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总爱玩“惩罚自己”的游戏。我叫许栖安。对,就是你想到的那个名字。可惜,
在这个世界,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唯一的亲人,是我的姐姐,步飞烟。
她很漂亮,很温柔,但她有个秘密。她热衷于惩罚自己。用滚烫的开水,用尖锐的刀锋,
用一切能伤害到她的东西。我以为这是什么心理疾病,是她无法摆脱的童年阴影。
我拼命想阻止她,想把她从深渊里拉出来。直到有一天,我撞破了她最大的秘密。
原来她的每一次自残,都不是惩罚,而是一场交易,一次赎罪。她伤害自己,是为了保护我。
1浴室的门又锁上了。我站在门外,能听到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一些很奇怪的,
压抑着的声音。那不是舒服的声音,也不是痛苦的叫喊,更像是一种……忍耐。
一种把牙齿咬碎了,也要把声音吞回肚子里的忍耐。我叫许栖安,旁边这个锁着门的,
是我姐,步飞烟。我们住在一起。这个房子是爸妈留下的,不大,两室一厅。
爸妈三年前就出事没了,现在就剩我们俩。我姐对我很好,好到有点过分。她上班挣钱养我,
给我做饭,洗衣服,什么都管。在外面,她是个标准的温柔大姐姐,谁看了都得夸一句。
但只有我知道,她不对劲。她喜欢把自己锁在浴室里,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每次出来,
眼眶都是红的,身上带着一股水汽和……一种我说不出来的,有点像铁锈的味道。我问过她,
她说她只是在泡澡,放松一下。我不信。谁家泡澡要泡那么久,还搞得跟上刑一样。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的水声停了。接着,是一种很轻微的,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咯吱,
咯吱。然后,又是那种压抑的喘息。我的心揪了起来。“姐,”我敲了敲门,“你没事吧?
”里面的声音停了。过了好几秒,我姐的声音才传出来,有点飘,有点哑。“没事啊,栖安。
我在……我在清理下水道,有点堵了。”又是借口。我叹了口气,没再追问。
我知道问了也没用,她不会说的。我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
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些奇怪的声音。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听到浴室门开了。我赶紧跑出去。
我姐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膀上,脸白得吓人。她看到我,勉强笑了笑。
“怎么还不睡?”我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臂上。那里有一道新的红痕,不像是抓的,
也不像是烫的,很细,很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勒出来的。她注意到我的目光,
下意识地把手缩到背后。“姐,你又……”“不小心碰到的,”她打断我,语气很轻松,
“浴室滑,扶了一下架子,被划到了。”她每次都这么说。不是不小心碰到,
就是不小心烫到,或者不小心切到。她身上的小伤口,从来就没断过。我死死地盯着她,
我知道她在撒谎。她被我看得有点不自在,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很晚了,快去睡吧,
”她说着,就想绕过我回房间。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
“步飞烟,”我很少叫她全名,除非我真的生气了,“你到底在搞什么?”她身体一僵,
抬起头看我。她的眼睛里,有一瞬间闪过慌乱和痛苦,但很快就消失了,
又变成了那种温柔的,带着点无奈的笑。“栖安,别闹了,我真的没事。
我就是……有点笨手笨脚的。”她想把手抽回去。我没放。我拉着她,走到客厅的沙发上,
让她坐下。然后我转身去拿医药箱。我拿出酒精棉和创可贴,蹲在她面前,
小心翼翼地帮她处理手臂上的伤口。那道红痕比我刚才看到的要严重,已经有点破皮了。
我给她消毒的时候,她疼得缩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没出声。整个过程,她一句话都没说,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光线很暗。我能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
混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处理完伤口,我抬起头,正好对上她的眼睛。“姐,”我声音很低,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她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她的手心还是凉的。“傻孩子,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只是希望你好好长大,考个好大学,
别的什么都不用你操心。”她又在转移话题。我抓住她放在我头上的手,看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你再受伤了,不管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我们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说话。过了很久,她才轻轻叹了口气。
“好,”她说,“我答应你,以后会小心的。”我知道,这又是敷衍。但看着她疲惫的样子,
我没法再逼她。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我梦到我姐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箱子里,
箱子外面连着很多管子和电线。她身上全是伤,就那么安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我疯了一样地砸那个箱子,可是怎么也砸不开。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管子,一点一点地,
把她的生命抽走。2第二天早上,我姐起得很早,给我做了早饭。是煎蛋和牛奶,
我最喜欢的。她看起来和往常一样,脸上带着笑,还催我快点吃,不然上学要迟到了。
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根本就没发生过。可我看到她端盘子的时候,
左手手背上贴着一块创可贴。就是我昨天给她贴的那块。吃早饭的时候,我一直偷偷观察她。
她吃饭的样子很斯文,小口小口的,但她的左手,总是下意识地藏在桌子下面。
我心里堵得慌。“姐,”我放下筷子,“你今天……不用上班吗?”“请了一天假,
”她头也没抬,“家里有点事要处理。”“什么事?”“没什么,就是打扫一下卫生,
再把夏天的衣服收起来。”她说得很随意。我盯着她,没说话。我知道,她又在撒谎。
她肯定是要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再搞点什么。我不能让她得逞。吃完早饭,我背上书包,
跟她说了一声“我上学去了”,就出了门。但我没走远。我躲在楼梯拐角的地方,等着。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我听到家里的门开了。我偷偷探出头,看到我姐走了出来。
她换了一身衣服,不是要去打扫卫生的样子。她穿了一条黑色的连衣裙,还化了淡妆。
她手上提着一个手提包,匆匆忙忙地下楼了。我立刻跟了上去。
我跟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好像完全没发现我。她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去商场。
她上了一辆公交车,去了城西。城西是老城区,很破旧,很多房子都快塌了。
我姐在那里下车,然后走进了一条很偏僻的小巷子。我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巷子里很窄,两边都是高高的墙,墙上长满了青苔。地上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霉味。
我姐走得很快,我差点跟丢了。在巷子尽头,她停在了一扇破旧的铁门前。她左右看了看,
确定没人,才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闪身进去了。门很快就关上了。
我悄悄地走到那扇铁门前。门上没有窗户,也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声音。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我姐来这里干什么。我心里很慌,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我在门口等了很久,大概有一个多安小时。
就在我快要忍不住,想去敲门的时候,门开了。我姐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比早上更白了,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她走路的样子,有点不稳,
好像随时都会摔倒。最让我心惊的是,她的右手。她的右手手背上,红了一大片,
像是被什么东西严重烫伤了,甚至起了几个水泡。她把右手藏在袖子里,低着头,
快步往巷子外面走。我脑子“嗡”的一声。怒火和心疼,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我冲上去,
拦在她面前。“步飞烟!”她看到我,整个人都惊呆了,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和恐慌。
“栖安?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上学了吗?”“我要是不来,
怎么会知道你又在骗我?”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右手,“你说啊,这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不小心的吗?”我一把抓住她的右手腕,把她的袖子撸了上去。那片烫伤,触目惊心。
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不是的……栖安,
你听我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又要伤害自己?”我冲她吼,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你是不是觉得折磨自己很有意思?”我的话可能太重了。
她的脸瞬间就白了,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围有路过的人,开始朝我们这边看。
我意识到自己失控了,深吸一口气,拉着她就走。我没带她回家,直接去了附近的社区医院。
医生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她一直低着头,一声不吭。医生说,是二级烫伤,
幸好处理得及时,不然会更严重。医生还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问我是不是……家暴。我气得想骂人,但我姐拉住了我,跟医生说,
是她自己不小心被开水烫的。从医院出来,天已经快黑了。我们俩一路沉默地走着。
我还在生气,但更多的是无力。我知道她不会告诉我真相。快到家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
“栖安,”她声音沙哑地开口,“对不起。”我没理她。“我……我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她看着我,眼睛里带着祈求。又是这种话。我心里冷笑了一声。“步飞烟,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我转过头,盯着她,“你每一次都这么说,可你哪一次做到了?
”“这次是真的……”“你拿什么保证?”我打断她,“你告诉我,
你今天去那个破地方干什么了?你的手是怎么烫的?你不说清楚,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她沉默了。她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过了好久,
她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抬起头。“好,”她说,“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我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我在做一份**。”她看着别处,声音很小,
“那家店,是做一种……理疗的。就是用很热的石头,帮人热敷。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
业务不熟练,所以才……”这个解释,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什么理疗,需要把手烫成这样?“什么店?叫什么名字?在哪里?”我追问。
“就是巷子里那家……店很小,没什么名气……”她眼神闪烁。
“那为什么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市区里不是有很多正规的养生馆吗?
”“因为……因为那里给的钱多。”她说。这个理由,好像也说得通。我们家确实不富裕。
但我还是不信。我看着她包扎着纱布的手,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我感觉,
她正在编织一张巨大的谎言网,而我,就在这张网的中间。我不知道她到底想隐瞒什么,
但我知道,那一定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秘密。3自从上次烫伤事件之后,我姐消停了几天。
她每天按时上下班,回家给我做饭,辅导我功课,表现得像个完美的姐姐。
她手上的伤也渐渐好了,只是留下了一片难看的疤。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越是正常,我心里就越是不安。我开始偷偷观察她。我发现她最近总是失眠。
好几次半夜我起来上厕所,都看到她房间的灯还亮着。有一次我悄悄走到她门口,
听到她在里面小声地打电话。声音太小了,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隐约听到几个词,
“时间不多了”、“代价”、“必须这么做”。我的心沉了下去。她到底在跟谁打电话?
什么时间不多了?什么代价?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人给威胁了,
或者加入了什么奇怪的组织。这个念头一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行,我必须搞清楚。
我决定,晚上不睡了,就盯着她。这天晚上,我假装早早就睡了。到了十二点,
我悄悄地爬起来,把耳朵贴在我姐的房门上。里面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她睡着了?
我有点失望,刚想回自己房间,突然听到“咔哒”一声轻响。是我姐的房门开了。
我赶紧躲到旁边的阴影里。我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运动服,
头发扎成了马尾。她踮着脚尖,动作很轻,生怕吵醒我。她没有往大门走,
而是走向了客厅角落里的一个储物间。那个储物间很小,平时就放一些杂物。
最里面有一扇通往地下室的门。我们家的地下室,又小又潮,常年不见光,爸妈在世的时候,
就把它给锁上了,钥匙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我看着我姐熟练地从一个花盆底下摸出钥匙,
打开了那扇尘封已久的门。然后,她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门后的黑暗里。
我等了一会儿,才敢从阴影里走出来。地下室的门,她没有锁。我站在门口,
一股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我犹豫了很久。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我有点害怕。
但一想到我姐可能在下面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我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深吸一口气,
也走了进去。地下室的楼梯很陡,我扶着墙,一步一步往下走。下面没有灯,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只能凭着感觉,慢慢往下挪。空气里,除了霉味,
还有一股……很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快到下面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些声音。是一种很规律的,
像是电流通过的声音,滋滋作响。还夹杂着我姐……压抑的,痛苦的**。
我的心跳瞬间就乱了。我蹲下身子,从楼梯的缝隙里,悄悄往里看。地下室里,
并不是我想象中堆满杂物的样子。这里被人改造过。正中间,放着一把奇怪的椅子,
看起来像是牙医诊所里的那种,但上面多了很多金属的束缚带。椅子旁边,
立着一台我叫不出名字的仪器,上面有很多闪烁的指示灯和连接线。
我姐……她就坐在那把椅子上。她的手腕和脚踝,都被金属带给固定住了。她的身上,
连接着很多电线。电线的另一头,连着那台奇怪的仪器。仪器的屏幕上,
显示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数据,在不停地跳动。我姐闭着眼睛,眉头紧锁,额头上全是冷汗。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嘴唇被她咬得发白。每隔几秒钟,
那台仪器就会发出一声轻微的“嘀”声。每当“嘀”声响起,我姐的身体就会猛地抽搐一下,
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就好像……有电流通过她的身体。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血液都好像凝固了。这……这是在干什么?电击?她为什么要对自己做这种事?
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我想冲出去,把那些该死的电线都拔掉。
但我不敢。我怕我一出去,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我只能躲在黑暗里,像个懦夫一样,
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两个小时。那台仪器,
终于停止了工作。我姐像是虚脱了一样,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她解开手腕和脚踝上的束缚带,踉踉跄跄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走到仪器旁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数据,好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关掉仪器,
开始收拾东西。我赶紧悄悄地退回到楼梯上面,然后飞快地跑回自己房间,钻进被窝里,
假装睡着了。没过多久,我听到我姐上楼的声音。她在我房间门口停了一下,
然后才轻轻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我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脑子里,
全是她被绑在椅子上,被电流折磨的画面。我终于明白了。什么**,什么不小心,
全都是假的。她在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在系统地,有计划地,伤害自己。不,
那已经不是伤害了。那是酷刑。4我开始装病,不去上学了。我必须弄清楚,
那个地下室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姐好像有点怀疑,但看我脸色确实不好,
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我好好在家休息。她一出门,我就立刻冲进了地下室。
白天的地下室,比晚上看起来更阴森。那把椅子和那台仪器,就静静地立在那里,
像两个沉默的怪物。我走到那台仪器前。仪器是全金属外壳,
上面没有任何品牌和型号的标识。屏幕是黑的,我试着按了几个按钮,也没有任何反应。
看起来,需要特定的钥匙或者密码才能启动。我在地下室里翻了个底朝天,
也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这里除了椅子和仪器,什么都没有。我颓然地坐在楼梯上。
我到底该怎么办?直接去问她?她肯定不会承认。报警?我拿什么证据?
跟警察说我姐在自己家电自己?警察只会觉得我是个疯子。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想办法。我偷偷在我姐的房间里找过,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装,
结果什么都没有。她的房间,干净得就像个样板间。我也试过跟踪她,但她除了上班下班,
哪儿也不去。她好像又恢复了正常。但每天晚上十二点,她还是会准时走进那个地下室。
每一次,我都躲在楼梯上,心如刀割地听着里面的动静。那种电流声,和她压抑的**声,
就像是一把钝刀,一遍一遍地在我心上割。她的“惩罚”,成了我的刑具。我快要被逼疯了。
这天晚上,她又进了地下室。我像往常一样,躲在楼梯上。但今天,我没法再忍下去了。
当我又一次听到她痛苦的闷哼时,我再也控制不住了。我猛地从楼梯上冲了下去。“步飞烟!
住手!”我一脚踹开了那扇虚掩的门。地下室里的情景,和那天晚上我偷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被绑在椅子上,浑身颤抖。听到我的声音,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里,先是震惊,
然后是绝望,最后,变成了一种……我看不懂的,冰冷的愤怒。“谁让你进来的?
”她的声音,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冷得掉渣。“你给我停下!”我冲到仪器旁边,
想把电源关掉。但我根本不知道开关在哪儿。我胡乱地拍打着那些按钮,
仪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没用的,”她说,“程序一旦启动,除非时间到,否则停不下来。
”“嘀——”仪器又响了一声。她的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我看到她疼得脸都变形了,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眼睛都红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她没有回答我,只是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关。
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又看着那台冰冷的仪器,一股邪火直冲脑门。我抄起墙角的一根铁棍,
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台仪器狠狠地砸了下去。“砰!”一声巨响。仪器的屏幕,
被我砸出了一个大洞,冒出了几缕黑烟。但是,仪器还在运转。“嘀——”又是一声。
她又抽搐了一下。“没用的,”她虚弱地说,“别白费力气了。”我像是疯了一样,
一棍接着一棍地砸着那台仪器。外壳被我砸得坑坑洼洼,但核心部分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我砸得没力气了,扔掉铁棍,跪倒在地上。我看着她,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们一起解决,不管是什么事,我陪你一起扛。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我。她的眼神,很复杂。有痛苦,有无奈,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悲哀。“栖安,”她轻声说,“你不该下来的。”“你是我姐!
我怎么可能看着你这样!”“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我必须知道!
”我们俩就这么僵持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
那台仪器发出一声长长的“嘀——”声,停止了运转。束缚着她的金属带,也自动松开了。
她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倒在椅子上。我赶紧爬过去,扶住她。她的身体很烫,
像是发高烧一样。“姐,你怎么样?”她推开我,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
她走到被我砸坏的仪器旁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凹痕。“你知道吗,
”她背对着我,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你把它砸坏了,
我可能……会死的。”5她说她可能会死。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整个人都懵了。“什……什么意思?”我声音都在发抖。她没有回答我,只是转身,
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楼梯。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好陌生。第二天,她没有去上班。
我也没去上学。我们俩坐在客厅里,谁也不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昨天被我砸坏的仪器,还留在地下室里。我知道,我们必须谈谈了。“那台机器,
到底是什么?”我先开了口。她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才缓缓地说:“一个……治疗仪。”“治疗仪?有把人电得死去活来的治疗仪吗?”我冷笑。
她没理会我的嘲讽,继续说:“我有一种病,很罕见的病。我的神经系统,会周期性地衰弱。
如果不进行定期的强电流**,我的身体机能,会很快退化,直到……死亡。
”她说的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我却听得心惊肉跳。
“什……什么病?什么时候得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去医院?”“这种病,
医院治不了。这台仪器,是爸妈留下的。”她看着我,“他们……也是因为这个病去世的。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爸妈……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出车祸死的。“你骗我,
”我下意识地反驳,“警察明明说……”“那只是对外的一种说法,”她打断我,
“他们不想引起恐慌。这种病,有遗传性。”遗传性……我的手脚,开始发凉。
“那……那我呢?”我看着她,声音里带着恐惧。她终于抬起头,正视着我。她的眼神里,
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深沉的温柔和……决绝。“你不会有事的,”她说,“你和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没有遗传到。”我不信。“你怎么知道?我们做过检查吗?
”“不用检查,我知道。”她的语气,不容置疑。我看着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台仪器……爸妈留下来的……只有一台。如果这个病是遗传的,那家里应该有两个病人。
可仪器只有一台。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里慢慢成形。“姐,”我声音干涩,
“爸妈……是不是把他们的……治疗机会,都给了……”我没说完,但她知道我想说什么。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回答了。然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所以,那台仪器,
本来是给两个人用的。但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用。”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她一直一个人,背负着这么沉重的秘密。她在用的,是爸妈用命换来的,
延续生命的机会。而我,什么都不知道,还像个傻子一样,指责她,伤害她,
甚至……砸坏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我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对不起……姐……对不起……”我除了这三个字,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摇了摇头,伸出手,
擦掉我的眼泪。“不怪你,是我没告诉你。”“那……那台机器,还能修好吗?
”我急切地问。“不知道,”她叹了口气,“这是爸妈的朋友,一个很厉害的科学家,
专门为我们家定制的。那个人……很多年前就失踪了。现在,没人会修这个。”我的心,
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那天下午,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没有去打扰她。我知道,
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我也需要。我在爸妈的房间里,待了很久。我翻着他们留下的东西,
想找到一些关于那个病的线索。在一个上锁的旧木箱里,我找到了一本日记。是我妈的。
日记里,记录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关于那个病,关于那台仪器,还有……关于我。
日记里说,我出生的时候,也和他们一样,被检测出携带了那种致病基因。但是,
在我一岁的时候,那个失踪的科学家,也就是我爸的朋友,找到了一个方法。
一个……可以根除致病基因的方法。但这个方法,很极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需要另一个携带相同基因的人,作为“容器”,将我体内的致病基因,
全部转移到她自己身上。而那个“容器”……就是我姐,步飞烟。日记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