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忽然爱上喝牛奶,那奶腥臊浓稠,我闻一下就吐了。我是阿宾。对,
就是你想到的那个阿宾。不知怎么回事,我来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成了“女王”步飞烟的贴身保镖。没错,步飞烟,就是你懂的那个名字。但在这里,
她是执掌着一个庞大商业帝国的女王。她冷静、优雅,永远都掌控着一切。直到那天,
她开始喝一种东西。一种装在特制玻璃杯里,浓稠得挂壁,
散发着一股古怪腥甜味的白色液体。她说那是**牛奶。我信了。直到我看见,
那种“牛奶”,是从一个上了三道锁的地下实验室里,用一种看起来像医疗设备的仪器,
“挤”出来的。事情开始不对劲了。我决定报警。当然,不是打给警察,
而是报告给帝国的最高风控官。但我的“报警”,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深不见底的潭水,
不仅没激起波澜,反而引出了水面下更恐怖的巨兽。这个女人,在用她的帝国和她自己,
进行一场豪赌。而我,一个只想拿薪水混日子的保镖,被稀里糊涂地卷上了牌桌,
成了她唯一的底牌。1我是阿宾。对,就是你想到的那个阿宾。但现在,
我只是个拿工资的保镖,保护一个叫步飞烟的女人。步飞烟,这个名字你也熟。但在这里,
她不拿剑,她拿的是一支价值几万块的钢笔,签个字就能让几百家公司破产,或者……诞生。
她就是女王。这是公司里所有人对她的称呼,当面不敢,背后都这么叫。
她坐在那张能停一架直升机的办公桌后面,整个人就像一尊冰雕,漂亮,但是冷。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站在她办公室门口,像个门神,或者跟着她出门,像个影子。
日子过得跟白开水一样,直到她开始喝那玩意儿。那天下午,阳光挺好,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晒得我后背发热。步飞烟按了内线,她的首席秘书,一个叫媚儿的女人,
端着一个托盘进去了。媚儿走路没声,腰扭得跟水蛇一样,出来的时候还对我抛了个媚眼,
我没理她。我的视线,被那个托盘上的杯子吸引了。一个纯黑色的陶瓷杯,
里面装着大半杯白色的液体。我当时没多想,以为是牛奶或者酸奶。有钱人的生活嘛,讲究。
但步飞烟喝东西的姿势很奇怪。她不是端起来就喝,而是先用一根银制的小勺,慢慢地搅动。
那液体很浓,勺子划过去,留下的痕迹半天都合不拢。然后,她把杯子凑到嘴边,不是喝,
是抿。很轻,很慢的一小口。她闭上眼睛,喉咙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一副……怎么说呢,
很复杂的表情。有点享受,又有点忍耐。那一瞬间,我闻到了一股味儿。办公室的门关着,
但空调系统把里面的空气带出来了一点。那股味道很淡,但我的鼻子尖。不是奶香,
是一种混合着腥和甜的怪味。我皱了皱眉头。这他妈什么牛奶?从那天起,每天下午三点,
媚儿都会准时送一杯那玩意儿进去。步飞烟雷打不动,每次都用同样的姿势,
同样复杂的表情,把它喝完。我越来越好奇。有一次,媚儿送完东西出来,
托盘上那个黑色的杯子还在。我鬼使神差地叫住她。“媚儿姐。”她停下来,
笑着看我:“怎么了,阿宾弟弟?想请姐姐喝咖啡?
”我指了指那个杯子:“步总喝的这是什么?看着挺特别的。”媚儿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很快又恢复了自然:“哦,这是步总的**营养液,从海外运来的,对身体好。”“营养液?
”我追问,“什么牌子的?我也想买点给我妈。”“这你就别想了,”媚儿摆摆手,
扭着腰走了,“这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东西。是顶级实验室定制的。”我看着她的背影,
心里更犯嘀咕了。顶级实验室定制?骗鬼呢。我见过有钱人喝的各种补品,
没一个是这股怪味的。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杯白色的东西,有问题。好奇心害死猫,
也害死保镖。我决定搞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天步飞烟有个紧急的跨国会议,开到一半,她突然站起来,脸色有点白,
捂着肚子走进了办公室自带的休息间。媚儿赶紧跟了进去。我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呕吐声。
过了几分钟,媚ěi儿扶着步飞烟出来,她的脸色更差了,额头上都是冷汗。“阿宾,备车,
去医院。”媚儿的声音很急。我立马行动,扶着步飞烟下楼。她整个人都靠在我身上,
身体很软,但也很烫。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混合着那股白色的、腥甜的怪味。
把她送到医院,安顿好,已经是晚上了。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加上劳累过度,
需要留院观察。媚儿留在医院照顾,让我先回公司,把步总办公室的一些紧急文件拿过来。
我拿着媚儿给的钥匙,回到了那栋安静得像坟墓的办公大楼。顶层,女王的办公室。
我打开门,里面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台灯。空气里,那股怪味比白天更浓了。我走到办公桌前,
下午那杯“营养液”,还摆在那里,只喝了一半。我凑过去,仔细闻了闻。
那股腥甜味直冲脑门。液体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膜,颜色不是纯白,有点微微发黄,
质地粘稠。这不是牛奶,也不是什么狗屁营养液。我心里有个很荒唐、很恶心的猜测,
但我不敢想下去。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办公桌下的垃圾桶里。我用笔尖挑开,
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玻璃瓶,跟药瓶似的,上面贴着标签,但是标签被人撕掉了,
只留下一点点白色的纸边和胶水的痕迹。瓶子是空的。我拿起桌上半杯剩下的液体,
走到休息间的洗手台,倒了进去。液体流得很慢,像化开的糖浆,黏在黑色的陶瓷杯壁上。
我打开水龙头,冲了很久,才把那股味道冲掉。做完这一切,我找到了文件,锁好门,
离开了公司。坐在车里,我没有马上去医院。我把车停在路边,拿出手机。我脑子里很乱。
步飞烟,这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她到底在喝什么?她又为什么会突然病倒?
这两件事有关系吗?那瓶子是干嘛的?是装“营养液”的,还是往里面加东西的?
我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水深。我只是个保镖,拿钱办事,不该管这么多。但是,
我已经陷进来了。从我闻到那股味道,从我倒掉那半杯液体开始。我点上一根烟,
猛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我想起媚儿说的那句话:“这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东西。
”我看着手机屏幕,找到了一个号码。备注是:王冶。他是这个商业帝国的最高风控官,
也是我的顶头上司,招我进来的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看着和和气气,
但眼神跟刀子一样。他说过,有任何“无法判断的异常情况”,可以直接向他汇报。现在,
就是“无法判断的异常情况”。我按下了拨号键。这,就是我的“报警”。2电话响了三声,
接了。“喂。”王冶的声音不高,但很有穿透力,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那股压力。“王总,
是我,阿宾。”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嗯,什么事?”他那边很安静,
不像是在家里。“步总进医院了,急性肠胃炎。”我先汇报了基本情况。“我知道了。
媚儿已经跟我说过了。”王冶的语气没什么波澜,“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不是。
”我深吸一口气,“我想向您汇报一个……异常情况。”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说。
”我把步飞烟喝那种白色液体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它的颜色、质地、气味,
以及媚儿的解释和我的怀疑。我没提那个空瓶子,那是我的底牌。我说得很详细,
王冶一直没打断我。等我说完,他又沉默了。这次时间更长,长到我以为电话断了。“阿宾,
”他终于开口了,“你的观察力很好。”“谢谢王总。”“但是,你的好奇心太重了。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步总喝什么,吃什么,那是她的私事。你的职责是保护她的安全,
不是窥探她的隐私。”我心里一沉:“王总,我只是觉得那东西不正常,
我担心……”“你的担心是多余的。”王冶打断我,“媚儿说得没错,
那是步总的**营养补充剂,配方是保密的。至于味道,有些高效能的补剂味道就是很特殊。
你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查,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明白吗?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在我的脑子里。这不是提醒,是警告。“……明白了。
”我憋了半天,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很好。去医院吧,步总身边不能没人。”电话挂了。
**在座椅上,感觉有点冷。王冶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激烈得多。他不是让我别管,
是命令我闭嘴。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知道那东西是什么。这件事,比我想的还要复杂。王冶,
这个帝国的“纪委书记”,他竟然是知情人,甚至是参与者。我把文件送到医院。
步飞烟已经睡了,挂着点滴,脸色还是不好看。媚儿守在旁边,看到我,只是点点头,
接过文件。我没多留,找了个借口就走了。接下来的两天,步飞烟一直在医院。公司的事情,
都由王冶和几个副总处理。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在病房门口站岗。步飞烟恢复得很快,
第三天就出院了。回到公司,一切好像又恢复了正常。她还是那个冰山女王,处理文件,
开会,骂人。但是,下午三点,媚儿没有再送那杯白色的东西进来。我以为,
是住院让她停掉了这个习惯。我错了。那天晚上,我送步飞烟回家。
她的公寓在城市最顶级的地段,一整层,安保系统比银行金库还严。把她送到门口,
我正要离开。“阿宾。”她突然叫住我。我回头:“步总,还有什么吩咐?”她看着我,
眼神很平静,但又好像能看穿我的心事。“进来,帮我拿样东西。”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跟着进去了。她的公寓很大,装修是那种极简的冷淡风,跟她的人一样。
空气里有淡淡的香薰味。她径直走向一个房间,用指纹和虹膜开了锁。“进来。
”我跟了进去。那是一个……实验室。比公司那个休息间还夸张,各种我看不懂的精密仪器,
闪着幽蓝的光。房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玻璃培养仓,里面是空的。一股熟悉的,
腥甜的怪味,从房间的角落传来。我顺着味道看过去,那里有一个小型的恒温储存柜,
跟冰箱似的。步飞烟走过去,打开柜门。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几支装着白色液体的试管。
“你很好奇,我喝的到底是什么,对不对?”她转过身,手里拿着一支试管,看着我。
我心跳开始加速,没说话。“你也向王冶报告了,是吗?”她又问。我头皮有点发麻。
她怎么知道的?王冶告诉她的?“不用紧张。”她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
嘴角勾起一抹说不清的笑,“王冶什么都没跟我说。是我猜的。你这样的人,
责任心和好奇心都太强,发现了不对劲的事,一定会找人报告。”她走到一张实验台前,
把试管里的液体倒进一个黑色的陶瓷杯里。就是我在办公室看到的那种。“想尝尝吗?
”她把杯子推到我面前。我看着那杯浓稠的、微微泛黄的液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步总,
我……”“你不敢?”她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弄,“你不是想知道它是什么吗?
尝一尝,不就知道了。”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亮,黑白分明,但此刻,
我感觉那里面藏着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她在试探我。如果我不敢,就证明我心虚,害怕。
如果我敢……我他妈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一咬牙,端起杯子。那股腥甜味更浓了。
我闭上眼,像喝毒药一样,喝了一小口。液体很粘稠,滑过喉咙的感觉很奇怪,温热的,
带着一股强烈的、无法形容的腥气,但回味又有一丝丝的甜。
像……像在喝生命最原始的汤剂。我强忍着恶心,把它咽了下去。“怎么样?
”步飞烟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味道……很特别。”我放下杯子,尽量保持镇定。“是吧。
”她点点头,自己也端起杯子,优雅地抿了一口,脸上又露出了那种享受又忍耐的表情。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它是什么了。”她放下杯子,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这是用我的干细胞,定向培育、分化、合成的,一种全能营养合剂。这个世界上,
独一无二。它的作用,是修复我身体里一个正在衰败的器官。”她的话,像一颗炸弹,
在我脑子里炸开。干细胞?定向培育?衰败的器官?这他妈是科幻电影吗?
“你看起来很惊讶。”她淡淡地说,“觉得我在骗你?”我确实觉得。这太扯了。
“你可以不信。”她无所谓地耸耸肩,“但你只需要记住两点。第一,这东西对我非常重要,
重要到可以牺牲一切。第二,这件事是最高机密,除了我,媚儿,王冶,现在只有你知道。
如果泄露出去……”她没有说下去,但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我明白了,步总。
”我低声说。“明白就好。”她点点头,“你今天表现得不错,有胆量。出去吧。
”我转身走出那个实验室,感觉背后全是冷汗。她的眼睛会说谎。刚才那番话,
听起来天衣无缝,高深莫测,但我一个字都不信。那绝对不是什么狗屁“营养合剂”。
一个为了治病的女人,眼神不会是那样的。她的眼神里,没有对疾病的恐惧,
也没有对康复的渴望。那里面是……野心。一种我看不懂,但能感觉到的,巨大的野心。
她不是在治病。她是在……进化。或者说,在制造什么东西。而那杯白色的液体,不是药。
是饲料。3从步飞烟家里出来,我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脑子里全是她刚才说的话,
和她那个私人实验室里的景象。她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她得的是什么病,
需要用这么匪夷所思的方法来治疗?衰败的器官?哪个器官?如果是假的,
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进化?制造怪物?不管是哪个,都超出了我一个保镖的理解范围。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不小心闯进蜘蛛网的苍蝇,越挣扎,被缠得越紧。王冶警告我,
步飞烟“坦白”给我。他们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目的就是让我安分下来,闭上嘴,
当一个合格的“知情人”。但我偏不。你们越想让我停下,我就越想知道真相。
我决定从媚儿下手。她是步飞烟的首席秘书,也是最早接触那白色液体的人之一。而且,
她是个女人,女人通常比男人更容易有破绽。第二天,我特意提前半小时到公司,
在地下车库等媚儿。她开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停在我旁边。“哟,阿宾弟弟,今天这么早?
”她一边锁车,一边朝我走过来,身上香风阵阵。“媚儿姐早。”我笑着迎上去,
“想请你喝杯咖啡,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媚儿眼睛一亮:“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这个木头终于开窍了?”我挠挠头,装出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之前是我不懂事,
有些话不该问,惹得媚儿姐不高兴了。今天算是赔罪。”“算你识相。”媚儿很受用,
拍了拍我的胳膊,“走吧,姐姐今天心情好,准了。”公司楼下的咖啡馆。我要了两杯拿铁。
“媚儿姐,你跟了步总很多年了吧?”我装作不经意地问。“嗯,大学毕业就跟着她了,
快十年了。”媚儿搅着咖啡,有点感慨。“那步总对你肯定很好。”“那是自然。
”媚儿一脸骄傲,“步总虽然对别人冷,但对自己人,没得说。我这条命,都是她给的。
”“哦?怎么说?”我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媚儿喝了口咖啡,眼神有点飘忽,
好像陷入了回忆。“几年前,我家里出了点事,我爸做生意被人坑了,欠了一大笔钱,
追债的人都找到公司来了。我当时都准备去卖肾了。”她顿了顿,继续说:“是步总,
二话没说,帮我还清了所有的债。还把那些找麻烦的人,全都打发了。她说,她的人,
只有她能动。”我听着,心里却在想,步飞烟这是收买人心的高手啊。用恩情和利益,
把媚儿这样的人,牢牢地绑在自己身边。“所以啊,”媚儿看着我,眼神很认真,“阿宾,
好好跟着步总干,她不会亏待你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对你没好处。”她这是在敲打我。
看来,步飞烟已经跟她通过气了。想从她嘴里套话,没那么容易。我得换个方式。“媚儿姐,
你说的我懂。”我点点头,“其实我就是好奇。步总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生病呢?
她跟我说的那个……干细胞营养剂,真的那么神奇?
”我故意把“干细胞营养剂”这个词说出来。媚儿的表情果然变了。她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
压低声音:“步总……都跟你说了?”“嗯,昨天晚上,她亲口跟我说的。
”我做出一个“你我都懂”的表情,“她说现在我也是自己人了,所以才告诉我。
”媚儿的戒心明显放松了一些。“既然步总都跟你说了,那你就该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
”她说,“那是步总的命根子,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我知道,我知道。”我连连点头,
“我就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那种东西,真的只有步总一个人能喝吗?我是说,
既然是营养剂,那别人喝了,是不是也能强身健体?”我盯着媚儿的眼睛,
观察她最细微的反应。媚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可真敢想。
那东西是根据步总的基因序列定制的,别人喝了,不但没用,可能还会死人。那是剧毒。
”剧毒?这个说法,和步飞烟的“修复器官”有点矛盾了。“这么厉害?
”我装出咋舌的样子,“那研发这个东西的,肯定都是顶级科学家吧?我听说,
搞这种生物研究的,有时候需要做……活体实验?”我的话像一把钩子,抛了出去。
媚儿的脸色,瞬间白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捕捉到了。她端起咖啡杯的手,
也轻微地抖了一下。“你胡说什么呢。”她很快掩饰过去,“都是在电脑上模拟,
用动物做实验的。怎么可能用人。”“哦哦,也是,是我电影看多了。”我哈哈一笑,
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但我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媚儿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
有活体实验。有人,在喝那种白色的东西。而且,不止步飞烟一个。那会是谁?是自愿的,
还是被迫的?我不敢想下去。喝完咖啡,我和媚儿一起上楼。电梯里,她一直在看手机,
好像在跟谁发信息,神情有点紧张。我装作没看见。下午三点,
媚儿又端着那个黑色的陶瓷杯,进了步飞烟的办公室。我站在门口,耳朵贴在门上,
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办公室隔音太好,什么都听不到。大概过了十分钟,媚儿出来了。
她脸色不太好,看到我,勉强挤出个笑容,就快步走开了。我感觉不对劲。我找了个借口,
跟另一个保镖换了下班,然后悄悄跟上了媚儿。她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去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家非常私密的私人会所,安保很严。我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守着。大概过了一个小时,
媚儿出来了。她不是一个人。她扶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很高,穿着一身休闲装,
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但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身体有点僵硬,像是大病初愈。
媚儿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上自己的保时捷,然后开车走了。我的心,狂跳起来。这个男人是谁?
他跟媚儿是什么关系?跟步飞烟又是什么关系?他会不会就是……第二个喝那东西的人?
我发动车子,远远地跟了上去。4媚儿的车开得很稳,不快不慢,
最后停在了一个高档小区的地下车库。我把车停在远处,熄了火。
看着媚儿扶着那个男人走进电梯。我记下了楼层号,17楼。我没有马上上去。我坐在车里,
整理着脑子里的线索。那个男人,走路姿势僵硬,需要人扶。这说明他身体很虚弱,
或者行动不便。这符合“活体实验”后遗症的特征。媚儿对他那么紧张,
说明他的身份不一般。步飞烟、王冶、媚儿,现在又多了这个神秘男人。他们四个,
是一个秘密圈子的核心。而那个白色的液体,就是连接他们所有人的纽带。
我在车里等了两个小时,天都黑了,媚儿还没下来。我不能再等了。我坐电梯上了17楼。
这一层有四户。我不知道是哪一间。我走到消防通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口香糖。
我把嚼过的口香糖,粘在17楼的消防门门缝里,让它不能完全关死。然后,我下了楼,
回到车里,继续等。这叫守株待兔。只要媚儿离开,我就有机会上去查探。又过了半个小时,
媚儿终于下来了。她一个人,看起来很疲惫,开车走了。我等了十分钟,确定她不会再回来,
才重新上了17楼。消防门果然留着一道缝。我闪身进去,楼道里空无一人。
我走到1701的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试着敲了敲门。
没人应。我又敲了敲1702。还是没人。难道那个男人也跟着媚儿走了?不可能,
我一直盯着出口。难道他在睡觉?我拿出手机,拨了媚儿的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喂,
阿宾?这么晚了,有事?”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媚儿姐,不好意思打扰你。
”我编了个理由,“我朋友想买你住的那个小区,托我问问物业怎么样,安保严不严。
”“哦,这里啊,还行吧,挺安静的。”媚儿随口应付着。“你现在在家吗?
我朋友就在附近,想过去看看环境。”我继续下套。“我不在家,我刚回公司加班呢。
步总临时要一份报告。”她撒谎了。她根本没回公司。这就更有意思了。
她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行踪?那个公寓,到底是谁的?“哦,这样啊,那算了,
我让他改天再看吧。不打扰你加班了,媚儿姐再见。”我挂了电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她越是掩饰,就越说明这里面有鬼。我没再犹豫,从口袋里掏出一套细小的工具。
这是我当保镖前,跟一个老锁匠学的,防身用的。这种高级公寓的电子锁很难搞,
但我观察过,媚儿开门的时候,除了指纹,还用了一张卡。这说明,这套系统有物理备份。
我在门口捣鼓了十几分钟,额头上全是汗。终于,咔哒一声,门开了。我闪身进去,
轻轻关上门。屋里一片漆黑,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我没敢开灯,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调到最暗。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混合着那股熟悉的腥甜味,扑面而来。这里,
不是普通的住宅。更像一个……临时的病房。或者说,观察室。客厅里没什么家具,
只有一张医疗用的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就是我看到的那个男人。他没戴口罩和帽子,
就那么安静地躺着,好像睡着了。我慢慢走过去,用手机的光照向他的脸。
看清他长相的一瞬间,我浑身一震,差点叫出声来。我认识他。或者说,我见过他的照片。
在步飞烟的办公室里,有一个很小的相框,摆在最不显眼的位置。里面是一张合影,
年轻的步飞烟,和一个阳光帅气的男人。就是他。他看起来比照片上老了很多,
也憔悴了很多,但那张脸,绝对错不了。他跟步飞烟是什么关系?弟弟?情人?
我压下心里的震惊,开始检查这个房间。客厅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垃圾桶。我走过去,
翻了翻。里面都是一些医疗垃圾。用过的棉签,纱布,还有……几个空的玻璃瓶。
跟我那天在步飞烟办公室垃圾桶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瓶子底下,还残留着一点点白色的,
已经干涸的液体。我拿起一个瓶子,对着光仔细看。在标签被撕掉的地方,
用一种特殊的墨水,印着一个极小的,几乎看不见的logo。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图案,
像一个缠绕的DNA双螺旋,但又组成了一只眼睛的形状。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logo,
我见过。在王冶的办公室里,他有一个定制的打火机,上面就刻着这个图案。王冶,步飞烟,
神秘男人,媚儿……他们全都是一伙的。我把那个小瓶子揣进兜里,准备离开。
就在我转身的时候,床上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没有焦点,
一片浑浊,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雾。他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嘴巴微微张开,
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声音。然后,他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
身体像一张被拉满的弓,猛地弹起,又重重地摔回床上。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上去帮忙。
但我忍住了。我不能暴露。男人抽搐得越来越厉害,嘴角开始流出白色的泡沫,混合着血丝。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像一条离水的鱼,在床上做着最后的挣扎。过了大概一分钟,他不动了。
身体软了下来,眼睛还睁着,死死地瞪着天花板。我慢慢地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没了。
死了。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我亲眼看着一个人,因为“活体实验”的后遗症,
死了。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我退到门口,擦掉了门把手上可能留下的指纹,然后溜了出去。
回到车里,我浑身都在发抖。这不是商业竞争,不是公司内斗。这是在玩命。是草菅人命。
我看着兜里那个玻璃瓶,看着上面那个眼睛形状的logo。我必须把这个东西,
交给一个能信任的人。一个,能扳倒步飞烟和王冶的人。但在这个帝国里,还有这样的人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我。5我开着车,
在午夜的街头狂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但逃到哪里去?步飞烟和王冶的势力,
在这个城市无孔不入。我只要还在用身份证,用手机,用银行卡,就一定会被他们找到。
我不能逃。逃跑,就等于承认自己是凶手。那个男人死在公寓里,而我,
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人。到时候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我必须找到一个办法,
证明自己的清白,同时,揭露他们的罪行。我把车开到一个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
点了一杯咖啡,坐下来强迫自己冷静。现在的情况:1.一个重要的“实验体”死了。
步飞烟和媚儿很快就会发现。2.他们肯定会查监控,虽然我避开了大部分,
但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他们会怀疑到我头上。3.我手里唯一的证据,就是那个玻璃瓶,
和上面那个眼睛logo。但这证据太单薄了,甚至可能被他们反咬一口,说是我栽赃陷害。
4.王冶已经靠不住了,他是核心成员。我需要一个外援。一个有足够分量,
能跟步飞烟和王冶抗衡,并且,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我在脑子里把公司所有高层的脸都过了一遍。副总裁张雪?不行,她是王冶一手提拔上来的,
是王冶的死忠。财务总监李娜?更不行,这女人跟媚儿是闺蜜,穿一条裤子。
……一个个名字被我划掉。这个商业帝国,就像一个巨大的铁桶,
被步飞烟和王冶经营得滴水不漏。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烦躁地抓着头发,
目光扫过手机通讯录。突然,一个名字跳进了我的眼睛。唐叁。这个名字很普通,
备注是“唐哥车队”。他不是公司的人。他是步飞烟的赛车教练。步飞烟有个很烧钱的爱好,
玩赛车。唐叁是国内顶级的车手,也是她的私人教练,偶尔会来公司找她。我见过他几次。
三十多岁的男人,长得不算帅,但气质很特别。有点懒散,有点不羁,
看人的眼神总是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他对谁都客客气气,但骨子里有股傲气。
他对步飞烟,没有下属对上司的敬畏,更像是朋友,或者说……是平等的合作者。
最重要的一点是,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他和步飞烟的对话。步飞烟想拉他加入公司,
给他一个副总的职位,年薪八位数。他拒绝了。他说:“步总,我就是个开车把方向盘的,
玩不来你们那些资本游戏。我怕脏了我的手。”当时步飞烟的脸都黑了。
一个敢当面拒绝步飞烟,还说她玩的游戏“脏”的人。他,绝对不是步飞烟和王冶的人。
而且,我有一种直觉,这个唐叁的背景,不简单。一个普通的赛车手,不可能有那样的底气。
赌一把。我现在只能赌一把。我找到了他的号码,拨了过去。现在是凌晨三点。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接。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接了。“喂?哪位?
”唐叁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有点不耐烦。“唐哥,是我,阿宾。步总的保镖。”“阿宾?
”他好像想了一下,“哦……想起来了。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子。怎么了?三更半夜的,
你老板出事了?”“比她出事更严重。”我压低声音,“我惹上**烦了,可能会死人。不,
是已经死人了。”电话那头沉默了。我能听到他翻身坐起来的声音。“你在哪?
”他的声音清醒了很多,也严肃了很多。我报了快餐店的地址。“在那别动,我十五分钟到。
”他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手心全是汗。我不知道我的选择对不对。也许,
我只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但现在,我没得选。十五分钟,一分不多,
一分不少。一辆黑色的改装越野车,像一头野兽,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快餐店门口。
唐叁从车上下来,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和牛仔裤,但整个人透着一股精悍的气息。
他径直走到我对面坐下,打量了我一眼。“说吧,怎么回事?”我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在深夜里,亮得吓人。我没有隐瞒,把从发现步飞烟喝白色液体,到王冶的警告,
再到今晚发现神秘男人死亡的整个过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我还把那个玻璃瓶,
放在了桌子上。唐叁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插话。他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喜怒。等我说完,
他才拿起那个小瓶子,凑到灯光下,仔细看着那个眼睛形状的logo。“蛇眼。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蛇眼?”我愣住了,“这是什么?”“一个组织的代号。
”唐叁放下瓶子,看着我,“一个游走在法律和道德边缘,
专门搞一些……禁忌生物科技研究的组织。他们的核心理念,就是‘神化’。通过基因改造,
创造出超越人类的‘新神’。”我听得目瞪口呆。这……这比我想象的还要疯狂。“所以,
步飞烟喝的那个东西,还有那个死掉的男人……”“他们都是‘蛇眼’的实验品。
”唐叁打断我,“那个白色液体,我猜是一种基因活化剂,
用来激活他们体内被植入的‘神之基因’。成功了,就可能获得超越常人的能力。
失败了……”他指了指玻璃瓶。“就像他一样,基因崩溃,死。
”我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到天灵盖。“那……步飞烟……”“她是个疯子,也是个天才。
”唐叁靠在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她不满足于做一个商业女王,她想做真正的,
永生不死的……神。她找到了‘蛇眼’,或者说,‘蛇眼’找到了她。
她为他们提供资金和实验场所,他们为她提供技术和……成为‘神’的机会。
”“王冶也是他们的人?”“王冶是‘蛇眼’在这个城市的负责人之一。他接近步飞烟,
就是为了发展她这个完美的‘客户’兼‘投资者’。”一切都说通了。这是一个巨大的,
疯狂的,反人类的阴谋。而我,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保镖,撞破了这个阴谋。“唐哥,
那你……”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唐叁笑了笑,
那笑容里有几分自嘲。“我?我以前也是追捕‘蛇眼’的人。只不过,我的队友,
全都死在了他们手上。”他的眼神暗了下去,“我只是一个侥幸活下来的……失败者。
”我震惊地看着他。原来,他接近步飞烟,教她赛车,都是伪装。他的目的,
就是为了调查“蛇眼”。“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唐叁看着我,“你已经暴露了。
步飞烟和王冶很快就会找到你。他们不会让你活着的。”“我不知道。”我一脸茫然。
“我给你两个选择。”唐叁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我送你离开这个城市,给你一笔钱,
让你隐姓埋名,永远别再回来。从此,这件事跟你再也没有关系。”“第二呢?”“第二,
”唐叁的眼睛眯了起来,像一把出鞘的刀,“留下来,跟我合作。我们一起,
把‘蛇眼’这个毒瘤,彻底挖出来。”6我看着唐叁的眼睛,那里面有火焰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