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的疼痛从脸颊蔓延开来。
柳如烟被打懵了。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从小到大,父亲从未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今天,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她如此难堪的一巴掌。
“逆女!”柳建国气得浑身发抖,“你姐姐已经怀了安南的孩子,你还想怎么样?非要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让所有人都看我们家的笑话吗?”
柳如烟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原来,在父亲眼里,姐姐的“孩子”比她的清白和尊严重要得多。
她这个受害者,反而成了破坏家庭颜面的罪人。
母亲张兰也跑了过来,她没有扶起地上的女儿,反而拉着柳建国的胳膊,哭哭啼啼。
“建国,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她转向柳如烟,脸上满是责备。
“如烟,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姐姐好不容易回来,还怀着身孕,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快起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让着她点?
柳如烟想笑,眼泪却先流了下来。
抢了她的未婚夫,毁了她的婚礼,这叫让她让着点?
这是怎样荒谬的逻辑!
台上,柳如霜看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她靠在陆安南的怀里,柔声说:“阿南,你看,爸妈都是明事理的人。他们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陆安南僵硬地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柳如烟,眼神复杂,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柳如烟看着这一家人的嘴脸,只觉得无比恶心。
她曾经以为自己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爱她的男人。
现在才发现,一切都是假象。
她不过是那个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人。
“好,好得很。”
柳如烟撑着地面,缓缓站了起来。
婚纱上沾满了灰尘,头发凌乱,脸颊红肿,狼狈到了极点。
但她的眼神,却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有些吓人。
她一步步走回礼台。
柳建国和张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柳如霜也警惕地看着她。
柳如烟没有看他们,她的目光,死死地锁在陆安南的脸上。
“陆安南,我只问你一句。”
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
“这三年的感情,到底算什么?”
陆安南的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
“我……”
“阿南,你跟她有什么好说的!”柳如霜打断了他,挽着他的手臂宣示**,“我们才是真心相爱的,你跟她,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柳如烟追问,目光如刀。
陆安南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那句最伤人的话。
“如烟,对不起。我……我爱的人,一直都是如霜。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她不在我身边。”
只是因为她不在。
所以,她柳如烟,只是一个替代品。
一个笑话。
三年的青春,三年的付出,到头来只换来一句“替代品”。
柳如烟笑了。
笑得眼泪汹涌而出。
她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头上的白纱狠狠扯了下来。
然后,她脱下脚上那双为了搭配婚纱而特意挑选的水晶高跟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陆安南,柳如霜。”
她一字一顿,念出这两个名字。
“今天这一切,我柳如烟记下了。”
“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说完,她提着脏污的裙摆,赤着脚,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出了这个曾经承载了她所有美梦的宴会厅。
她的背影,决绝而孤寂。
走出酒店,外面阳光刺眼。
柳如烟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全世界仿佛都抛弃了她。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引来无数路人异样的目光。
一个穿着婚纱,却赤着脚,脸上带着泪痕和巴掌印的女人,无论在哪里,都是一道怪异的风景。
柳如烟毫不在意。
她掏出手机,想要找个人倾诉。
翻遍了通讯录,却发现,竟没有一个可以拨通的号码。
朋友们都在婚礼现场,见证了她最大的难堪。
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她回不了家了。
那个所谓的家,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
她所有的积蓄,都投进了这场精心策划的婚礼里,如今血本无归。
她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天大地大,竟无她容身之处。
不知不est走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淅淅沥沥的雨,开始从空中飘落。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绝望,像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就在她蹲在街角,抱着自己瑟瑟发抖时。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
露出一张冷峻而熟悉的脸。
是婚礼上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
他看着狼狈不堪的她,眼神依旧是那般波澜不惊。
“上车。”
男人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