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林溪,二十八岁,一个在广告行业里挣扎求生,
自诩看透人间悲欢的普通都市女性。直到在那个闷热的、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下午,
我遇见了沈牧之医生。那天的尴尬,足以载入我人生的史册。
当我那两朵印着幼稚向日葵图案的胸贴,
被他——一位眼神清冷、戴着金丝眼镜的英俊男医生,
误认为是“风湿膏”或“卡通粘贴”时,我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社会性死亡的声音。“扯了。
”他言简意赅,语气里听不出波澜,但微微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并非表面那般平静。
我把那两朵“太阳花”从身上揭下时,指尖都在发烫。
它们最终被暂时安置在他一尘不染的办公桌角落,与病历本、钢笔为伍,
形成一种超现实的、荒诞的和谐。他戴上一次性医用手套,走了过来。
“我需要按压一下你是否有包块,确定大小,活动度以及是否粘连,溢液情况。
”他的声音低沉而专业,像大提琴奏响在密闭的空间里。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专注而略显紧绷的侧脸,那句为了掩饰紧张而脱口而出的“你随便摸”,
让我自己都想穿越回几分钟前捂住自己的嘴。他的手指微凉,触感清晰,
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和谨慎,在我的胸部区域按着标准的流程移动、按压。我屏住呼吸,
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最终只能盯着他白大褂上挂着的名牌——“乳腺外科副主任医师沈牧之”。
名字也很好听。我脑子里闪过这个不相干的念头。检查过程其实很快,但对当时的我而言,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没有明显异常。”他摘下手套,回到电脑前,“乳腺增生比较明显,
跟你作息、情绪压力有关。注意保持心情舒畅,规律生活,定期复查。
”我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抓起那两朵尴尬的太阳花,塞进包里,几乎是落荒而逃。
甚至忘了说一声谢谢。回到我租住的、略显凌乱的小公寓,
那两朵太阳花被我塞进了抽屉最深处,仿佛要埋葬那段黑历史。但沈牧之那张清隽而克制脸,
却时不时在我脑海里闪现。我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加班,写方案,应付难缠的客户。
但每当夜深人静,或者洗澡时触摸到自己的身体,那个检查室里的画面就会不请自来。脸红,
心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冒犯又似乎被尊重的复杂情绪。
我以为这只是人生中一次尴尬的偶遇,很快就会过去。直到一周后,
我因为一个紧急的广告项目,需要与本市一家三甲医院合作,进行一场健康科普宣传。
当我跟着项目经理,走进医院行政楼的会议室时,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他。沈牧之。
他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样子,白大褂换成了合身的深色衬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沉静。
他作为医院的专家代表出席。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他显然也认出了我,
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快的、几乎无法捕捉的讶异,随即恢复了职业性的平静,对我微微颔首,
算是打过招呼。而我,感觉全身的血液“轰”地一下冲上了头顶。项目对接的过程,
我几乎魂不守舍。轮到他介绍乳腺健康知识普及的要点时,他逻辑清晰,言语精准,
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着专业的医学概念。我看着他,很难将眼前这个沉稳权威的专家,
和那个对着我的卡通胸贴眼神慌乱的男人联系起来。会议结束,双方人员寒暄着往外走。
他刻意放慢脚步,走到了我身边。“林**?”他低声开口。我的心猛地一跳。“沈医生。
”“关于上次的检查,”他语气平静,像在陈述一个病例,“你的增生情况,
如果近期感觉胀痛明显,可以尝试用热毛巾敷一下,避免**摄入。
”他是在……关心我的病情?还是只是为了打破这重逢的尴尬?“谢谢沈医生,
我……我记住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快步跟上前面的人。那天之后,我们因为项目的原因,又见了几次面。交流仅限于工作,
客气而疏离。但我发现自己开始不由自主地关注他。关注他说话时微微蹙起的眉头,
关注他白大褂下偶尔露出的腕表,关注他对待每一位前来咨询的同事或患者时,
那种耐心而温和的态度。他像一本装帧精美却难以翻阅的书,吸引着我去读懂。
项目接近尾声,我们团队和医院方有一次小型的聚餐。席间,大家难免喝酒聊天。
沈牧之被劝着喝了几杯,脸上染上淡淡的绯红,话比平时多了一些,但依旧克制。聚餐结束,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同事们各自结伴打车离开。我站在餐厅门口,
看着雨幕有些发愁。“没带伞?”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沈牧之。
他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嗯。”我点点头。“住哪里?顺路的话,我可以送你一段。
”我报出小区名字,他沉吟了一下,“不算太顺,但绕一下也行。走吧。”雨滴敲打着伞面,
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们并肩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距离不远不近。
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清新和他身上淡淡的、混合着消毒水和一点点酒气的味道。
这种味道并不难闻,反而有种奇特的安心感。一路沉默,尴尬在狭小的伞下空间里蔓延。
“沈医生,”我试图找话题,“你们每天面对……嗯……那么多女性患者,
会不会觉得……尴尬?”问完我就后悔了,这什么问题!他侧过头看了我一眼,
霓虹灯光透过雨伞在他镜片上折射出斑斓的光点。“在医生眼里,首先是疾病,是器官,
是需要帮助的人。”他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性别是客观存在,
但职业要求我们超越它。当然,”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像林**这样……富有创意的‘病例’,确实不多见。”我的脸瞬间爆红。
“那天……是个意外!”他轻轻笑了一下,很短促,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我的心湖。
“我知道。很……可爱。”可爱?他说我的胸贴可爱?还是说我这个人?
我的心跳彻底失了控。车来了,是他叫的网约车。他送我到了小区门口,把伞塞给我,
“拿着吧,雨还没停。”我握着还带着他手心温度的伞柄,看着他坐车离开,消失在雨夜里。
那一刻我知道,有些事情,不一样了我们互加了微信。开始是出于项目收尾工作的需要,
后来,却渐渐变成了我单方面的“骚扰”。我会借口“咨询病情”,
问他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他总是回复得很及时,很专业,措辞严谨,
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我开始有意无意地了解他的领域。阅读乳腺健康的科普文章,
关注女性健康话题。我甚至鼓起勇气,在一次“咨询”后,给他发了一句:“沈医生,
你们的工作真的很有意义,帮助了很多身处困境的女性。
”他隔了一会儿才回复:“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能做的其实很有限。
”我看到了他光环下的无奈与沉重。一次,我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加班到深夜的照片,
配文:“甲方是上帝,我是上帝的奴仆。”他点了一个赞。几分钟后,
私聊窗口弹了出来:“注意休息。长期熬夜和精神压力是乳腺增生的重要诱因。
”我看着那条信息,反复读了好几遍。这已经超出了纯粹的医患关怀,
带了一点……个人的温度?我回了一个笑脸:“谨遵医嘱。沈医生也还没下班?
”“刚做完一台急诊手术。”那一刻,城市的两端,两个熬夜的人,通过小小的屏幕,
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联结。我仿佛能看到他脱下手术服,略带疲惫地揉着眉心的样子。
我们的聊天渐渐多了起来。从病情咨询,到偶尔分享一首歌,一部电影。
他看的电影都很老派,听的音乐也是古典或爵士居多。我们的喜好南辕北辙,但交流起来,
却意外地没有障碍。他像一个耐心的引导者,听我叽叽喳喳讲工作中的烦恼,广告圈的趣闻,
偶尔会给出冷静而中肯的评价。我意识到,我可能真的爱上这个比我大几岁,
生活在另一个截然不同世界的男人了。但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不仅仅是职业的差异,
还有他那看似难以逾越的、由专业性和冷静构筑起来的壁垒。
如何从一个他职业生涯中“富有创意的病例”,
变成一个他私人生活里愿意接纳的、平等的伴侣?
这似乎是一个比搞定最难缠的客户还要艰巨的挑战。机会来得猝不及防。
公司安排我负责一个关于“都市女性健康与压力”的专题策划,
需要深入访谈几位相关领域的专家。我几乎是立刻想到了沈牧之。
我怀着公事公办又夹杂私心的心情,向他发出了邀请。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时间定在他一个相对空闲的下午。访谈地点约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安静咖啡馆。我提前到了,
准备好录音笔和提纲。他准时出现,穿着简单的休闲装,褪去了白大褂的正式感,
显得比平时柔和许多。访谈进行得很顺利。他侃侃而谈,
从医学专业角度分析了压力对女性内分泌、乳腺健康的影响,
也谈到了他在临床中看到的许多女性的困境与坚韧。他的见解独到,语言精准,
让我受益匪浅。工作部分结束,我们之间的气氛轻松了不少。我收起录音笔,
鼓起勇气问了一个私人问题:“沈医生,你每天面对这么多女性的病痛和焦虑,
自己会不会积累很多负能量?怎么排解呢?”他沉默了片刻,搅拌着杯中的咖啡,
目光望向窗外。“会。”他回答得很坦诚,“尤其是面对年轻的患者,
或者情况不乐观的病例时。无力感很强。”他顿了顿,
“排解……大概就是努力记住那些治愈的、好转的笑容。还有就是,清楚自己的边界,
医生不是神。”“那……你会因此对建立亲密关系感到犹豫或者恐惧吗?”我问完就后悔了,
这个问题太越界了。他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我,眼神复杂。
就在我以为他会生气或者直接忽略时,他缓缓开口:“林溪,”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而不是“林**”,“医生这个职业,尤其是乳腺科男医生,在婚恋市场上,
并不总是加分项。”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我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和无奈。“很多人,
包括她们的家人,无法真正理解和接受。会觉得尴尬,或者……不洁。”他扯了扯嘴角,
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我曾经有过一段谈婚论嫁的感情,最终因为这个原因,无疾而终。
”我怔住了。我从未想过,这个看起来无懈可击的男人,身上也背负着这样的压力和伤痕。
他的冷静和疏离,或许不仅仅源于职业训练,也是一种自我保护。“那不是她们的问题,
”我轻声说,直视着他的眼睛,“是那些人的偏见和狭隘。你的工作是在救人,
是在给予希望,这比什么都神圣和干净。”他看着我,镜片后的目光深邃,
仿佛在审视我话语里的真诚。咖啡馆昏暗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那一刻,
我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谢谢。”他最终只说了这两个字,但我知道,
他听懂了。这次访谈,像一把钥匙,轻轻撬动了他紧闭的心门的一道缝隙。
我看到了光环之下,那个同样会疲惫、会受伤、会孤独的沈牧之。而我知道,我对他的感情,
在同情、敬佩和好奇之外,是真实而深切的心动。故事,从这里才真正开始。
那把黑色的长柄伞,还残留着他指尖淡淡的消毒水味,被我珍重地立在玄关角落。连续一周,
我和沈牧之的微信对话框,停留在我那句“伞怎么还你?”和他隔了八小时才回复的“不急,
有空放医院前台即可。”公式化的回复,像一盆冷水,
浇熄了我因咖啡馆交谈而升腾起的些许希望。
他再次退回到了那个安全、专业的医生外壳之后。周五晚上,我加班到十点,
外面又下起了雨。看着窗外霓虹灯下湿漉漉的街道,鬼使神差地,我拎起那把伞,
打车去了市一院。乳腺外科的夜班门诊灯还亮着,但候诊区已经空无一人。
护士站值班的护士抬头看了我一眼,“找沈医生?他还在住院部查房,估计还得一会儿。
”“没关系,我等他一下。”我晃了晃手里的伞,“来还个东西。
”我坐在冰冷的塑料长椅上,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离开时,走廊尽头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沈牧之穿着白大褂,
里面是浅蓝色的手术服衣领,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他一边走着,
一边低头看着手里的病历夹,微蹙着眉,金丝眼镜滑到了鼻梁中段。
他走到护士站交代了几句,一转身,才看到坐在阴影里的我。他明显愣了一下,脚步顿住。
“林溪?”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倦意,“你怎么在这?”我站起身,把伞递过去,
“来还伞。顺便……谢谢你那天送我。”他接过伞,指尖无意间触碰到我的,冰凉。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想从我眼里读出些什么。
走廊顶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眼窝阴影,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显清瘦和疏离。
“下雨天,不该跑这一趟。”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我……我刚下班,顺路。
”我扯了个谎,感觉脸颊有些发烫。一阵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只有护士站传来的轻微键盘敲击声,和窗外持续的雨声。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遥不可及。“吃饭了吗?”他突然问。“啊?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刚下手术,有点饿。”他看了看表,“医院后面有家粥铺,
这个点还开着。如果你没吃,可以一起。”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好。”粥铺很小,
油腻腻的,充满了食物真实的热气。这个时间点,
只有几个刚下班的医护人员和出租车司机在埋头吃饭。我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他脱了白大褂搭在椅背上,只穿着那件浅蓝色的手术服,上面还有些不起眼的褶皱。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不修边幅”的样子,反而觉得真实了许多。
他点了一份皮蛋瘦肉粥,我要了碗青菜粥。等待的间隙,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长长地吁了口气。眼镜被他摘下来,放在手边。没了镜片的遮挡,他的睫毛很长,
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挺直,但嘴唇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苍白干涩。“很累吧?
”我轻声问。他睁开眼,眼神有些涣散,随即重新聚焦,带上了一丝惯有的冷静。“还好。
今天手术比较复杂,站得久了点。”粥上来了,热气腾腾。他吃得很慢,但很专注,
像是补充体力是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你们广告行业,也经常这么加班?”他忽然问,
目光落在我的黑眼圈上。“常态。”我舀着粥,苦笑,“甲方一个念头,我们跑断腿。
比不上你们救死扶伤。”“本质上都是解决问题。”他淡淡地说,
“只是你们面对的是客户的焦虑,我们面对的是生死。”他的话总是这样,一针见血,
带着医生特有的冷静和深刻。“那天……谢谢你跟我说那些。”我鼓起勇气,旧事重提。
他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没有抬头,“没什么。只是事实。
”“但很少有人能真正理解这份职业背后的压力,不是吗?”我看着他,
“尤其是……来自亲密关系的压力。”他终于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我,带着审视的意味。
粥铺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瞳孔颜色很深,像不见底的寒潭。“林溪,”他叫我的名字,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有些界限,模糊了对彼此都没好处。”我的心沉了一下。
他还是在划清界限。“我只是觉得,能治愈别人的人,也应该被温柔以待。
”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退缩。他沉默了,低下头,继续喝粥。过了好一会儿,
就在我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时,我听到他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也许吧。
”那次粥铺夜宵之后,我们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微妙的胶着状态。我偶尔还是会给他发微信,
不再局限于病情,有时是分享一个搞笑的短视频,有时是吐槽工作的烦闷。
他回复的频率不稳定,时快时慢,内容也依旧克制,但不再完全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有时会简单评价一句“注意休息”,或者在我抱怨客户无理取闹时,回一句“理解,
类似我们遇到不配合的病人”。这小小的进展,足以让我窃喜半天。
我知道他在刻意保持距离。一个三十多岁、事业有成且相貌英俊的乳腺科男医生,
身边不可能没有诱惑和闲言碎语。他的谨慎,是他的生存法则。直到我们公司团建,
去郊区爬山。我不小心扭伤了脚踝,同事把我送到附近医院拍片。万幸只是韧带拉伤,
但脚踝肿得老高,医生建议休息,少走动。坐在急诊科的椅子上,看着肿起的脚踝,
一种莫名的委屈和孤独感涌上心头。鬼使神差地,我拍了张脚踝的照片,发给了沈牧之。
配文是:“沈医生,你看我这‘局部组织水肿’,严重吗?”带着点自嘲和撒娇的意味。
信息发出去后,我又开始后悔。太冒失了。他那么忙。然而,不到十分钟,我的手机响了。
是沈牧之。“在哪家医院?”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急促。我报了医院名字。
“原地别动,我半小时后到。”他说完就挂了电话,不容置疑。我握着手机,心脏砰砰直跳。
半小时后,他真的出现了。穿着便服,深灰色的针织衫和休闲裤,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
像是赶路过来的。他径直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完全无视我旁边同事惊讶的目光,
仔细查看我的脚踝。他的手指很轻地按在肿胀处,眉头紧锁。“片子我看看。
”我连忙把X光片递给他。他对着光仔细看了一会儿,眉头才稍稍舒展。“问题不大,
但需要制动休息。怎么弄的?”他抬起头看我,眼神里带着责备,还有一丝……关切?
“爬山……不小心。”我小声说。他叹了口气,站起身,对陪我来的同事说:“谢谢你们,
这里交给我吧。”同事眼神暧昧地看了我一眼,识趣地先走了。
沈牧之去药房拿了冰袋和弹性绷带,然后在我面前重新蹲下,动作熟练地帮我冰敷,包扎。
他的动作专业而轻柔,低着头,我能看到他浓密的头发,以及一小截白皙的后颈。
“以后小心点。”他包扎好,站起身,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我送你回去。
”回市区的车上,气氛有些沉默。我偷偷看他开车的侧脸。线条流畅,下颌线绷得有些紧。
他开车很稳,像他这个人一样,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谢谢你啊,沈医生。
”我真心实意地道谢,“这么麻烦你。”“举手之劳。”他目视前方,淡淡回应。
快到我家小区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接起车载蓝牙。“妈。”他声音缓和了些。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牧之啊,下班了吗?这周末回来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