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包下了云城最贵的旋转餐厅。“老公,谢谢你。
”对面的顾安然眉眼弯弯,笑容干净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三年前,我被家族放逐,
身无分文,是她陪我吃了三个月的泡面。也是她,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嫁给了我。
我正要开口,身后却传来一道颤抖的女声。“阿辰?”这个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钥匙,
猛地撬开了我尘封五年的记忆。我僵硬地转过身。沈若雪。
那个在我生命里消失了整整五年的白月光,此刻就站在我身后,脸色苍白,
怀里还抱着一个病恹恹的孩子。1我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沈若雪,她怎么会在这里?
五年前,她不告而别,像是人间蒸发,我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
几乎把整个世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她一丝一毫的踪迹。我以为我这辈子,
再也见不到她了。可她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
除了脸色差了些,她的容貌和五年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依旧是我记忆中那个清纯动人的模样。只是,
她怀里的那个孩子……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那个孩子脸上,他看起来大概四五岁的样子,
眉眼之间,竟和我小时候有七八分相像。一个荒唐又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疯狂滋生。
“阿辰,真的是你……”沈若雪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她抱着孩子,一步步向我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充满了探究和八卦。
我能感觉到,对面的顾安然,原本含笑的脸,一点点冷了下去。“这位是?
”顾安然站了起来,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镇定。沈若雪这才注意到顾安然,
她的泪水一顿,有些错愕地看着顾安然,又看了看我,最后,
她的目光落在了我们面前那块精致的纪念日蛋糕上。她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你……结婚了?”她的声音都在发抖,充满了不敢置信。我张了张嘴,
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是啊,我结婚了。在她消失的这五年里,我遇到了顾安然,
一个在我最黑暗的时光里,给了我唯一一束光的女孩。我娶了她。就在我痛苦挣扎的时候,
沈若雪怀里的孩子,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小脸涨得通红,看起来十分难受。“宝宝,
宝宝你怎么了?”沈若雪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拍着孩子的背。“若雪,孩子怎么了?
”我下意识地冲了过去,想帮忙。我的手刚碰到孩子,就被一股力量猛地推开。是顾安然。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挡在了我和沈若雪之间。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双平日里总是盛满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冷得让我心头发颤。“江辰,”她叫我的名字,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们的纪念日,
你想请大家看一出寻亲大戏吗?”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在我的身上。“这是什么情况?正室抓小三?”“不像啊,
你看那个男的表情,明显跟那个抱孩子的女人有一腿。”“那他老婆也太惨了吧,
纪念日遇到这种事。”这些话,一字不漏地飘进我的耳朵里。我看着顾安然,她就那么站着,
单薄的背影,却像一堵墙,将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挡在了外面。我心口一阵刺痛。这三年来,
她陪我从一无所有到事业有成,把我们的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是所有人都羡慕的完美妻子。我欠她太多。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对沈若雪说:“若雪,你先带孩子去看医生,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
”沈若雪却死死地抓着我的衣角,哭着摇头:“不,阿辰,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宝宝他……宝宝他需要你!”“他到底怎么了?”“他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马上手术,
可是手术费太贵了,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沈若雪泣不成声,“阿辰,
他是你的儿子啊!”“轰!”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轰然炸响。我的儿子?
我看着那个还在咳嗽的孩子,再看看沈若若雪泪流满面的脸,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江辰。
”顾安然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我的混乱。她没有看沈若雪,也没有看那个孩子,
只是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她说的是真的吗?”我看着她,从她的眼睛里,
我看到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破碎的东西。我的心,猛地揪紧了。我该怎么回答?承认吗?
那我和安然之间,就彻底完了。否认吗?可看着那个孩子酷似我的脸,和沈若雪绝望的哭喊,
我做不到。就在我天人交战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我的助理,张特助。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接通了电话。“江总,您要的资料查到了。五年前,
沈若雪**确实是突然失踪,但并不是我们之前以为的意外。她是……被人带走的。
”“被谁带走的?”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您的父亲,江董。”2我爸?这个答案,
让我如遭雷击。怎么会是我爸?五年前,我因为执意要和沈若雪在一起,不惜与家族决裂,
被我爸赶出家门,断绝了一切经济来源。我以为他只是想逼我放弃,没想到,
他竟然在背地里,直接带走了沈若雪!“他还做了什么?”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江董……他给了沈**一笔钱,让她永远离开您,并且不准再回国。
但是沈**当时已经怀有身孕,她拒绝了。后来……后来她就被强行送上了去国外的飞机,
这些年,一直被软禁在国外的一个小镇上,直到最近才找到机会逃回来。”张特助的话,
像一把重锤,一下下砸在我的心上。原来,她不是不告而别。原来,她是被我爸逼走的。
原来,这五年来,她一直在受苦。而我,我这个自以为是的傻子,还在怨恨她,还在误会她。
无尽的愧疚和愤怒,瞬间将我淹没。我挂了电话,抬头看向沈若雪,她的脸上还挂着泪,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这一刻,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我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顾安然。
她的脸色,比沈若雪还要苍白,但她站得笔直,像一株倔强的白杨。“安然,对不起。
”我说出了这辈子,对她说的最残忍的三个字。顾安然的身体,轻轻晃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站稳了。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用那双死水般的眸子看着我,然后,
轻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所以,是真的。”她说。我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需要对她和孩子负责。”“负责?”顾安然重复着这两个字,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江辰,你拿什么负责?用我们这个家吗?”“安然,
我会补偿你。”我别开脸,不敢看她的眼睛,“城南的别墅,我名下所有的股票,
还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都给你。我只要……净身出户。”我说完,整个餐厅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城南的别墅,价值上亿。我名下的股票和股份,
更是无法用金钱估量的财富。这些,是我这三年来,拼了命打下的江山。现在,
我为了另一个女人,要把它们,全部送给顾安然。在所有人眼里,我一定是个疯子。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些东西,跟她这三年的付出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如果可以,
我甚至愿意用我的所有,去换回一个没有沈若雪出现的今天。但是,没有如果。
顾安然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时间都静止了。然后,她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江辰,你以为我稀罕你的钱吗?”她指着自己的心口,
一字一句地对我说。“三年前,我嫁给你的时候,你一无所有。我顾安然,图的不是你的钱,
是你这个人!”“现在,你的人,你的心,都要给别人了,我要你的钱,还有什么用?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像个男人一样,亲口告诉我。”“江辰,我们离婚吧。
”她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捅进了我的心脏,然后用力地搅动。疼。撕心裂肺的疼。
我看着她决绝的脸,我知道,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我闭上眼,用尽全身的力气,
说出了那句我从未想过会对她说的话。“好。”“我们……离婚。”我说完,
顾安然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但我没有去扶她。
因为沈若雪怀里的孩子,突然开始抽搐,口吐白沫。“宝宝!”沈若雪的尖叫声,
刺破了餐厅的死寂。我来不及多想,抱起孩子就往外冲。“去医院!快!”身后,
是顾安然彻底崩溃的哭声。但我没有回头。我告诉自己,江辰,这是你欠沈若雪的。
你必须还。3医院的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抢救室的红灯,像一只血色的眼睛,
死死地盯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沈若雪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发抖。我蹲下身,想安慰她,
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抖。“阿辰,宝宝他……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抓住我的手,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会的。”我拍了拍她的手,声音干涩,“医生会救他的。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我自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的脑子里,一会儿是孩子抽搐的脸,
一会儿是顾安然绝望的哭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两只无形的手,
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喉咙。我烦躁地站起来,走到走廊尽头,点了一支烟。尼古丁的味道,
让我混乱的大脑,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顾安然的电话。我想跟她解释。
我想告诉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我想……我想什么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她不会接的时候,那边传来了她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喂?
”“安然,我……”“如果你是来劝我收下你的财产,那就免了。”她打断了我,
“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拟好,明天送到你公司。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她的声音,
冷得像冰。“安然,你听我解释……”“解释什么?”她突然笑了一声,笑声里充满了自嘲,
“解释你和你的白月光情深似海,解释你们的孩子嗷嗷待哺,解释我顾安然,
只是一个阻碍你们一家团聚的绊脚石吗?”“江辰,不用解释了。”“我成全你们。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感觉自己的心脏,
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了。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我赢回了我的白月光,
却弄丢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女孩。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我急忙冲了过去。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医生说,“但孩子的情况很不好,先天性心脏病,心室缺损,
必须尽快进行手术。”“手术成功率有多高?
”“如果能请到国际顶尖的心脏外科专家‘神之手’来主刀,
成功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神之手?”我皱起眉,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是的,‘神之手’是心脏外科领域的传奇,只要他肯出手,就没有救不回来的病人。
不过……”医生顿了顿,面露难色,“‘神之手’行踪不定,而且出手费用极高,
预约已经排到了三年后,想请他临时加一台手术,几乎是不可能的。”“钱不是问题。
”我说,“无论如何,一定要请到他。”“我们会尽力的。”送走医生,我回到病房。
沈若雪正守在病床边,看着昏睡的孩子,默默地流泪。“若雪,别哭了,孩子已经没事了。
”我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阿辰,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她看了一眼我空荡荡的身边,没有把话说完。
“不关你的事。”我说,“这一切,都是我爸造成的。是我,是我们江家,欠你的。
”“可是,你的太太……”“我们会离婚的。”我打断她,语气坚定,“若雪,从今以后,
我不会再让你和孩子受任何委屈。”沈若雪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感动和依赖。
她靠在我的怀里,小声地啜泣着。我抱着她,心里却是一片空茫。我不知道,我的决定,
到底是对是错。我只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从我选择抱起那个孩子冲出餐厅的那一刻起,
我和顾安然之间,就再也回不去了。接下来的几天,我动用了江家所有的关系,
终于联系上了那位传说中的“神之手”。对方的助理表示,“神之手”最近正在休假,
不接任何手术。我直接开价十个亿。对方沉默了很久,最后只回了一句:“这不是钱的问题。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张特助给我发来了一份邮件。是顾安然的律师发来的离婚协议。
我点开附件,上面的条款,简单得让我心惊。她真的什么都不要。房子,车子,股票,
股份……所有我给她的东西,她一样都没要。她只要离婚。协议的最后,是她清秀的签名。
顾安然。那三个字,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生疼。我关掉邮件,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帮我约一下顾**,我想和她当面谈谈。”“抱歉江总,顾**说,她不想再见您。
”4“她不想见我?”这个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却又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以为,
以顾安然的性格,就算再伤心,再绝望,她也会愿意见我最后一面,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
可我忘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我把她伤得太深了。“江总,顾**那边态度很坚决。
”律师的声音小心翼翼,“她说,协议您如果没意见,就尽快签字,她那边已经等不及了。
”等不及了?这四个字,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
想要摆脱我吗?一股无名火,从我心底“蹭”地一下冒了起来。“告诉她,想离婚可以,
让她亲自来我公司拿签字的协议!”我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说完,我就后悔了。
我这是在做什么?像个得不到糖就撒泼打滚的孩子,用这种幼稚的方式,逼她来见我?可笑。
又可悲。电话那头的律师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好的,江总,我会转告顾**。
”挂了电话,我烦躁地将手机扔在桌上。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过得坐立难安。
我一边希望她来,一边又害怕她来。我怕看到她那双失去所有光彩的眼睛。
我怕她当着我的面,说出更绝情的话。就在我快要被这种矛盾的情绪折磨疯了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进。”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
却是张特助。“江总。”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神情有些凝重。我心里“咯噔”一下。
“出什么事了?”“是关于‘神之手’的。”张特助将文件递给我,“我们查到,
‘神之手’之所以拒绝我们的手术请求,是因为……他已经接了另一台手术。”“什么手术?
”我皱起眉,“他不是在休假吗?”“本来是的。但是据说,是他的一个故人,
亲自上门求他。他破例了。”“故人?”我翻开文件,当我看清上面那个名字的时候,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顾安然。怎么会是她?“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都在发颤,
“安然她……她怎么会认识‘神之手’?”“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张特助摇了摇头,
“我们只查到,顾**昨天下午,去见了‘神之手’,两人在咖啡馆谈了半个小时。然后,
‘神之手’就答应了为她主刀一台手术。”“手术对象是谁?”“是……顾**的父亲,
顾远山先生。”顾远山?这个名字,我只在三年前,和顾安然领证的时候,
在她的户口本上见过。我知道他身体不好,一直在乡下休养,但没想到,他的病,
竟然严重到需要“神之手”亲自出马的地步。“她父亲得了什么病?”“和您儿子一样,
也是心脏病。而且情况更严重,已经是晚期了。”我的心,猛地一沉。我从来不知道,
安然的父亲,病得这么重。这三年来,她在我面前,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
岁月静好的样子。她把所有的苦,都自己一个人扛了下来。而我,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
要保护她的丈夫,却对此一无所知。我甚至,还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刀。
巨大的愧疚,像潮水一样,将我彻底淹没。“江总,还有一件事。”张特助的声音,
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说。”“顾**……她把您给她的那张不限额度的黑卡,刷爆了。
”“刷了多少?”“十个亿。”“什么?”我猛地站了起来,“她用这笔钱做什么了?
”“支付了‘神之手’的手术费。”我彻底愣住了。原来,她不是不要我的钱。她只是,
不想欠我的人情。她用我的钱,去救她父亲的命。然后,再和我一刀两断,两不相欠。
好一个顾安然。真是好样的。我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我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和那支价值不菲的钢笔,龙飞凤舞地在上面签下了我的名字。江辰。
写完这两个字,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把这个,送去给她。
”我对张特助说,“告诉她,我同意离婚。还有,祝她父亲,手术顺利。
”“江总……”“去吧。”我挥了挥手,不想再多说一个字。张特助拿着协议,
默默地退了出去。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感觉自己的世界,
也跟着一起,失去了所有色彩。结束了。我和顾安然,彻底结束了。5接下来的日子,
我过得浑浑噩噩。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为儿子寻找新的心脏外科专家这件事上。
我联系了全球所有顶尖的医疗机构,悬赏百亿,只为找到一个能替代“神之手”的医生。
然而,得到的结果,都让我失望。所有专家在看到我儿子的病例后,都表示无能为力。
他们说,孩子的心脏缺损太过罕见,手术难度极大,除了“神之手”,这个世界上,
没有人敢接这台手术。绝望,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死死地罩住。沈若雪每天以泪洗面,
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我看着她憔ें悴的脸,和病床上日渐虚弱的儿子,心如刀割。
我开始恨。恨我爸的专横霸道,如果不是他,若雪不会受这么多苦,孩子的病,
也不会拖到今天。更恨我自己的无能。我空有亿万家财,却连自己儿子的命都救不了。
就在我快要被逼疯的时候,张特助突然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江总,有希望了!
”“什么希望?”我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神之手’那边传来消息,
说他可以再加一台手术。”“真的?”我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不过,对方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我也会答应。
“他要您……亲自去求他。”“求他?”我愣住了。“是的。而且,是跪下求他。
”张特助说完,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凝固了。让我,**的继承人,跪下求人?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从小到大,只有别人跪着求我的份,我何曾向人低过头?一股屈辱感,
直冲我的天灵盖。“他凭什么?”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不清楚。
”张特助摇了摇头,“对方只说,这是他唯一的条件。您如果做不到,那就算了。
”我沉默了。脑海里,天人交战。一边,是我的尊严和骄傲。另一边,是我儿子的命。
我挣扎了很久,久到窗外的天色,都暗了下来。最终,我拿起外套,哑着嗓子说:“备车。
”尊严算什么?在儿子的命面前,一文不值。车子,在一家私人会所门口停下。
这里是云城最顶级的会所,安保极其严格,只有会员才能进入。张特助把我送到门口,
就被人拦下了。“江总,我只能送您到这了。”我点了点头,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按照“神之手”助理给的地址,我找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包厢。我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推开了门。包厢里,灯光昏暗。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