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冷却的盛宴今晚是沈佳乔和陆寒煜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晚上六点,她系着围裙,
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着。流理台上,法式焗龙虾金黄诱人,黑松露意面散发着奇异的香气,
低温慢煮的战斧牛排已经备好,只等最后的热锅香煎。餐桌上,铺着米白色的桌布,
两只高脚杯里,1982年的拉菲已经醒好,正散发着醇厚的果香。这是她一个人的盛宴,
也是她为他准备的,一场长达五年的独角戏的又一次上演。墙上的古董钟,时针指向了八点。
菜,开始凉了。九点。她将所有菜品用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
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坐在冰冷的餐桌旁,静静地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
那片灯火里,有一栋最显眼的摩天大楼,楼顶闪烁着“陆氏集团”四个大字。她的丈夫,
就在那里,或者在别的地方,总之,不会是这里。十点。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来自陆寒煜。内容言简意赅,像一份商业报告。【陪客户,不回。
】沈佳乔看着这五个字,没有回复。她只是点开了手机上的财经新闻APP。头条推送,
标题刺眼——《商业帝王陆寒煜携当红女星宋亦然出入丽思卡尔顿酒店,疑好事将近》。
配图高清。照片里,陆寒煜一身高定西装,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他身旁的宋亦然,
一袭红色长裙,巧笑嫣然地挽着他的手臂,两人姿态亲昵,俨然一对璧人。
新闻下的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陆总终于要官宣了吗?
那个传说中的正妻是不是早就下堂了?”“笑死,结婚五年,谁见过陆太太长什么样?
怕不是个商业联姻的摆设吧。”沈佳乔关掉手机,将杯中最后一口红酒一饮而尽。
酒液滑过喉咙,冰冷,苦涩。她笑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原来,
他今晚的“客户”,是她。深夜,沈佳乔蜷缩在两米的大床上,身体忽冷忽热。额头滚烫,
四肢却像浸在冰水里。她发烧了。这场高烧来势汹汹,像积攒了五年的火山,一朝爆发。
她挣扎着起身,想找点药,却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在了地毯上。意识模糊间,
她摸到手机,凭着本能,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背景音嘈杂,有音乐,有男女的调笑声。“什么事?”陆寒煜的声音,
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疏离。“我……发烧了……”沈佳乔的声音,气若游丝,
“好难受……你能不能……回来一下?”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
是一个轻佻的女声,是宋亦然。“寒煜,谁啊?这么晚还打扰你。”“一个不重要的人。
”陆寒煜的声音冷得像冰,“沈佳乔,你几岁了?发烧就自己叫家庭医生,或者去医院。
我没空陪你玩这种博取同情的小把戏。”“啪。”电话被挂断了。
沈佳乔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那盏奢华的水晶吊灯。
灯光折射出无数光怪陆离的碎片,像她这五年支离破碎的婚姻。她忽然觉得,
烧似乎退了。连同那颗爱了他十年的心,一起,冷却成了灰烬。她没有再打电话,
没有叫救护车,只是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回床上,裹紧被子,像一只受伤的动物,
独自舔舐着伤口,等待着天明。第二章:熄灭的灯塔第二天,
沈佳乔是被医院的消毒水味呛醒的。是别墅的保姆张婶早上发现她昏迷不醒,
才叫了救护车。急性阑尾炎,加上高烧引起的并发症。医生说,再晚来一会儿,
就危险了。她独自一人,躺在VIP病房里,签下了手术同意书。麻醉前,
护士例行公事地问:“女士,需要通知您的家属吗?”沈佳乔摇了摇头,
轻声说:“不用了,我没有家属。”手术很成功。麻醉过后,刀口的疼痛让她脸色苍白。
她就那么静静地躺着,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下午,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陆寒煜终于来了。他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西装革履,纤尘不染,
仿佛刚从某个重要的会议上抽身而来。他没有看她苍白的脸,没有问她的病情,
只是将一份文件,扔在了她的床头柜上。“醒了?”他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责备,
“沈佳乔,你到底在搞什么?知不知道今天和星光集团的会议有多重要?让你准备的资料呢?
我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沈佳乔缓缓地,将目光从窗外,移到他的脸上。这张脸,
她爱了十年。从年少时的惊鸿一瞥,到后来飞蛾扑火般的追随。
她放弃了自己热爱的建筑设计事业,洗手作羹汤,将自己活成了一个最完美的豪门背景板。
她以为,只要她够乖,够懂事,总有一天,他会回头看看她。可现在,她看着他,心中,
却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芜。原来,在他心里,她的死活,甚至比不上一份会议资料。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平静到可怕的眼神,看着他。
“陆寒煜。”她开口,声音因为虚弱而沙哑,却异常清晰。“我们离婚吧。
”陆寒煜愣住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离婚?沈佳乔,
你又在玩什么新花样?欲擒故纵?”他嗤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
“收起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安分守己地做好你的陆太太,别给我惹麻烦。”他以为,
她会像以前无数次争吵一样,哭着求他,或者沉默着妥协。但这次,她没有。她只是,
闭上了眼睛,平静地说:“我已经决定了。离婚协议,在书房的桌子上,我签好字了。
”说完,她便不再理他,仿佛他只是一团空气。陆寒煜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他第一次,在这个女人身上,感到了一种无法掌控的失序感。但他那深入骨髓的骄傲,
不允许他低头。“随你。”他冷冷地丢下两个字,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他以为,这不过是她无理取闹,闹得最凶的一次脾气。他以为,她离了他,
根本活不下去。他以为,她很快就会后悔,会哭着跑回来,求他原谅。他,大错特错。
三天后,沈佳乔出院了。她回到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冰冷的别墅。没有哭闹,
没有歇斯底里。她只是,平静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这五年,陆寒煜送了她无数名牌包包、高定礼服、璀璨珠宝。但她一样都没带走。
她带走的,只有自己的身份证、护照,以及一本被她压在箱底,几乎快要遗忘的,
旧房产证。那是一栋位于城南老巷里的,独栋小院,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
写的是她自己的名字。做完这一切,她将别墅的钥匙,和一张银行卡,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
卡里,是陆寒煜每个月打给她的生活费,五年来,她几乎分文未动。最后,
她看了一眼这个她付出了五年青春的地方。然后,转身,决绝地,带上了门。
门合上的那一刻,她仿佛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也好。不破不立。
从今天起,她不再是陆太太。她是,沈佳乔。第三章:被抹去的痕迹陆寒煜是在一周后,
才真正意识到,沈佳乔是真的走了。起初,他完全没当回事。他照常开会,应酬,
和宋亦然的名字一起,霸占着娱乐头条。没有了沈佳乔的电话和短信,他甚至觉得,
清净了不少。但渐渐地,不对劲的感觉,开始蔓延。早晨,他习惯性地走进衣帽间,
却发现,原本属于她的那一半,空了。只剩下他自己的东西,整整齐齐,
却显得空旷而冰冷。他皱了皱眉,只当是她赌气,让保姆收起来了。晚上,
他难得没有应酬,回到别墅。张婶端上来的饭菜,味道总觉得不对。
他挑剔地放下筷子:“今天的汤,盐放多了。”张婶欲言又止,
最后只是低声说:“先生,这汤……是按您以前的口味做的。”陆寒煜这才恍然。
这些年,他的口味,早已被沈佳乔养得越来越清淡。而他自己,竟从未察觉。深夜,
他处理完公务,走进卧室。空荡荡的大床,散发着陌生的寒意。属于她的那一边,
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空气中,再也没有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好闻的栀子花香。
失眠,破天荒地,找上了他。他第一次发现,这座豪宅,原来这么大,这么空,
这么……安静。他开始心慌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的恐慌。他拿起手机,
拨打了沈佳乔的号码。【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派助理去查她的出境记录,没有。
查她的消费记录,没有。查她所有亲朋好友的联系方式,逐一打过去,得到的答案,
都是不知道。沈佳乔,就像一滴水,汇入了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
他才想起了那份被他弃之不顾的《离婚协议》。他冲进书房,在凌乱的文件堆里,
找到了它。协议的内容,简单到可笑。她什么都不要。不要他的房产,不要他的股票,
不要他一分钱的赡养费。净身出户。在最后一页,她的签名,笔锋清秀,
却又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沈佳乔。陆寒煜死死地盯着那三个字,心脏,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终于,怕了。
第四章:高攀不起的“陌生人”陆寒煜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像疯了一样,
满世界地找沈佳乔。但整整三个月,一无所获。她仿佛从人间蒸发了。这三个月,
他过得一团糟。他开始频繁地失眠,胃病复发,脾气也变得愈发暴躁。