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头号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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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这世上有一种好意,像一场无声的围猎。起初,你以为是偶然的幸运,

是天上掉下的馅饼,恰好砸在你饥肠辘辘的嘴边。你甚至心怀感激。直到你发现,

风的每一次吹拂,雨的每一滴降落,都循着固定的轨迹。你脚下的路,看似是自己选择,

实则早已被铺上了昂贵却硌脚的丝绒地毯。那只看不见的手,

用金钱、权力和无法拒绝的温柔,为你修剪掉所有荆棘,也圈起了一座华美的囚笼。

乔桑就是那只猎物。她经营着一家小小的甜品店,生活像她手中的面团,柔软而实在。

可不知从何时起,她的世界闯入了一头沉默的巨兽。他从不靠近,却无处不在。

他用最强硬的手段,给予最柔软的馈赠。他叫陆沉舟,是她闺蜜的哥哥,

一个活在财经新闻头版上的名字。乔桑以为他想吞噬她的事业,她的梦想,她的一切。

后来她才明白,他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只是想尝一口十五年前,她给过他的那块,

已经记不清味道的饼干。乔桑的手机屏幕上,闺蜜陆星遥的头像还在执着地跳动。“桑桑!

你听我说,我哥他不是那个意思……”乔桑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指尖冰凉。

她推开工作室的玻璃门,午后过于灿烂的阳光晃得她眼睛发疼。一辆体型庞大的冷链货车,

像一头银色巨兽,正严丝合缝地堵在门口。车身上印着一行烫金大字:“全球生鲜直达”。

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人,正合力从车上搬下一个闪着金属光泽的保温箱。

那箱子像是刚从北极捞出来,周身还萦绕着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其中一个工人看到她,

低头核对手里的电子单,抬头问道:“请问是乔桑女士吗?”乔桑点了点头。

“您订购的马达加斯加顶级霜落香草豆,一共十公斤,请在这里签收。

”工人热情地递上签收板。乔桑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箱子上。霜落香草豆。

一克的价格能换三克黄金。产量稀少到需要按粒拍卖。是她备战“天际甜品师大赛”最关键,

也最遥不可及的一味原料。她昨天才跟陆星遥提过一句。就那么随口一句。“我没订。

”她的声音很平,平得像一杯凉透的白开水。

“可是委托人陆沉舟先生的秘书已经全额付款了。”工人有些为难,指了指订单上的名字,

“这是他指定送给您的。”陆沉舟。这个名字像一根冰锥,瞬间刺破了乔桑故作镇定的外壳。

她没有去接签收板,而是拿出手机,从通话记录里翻出那个刚刚被她挂断的号码,

回拨了过去。这一次,她没有找陆星遥。她直接让陆星遥把电话交给她哥。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喂。”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低沉,

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像深冬时节,在结了厚冰的湖面上拖动一块巨石,

带着沉闷又冷硬的质感。“陆先生,东西我不能收。”乔桑开门见山,

捏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两秒钟的电流声,

像是宇宙深处的真空,吞噬一切情绪。然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任何疑问或好奇,

只是陈述:“为什么。”“我付不起钱。”乔桑一字一顿。“不需要你付。

”他的语气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我也不需要施舍。”她的声音开始发紧,

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琴弦。这句话终于在冰湖上砸开了一丝裂缝。

她听到那边传来一声极轻的、近乎于错觉的叹息。“这不是施舍,”男人毫无波动的声音,

通过电磁波,精准地碾过她的自尊,“是投资。”他顿了顿,扔下最后一句话。“我赌你赢。

”说完,电话**脆利落地挂断了。忙音“嘟嘟”地响着,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乔桑站在原地,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她看着那个价值连城的箱子,

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蛛网中央的蝴蝶。风是温柔的,网是透明的,但她动弹不得。

第2章陆星遥是踩着高跟鞋,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冲进乔桑的工作室的。“桑桑!

我的亲桑桑!你别生气,我发誓我就是随口一提!”她举起三根手指,脸上写满了真诚。

乔桑正在擦拭一台德产的搅拌机,她擦得很用力,不锈钢的机身被她擦得能照出人影,

也照出她紧绷的侧脸。那个银色的保温箱,此刻正安静地待在墙角,

像一个沉默的、昂贵的麻烦。“我哥那个人,你懂的,”陆星遥凑过去,压低了声音,

仿佛在谈论一个什么国家一级保护废物,“他大脑里就没有‘人情世故’这根弦。

他的世界只有两种东西: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和暂时不能用钱解决的问题。

”乔桑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着她。“所以,我是个问题?”“不不不!

”陆星遥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你是那个‘暂时’!不对!我的意思是……哎呀!

”她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就是觉得,你需要,他有,就给了。

整个过程在他脑子里,可能就跟电脑程序跑一遍代码一样简单,0和1。

不存在什么施舍不施舍的。”乔桑没说话,她拿起一块鹿皮巾,继续擦拭着操作台。

她不是不懂。她只是不喜欢。她想起几年前,还在一家高级餐厅后厨做学徒的时候。

主厨的儿子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每天开着跑车来接女朋友下班。有一次,

他看到乔桑因为打翻了一桶昂贵的奶油而手足无措,便轻佻地扔下一张卡。“哭什么,

这点钱,还不够我一脚油门。”那个瞬间,周围人羡慕的目光,和她内心涌起的巨大屈辱,

至今还像烙印一样刻在记忆里。有钱人的好意,有时候比恶意更伤人。

因为它总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容拒绝的姿态。“桑桑,”陆星遥拉住她的胳膊,

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哥……他真的不一样。他就是个木头,

一个只会赚钱的、冷冰冰的、无趣的机器人。”“一个会‘投资’陌生人的机器人?

”乔桑反问。陆星遥噎住了。是啊,她也觉得奇怪。她哥陆沉舟,

那个连参加家庭聚餐都觉得是浪费时间的工作狂,怎么会突然对她闺蜜的事情这么上心?

“可能……可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陆星遥自己说得都没底气。乔桑扯了扯嘴角,

没再接话。接下来的两天,她几乎跑遍了海城所有的高端食材市场,

联系了所有能联系的渠道。结果都一样。霜落香草豆,全球**供应,

今年的配额早在半年前就预订一空。市面上流通的,都是从私人收藏家手里高价买来的,

不仅价格离谱,品质也无法保证。希望一点点被磨灭。她站在工作室的窗前,

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梦想这东西,有时候真的脆弱得不堪一击。也许,

她从一开始就不该有那么大的野心。就在她准备放弃,打算更改参赛作品的配方时,

手机响了。是一封来自“天际甜品师大赛”组委会的官方邮件。邮件内容很短。

“尊敬的乔桑选手,您好。为保证本次大赛的公平性与专业性,大赛组委会荣幸地宣布,

‘远舟资本’将成为本届大赛的首席赞助商。我们将为每一位入围复赛的选手,

免费提供一份由‘远舟资本’独家赞助的顶级原料礼包,内含十克马达加斯加霜落香草豆。

请注意查收。”邮件的末尾,是远舟资本那个线条锋利如刀刃的LOGO。

乔桑盯着那个LOGO看了很久。然后,她慢慢转过身,看向墙角那个银色的保温箱。

十公斤。他不是只给了她一个人。他把所有人都拉到了和他一样的起跑线上。这不是施舍,

是投资。这句话,在她脑中轰然炸响。这个男人,用一种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拒绝的方式,

将了她一军。彻彻底底的,checkmate。第3章比赛的入场券,

最终还是用陆沉舟的方式拿到的。乔桑拆开组委会送来的那个小小的原料礼包,

取出那几根被精心包裹的香草豆。豆荚饱满,散发着奇异的芬芳,像月光凝结成的霜。

她最终没有动墙角那个大箱子。那是她的底线。她可以用他为所有选手创造的“公平”,

但不能接受只针对她一个人的“特殊”。复赛进行得很顺利。乔桑的作品“初雪”,

凭借精巧的构思和对霜落香草豆风味的完美呈现,赢得了评委们的一致好评,

以小组第一的成绩,毫无悬念地晋级。比赛结束,她走出赛场,

陆星遥像一只快乐的蝴蝶一样扑了过来。“啊啊啊!桑桑你太棒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乔桑被她抱得一个踉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对了,

”陆星遥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刚刚在观众席,我好像看到我哥了。

”乔桑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穿得人模狗样的,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跟个特务似的。

我一眨眼,人就不见了。估计是来看你有没有把他的投资搞砸。

”乔桑下意识地朝观众席的角落看去。那里空空如也,只剩下被遗弃的矿泉水瓶,

在灯光下反射出寂寞的光。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点烦躁,

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这个叫陆沉舟的男人,像一个无处不在的影子,

笼罩着她的生活。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又好像什么都做了。接下来的几天,

乔桑全身心地投入到决赛的准备中。工作室里,烤箱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运转,

空气中永远弥漫着黄油和糖的香甜气息。她以为,关于陆沉舟的插曲,

会随着比赛的推进而告一段落。她错了。更大的麻烦,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找上了门。

工作室的房东,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纹身大汉,踹开了她工作室的门。

“乔**,”房东皮笑肉不笑地抖着脸上的肥肉,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通知你一下,

从下个月开始,这里的租金,涨三倍。”乔桑愣住了。她当初签的合同是三年,

现在才过了一年半。“王先生,合同上写得很清楚,租期内租金不变。”“哦,合同,

”房东夸张地拍了拍脑门,“哎呀,我给忘了。不过没关系,那份合同有点小问题,

我已经让律师作废了。你要么接受新价格,要么,三天之内,给我搬走。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蛮横。乔桑气得浑身发抖。这间工作室是她的全部心血,

从设计到装修,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倾注了她的积蓄和梦想。现在,

他一句话就要全部夺走。“你这是敲诈!”“随你怎么说。”房东无所谓地耸耸肩,

指了指身后的两个大汉,“三天后,要是你的东西还在这里,就别怪我们帮你‘清理’了。

”说完,他带着人,扬长而去。巨大的恐慌和无力感瞬间攫住了乔桑。她知道,

对方是有备而来。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甜品师,根本斗不过这种地头蛇。

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自己一手打造的梦想王国,第一次感到了绝望。电话响了。

是陆星遥。“桑桑,我听说你工作室出事了?”她的声音带着焦急。乔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汹涌而出。她把事情的经过哭着说了一遍。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你别怕,

”陆星遥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镇定,“交给我。你忘了?

我哥……最擅长解决这种‘问题’了。”乔桑的心猛地一沉。不。她不能再欠他了。“星遥,

别……”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第4章事情的解决,比乔桑想象中快得多。

也荒诞得多。第二天一早,她还在为找新的店面而焦头烂额,那个昨天还不可一世的王房东,

居然亲自提着果篮找上了门。他一改昨日的嚣张,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活像一只要进贡的癞蛤蟆。“乔**,误会,天大的误会啊!”他一边说,

一边用油腻腻的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昨天是我喝多了,胡说八道。您的合同好好的,

租金保证一分不涨!您就在这儿安心地做生意,做到天荒地老都行!”他点头哈腰,

态度卑微到了尘埃里。乔桑看着他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心里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一片冰凉。

她知道,这不是她的胜利。是陆沉舟的。果然,王房东走后不到十分钟,

陆星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里满是邀功的兴奋。“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我哥出马,

一个顶俩吧!”“他做了什么?”乔桑的声音很平静。“也没什么,”陆星遥说得轻描淡写,

“我哥手下有个投资部,专门搞商业地产的。他让助理查了一下,

发现你那片商业区最近要整体开发,我们就顺手……把它整个买下来了。”“顺手?

”乔桑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对啊!反正公司也要扩张业务嘛。

”陆星遥的声音听起来天经地义,“所以桑桑,你现在不用担心了!你现在的房东,是我哥!

他肯定不会赶你走的!”这个消息,比昨天被通知要涨三倍租金,更让乔桑感到窒息。

从一个无赖房东,换成一个她永远也还不清人情的房东。这算什么好消息?“所以,

我以后要向他交房租?”她问道。“哎呀,谈钱多伤感情!我哥说了,

就当是你帮我看着产业了,免租!”“不行。”乔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她可以接受公平的市场交易,但绝不接受这种变相的赠予。电话那头的陆星遥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桑桑,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哥?

”乔桑也沉默了。讨厌吗?她好像也谈不上。她甚至没见过那个男人。她讨厌的,

是那种被掌控的感觉,是那种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逃不出对方五指山的感觉。

“我只是不想欠他太多。”她轻声说。“可我哥好像……不觉得你在欠他。

”陆星遥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乔桑心湖,

激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不觉得她在欠他?那他图什么?图她赢得比赛,

给他带来投资回报?这个理由,连乔桑自己都觉得有些站不住脚了。远舟资本家大业大,

会在乎这点小比赛的奖金和名气?想不通。她索性不再去想。新的租赁合同很快被送了过来。

签约代表是陆沉舟的首席秘书,一位姓陈的女士。她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

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高效而专业。合同条款清晰明了,租金是这片区域的市场价,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乔桑看着合同上“出租方”一栏里,“远舟资本”那几个字,

感觉自己像签了一份卖身契。签完字,陈秘书起身告辞。临走前,她忽然回头,

对乔桑说了一句:“乔**,陆总说,祝您决赛顺利。”又是陆总。乔桑觉得,

这个男人就像空气。你看不见他,摸不着他,但他无时无刻不包裹着你,让你的一呼一吸,

都与他有关。第5章决赛的日子,越来越近。乔桑把所有外界的纷扰都关在了门外,

将自己完全沉浸在了甜品的世界里。她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脑子里全都是各种食材的搭配和创意的构想。工作室的灯,常常彻夜通明。

她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一遍遍擦拭着自己的武器。而她最重要的武器,

就是那台陪伴了她三年的定制烤箱。这台烤箱是她用人生第一笔比赛奖金买的,德国进口,

温控精准到零点一度。它见证了她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学徒,

成长为小有名气的甜品师的全过程。对乔桑而言,它早已不是一台冰冷的机器,

而是一个不会说话的战友。然而,就在决赛前一天的深夜,意外发生了。

乔桑正在进行最后一次的模拟烘焙,烤箱在运转到一半时,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然后,

所有的指示灯瞬间熄灭。一股烧焦的糊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乔桑的心,

也跟着那熄灭的灯光,一起沉入了谷底。她冲过去,切断电源,打开烤箱门,

一股浓烟扑面而来。里面的蛋糕胚已经烤成了黑炭。她检查了电源,检查了线路,

全都完好无损。问题出在烤箱内部。可能是核心的温控芯片烧了。她颤抖着手,

拨通了品牌售后的电话。电话那头,客服人员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告诉她,

这种定制型号的烤箱,更换核心部件需要从德国原厂调货,最快也要一周时间。一周。

决赛在明天下午。乔"桑"握着电话,身体一点点地滑坐到地上。绝望,像潮水一样,

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彻底淹没。她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所有的努力,

所有的坚持,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笑话。她甚至没有力气去哭。不知过了多久,

工作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乔桑没有抬头。她以为是陆星遥。这个时候,

能来这里的,也只有她了。“星遥,别管我,让我想想办法……”她的声音沙哑,

带着浓重的鼻音。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个低沉的、完全陌生的男声。“售后怎么说。

”乔桑猛地抬起头。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他很高,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

身形挺拔如松。工作室的暖光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深邃的阴影。

他的眼睛很深,像不见底的寒潭,正静静地看着她。是陆沉舟。乔桑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从没想过,他们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狼狈的场景下。他怎么会在这里?

陆沉舟没有理会她的震惊,径直走到那台**的烤箱前。他蹲下身,

仔细查看了一下型号和接口,然后脱下了身上那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

随意地搭在旁边的椅子上。接着,他开始解袖扣。一颗,两颗。将昂贵的衬衫袖子,

一丝不苟地挽到手肘处,露出了结实而线条流畅的小臂。“工具箱在哪?”他问,语气平淡,

像是在问今天几点。乔桑还愣在原地,下意识地指了指储物间的方向。陆沉舟走过去,

提着她的那个破旧的工具箱走了出来。他打开箱子,从里面熟练地挑出几样工具,

然后在烤箱前蹲了下来,开始拆卸机器的后盖板。他的动作很专注,也很专业,

完全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集团总裁。“你……要做什么?”乔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修好它。”他头也不抬地回答,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第6章整个后半夜,

乔桑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看着那个传说中执掌着千亿资本帝国的男人,

像一个最普通的修理工一样,跪趴在冰冷的地板上。他拆开复杂的电路板,

用万用表一寸寸地检测电压,神情专注得像是在进行一场上百亿的商业谈判。细密的汗珠,

从他额角渗出,顺着他刀削斧凿般的下颌线滑落,滴在他那件一尘不染的白衬衫上,

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木质香水味,渐渐混杂了机油和金属的铁锈味,

形成一种奇异又矛盾的气息。乔桑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男人专注做某件事的时候,

真的可以屏蔽掉他身上所有的身份标签。此刻的他,不是什么远舟资本的陆总。他只是一个,

想修好一台烤箱的男人。“你……学过这个?”她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寂静。

“大学辅修过机械工程。”他回答,眼睛没有离开手里的电路板,

声音因为专注而显得有些沉闷。乔桑有些惊讶。她以为像他这样的人,

大学里读的只会是金融或者管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找到了问题所在。

果然是主控芯片烧了。这是一个死局。没有替换的零件,再高明的技术也无济于"事"。

乔桑的心,又一次沉了下去。“算了,”她站起身,声音里透着疲惫和认命,“别修了。

谢谢你。”就算是输,她也不想再欠他人情了。陆沉舟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他拿出手机,

拨了一个号码。“是我,”他的声音简洁而有力,

“我现在需要一块博世HBG6753系列烤箱的主控芯片,原厂的。给你半小时,

送到城西甜品街的‘桑之味’工作室。”他挂断电话,抬头看向乔桑,

目光在夜色里深沉如海。“钱能买新的,但买不回你第一次得奖时用的那份心情。

”他看着那台被拆得七零八落的烤箱,缓缓说道,“这个烤箱,对你很重要。”一句话,

轻易地击中了乔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愣住了。他怎么会知道?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这台烤箱对她的特殊意义。连陆星遥都不知道。半小时后,

一架无人机精准地悬停在工作室门口,吊着一个密封的金属小盒子。陆沉舟取下盒子,

拿出里面崭新的芯片,开始进行更换和焊接。凌晨五点,

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户照进工作室时,烤箱发出一声清脆的“嘀”声,所有的指示灯,

重新亮了起来。暖黄色的灯光,映亮了陆沉舟满是油污的双手,

和他那张略带疲惫却依旧英俊的脸。他站起身,用手背随意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结果在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油渍,像一只迷路的小猫爪印。这个滑稽的印记,

瞬间冲淡了他身上所有的距离感和压迫感。乔桑看着他,忽然有点想笑。“谢谢。”她说。

这一次,是真心的。陆沉舟点了点头,他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