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又一次把周砚清的追求者送的情书，转交给了他。这次是个小学妹，
脸红得跟晚霞似的，塞给我一个粉色信封就跑，连名字都没留。我叹口气，
熟练地将信放在周砚清的书桌上，正好压在他那本《论法的精神》上面。“第十三个了，
”我掰着手指数，“这学期才过了一半，周砚清，你的桃花开得是不是太旺盛了点？
”周砚清头也不抬，继续在笔记本电脑上敲着论文，镜片后的眼睛专注而冷静。“处理掉。
”他简短地说。“又是我？”我夸张地叹气，一**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我是你的青梅竹马，又不是你的情感助理，周大律师。”我们同在A大法学院，
我比他低一级。从幼儿园开始，我们就形影不离，到现在已经十八年。
周砚清从小到大都是这副德行——冷静、自制、理智得不像话，
偏偏还长了一张让人移不开眼的脸。棱角分明的轮廓，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
再加上那股子禁欲气质，简直是在挑战广大女同学的抵抗力。“晚上请你吃火锅。”他说，
依然没有抬头。我立刻眉开眼笑：“辣锅？”“清汤。”“周砚清！”我**，
“你这是在虐待我！”他终于从屏幕上抬起眼，
淡淡地看我：“上次谁吃辣吃到半夜胃疼打电话哭诉的？”我噎住了，
悻悻地撇嘴：“那至少鸳鸯锅。”他嘴角微微上扬：“随你。”这就是周砚清，永远理智，
永远正确，永远把我当个需要管束的小孩。有时候我真怀疑，他对我这十八年如一日的照顾，
到底是因为青梅竹马的情分，还是纯粹因为他天生就是个控制狂。晚饭后，他送我回宿舍。
初夏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白天的燥热。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时而交错，
时而分离。“周末回家吗？”他问，“阿姨说想你了。”“回啊，
我妈刚才发微信说做了糖醋排骨，点名要带你一起。”我蹦跳着踩着他的影子玩，“你说，
到底谁才是她亲生的？”他轻轻把我从路中央拉到里侧，避开一辆自行车：“小心点。
大概是因为我比较省心。”我冲他做鬼脸：“得了吧，你就是会装乖。”周砚清低笑一声，
没反驳。走到宿舍楼下，我正要挥手告别，他却叫住我。“林栀。”“嗯？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纸袋：“路过那家甜品店时买的，你上次说想尝的马卡龙。
”我惊喜地接过：“周砚清，你有时候还是挺人性的嘛！”他无奈地摇摇头：“上去吧，
早点睡。”我哼着歌回到寝室，打开纸袋，里面是五颜六色的小点心，还有一个便签条，
上面是周砚清熟悉的笔迹：“别一次吃完。”我忍不住笑了，把便签小心地夹进日记本里。
这就是我和周砚清的日常，平淡，熟悉，像呼吸一样自然。我从未想过，
这样的关系会有任何改变——直到那个周末。我们如约回家，两家人一起吃饭。饭后，
大人们在客厅聊天，我和周砚清在阳台乘凉。“听说陈浩跟你表白了？”他突然问起，
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我愣了一下，才想起这回事：“哦，是啊，就上周。
不过我拒绝了。”陈浩是我们系的学长，人不错，但我对他没感觉。周砚清靠在栏杆上，
侧头看我：“为什么？”“不喜欢呗。”我耸肩，“而且多尴尬啊，谈恋爱什么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你总有一天会谈恋爱的。”不知为何，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我心里莫名不舒服。“那你呢？”我反问，“那么多喜欢你的人，
你就没一个动心的？”“没有。”他回答得干脆利落。我正想追问为什么，他却突然转过身，
面对着我。“林栀，如果我说...”他的话没说完，我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我妈，
让我下去帮忙切水果。“等一下啊，你刚才要说什么？”我挂掉电话，问他。周砚清摇摇头，
脸上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没什么重要的事。下去吧。”那晚之后，
我总觉得周砚清有点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我也说不上来。他还是会陪我自习，请我吃饭，
给我买零食，管束我的坏习惯。但有时候，
我会捕捉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同——不再是那种纯粹的、看青梅竹马的眼神，
而是多了些我读不懂的东西。第二章两周后，一切都变了。那是个周五晚上，
我和室友们去唱KTV，放松期末考试的紧张心情。几杯啤酒下肚，我有点上头，
在室友的怂恿下，点了一首轻快的情歌，边唱边跳。正当我唱到**部分，门突然被推开，
周砚清站在门口，脸色难看。音乐还在继续，我却僵在原地。“周、周砚清？你怎么来了？
”他大步走进来，抓住我的手腕：“跟我回去。”“等等，我还没唱完...”我试图挣脱，
但他的握力惊人。他扫了一眼包厢里的情况——其实没什么过分的地方，就我们四个女生，
几瓶啤酒，一些零食。但他的眼神冷得像冰。“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在这种地方喝醉，
林栀，你长本事了。”我尴尬地看向室友们，她们都一脸震惊。
周砚清在学校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从未有人见过他这样强势的一面。“你管得太宽了吧？
”我也来了火气，“我又不是你女儿！”他不再多说，直接把我拉出包厢，
一路拽到KTV门外。晚风一吹，我酒醒了大半，怒气却更盛。“周砚清，你什么意思？
我在和朋友们聚会，你就这样把我拖出来？太不尊重人了吧！”他转过身，
眼睛在夜色中亮得吓人：“不尊重？如果我告诉你，刚才隔壁包厢有几个男生一直盯着你们，
讨论要来找你们‘玩玩’，你会怎么想？”我噎住了，但还是不服气：“那你可以好好说啊，
非要这样吗？”“好好说？”他逼近一步，“我给你发了多少条消息，你回了吗？
打电话为什么不接？”我这才想起，手机不知什么时候静音了，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全是他的。“我...我没听见。”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周砚清深吸一口气，
像是在压制自己的情绪。我们站在街灯下，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终于，他开口，
声音低沉得几乎融进夜色里：“林栀，我不能再这样了。”“不能再怎样？”我不解。
他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那目光灼热得让我心悸。“不能再假装我只是你的青梅竹马，
不能再看着别人向你表白而无动于衷，不能再在你身边却感觉相隔千里。”我愣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周砚清向前迈了一步，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十八年，
林栀，我们认识十八年了。我一直以为我可以耐心等待，等你慢慢开窍，
等你有一天会用看男人的眼光看我，而不是一个一起长大的伙伴。”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每个字都敲打在我的心尖上。“但我等不下去了。看到别人对你表白，看到你和别人约会，
我嫉妒得发狂。听到你在KTV喝酒唱歌，我担心得坐立不安。林栀，
我...”他停顿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喜欢你。不是青梅竹马的那种喜欢，
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
街上的车流声、远处的霓虹灯、夏夜的风，一切都变得模糊而不真实。
只有周砚清的眼睛清晰无比，里面燃烧着我从未见过的火焰。“你...”我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他轻轻抬手，抚上我的脸颊，指尖微凉，却让我感到一阵灼热。
“不用现在回答我。”他低声说，“但至少，从今天开始，我要你把我当作一个男人来看待，
而不是你那个‘只会装乖’的青梅竹马。”说着，他缓缓俯身，
在我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这个吻很轻，很短暂，却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我。
“走吧，送你回宿舍。”他直起身，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
只是眼中还残留着未褪去的情感波澜。回学校的路上，我们一路沉默。我脑子里乱成一团，
回想着十八年来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为我打架后的伤痕，他陪我复习到深夜的侧脸，
他永远记得我爱吃的零食，他管束我时严肃的表情，他偶尔流露的温柔笑意...这一切，
原来都不是单纯的青梅竹马之情吗？到达宿舍楼下，我转身看他，第一次发现，
原来他看我的眼神一直如此明显，只是我从未察觉。“周砚清，”我轻声说，
“我需要时间...想一想。”他点头，眼神温柔：“我等了十八年，不差这一时。
”我转身上楼，每一步都感觉脚下虚浮。回到寝室，我直奔阳台，果然看到他还在楼下，
仰头望着我的窗口。见到我，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举起手机。下一秒，我的手机震动，
收到他的消息：「早点休息，别多想」我看着那条消息，忍不住笑了，
回复道：「谁害我多想的？」他很快回了个摸头道歉的表情包。我盯着那个表情包，
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个从小陪我长大的周砚清，突然变得陌生又迷人。那晚，
我失眠了。翻来覆去间，全是周砚清的身影——他表白时灼热的眼神，
他指尖触碰我脸颊的温度，他落在我额头上那个轻柔的吻。第三章第二天一早，
我顶着一对黑眼圈起床，正纠结着要不要答应和周砚清一起吃早饭，
他的消息就来了：「今天法理导论的重点画了吗？要不要一起复习？」很周砚清式的邀约，
理智，克制，仿佛昨晚的表白只是一场梦。我回复：「好，图书馆见？」「一小时后，
老位置」所谓老位置，是图书馆四楼靠窗的角落，从大一开始就是我们的专属座位。
我到的时候，周砚清已经在那里了，面前摆着两台笔记本电脑和一堆参考书。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专注地看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那一刻，和平日里无数个一起学习的清晨没什么不同。却又完全不同。我深吸一口气，
走过去坐下。“早。”他抬头，递给我一杯豆浆和一份三明治，“吃早饭了吗？”“还没，
谢谢。”我接过，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他的，一阵微妙的电流窜上手臂。接下来的一小时，
我们像往常一样复习。他帮我梳理法理学的知识点，我向他请教几个难懂的案例。
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得让我开始怀疑昨晚的经历是不是我喝醉后的幻觉。
直到我的手肘不小心碰掉了一支笔，我们同时弯腰去捡，在桌下狭小的空间里，
头几乎撞在一起。他先捡起了笔，却没有立即起身。在桌子构成的私密空间里，
我们的目光交汇，呼吸交错。他的眼神暗了下来，那种昨晚见过的火焰再次燃起。“林栀。
”他低声唤我的名字，声音里有种让我心跳加速的东西。“嗯？”我屏住呼吸。他缓缓靠近，
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混合着一贯的清爽气息。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线条分明的唇上，想起昨晚那个轻触额头的吻。“你们在这儿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们猛地直起身，撞上了桌板，同时痛呼一声。
来人是我们的共同好友李薇，她抱着一摞书，惊讶地看着我们：“哇，
你们钻桌子底下干嘛呢？”周砚清恢复得极快，面不改色地说：“捡笔。”我则脸颊发烫，
低头假装整理书本。李薇没察觉异常，兴奋地说：“正好碰到你们，下周我生日，
在‘蓝调’办个小派对，你们一定要来啊！”我们答应了，李薇又聊了几句才离开。
经过这一打岔，刚才那种暧昧气氛荡然无存。周砚清合上电脑：“上午就先到这里吧，
我待会儿有课。”我点头，开始收拾东西。走出图书馆，阳光明媚得刺眼。
我们并肩走在林荫道上，保持着一个礼貌而微妙的距离。
“关于昨晚的事...”他突然开口。我的心提了起来。“我不会收回我说过的话，
”他平静却坚定地说，“但我不想给你压力。我们可以一切如常，直到你准备好。
”我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周砚清，我只是...需要适应。十八年来，
我一直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突然之间...”“我明白。”他微笑，眼神温柔，
“我有耐心。”他伸手，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揉了揉我的头发，但这一次，
他的手指在我的发梢多停留了一秒，那轻微的触碰让我浑身一颤。“去上课吧，要迟到了。
”他说。我点点头，转身走向教学楼。走出几步，我忍不住回头，
发现他还站在原地注视着我。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那个熟悉的身影在那一刻，
突然变得无比迷人。糟糕，我心想，这下真的回不去了。周砚清不再是那个单纯的青梅竹马，
而是一个会让我心跳加速的男人。而更糟糕的是，我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改变。
第四章那个夏夜的表白，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我心中漾开一圈圈无法平息的涟漪。
周砚清确实如他所说，给了我足够的空间和耐心。他依然陪我自习，送我回宿舍，
记得我不经意间提到的每一件小事。
但有些东西确实变了——他偶尔停留在我身上过久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却带着温度的触碰，
还有那藏在平淡话语下的关切与试探。我开始以全新的眼光审视这个陪伴了我十八年的男人。
然后惊恐地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将他单纯地视为“青梅竹马”。他的靠近会让我心跳失序，
他低沉的笑声会让我耳根发热，甚至只是看着他专注学习的侧脸，我都会不自觉地出神。
这种认知让我恐慌。我害怕改变我们之间稳定了十八年的关系，害怕万一尝试后失败，
会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之际，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苏雨晴，
法学院新来的转校生，漂亮、自信，对周砚清展开了毫不掩饰的追求。
她不像其他女生那样羞涩地递情书，而是直接出现在周砚清常去的图书馆、教室，
甚至模拟法庭的练习场。“周师兄，这个问题能请教你吗？
”她总是能找到合理的借口接近他，笑容明媚，举止大方。
周砚清一如既往地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态度。但我看得出来，苏雨晴是不同的。
她聪明、优秀，在专业问题上能与周砚清侃侃而谈，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
像极了势均力敌的璧人。一种陌生的、酸涩的情绪在我心中蔓延。那是嫉妒，清晰而尖锐。
李薇的生日派对上，这种情绪达到了顶峰。“蓝调”酒吧里灯光迷离，音乐躁动。
我到的时候，周砚清已经在了，而苏雨晴就坐在他旁边的位置，身体微微向他倾斜，
正笑着说什么。周砚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也没有避开。我的心沉了下去。“林栀，这里！
”李薇向我招手。我深吸一口气，挂上笑容走过去。派对气氛很热闹，
大家玩游戏、喝酒、聊天。我刻意避开了周砚清周围的区域，坐在了离他最远的角落。
几杯酒下肚，感觉头晕晕的。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中脸色苍白的自己，
努力压下心头的烦闷。出来时，在走廊遇到了显然在等我的周砚清。“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他挡住我的去路，眉头微蹙。他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领口微敞，
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种不同以往的慵懒性感。“没看到。”我垂下眼，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他抓住我的手腕：“你在躲我。”不是疑问，是陈述。我抬眼看他，
酒精让压抑的情绪有些失控：“我为什么要躲你？你去哪里、和谁在一起，
不都是你的自由吗？就像现在，苏雨晴还在里面等你回去吧？”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语气里的醋意太明显，太难看。周砚清愣了一下，
眼底却缓缓漾开一丝极浅的笑意：“林栀，你是在吃醋吗？”“我没有！
”我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想抽回手，他却握得更紧。“我和苏雨晴没什么。
”他看着我，声音低沉而认真，“她只是同学。”“你不用跟我解释。”我偏过头，
鼻子却有些发酸，“我们又不是什么特殊关系。”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走廊里嘈杂的音乐声仿佛被隔绝开来。周砚清松开了我的手。就在我以为他要生气离开时，
他却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捧住了我的脸，强迫我看向他。“林栀，
”他的眼神深邃得像要把人吸进去，“那我告诉你，我想和你有特殊关系。非常想。”说完，
他俯身，吻住了我的唇。不同于上次额头上那个轻柔的触碰，
这是一个真正的、带着不容拒绝力度的吻。他的气息瞬间将我包裹，唇瓣温热而柔软，
带着一点清冽的酒意。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贴近的体温和唇上触电般的触感。我僵在原地，忘记了推开，
也忘记了回应。几秒钟后，他放开了我，额头抵着我的，呼吸有些乱。“现在，
我们是什么关系？”他哑声问，目光灼灼地锁住我的眼睛。我怔怔地看着他，心跳如擂鼓。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尖叫：答应他！你明明也喜欢他！可是，另一种更深的恐惧攫住了我。
我害怕改变，害怕失去，害怕他此刻的深情只是一时冲动，
害怕我们十八年的感情会毁于一旦。混乱和恐慌压倒了一切。我猛地推开他，
语无伦次：“我……我不知道……周砚清，
我们不能……我们不能这样……”他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像是骤然熄灭的火焰。
“我明白了。”他后退一步，恢复了平日里那种疏离的平静，
只是眼底深处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受伤，“抱歉，是我太急了。”他转身离开，
背影在昏暗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孤寂。我看着他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我后悔了，立刻就想追上去，告诉他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是双脚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第五章那晚之后，周砚**的退回了“安全距离”。
他不再主动约我自习，不再每天发消息问候，送我回宿舍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我们之间仿佛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客气而疏远。他依然会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
比如当我为棘手的案例焦头烂额时，他会默默发来相关的参考资料；当我感冒发烧时，
他会托李薇给我送来药和粥。但他本人，却不再靠近。我痛苦地发现，
我宁愿他像以前那样管着我，甚至像那天晚上那样强势地逼我面对，
也好过现在这种礼貌的冷漠。而我与周砚清关系冰冻的这段时间，
苏雨晴出现在他身边的频率更高了。校园里开始流传他们在一起的传闻。
有人看到他们一起在教授办公室讨论项目，有人看到他们在咖啡厅并肩学习。
每一次听到这些传闻，都像是在我心口扎上一根刺。期末考前一周，我在图书馆熬夜复习。
直到闭馆**响起，我才揉着酸胀的眼睛收拾东西。走出图书馆，
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没带伞，正望着雨幕发愁，却看到不远处，
周砚清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那里。而苏雨晴，正小跑着钻到了他的伞下。
他侧头对苏雨晴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人共撑一把伞，并肩走向宿舍区的方向。那一刻，
雨水带来的凉意仿佛渗透到了心里。他果然，还是选择了更优秀、更配得上他的人吗？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混合着冰凉的雨水滑落。我站在原地，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浑浑噩噩地洗完热水澡，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第二天，
我发起了高烧。大概是昨晚淋雨的缘故。请假在宿舍躺了一整天，意识昏沉。
室友们都很担心，要通知周砚清，被我强硬地阻止了。傍晚时分，烧退了一些。
我挣扎着起来喝了点水，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薇发来的消息。「林栀，你好点了吗？
昨天周砚清好像把伞给苏雨晴了，自己淋雨回去的，听说也感冒了，今天都没来上课。」
我盯着那条消息，愣住了。他把伞给了苏雨晴？自己淋雨？所以……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我。我掀开被子下床，套上外套，甚至顾不上还在生病，
直接冲出了宿舍。我要去找他。现在，立刻，马上。我要告诉他，我喜欢他，
我很抱歉之前的犹豫和退缩，我嫉妒苏雨晴，我受不了他的冷淡……我要把一切都说清楚。
跑到周砚清的宿舍楼下，我却犹豫了。他生病了，会不会在休息？我这样冒冒失失地跑来，
会不会打扰他？正当我踌躇不前时，却看到周砚清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他脸色有些苍白，
穿着随意，像是要出去买东西。他也看到了我，脚步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林栀？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带着感冒后的沙哑，“你脸色很差，病还没好怎么跑出来了？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下意识地伸手想探我的额头，却在半空中停住，收了回去。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的心狠狠一疼。“周砚清，”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抬头看他，
“我有话对你说。”他静静地看着我，等待着。“对不起。”我开口，声音有些哽咽，
“为我之前的懦弱和退缩。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改变，害怕失去你。
看到你和苏雨晴在一起，我很难受，我嫉妒得快发疯了。
我……”我的话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感冒加上情绪激动，我咳得直不起腰。
周砚清脸色一变，再也顾不得保持距离，上前一步扶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别说了，
先回去休息。”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担忧。“不，我要说……”我抓住他的衣袖，
执拗地看着他，“周砚清，我喜欢你。不是对青梅竹马的喜欢，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我现在确定了，非常确定。”雨后的晚风带着凉意吹过，周围是来来往往的学生。
我们站在宿舍楼下，像两个傻瓜。周砚清愣住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震惊，有动容，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挣扎。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抬手，
用指腹擦去我不知何时滑落的眼泪。“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疲惫，“但是林栀，
我现在……需要一点时间。”这次，换我愣住了。需要……时间？他是在拒绝我吗？
因为我的犹豫，终于耗尽了他十八年的等待和耐心？还是因为……苏雨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