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许眠恋爱两年,明天就结婚。
婚礼前夜她说要告别单身,却偷偷去见白月光。
她在酒店待了三个小时,出来时脖子上有吻痕。
第二天婚礼现场,她当众甩开我的手:“我不嫁了。”
我笑着点头:“好。”
电子时钟的数字一跳,00:00。
八月十七。
我的婚礼日。
手指划过屏幕,许眠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昨晚九点四十七分:“和菲菲她们去喝最后一杯单身酒啦!别查岗!明天美美做你新娘!爱你!”
配了张图,昏暗的灯光,几个举杯的模糊人影,杯子边缘闪着廉价KTV的镭射光。菲菲的红头发在角落露出半个头。许眠的脸被挡了一半,笑得很甜。
我盯着那照片看了三秒,把它关掉。
窗外是凌晨的寂静,这个城市还没完全醒来。空气里有种粘稠的闷热,预告着又是个三十八度以上的酷暑天。楼下花店的小伙子已经开始往婚庆公司的车上搬东西,巨大的香槟玫瑰拱门支架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白得有点刺眼。
“纪先生,花车半小时后到。”婚庆助理小陈的微信跳出来,后面跟了个喜庆的笑脸表情。
“知道了。”我回。
手机扔在一边。床头柜上,两枚铂金戒指安静地躺在丝绒盒子里。冷冰冰的金属圈。我盯着它们,脑子里却反复回放昨晚许眠发来的那张照片。
KTV包厢的那种光,那种角度。
我坐起来,赤脚踩在地板上,凉的。打开电脑,登录一个几乎不用的私人邮箱。找到那个标记为“备用”的联系人。给他发了条邮件:“帮我查一个地方,昨晚十点前后,‘魅色KTV’门口,车牌尾号A7L83的黑色奥迪A4。”
消息发送成功。**在椅背上,闭上眼。太阳穴突突地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像钝刀子割肉。窗外的天从墨蓝变成灰白。楼下搬运东西的声响更大了些,夹杂着几句模糊的吆喝。空气里的闷热感挥之不去。
邮箱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我睁开眼。
点开。
没有正文。只有一张附件图片。
拍摄时间是昨晚十点零七分。
魅色KTV那花里胡哨的霓虹招牌下面,许眠那辆熟悉的黑色奥迪A4停着。驾驶座车门打开,一个人刚坐进去。
是许眠。侧脸轮廓清晰。
副驾驶的门也开着。一个男人弯腰正准备坐进去。
那个男人穿着件烟灰色的休闲衬衫,身形清瘦。一手扶着车门框,另一只手似乎随意地搭在车顶。他侧着头,隔着挡风玻璃看向驾驶座方向。路灯的光斜打在他脸上,勾勒出利落的下颌线。
那张脸,烧成灰我也认得。
叶南洲。
许眠放在心底藏了快十年的名字。她的白月光。她那场漫长青春里唯一没被时间磨灭的男主角。
心脏猛地往下一沉,像坠了块冰。血液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流动。照片里叶南洲嘴角那点若有似无的弧度,刺得眼睛生疼。
邮件下方一行小字,是那个联系人补充的:“车十点零七分离开,开往‘云鼎国际’方向。后续未跟。”
云鼎国际。城西那片新开盘的高档公寓。我知道叶南洲回国后在那里租了套房子。
十点零七分。
许眠发那张“单身告别”照片的时间是九点四十七分。二十分钟。从定位的KTV到云鼎国际,开车过去,差不多刚好二十分钟。
她骗了我。
她没去告别什么单身姐妹淘。
她去找叶南洲了。
手机在掌心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是许眠发来的消息。
“醒了吗?我的纪先生?”后面跟着一个害羞的兔子表情。
“想你啦!迫不及待想嫁给你了哦!”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悬停了几秒。喉咙里堵着什么东西,又干又涩。我深吸一口气,那口带着尘嚣味道的空气钻进肺里,有点疼。
手指动了动,敲下回复。
“我也是。”
发送。
然后删掉了那条消息记录。连同昨晚那张KTV的照片,一起删掉。
屏幕重新暗了下去。
窗外,天色彻底亮了。阳光有点晃眼。楼下,婚车的喇叭短促地响了一声。
婚礼的大幕,即将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