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逃婚那天，是我跪在雪地里求她回头。

她嗤笑：「一个庶女，让你嫁入将军府是赐给你的天大福气。」

我被迫替嫁，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三年间，我替他伺候双亲、打理后院，换来的是一纸休书。

「你姐姐回来了，你该让位了。」

再睁眼，我回到她翻墙和马夫私奔的前夜。

这次我亲手为她绾发：「姐姐，将军夫人该是你这样的嫡女才对。」

花轿抬走时，萧逸在门外死死盯着我。

「许雾，你明明该是我的妻。」

我死在冬至那场大雪里。

被萧逸一纸休书赶出将军府的那天。

京城的人们围在将军府门口，对着我指指点点。

“瞧见没？就是个庶女，占着嫡姐的位置三年，如今正主回来了，自然该让位！”

“听说这三年将军从未与她同房，心里念的一直是许大**呢。”

“一个庶女，能当三年将军夫人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还不识趣！”

我攥着那封休书，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三年前，同样是冬至，嫡姐许烟与人私奔，父亲跪在我面前，求我替嫁。

那时我十六岁，还天真地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贤惠，总能焐热萧逸那颗冰冷的心。

三年来，我晨昏定省，伺候他中风瘫痪的祖母直至送终，打理将军府上下井井有条，让他在外从无后顾之忧。

甚至在他被弹劾，将军府摇摇欲坠时，是我变卖生母留下的所有嫁妆，四处奔走求人，才帮他稳住局势。

他那时握着我的手，眼底似乎有那么一丝温情：“雾儿，委屈你了。”

我以为，石头终于要焐热了。

直到许烟回来了。

那个当年嫌弃萧逸是个“莽夫”、与人私奔的嫡姐，风光无限地回来了。

她穿着西域火红的狐裘，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追捧她的王孙公子，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奇女子”。

而萧逸，几乎是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彻底沦陷。

他忘了许烟当初是如何羞辱他，让他成为全京城笑柄的。

他只看到她现在恣意张扬的美。

然后，他给了我休书。

理由掷地有声——“你姐姐回来了，你该让位了。”

冰凉的雪花落进我的脖颈，比不过我心里万分之一冷。

围观的人群里，不知谁推了我一把。

我踉跄着摔在雪地里，休书脱手飞出，被风吹走。

人群爆发出哄笑。

“看啊，她连休书都拿不稳！”

“庶女就是上不得台面。”

我抬起头，看见将军府高高的台阶上，萧逸搂着许烟，正含笑看着她，眼底是失而复得的珍视。

许烟依偎在他怀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轻蔑的笑意。

彻骨的寒意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喉咙口涌上一股腥甜。

我猛地咳出一口血，鲜红刺目地洒在洁白的雪地上。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我只剩下一个念头。

若有来生……若有来生……我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