旋。我一定在哪里听过。我努力在脑子里搜索。那是一首……儿歌?对,

是一首很老的儿歌。我小时候,我妈经常唱给我听。她哼完,睁开眼,

在密码锁上输入了一串新的数字。“咔哒。”锁开了。我震惊地看着她。她打开箱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